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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作者:连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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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那边还在纠缠不放,眉西声音渐渐不耐起来:说你退役了就是你退役了,对,永远退役,什么东西!说完,电话啪地就摔上了。
见肖晓擦着头发出来,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说:我靠,整个一出水芙蓉。
说着,就跳起来,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扔在一边:我洗澡去了,有电话不要接。
眉西穿着丁字裤和胸罩进了卫生间,摇摇摆摆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嘿,忘记和你说了,天越来越暖和了,我不仅喜欢裸睡还喜欢夏天拉上窗帘在家裸体,你不介意吧?还有,别怕,我没同志倾向,对于我来说男人永远比女人更具有吸引力。
肖晓张了张嘴巴,没说出什么,眉西便把卫生间的门关了,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她兀自笑了一下,想这个眉西,很有些可爱又可怖的魔女气息。
是夜,若有若无的敲门声把肖晓的梦给弄散了,起身,侧耳听了一会,眉西那边睡得静悄悄的,便起身,敲了敲门问:眉西,有人敲门。
眉西翻了个身,嘟哝着讨厌,尔后恨恨说:睡吧,甭理他。
肖晓转身后又折回来:是不是你男朋友?闹矛盾了?
切,什么男朋友,他不过是打着爱我的旗号猎艳的有妇之夫,他有耐心就让他敲去。
他没完没了地敲门,邻居会有意见的。
哦,你去说一下,让他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眉西按亮床头灯,揉着眼睛说:就说我睡了,对了,你隔着门说就成了,别开门。
肖晓迟疑出来,隔着门对外面的人说:眉西睡了,你改天给她电话吧。
外面的人亦不做声,只是不依不饶地敲门。
肖晓又低眉顺眼地说了几句好话,那人只是迟疑了一下,又不依不饶地敲,肖晓恼了,噌噌闯到眉西床边,把她一把拽起来:别睡了,再不去收拾门口那桩烂尾情事,这个单元的居民马上就来收拾你了。
眉西打着哈欠说知道了,你去睡吧,我自己处理。
一会,听见眉西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的声音,肖晓听得她说:咱不是早就说好的嘛,你我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无论谁提出分手,对方都不得纠缠。
门外的男人压低嗓门说:你让我进来说。
《秘密》第九章3(2)
切,让你进来,你马上就会得寸进尺地要求上床了对不对?
眉西和门外的男子纠结了半天,肖晓听了一会,觉得彼此声音里没甚火气,估计也没什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到最后眉西给没给开门。
早晨,肖晓探头看了一下,眉西的门还关着,还能隐约听见她的呼吸,她笑了笑,找出一条毛巾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洗刷。
一拉开门,她呀地惊叫了一声,咚地将门摔上,天呐,有个男人正坐在马桶上翻看杂志呢。
眉西探出一头蓬松的乱发问:怎么了?
肖晓指了指卫生间:你男人在卫生间里,告诉他以后记得关门!
眉西做了个鬼脸:不会有以后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他举行了告别仪式。
肖晓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简直是一场合谋的性骚扰。
不久就听见眉西在客厅里和男人推推搡搡地说话,大约是到此结束,又不是我让你们夫妻两地分居的,再说你们夫妻两地分居我也没义务做她的替补不是。
男人千般哀求万般好话,眉西终还是把他推出了门去,隔着门说了一声:别说再见,不会再见了。
眉西见肖晓拎着手包出来,惊异问:你不洗脸就出门?
肖晓指了指墙上的表:都几点了,我还洗脸。
眉西就没脸没皮地笑着说对不起呀。
肖晓瞅了她一眼:别说对不起,下不为例。
眉西重复道下不为例,看着肖晓下楼,她嘘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在对面的墙上打量自己,脸有点苍白,总有人羡慕她皮肤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倒也不是皮肤好,除了见客户,她几乎是不肯出门的,满街都上欢娱人生,惟独自己,像一片生长在阴暗角落的苔藓。
她始终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块人见人厌的苔藓,生长在看不见阳光的角落,偶有阳光普照,她便会飞快地蔫了下去,因为自卑,在别人看来她率真而骄傲,而事实是,她在用骄傲的率真,掩饰自己的脆弱与自卑。
