伪英雄传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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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号。

莉莉说要给家人准备几份礼物，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完成，于是诺丽丝单独去了图书馆，两人约好晚餐在餐厅见面。

“《四百种常用药草图解》、《你所不知道的植物•；三百六十例》……”诺丽丝看着手中的书单，确认了名字，开始搜寻书本的踪迹。

诺丽丝沿着一侧走过，找到草药相关的书架，一层层地看过去。

找到了。可是——诺丽丝抬头，怎么在上面第三层？虽然这个高度她完全可以跳起来碰到，但是书本排的这么紧，如果抽出来几本书或者其他的书全都散下来就不好了，左右看看，诺丽丝去旁边拿梯子。

“是这本书吗？《……药草图解》？”一个温文有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诺丽丝才走出几步，当即停下，转身一看，微微挑起了眉。

“……莱姆斯•；卢平？”那个经常和波特、西里斯走在一起的两人之一？

卢平微笑着点头，“布莱克小姐是想拿这本书吗？”他指了指《四百种常用药草图解》。

诺丽丝不明所以，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　。请稍等一会儿。”卢平得到了确认，放心地踮起脚尖，指尖碰到了书本的下缘。他轻轻用力，慢慢地把这本书抽了出来，小心地弹去表面的积灰，向着诺丽丝递出，温和地笑着说，“给。”

诺丽丝看了卢平一会儿，走过去接住书，轻轻点头。

“谢谢你。”诺丽丝把书放进了包里，发现卢平依然站在原地温和地笑着，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帮我？”

卢平的笑容扩大了一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布莱克小姐是不是想说，我即使看到同学需要帮助也要视若无睹，因为我是和波特一伙的？”

诺丽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卢平笑了笑，“早些时候我就想和你道歉，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

因为诺丽丝和莉莉形影不离，谁都知道。

“今天这样凑巧，布莱克小姐听我说几句，如何？”卢平微微弯腰，神情真诚。

诺丽丝犹豫几秒，点了点头，走近了一点。

图书馆内需要保持安静，两人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如果不是简单几句交谈，还是站得近一点比较好。

“一开始我不知道布莱克小姐和……西里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说什么。后来……波特又和你闹了起来。本来这完全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但是，”卢平叹了口气，“自从那次飞行课后……作为他们的朋友，我没有及时劝阻他们，以至于你的朋友受到了伤害，我很抱歉。好在波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布莱克小姐能否给他一次机会呢？”

诺丽丝慢慢地睁大了眼睛，黑玻璃般清亮的双眸写满了不解。

“他们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诺丽丝直视着卢平，平静地说，“我从没有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卢平微笑着摇头，“什么也没做也是一种错误。不过，”他舒了口气，似乎有些轻松，也似乎有些沮丧，“我能否认为布莱克小姐愿意原谅我呢？”

诺丽丝纠结了。

这个是不是叫做“代沟”，或者是“界沟”？为什么她不明白这些孩子的逻辑呢？

波特对她说“和解”，这个以前基本没说过话的卢平让她“原谅”，原谅什么啊？

没有矛盾怎么和解，没有错误要原谅啥？

诺丽丝疑惑而纠结的神情看在卢平眼里，被解读为犹豫和挣扎。

卢平默默地叹气，观察了一个学期，他差不多也知道诺丽丝•；布莱克的为人。除了对朋友温柔，对其他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尊重有实力的人，讨厌浮夸的人。与其说是贵族般的高傲不如说是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因而显出旁观的疏离和冷淡。

某种意义上，诺丽丝和他有些像，都是“人群之外”的人。

他不敢太接近人群，不敢和人交际；诺丽丝则像是全不在乎，不想和人来往——只除了莉莉。

诺丽丝是一个值得成为朋友的人。——他们四个人都这样认为，只是没人直白地说出来而已。

卢平心中有点儿难过，还是太晚了吗，旁观太久，失去了机会？如果早些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眼看着波特和布莱克胡闹……

“对不起，打扰你了。”卢平浅浅地鞠了一躬，转身往外走。

“等等……”诺丽丝追上去，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道歉。”

诺丽丝试着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清楚一些。“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怎么去‘原谅’呢？”

卢平愣住了。

诺丽丝的脸上满是真诚和疑惑，没有一丝欺罔。

他突然想起波特被无视的“和解请求”，眉毛有些跳动。

“……难不成……上次波特说‘和解’，你没有回答是因为——”卢平感觉到不可思议和一种难以描述的纠结感，“你也觉得没必要，呃，用上‘和解’这个词？”

诺丽丝坦然的点头让卢平的心情更加纠结了。假如波特知道他困扰了许久的“和解”其实根本不是问题，波特会不会气疯掉？

“怎么了？”诺丽丝见卢平神情怪异，不觉出声。

“没什么。”卢平调整着自己的表情，“真的没什么。非常感谢你今天愿意听我说几句话。再见，布莱克小姐。”

