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原谅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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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初道：“我和他还在谈呢，没那么快定下来。”
“没定下来正好，把他叫过出来吃顿饭，我们替你把把关参谋参谋。”
“这……”
“这是我们这儿传统，”旁边派出所的刘所长插嘴道：“我们所里历来就年轻姑娘少，嫁一个就像家闺女似的，必须得大家都把关通过了才能算数。”
这时来找连初八卦的孟晴正好撞见这一幕立刻兴奋地嚷嚷道：“驸马宴、驸马宴，必须得有驸马宴！”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连初被这一屋子人闹得啼笑皆非只得答应。
于是下了班见着了殊城，连初苦着脸把这事对他说了：“我的同事非闹着要吃什么驸马宴……”
殊城不禁失笑：“那有什么问题？我正好也想亮亮相，省的那些阿姨大婶的总打你主意。”
连初忍不住也笑起来。
殊城继续调侃道：“你说你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像一师奶杀手似的净受中年妇女欢迎了？不过还好，总比净给我招些野男人回来强。”
连初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你这就是鄙视我没男人缘、没女性魅力喽？”
殊城忍俊不禁：“哪里哪里，夸我老婆又可爱又能干呢。”
连初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能干个啥？自己的妈都没搞定，也不知道你的妈搞不搞得定。
两天之后，殊城在酒店定了位子，下了班，连初就带着一众同事过来了。
结果兴匆匆杀过来看驸马爷的一票人看到等候在包间里的裴殊城——统统愣住了。

幻丽都城

大伙愣愣看着室内含笑而立的裴殊城，过了片刻纷纷反应过来，炸锅般地嚷嚷道：
“裴队，原来是你啊！”
“手脚够快的啊，这才来几天啊就被你捷足先登了！”
“请客请客，服务员，赶最贵的上！”
……
大家原本就是一个系统的，裴殊城这两年风头正劲，就算没和他打过交道也都听说过他的事情。本来大伙儿还觉着这位年轻有为的突击队长很是神秘甚有距离感。可此刻在这种环境下，又占了“娘家人”的优势，顿时距离拉近顾忌全无，氛围一下子热络随便起来。
殊城朗朗而笑，自然熟络地与众人寒暄，态度良好、认宰认罚。酒席上一时皆大欢喜、宾主尽欢。
只是和连初坐在一起的孟晴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她眼瞧着此刻温柔细心地替连初夹菜的殊城，哪里还有半点当初不苟言笑一脸冷峻的样子？
她突然气愤地说：“连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枉我还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呢！”
连初不由一阵尴尬。
殊城笑道：“可不是该现在才告诉你？我追了她一年她都不搭理我，可不现在才刚刚追上。”
孟晴一愣，想想当初裴殊城那个严厉劲慢慢回过味来，点头道：“就你那个追法是该一年才追得上。”
一时众人皆笑。
一群人笑笑闹闹吃了两三个小时才散场，待送走了最后一拨人，连初在酒店门口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道：“闹死我了。”
殊城摸摸她的脸颊：“喝了不少酒，脸都发烫了。”
“嗯，有点晕晕的。”
“我们慢慢走走散散酒吧。”
“好。”
殊城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对了，刚才你们几个女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你猜？”
“说我吧？”
“嗯嗯。”
“及格了吗？”
“全A通过。”
殊城不禁唇角挑起，露出俊逸而愉悦的笑容。
连初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殊城，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为了我这么耐心地应酬那些同事啊，其实你顶不耐烦交际的是吧？”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说：“诚心想谢我就叫声好听的给我听听吧。”
连初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这家伙自作主张把她的称呼升级为“老婆”，还老是诱拐她也跟着叫……她才不要呢。
看着殊城灼灼明亮的眼睛，她脑子一转，满面春风地勾住他的脖子甜腻腻叫道：“师傅——”
殊城触电般地一把把她推开，恶狠狠瞪着她：“这个不算，重新叫一个！”
她委屈地说：“叫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难不成你想我叫你‘爹’？”
“噗——”殊城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
连初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在他要老羞成怒的当儿，她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唤了那个词。
他的心神猛然激荡，握住她的腰低声而热烈地说：“连初，我们……”
他看见她的眸中微微一暗，下面的话语顿时停在了咽喉之处。
他知道她无法不顾及母亲就这样嫁给他。
后面的话化作一个淡淡温存的笑容：“……我们回家吧。”
连初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她抱紧他：“殊城……”
他轻声打断她的话：“没关系，我会等到她把你安安心心交给我的那一天。为了你，多久都值得。”
连初在他怀中抬起了头，眼前是城市流光溢彩的霓虹。
透过清润的泪水，城市的夜空折射成奇丽绚烂如梦幻一般的光影。