认识很多男人,曾试图与某些男人恋爱,可,交往时间一久,关于彼此的前尘后世是总要说一些的,每每交往到了这种程度,她就觉得,再多再华丽的衣服都不能掩饰自己的卑微,她的生命就是一块苔藓,随着交往的日益加深,一点点弥漫出了苔藓的味道,露出了苔藓的本质,让她,无地自容。
所有的爱情,未曾来得及开始,便被她用不羁扼杀掉了。
是的,她是个自恋的女子,却讨厌来自别人的垂怜,她不知道哪一场爱情来得更有诚意,索性,只爱自己。
《秘密》第九章4(1)
肖晓搬出去后,家显得更是空落了,母亲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拿着抹布在每个房间里晃来晃去,给晒台上的花浇浇水,那些花草好象因着人气的稀疏而懒于生长,几片叶子在料峭的春风里瑟瑟地抖着,母亲常常蹲在花盘旁,看着它们发呆,不时用手指抠一抠花盆里的泥土,泥土是最实在的东西,撒下一粒种子就能看见禾苗,秋天一到就能看到累累的果实。
她想着那些在乡下的艰难岁月,每当她感到无望,就会跑到山上,坐在地头,捻着湿润的泥土,无望的未来就像蓬勃的小苗,在心里,一寸寸长高。
自从进了城,想找片泥土都不容易,每当她走在街上,看着柏油马路,彩色的街砖,她就会觉得憋得慌,为那些被镇压在下面不能自由呼吸不能松软不能养育生命的泥土。
自从肖晓搬走,她就很少出去买菜了,能凑合一顿就凑合一顿,她想念乡下的街坊,也想念她的土地,可,她不能扔下儿子漂亮的家不管就跑回乡下,一次,她在夜市上看见有人卖菜籽,就买回了几包,分别撒在花盆里,她细心地侍弄它们就像侍弄她的庄稼,没成想,几天后就见了小芽,在几天,黄瓜就开始爬了蔓子,西红柿慢慢长成了一株小树,望着它们,她就笑了,到底还是蔬菜和粮食最懂人心,快快地生长着,惟恐辜负了主人一片心意。
母亲想象着正值盛夏,它们会送上水灵灵的果实,以饲她和肖晓的口腹,比起买来的水果,这该是件多么令人欣喜的香甜。
那天,她正在给西红柿打叉,春末的阳光已有了些杀伤力,铺天盖地的热情让她喜欢,这辈子母亲就喜欢与时令合拍的雨水,朗朗的阳光,所有农民都喜欢的两羊东西。
隐隐听见门铃响,母亲侧了一下耳朵,果然。
她喜欢门铃响,因为家里来人,她就觉得沉滞的空气开始了畅快的流通,她喜欢人声喧闹,就像喜欢人丁旺盛。
她扎煞着两只被枝叶染绿的手去开门时,心下飞快地闪过了几个可能,肖晓,邻居,亲家母……
门外的陌生男子,是她不认识的,她忽然看见自己擎着的手,很像绿色的五指怪虫,忙忙放下来问:你找谁?
男子笑了一下说:阿姨,请问这里是肖晓的家吗?
母亲顿了一下,说:这是顾海洋的家,肖晓是我儿媳妇。
男子的眼神,飞快忽闪了一下:呵,那肖晓在家吗?
噢,你去她妈妈家找她吧。母亲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子不在家,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找儿媳妇找到门上,她怎能不忐忑,在乡下时,村里一个小媳妇就是丈夫外出打工时被一个男人三找两找找跑了的。
她妈妈跟我说她住在这边呢。男子自语般地说了声,转身要走:阿姨,你关门吧,我去少年宫找她。
男子下楼梯时,母亲忽然向外探了探身子,举了举手,喊了一声嗨……
男子回头,看着她笑:阿姨,有事吗?
母亲讪讪地笑了一下:你是谁呀?要是小芦回来我告诉她。
其实,母亲很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我们家小芦的,又觉得这句话刺探性太强了,就没说出来。
男子憨憨地笑着说:我姓陈,叫陈鲁,是肖晓的高中同学。
母亲咧咧嘴,想笑,还是没笑出来,只是摆了摆手,意识是我知道了。
母亲迟缓地关上门,陈鲁的一句话,针尖样扎进心里,他刚从肖晓妈妈家过来,亲家母告诉他肖晓住在这边。
她的心一下子乱了,肖晓不是说因为上辅导班搬回家去住了么,亲家母怎么会告诉他住在这边呢?
母亲走到阳台上,继续给西红柿打叉,心里乱得粥一样,有种很不妙的感觉渐渐袭上心来,她叹了口气,心底里涌上一股无边无沿的惆怅,遂停了手,才见,好好的一棵西红柿以近被她打成了有跟光杆,望着变得光溜溜的西红柿,母亲重重地独自咳了一声,去厨房洗手,打了几遍香皂,手指上的绿依旧洗不掉,她忽然地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感,儿子把漂亮的儿媳妇独自扔在这边,她尽着小心照顾这未过门的媳妇,可她还是搬走了,并且对她撒了谎,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呢?
水哗哗地流着,她想起了陈鲁,中等个子,浅灰色的西装,看上去干净地有些沉默,母亲咧嘴笑了一下,没有她的儿子帅。
忽尔地心又沉了一下,她的儿子再帅不也是远在天边么?
就像村里那个跟人私奔了的小媳妇,大家都说她瞎了眼,跟了一个相貌人品都不及自家男人的男人私奔出去受罪去了,可见,有些时候,只要看对了眼,什么相貌人品,都是不值得顾虑的事。
母亲忧心重重地擦净了手,站在厨房里愣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站在这里一无是处地杞人忧天。
她找出亲家的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上了电话号码,是亲家母接的,先是说了一会客套话,母亲才犹疑不决地问:亲家母,我得问你件事,小芦最近有没有回家住?
