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英雄传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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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礼堂一片安静，安静得反常。

准确的说，从麦格念出这个名字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和动作，注意着前方那个娇小的黑发女孩——尤其是某些贵族出身的小巫师，他们若不是因为“布莱克”而惊讶，就是因为家里的吩咐而集中了注意力。

贵族的某些嗅觉确实比一般人来得灵敏，比如“布莱克”这个姓氏的含义。

诺丽丝戴上帽子后，就听到一声大笑。

［原来是你啊。我见过你，阿不思带你来过校长室——放心吧，我不会用繁琐的词句折磨你的，哈哈哈……］

诺丽丝抿唇，左手握紧，既那扇门之后，这顶帽子也……

［生气了？哦，小女孩，不要这样暴躁嘛。年轻人就是要多历练才好，想当年……］

［分院。］诺丽丝咬牙想着这个词，打断了帽子的长篇大论。

帽子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没有耐心，好吧。我来看看，嗯，虽然不是这边的血统，但是也相当纯正，渴望变强——斯莱特林怎么样？而且你恰好姓布莱克，在那里应该会过得不错。］

［我可以自己选择？］诺丽丝眨了眨眼睛。

［哦，当然，我总是尊重当事人的意见的，不过你嘛，阿不思特意交代过，要解释清楚四个学院的特征，省得你糊里糊涂地选了一个进去。你看那边，银绿色的那些就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诺丽丝转头看了看，目光落在长桌后方墙壁的彩旗条幅上。

［……蛇？］

［对，斯莱特林的标示就是蛇——］

［我绝对不要去这个学院！］诺丽丝在心里大吼。　。开什么玩笑？一看到蛇，她就想到骑士团的死敌噬身之蛇，让她天天看到这个？！

帽子自然也听到了诺丽丝的心声，虽然后面有些不懂的词句，不过前面那句话的怒气已经够了。

［那就算了，我们不考虑斯莱特林了……拉文克劳，标志是鹰，主色为蓝色和青铜色。你的求知**也非常强，在那里你能学习到丰富的知识……赫奇帕奇，唔，正直忠诚，好像跟你不大符合……］

帽子陷入了思索之中，并且不断地喃喃自语。

诺丽丝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这种直接沟通精神的方式本来就让她不舒服了，现在这帽子还叨叨不休了！再加上刚才看到那条蛇引发的种种回忆，诸如蛇之结社到处搞破坏，害的她们骑士团的任务永远做不完；约修亚被结社弄得那么惨，艾丝蒂尔还被结社抓走过，幸好没事，否则她一定召集所有能召集的人，把怀斯曼砍了再砍，砍成碎渣渣，就算违规行动被总长关禁闭也不管！

诺丽丝的怒气值不断地增长着，就在她快要爆发的边缘，帽子突然停止了自语，异常兴奋地大叫，［原来是这样！刚刚怎么没发现？嘿嘿，你这种性格，分明就是格兰芬多啊，勇猛无畏、一往直前，就连这种暴躁起来就暴动的个性都一样。］

“——格兰芬多！”帽子大喊一声，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阿不思一定很高兴。］

诺丽丝一听见结果，就以“终于解脱了”的心态把帽子掀掉，迅速站起来，也因此，她没有听见帽子最后的话。

诺丽丝分院的时间有点长，麦格本来有些担心，等听到“格兰芬多”的时候，她立刻安心了，对诺丽丝点点头，脸上有了笑意。

诺丽丝回以微笑，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礼堂里安静得诡异，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许多人在注意她，而且——并不是善意。

突然间，装饰着金红色的那张长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欢迎我们的新学妹，诺丽丝•；布莱克！”不少人站起来欢呼着。

诺丽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兴奋，却也松了口气，总算知道是哪边了，帽子喋喋不休的说话她一句也没听懂。

她刚刚走过去，立刻被一群人围住，有男有女，各个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和“疑惑”——通俗的说，就是一脸八卦相。

“诺丽丝，干的好呀！我们格兰芬多是最棒的！斯莱特林一边去！”

“你真厉害，竟然选择来格兰芬多！哦，看看那些斯莱特林们，脸都要绿了！哈哈哈……”

“你家里人不会说吗？”

“喂，怎么说话呢，别担心，诺丽丝这是‘弃暗投明’了！让我们大家欢迎她！为她的勇气干杯！”

“……”

诺丽丝的身体有些僵硬。

其实，她并不善于跟人交际，这种被围观的情形，她很不适应，甚至有些生气。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且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他们靠这么近做什么？！

不管是做游击士的委托，还是骑士团的任务，她都是单干的多，要么就是固定搭档。

被陌生人围观，听到耳边吵吵嚷嚷，只会让她想起太早之前的事情。

……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走路一跛一跛的！好好笑哦……”

——“小瞎子，哈哈，有本事过来啊！”石子砸在身上……

——“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像样了。就知道讨饭……”

……

不，那样无能的墨北微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诺丽丝咬着牙，脸色阴沉，冷冷地抬头。