***
生活便是这般，有心结、有遗憾、有烦恼、有忧伤，可对连初和殊城来说依然幸福的难以想象和无法形容。
转眼就到了岁末。
连初和殊城商量这个春节的去向问题。连初说：“我想了半天，咱们今年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很显然她是要回家的，而殊城也一年没回去，不回去也是说不通的。再说大过年的，她不希望妈妈和殊城在冷漠和不愉快的氛围中度过。
殊城考虑一下说：“这样吧，你请两天假，我们提前一点回去，先到N市陪你妈妈过年，然后初一我再赶回老家。”
连初有些犹豫：“这样可以吗？”
殊城笑道：“没问题，我妈如果听说我要到未来丈母娘吃团年饭，肯定得双手双脚支持。”
***
“不行！绝对不行！！”赵舒云在电话那头发狠：“早告诉你过年一定要把女朋友带回来。我都和你二叔三姑他们撂下话了，人家把红包都预备好了。不行，无论如何你过年必须得把人给我带回来！”
殊城揉揉被嚷嚷得有点发疼的耳朵，无奈道：“妈，今年连初确实不方便，她家有点特殊情况。这样吧，五一！五一绝对把人给你带回来。”
赵舒云冷冷道：“什么特殊情况啊？”
“……她妈……她妈正好那几天过生日。您看吧，未来丈母娘过生日我总不能一点都不表示吧？这样，我去吃了团年饭立马往回赶，初一就能吃上您包得饺子了。”
“哼，她过年的时候正好过生日，那你不得年年都过去帮丈母娘庆生？”
“……”
赵舒云骂道：“你这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
“不会！”殊城赶忙表明态度：“绝对不会！往后结婚了绝对是一边家里过一次年。妈，您就先支持我一下，怎么着也得让我先把媳妇娶回来再说吧。我告诉您啊，你儿子这辈子可就只瞧中这么一个人了。”
赵舒云啐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告诉你，去了可别丢咱家的脸，女孩子娇是娇点，可也不能什么都顺着！”
“你放心吧，我有数。”
“你说什么时候带她回来？”
“五一。”
“不行！绝对不行！”
殊城不禁头疼：“怎么又不行？”
“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赵舒云说：“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明天我就去桐城！”
***
“啊？”连初傻愣愣地看着殊城。
“我妈明天过来，她想见见你。”说着，殊城剥了个桂圆喂到她嘴里，“怎么啦？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有什么好怕的。”
连初苦着脸：“你也觉得我是丑媳妇？”
殊城忍隽不禁：“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就凭你，天生一中年妇女杀手，搞定我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连初可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你妈是不是特不喜欢女孩当警察？”
“为什么这么说？”
“哼！我可早听说了，你上一个女朋友就因为是警察所以被你老妈棒打鸳鸯了。”
这话本来纯属她顺口瞎编，没想到殊城闻言却神色微微一怔，沉默片刻说：“我妈当初确实不大赞成我和她在一起，不过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连初一愣：“原来你还真有个当警察的前女友？！”
搞了半天殊城身边还有这么个危险份子，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是特警队的？！”
殊城啼笑皆非，“不是，她去年大学才毕业，在市局工作。”
连初心里不是味儿，“这么巧？不会是追着你去的吧？”
殊城摊手，“想哪去了，公安局这么大，总不能我在这儿工作就不许别人来上班吧。”
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怪怪的。殊城不是个男女关系随便的人，既然是他正式交往过的女朋友那肯定是曾经很喜欢过的！这么一个人居然不是遥远的昨日黄花，而是近在咫尺就在眼前！她越想越郁闷，伸出手大喝一声：“把手机拿过来！”
殊城又是一怔，不过还是依言把手机递给了她。她拿过来点开相册，顺便用威胁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余情未了留着别人的照片，哼……
诶，这是什么？
一张张翻下去，连初越看越怒：居然全都是自己怪模怪样的照片，什么打瞌睡啊、吃东西啊、呵呵傻笑啊、发呆发愣啊……
“你什么时候偷拍的？！”连初怒道。
殊城生怕她一怒之下都删了，连忙把手机拿过来，“什么叫偷拍，又没有露点的。”
连初抓狂道：“欲盖弥彰！卑鄙小人！拿过来给我检查！”
绝对还有更过分的！！！
殊城赶紧收好手机，“这可不能让你毁了，节食减肥就全靠它了。”
她扑过上去就是一招小擒拿，同时一腿迅捷无比踢向殊城。殊城哈哈大笑：“姿势很标准。”他轻巧侧身避过，同时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反剪到她身后，顺势向前一推，倾身就将她压倒在桌上。
他在她耳边极轻声暧昧地说：“这个姿势也很标准。”
……（此处略去578个字）
渐渐喘不过气来的连初悲愤地想：果然落后只能被欺啊！明天还得更玩命练……
想停停不下来的殊城苦笑着想：非弄得这么欲｜火焚身的干嘛？有这么自讨苦吃的人没……

爱的不等式

第二天，连初和殊城一起往他宿舍走，快到门口了，连初突然道：“停下、快停下。”
“怎么？”殊城回头看她。
“你瞧瞧我怎么样？达不达得到理想状态？”
“你的理想状态是什么？”
“柔而不弱；刚而不硬；靓而不艳；拙而不笨。”
突听后面传来　“噗”的一声轻笑。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容貌温雅的中年女子拎着一袋子水果走在身后。
殊城唤道：“妈。”
连初定了定神，道：“伯母。”
中年女子走过来，半响不语端详着连初，然后道：“我看你达得到那个状态。”
连初大为尴尬，那俩母子倒哈哈大笑起来。