他有必要回去告诉波特惊人的“真相”，顺便平复自己的心情。

“再见。”诺丽丝挥了挥手，直到卢平离开了视线范围，她才转身继续找书，结果一转身吓了一跳。

“斯内普？”

黑发黑眼的男孩站在诺丽丝身后，皱着眉。

“你最好少跟他们来往。”

“为什么？”诺丽丝疑惑地问。

斯内普冷哼一声，不做解释。瞥了诺丽丝手中的书单一眼，他挑起了眉。

“你想借这本书？图书馆里暂时没有。”

“？那我下次再来借吧，本来想假期带回去看。”诺丽丝顺手把纸条塞进包里，“你要借什么？要帮忙找吗？”

“不需要。”斯内普干脆地回绝了。

诺丽丝笑笑，转身往外走。

走出几步，忽然听到斯内普说话。

“我有这本书。”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她知道我家在哪。”

诺丽丝惊奇地转身，没想到斯内普却比她动作更快，一说完就转身背对着她。

斯内普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书可以借给她看？

今天是什么日子？

斯内普居然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现象吗？除了雪特别大，好像也没什么，太阳还是东边出来的……

果然还是不正常吧。

诺丽丝默默地点头，下了这个结论。

　36　圣诞舞会

（　）十二月二十三日，邓不利多发出了通知。　。////

因为连续数日的暴雪，路况非常不好，霍格沃兹特快暂时停开，因此，今年的圣诞节，学生们恐怕不得不在霍格沃兹度过。学校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疏通道路，请大家不要惊慌。学校会准备一个热闹的圣诞舞会，欢迎各位教授和同学参加。

早晨通知发出的时候，无数人抱头沮丧。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直接爆发出一阵嘘声。

莉莉鼓着腮帮，“这样子我们就要晚一些才能回家了。”

“雪这么大也没办法吧。”诺丽丝相当平静地摸了摸莉莉的头，望了窗外一眼，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几乎迷了视线，“没想到会连续这么多天下雪。”

虽然前几天她就觉得雪太大了，但是她不知道英国的天气，还以为这不算反常。

“这么大的雪，猫头鹰也没法送信吧——爸爸、妈妈和佩妮会不会着急呢。”莉莉托着下巴，“霍格沃兹要是有电话就好了。”

诺丽丝心中一动，学校不允许学生在上学期间随便离开霍格沃兹，不过如果只是远距离传信的话……

她的黑眸闪了闪，轻轻握住莉莉的手，轻声说：“莉莉是想和家里联系吗？”

“是啊。”莉莉叹了口气，“不过我看，猫头鹰也会被雪给压扁哪。”

诺丽丝思索片刻，“莉莉，你家人……对魔法之类的……接受能力怎样？”接收到莉莉惊疑的目光，诺丽丝补充，“我是说，如果有一些，呃，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东西和现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怎么样？”

莉莉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这样啊。我记得当时猫头鹰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很高兴，佩妮……佩妮也没有太惊讶。诺丽丝有什么通讯的方法吗？”

“有的——”诺丽丝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呼声，整个礼堂都被震动了。诺丽丝惊讶而疑惑地转头，“怎么了？”

“不知道……”莉莉茫然地摇头，顺手抓住旁边的同学问，“怎么回事？”

旁边的女生正好是莉莉她们隔壁的琳达。　。

琳达诧异地看着莉莉，“你没有听到？”她拔高了声音，“，梅林啊，刚刚校长说——”琳达突然压低了声音，“魔法部的人也会来参加圣诞舞会。还有，‘那个人’也会来……”

“那个人？”莉莉依然一头雾水，“那是谁？”

琳达一愣，瞪圆了双眼盯着莉莉，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对了，你是麻瓜出身。”琳达往莉莉这边凑近一些，小声说，“巫师们不会直呼‘那个人’的名字。有人叫他‘黑魔王’，有人说是‘黑暗公爵’……他从前是斯莱特林毕业的学生，后来成为了第二位黑魔王……没想到他会来参加舞会，怎么办，我更想赶快回家了。”

琳达愁眉苦脸地摇头。

莉莉听得一知半解，摇了摇诺丽丝的手，“你听明白了吗？”

诺丽丝的心跳非常快，她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发抖，尽力平静地笑笑，“我知道了。”

——你说得对，我只有灵魂，能力减弱了太多。我若活着，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杀了我的那个人，你要怎么应对，怎么从他手中夺取任务道具？

——伏地魔（Voldemort），这里的人称呼他黑暗公爵。很不巧的是，这个世界的任务道具就是他的魔杖。

她清楚地记得“结盟”那天司徒谨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自己的回答。

当时她仅仅感觉到“害怕”，却也仅限于“害怕”，她能将这种压力转化为斗志，但是，经过这段时间，随着她对精神异术的学习，她隐隐感觉到“畏惧”。

司徒谨掌握的精神异术浩瀚庞杂，丰富多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运用。她完全相信他在力量全盛的时期能够只用“意念”杀人——精神异术源自于对精神力的运用，亦作用于精神，影响、操纵、支配，高等级的异术者不需“语言”、“手势”，只凭“意念”就可以发动异术……