被她看到的几个男孩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退开一点。

诺丽丝径自分开人群，走到长桌最边缘的空位坐下。

“——什么嘛，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

又是一阵喧闹，诺丽丝安静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头也不抬。

她的举动却更加引起了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的种种猜测。

麦格远远看着诺丽丝的情形，为之忧心。

恰好此时，分院帽大喊：“格兰芬多！”

坐在凳子上的男孩大笑着跳了起来，拿下分院帽抛上了天，“梅林啊，我赞美你！”

他挑衅般地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不出意外地看到许多诧异到极点的目光，男孩把头一昂，对着新生队伍中一个有着一头乱发的男孩挥了挥手，笑着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哦，天啊！两个布莱克！太出人意料了——！”格兰芬多的学生沸腾了。

“哈哈哈，斯莱特林已经没人要了！”

西里斯•；布莱克走到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严格说来，并不是所有的格兰芬多，但是，这也无所谓了。

他甩了甩头发，笑着一弯腰，“亲爱的学长和学姐们，今后几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格兰芬多是最棒的！”

这句话无疑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长桌上又响起了掌声。

西里斯和大部分人都打过招呼以后，视线一转，投向角落。

他转了转眼珠，浮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一般人看来那就是普通的微笑。

西里斯大步走了过去，“又见面了，诺丽丝。没想到我们会是同一个学院，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斯莱特林，见鬼的斯莱特林，哈哈。”

诺丽丝抬头看了西里斯一眼，随后扭头去看新生们，莉莉还没有分院。

西里斯笑了笑，在诺丽丝旁边坐下，“亲爱的诺丽丝，看在我们同院的情谊上，不要这么冷淡嘛。”

诺丽丝依然没理他。

这时候，旁边有人说话了。

“他们兄妹好像完全不同……妹妹看起来很像斯莱特林，真见鬼，分院帽老糊涂了？”

“我倒觉得是感情不好。说不定妹妹赌气不想跟哥哥一个学院，谁知道哥哥也来了格兰芬多——”

“天啊，奥尔，你简直是天才！”

西里斯听在耳里，心里发笑，忽然有了另一个主意。

“诺丽丝，我可是特意来了格兰芬多，你还是不肯叫声‘哥哥’吗？”他的脸上露出忧郁的神情，仿佛就是一个为了妹妹而烦忧不已的好哥哥。

见诺丽丝不答话，西里斯单手捂着心口，又加了一句，“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哦，诺丽丝……”

被诡异的目光看着的诺丽丝终于有了反应，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西里斯，皱眉，“离我远点。”

西里斯一副受伤的神情走开，博得了无数人的同情。

　10　连续的意外

（　）终于摆脱了西里斯的纠缠，诺丽丝坐下，继续享受安静。　。

若是换一个场合，诺丽丝这种标准的坐姿和沉静的风度或许能获得赞赏，偏偏，加上刚才西里斯有心表演的一出，诺丽丝如今的表现更加坐实了“高傲冷漠无情”的“罪名”。

若是诺丽丝知道自己成了西里斯洗白他自己的替罪羊，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得拔出星切来……

当然，诺丽丝这个罪名也不是白背的，至少，有那么些人开始相信诺丽丝和“布莱克家”有一些联系了。

理由？

难道西里斯•；布莱克会拿自家的名头来开玩笑？敢这么对待西里斯•；布莱克的女孩，若说她跟贵族没关系，开玩笑吧？

——可惜了，西里斯还就是拿自家名头开玩笑；诺丽丝嘛，也算是跟“贵族”有关系，但是，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贵族”。在利贝尔，七耀教会的守护骑士都是可以列入贵族阶层的，虽然他们本人相当不在乎这一点。

分院帽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诺丽丝没等多久，红头发绿眼睛的朋友就欢快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几乎喜极而泣。

“诺丽丝，我也是格兰芬多！太好了！”莉莉挥舞着双手，冲过欢迎她的人群，在众人惊愕无比的眼神中直扑诺丽丝。

一时间，格兰芬多的长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无数人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角落。

黑发冷漠的女孩站起来，竟微微笑了，张开双臂。

一桌人有半桌的开始擦眼睛，凳子倒地的声音和惊呼的声音混在一起。

莉莉笑容灿烂，碧绿的双眼明亮得让天顶的烛光失色。

“亲爱的诺丽丝！我们能一起了！”她向前一扑，准确地朝着诺丽丝抱了过去。

——洋溢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和活力四射的声音，笑着扑过来的女孩……

一瞬间，诺丽丝眼前闪过艾丝蒂尔的影像。

总是元气满满的女孩，将活力和欢乐带给身边的人，无论何时都能坚强地向前走，认准目标就绝对不会犹豫，即使受伤也不会停下，咬着牙战胜疼痛继续前进，最重要的是……

烛光摇曳，弥散成一片白茫茫的光。　。

诺丽丝似乎看见浅褐色双马尾的女孩大笑着扑过来，喊着“诺丽丝姐姐”。每次见面，那双橘红色的眼眸都会充满着欢喜，暖暖的，照亮了她的心。

她的妹妹，艾丝蒂尔……

诺丽丝不知道，现在的她露出的神情有多么温柔——仿佛守护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满怀思念的凝望和小心翼翼的呵护。