连初不禁哭笑不得，不过她心里却一瞬间喜欢上了殊城的母亲。她气质和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都那样温文秀致，可笑容却和殊城一样爽朗而开怀。连初想她一定是个豪爽、明慧而又心地宽广的女人，所以才能养育出殊城那样的孩子。
三人一起回到殊城那间一室一厅的宿舍，赵舒云道：“殊城，你陪小祁在客厅坐坐，我去做两个菜，一会咱们一起吃饭。”
“伯母，我帮你。”连初站起身。
“不用，”赵舒云笑道：“差不多都弄好了，下次咱们一起做。”
殊城走过来搂住连初的肩，“你就让我妈露一手吧，她的湘菜可是一绝。”
连初也不好再坚持，“那伯母您下次一定要好好教教我。”
赵舒云满面笑容，“好，一定。”
殊城没有夸张，赵舒云的湘菜果然是做的很棒。东安子鸡、玻璃鲜墨、炒素什锦、红烧寒菌，样样都是刀工精细，形味兼美。三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把一桌子菜吃了个精光。
晚上，连初揉着肚子从殊城家出来，“完了，要是天天这么个吃法准得吃成个大胖猪。”
殊城笑道：“你觉得我妈怎么样？不吓人吧。”
连初扑哧一笑，偏头想了想，“很可爱。”
殊城扬扬眉。
“伯母她人很可爱。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可爱的妻子，后来是个可爱的母亲，现在是个可爱的婆婆。”
殊城微微摇头笑了笑，“她年轻时并不是这个样子。”
“哦？”
“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可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后来嫁给了我继父性情才慢慢变得越来越开朗。所以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父亲，可是在我心里和真正的父亲没有两样。”
“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殊城犹豫一会，说：“他很早就去世了。”
***
两天后，赵舒云临睡前来到客厅，走到正躺在沙发床上看书的殊城面前，殊城忙坐起身，“妈。”
赵舒云坐下，看着儿子满目温柔：“殊城，明天我就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好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吧。”
“不了，你妹他们放假也该回去了，再说过年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对了，这次你去连初家过年就在她家多住几天，不用赶着回来。”
殊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舒云道：“连初这姑娘我很喜欢，你和她都不小了，早点商量着把事办了吧。”
“这事我会看着办，不过明年开年我和她都挺忙的。”
赵舒云点点头说：“结婚不是小事，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说着，她掏出一个银行卡放在他手边，“阿城，这张卡里有二十五万块钱，你看着要有合适的房子就先拿去付个首付吧。”
殊城不觉微微一怔。
赵舒云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房价这么贵，这钱是太少了点，不过你爸……”想起两年前去世的徐汉钊，赵舒云眸光微微一黯，“……你爸生前没有亏待过我们母子，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留下来的这一双儿女。”
“妈，我明白，”殊城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微笑道：“你别担心，我自己手上还有些钱，已经足够了。”
他这些年薪酬不低，也没什么花销，自己手上还有个十来万，加上母亲给的这二十五万，选个小点的两室一厅，然后简单装修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
赵舒云点点头：“这就好……就是委屈你和连初了。不过好在连初应该也不会太计较这些事情。”
当然，她当然不会计较，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在那间小房子的客厅里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道：“天！它真棒，我真喜欢！”
不过，他希望那个客厅能更大一些，这样它就不会有一天被孩子的玩具占满，她忙碌起来难以下脚。
他希望这所房子不要太偏远，她不用每天一大早就爬起床，然后匆匆忙忙往拥挤的地铁站赶。
他希望这个房子能有独立的车库，每个明亮的清晨，他送她和孩子出门。
或许后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他可以种上一株月桂树，十五的时候，他们可以在自家庭院的石桌上分食月饼和桂花酿。
他微笑着对母亲说：“没关系，我还年轻，我不会让她跟着我一直受委屈。”
***
时光不知不觉划过，转眼又到桐城四月，天碧云薄，阳光明媚，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被忽然四溢而出的花香绿意占满，人的心情好像也忽然多了些不期而至的欢喜和雀跃。
连初拿着手机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电话。
“喂——”对面传来一个醇厚好听的男音。
“报告教官，今天晚上我必须得请假。”
“为什么？”
“陪酒——”连初苦哈哈地说：“市局来人检查，老大发话了，所有年轻貌美的不分男女都得留下来陪酒。”
电话那头的男人严肃地说：“第一、不许喝白酒；第二、不许喝两杯以上的红酒；第三、不许和人眉来眼去。”
“是，保证严守纪律！”
“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连初这回真苦脸了：“不要吧，上次你来接我他们就笑话了好久，说你把我管得死死的。”
殊城忍俊不禁：“真的？”
“嗯，他们说别人都是妻管严，就我是夫管严……”
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