司徒谨毫无疑问是精神异术的佼佼者。　。这样的司徒谨却被伏地魔杀死了。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伏地魔。

四张长桌的气氛截然不同，相同的是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斯莱特林的长桌明显透露出欢欣的气息，格兰芬多则是怒气居多。

接下来邓不利多又说明了一些细则，大部分都是舞会相关的内容。

莉莉对舞会没什么感觉，拉着诺丽丝开始商量假期的事情，顺便把话题引回了“通讯”上。

诺丽丝说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试试看。她想用的是“符信”——符纸上写上内容，折成纸鹤放飞。如果不是相隔太远，纸鹤一般都能准确到达，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定位”，莉莉说出详细的通讯地址也没用，诺丽丝完全不知道具体方位，只好让莉莉画出她家人的模样，按照图像去找人。

这一天的课程基本上也就“废”了，所有人都讨论着明天的舞会。

霍格沃兹先前的欢欣气氛因为“某个人”的即将到来而加入了一些古怪的元素，有人更加兴奋激动，也有人阴沉低落，有人忙着邀请舞伴，也有人依然漠不关心。

舞会的规则中包括下场跳舞的必须是四年级以上，低年级想要跳舞，除非是受到了高年级的邀请，如果没有人邀请，就只好在旁边吃吃喝喝、说说看看了。

据说二十四号高年级们会停课，去布置礼堂或者准备舞会的其他事宜。

低年级们更没心思上课了。

于是，这一天的魔药课，三个年级合起来有一半的人制药失败了。一年级尤其惨烈，合格的只有五组，还有三组炸了坩埚，斯拉格霍恩教授连连摇头，最后总结，“要不是布莱克•；伊万斯小组和斯内普依然完美地完成了药剂，我简直要怀疑自己走错了教室。”

变形课，意外频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变了出来，就是没有麦格教授要求的那件。麦格教授的脸色有点发青。

魔咒课，有人的魔杖冒出了火星还是发不出一个“荧光闪烁”来，更糟的是有人的魔杖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折断，失败的咒语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异，让被击中的同学瞬间变成了秃子，那个学生哭着跑去医疗翼……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的课程结束，诺丽丝头一次产生了“上课真累”的感觉。

一个班里能保持冷静的人少得可怜，一只手就能数的完。

她正想去准备符信，突然被教授喊住。

“邓不利多校长让你去校长室一趟。”

诺丽丝对莉莉抱歉地笑笑，往校长室跑去。

自从开学后，她很久没去过校长室了，虽然在禁林或者有求必应室外见过邓不利多爷爷不少次。

“诺丽丝，你来啦。请坐，来点蜂蜜糖吗？”邓不利多坐在椅子上，和善地笑着，眉宇间却有着忧色。

诺丽丝摇摇头，在邓不利多对面坐下，抬头直视着邓不利多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邓不利多爷爷，这次叫我来……有什么事？是和后天……有关吗？”

邓不利多半月形的眼镜上闪过一道反光，半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可爱的诺丽丝……你也发觉了吗？”邓不利多摘下眼镜，掏出一块布斤擦拭着镜片，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明显心情不好。他叹了口气，对着诺丽丝慈和地笑了笑，“不过，小孩子不用想太多。嗯，让我想想你那次是怎么说的——聪明人死得早，对吗？想得太多是聪明人的通病……”

邓不利多凝视着诺丽丝，目光慈爱温柔，“诺丽丝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只需要好好地享受节日就可以了。那天的舞会，诺丽丝不会介意多陪陪我这样一位老人吧？”

“我当然愿意陪邓不利多爷爷一起。”诺丽丝在思考之前就做出了回答，说完后才察觉到邓不利多的用意。

假如伏地魔的确是抱着某种“目的”来到霍格沃兹，即使他的目的可能与她有关……伏地魔不至于无理由地当众发难，如果要动些小手脚也必须有“机会”。

只要她一直跟在邓不利多旁边，伏地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是，这么一来，邓不利多爷爷就会直接和伏地魔对上了。

诺丽丝想到这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心地看向邓不利多。

邓不利多重新戴上眼镜，乐呵呵地笑了几声。

“我可爱的小巫师，爷爷照顾孙女是天经地义的。有空来陪老人家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诺丽丝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扑进了邓不利多怀里。

“邓不利多爷爷……”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老人稍稍一愣，双手抱住了诺丽丝，笑声连连。

“小孩子有撒娇的权利，不过，爷爷老了，抱不动诺丽丝了。”

诺丽丝的身体一僵。

邓不利多以为她想玩“抱起来举高高”吗？

圣诞节。

霍格沃兹被装点得焕然一新，五彩缤纷。

舞会礼堂熙熙攘攘。

开场半个小时后，现场气氛热络，欢声笑语不绝，突然地，一阵反常的寂静从门口到角落瞬间扩散开，整个礼堂顷刻间鸦雀无声。

一个身着巫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