看到这个表情的人们如同被施加了石化咒一样，一个个都呆住了。

梅林的袍子！这还是刚才那个女孩吗？！不是被人替换了吧？！

西里斯更是狠狠地惊讶了一把。他以为“诺丽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即使他见过月台上诺丽丝和莉莉相处的样子，他依然无法想象，她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西里斯的胳膊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要说这是长辈对晚辈、姐姐对妹妹的表现吧，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是，诺丽丝看起来跟岁的孩子似的，却对着莉莉露出这种表情——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啊。

怀中的温度和记忆里不一样，柔软的触感也不一样，诺丽丝接住莉莉的时候，突然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这里不是利贝尔，莉莉也不是艾丝蒂尔。

“诺丽丝，我好高兴哦！我一直在向梅林祈祷哦！真是太好了呢，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做功课，一起玩，一起吃饭……想起来就好开心！”

莉莉紧紧地抱着诺丽丝，尽情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诺丽丝犹豫了半秒，稍稍用力，收紧双臂。

“嗯……我也很开心。”诺丽丝柔声回答。

她有些愧疚。将别人看成替代品，是非常过分的行为。她明知道这一点，却一再地在莉莉身上寻找艾丝蒂尔的影子……

其实，她和约修亚一样，都是被阳光吸引的黑暗中的孩子吧？越是经历过黑暗，越是无法抗拒光明的**。

手心的温度，就像是不可思议的魔咒，能轻易地动摇心神。

可是……

诺丽丝闭了闭眼睛，今后，她绝不会再这样了。　。

莉莉•；伊万斯，不是艾丝蒂尔•；布莱特。

“诺丽丝，你说，西弗勒斯会分到哪里？我希望他也来格兰芬多，那样我们就可以三个人都在一起了！”莉莉拽着诺丽丝的手，紧紧地靠着她，目光盯着分院帽，灼热得似乎要把它烧两个洞。

“格兰芬多，格兰芬多，一定要是格兰芬多啊！”

诺丽丝下意识地握紧了莉莉的手，侧头看了看她，不禁失笑。

“莉莉，分院帽遵照本人的意愿，不是其他人的意愿。”

莉莉鼓起腮帮子，大声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嘛！说不定有用呢！”

诺丽丝看了看人群，刚才已经念到了“P”，很快就会轮到“斯内普”了吧。

想到火车上有限的交谈，诺丽丝微微皱眉。

如果是按照分院帽所说的标准，西弗勒斯•；斯内普百分百地不会来格兰芬多，倒可能是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

莉莉一手握拳，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一般，一边重复着“西弗勒斯，格兰芬多”这样的话。

诺丽丝抬起右手摸了摸莉莉的头发。

“就算不在一个学院，也可以一起上课。平时总有机会见面。”

莉莉抬头，疑惑地眨眨眼，随后有些泄气，瞪着诺丽丝。

“什么嘛，诺丽丝觉得西弗勒斯不会进格兰芬多咯？为什么啊？哪，诺丽丝也在格兰芬多啊！你们这么像，为什么西弗勒斯不能也是格兰芬多的？”

诺丽丝一时语塞，惊讶地说：“像？我和……斯内普？”

莉莉点头，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数了起来。

“是啊。你看，你们都是黑眼睛，都喜欢一个人待着，话也少，对陌生人都很冷淡，但是，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这还不像吗？”

诺丽丝只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乍一听莉莉说她们两个人有些像，她很惊讶，回心一想，确实，两人有些共通点。

比如，喜欢安静，喜欢独处，或者不如说成喜欢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人群的喧闹，都有着一份执着和想要变强的渴望，不同的是，斯内普更多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她则是为了挣得生存的权利。

虽然他们没说几句话，但是，同类总是更容易识别同类，这也造成了两人一面下意识地疏远对方、一面不自觉地有种默契的诡异情况。

虽然，她并不明白，不是孤儿的斯内普为什么会有孤儿特有的那种被遗弃的自卑和根植于心底的自尊。

她能从斯内普的眼睛里轻易地看见“野心”，正面的说法是“上进心”，正如同曾经的自己。

诺丽丝还以为莉莉发现了什么，正在感慨莫非莉莉有一双善于发现本质的眼睛，结果……

“黑眼睛”和“好人”算是什么共通点啊？！

“啊，轮到西弗勒斯了！”莉莉大喊一声，双手合十，“一定要是格兰芬多啊！”

诺丽丝默默地摇头。

斯内普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一个地方符合格兰芬多的标准，除非帽子坏了……

果然，分院帽响亮地喊出“斯莱特林！”

一瞬间，礼堂如死一般寂静。

“斯莱特林！怎么会是斯莱特林？！”

“这面黄肌瘦的小鬼竟然进了斯莱特林？！”

“一个平民！梅林啊！”

“哦不！今天分院帽彻底坏了吗？！把两个‘布莱克’送进了格兰芬多，现在又把一个‘斯内普’送进了斯莱特林！”

……

片刻后，一个女声突兀地从格兰芬多这边传出来。

“西弗勒斯，加油哦！”

很快，这个孤独的祝福声被其他的声音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