这就突兀的问话,让妈妈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说:小晓不是在那边陪着你住吗?你几天没见着她了?妈妈的口气紧张起来,虽然说青岛的社会治安很好,但,毕竟肖晓是女孩子,而且是漂亮的女孩子,有个漂亮女儿是见让人欣慰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事。
《秘密》第九章4(2)
母亲当然听得出亲家在担心肖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便安慰她说:不是,小芦每天打回电话来呢,前一阵她说要读辅导班,离你们那边近,就搬回去住了。
妈妈哦了一声,声音慢慢降了下去,意识到肖晓跟她撒谎了,但事已如此,又不能旋回去说,只是心下做乱成一团,恨不能马上把女儿揪过来追问是不是受了婆婆的气又怕妈妈知道了会伤心才搬出去的?
见亲家沉吟着说不出什么没,母亲便小心翼翼说:是不是我哪里让小芦不高兴了?
妈妈有口无心地说怎么会呢,那孩子是任性了些。心下却在想,就肖晓的宁让天下人负我不肯负天下人的脾气,若不是惹急了,定然做不出搬出去的事来的,何况,没搬回家来,其中定然有她不愿道与人听的隐情。
后来的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便扣了电话,各自猜测着种中可能发了一会呆。
见爸爸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妈妈叹了口气说:小晓从新房子搬出来了。
爸爸说:这孩子……
妈妈忽地站起来:不成,我得去问清楚,真是的,给猪按上翅膀猪也把自己当飞龙了,别以为儿子去了趟英国就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海归了,想欺负我女儿,还太早点了吧。
你都说了些什么,就小顾母亲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老太太懂得什么叫海归,懂的海归在城里的价值?没弄清楚事情就发火,难道你要把小晓的婚事搞黄了?
搞黄了又怎么了,如果我女儿嫁给他只有受他乡下老母亲欺负的份,我宁愿现在就给他们搅黄喽。
《秘密》第十章1(1)
妈妈给肖晓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才想起是周末,遂拨了她的手机,劈头就问;小晓,告诉妈妈你在哪里?
肖晓刚睁开眼,还没起床,就懒洋洋说:在床上啊?
别跟我说你在新房子的床上,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为什么不告诉妈妈,是不是那个乡下老太太欺负你了?妈妈连珠炮似的发问,炸晕了肖晓的脑袋,她揉了揉眼睛说:妈妈你说了些什么呀?
别跟妈妈兜圈子,你现在的地址。
看样子妈妈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瞒也瞒不住了,肖晓便说了现在的地址,妈妈说马上就到,电话啪地就扣上了。
肖晓赶快跳起来,把眉西的门敲的咚咚狂响:快起来,我妈一会开视察呢。
眉西一听就毛了,忙忙把还在身边鼾声四起的男人拽起来,抱起衣服一古脑砸在他头上:快穿上衣服滚蛋。
男人睡眼惺忪地套衣服,见眉西正在扣胸罩的扣子,就伸手从背后摸过来,做出要求欢的架势,眉西打开他的手:快点滚了。
男人不声不响地凑过来,执意求欢,把唇印在眉西胸上一点点地爬行,眉西原先的坚决就瘫成了一堆泥巴,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耳朵竖起来,听得肖晓在客厅和厨房里忙着收拾,想必是不想给妈妈看到太过凌乱吧,硬起了心,说快滚,如果她妈妈过来,看见有个男人在会把她捉回家去的。
说着,眉西就套上衣服出去了,男人恨恨地穿上衣服溜出来,眉西头也不抬地说:别洗脸了,快点销声匿迹。
昨天眉西回来很晚,从她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进卧室肖晓就猜到了大概,不想让他们尴尬,遂去收拾自己卧室,听见大门喀哒一声合上了,才跳将出来冷笑着揶揄道:不是把他还给他太太了么?
眉西没心没肺地笑:他老婆那么远,就算充分利用闲置资源吧。
肖晓把茶几收拾好了,说:你呀,好好谈场恋爱多好,我怕你到头来搞得自己满心伤痕。
你以为我不想?
我看你就是不想。
不是不想,是没遇到我想要的。
是不是条件太苛刻了?
我哪有资格要完美的男人,我只想有个人可以像哥哥一样宠我,像父亲一样疼我,你知道,我的生活中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温暖。眉西幽幽道。
这么多年,就没遇上一个这样的?
眉西想了一会:好象没有,他们都喜欢用身体和嘴巴表达对我的疼爱。说着,眉西就哏哏地笑了。
怎么听,肖晓都觉那笑声里有种掩藏不住的凄凉,便转移话题说:我妈妈的职业是老师,一会她就过来了。
眉西瞥了她一眼:好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就不需要你叮嘱了,我知道你妈妈是老师,对下一代要求很严格,放心啦,等她来了,我会很乖的。
肖晓捏捏她细腻的脸:鬼东西。
房间收拾好了,眉西看看客厅觉得还缺束花,便要下去买,肖晓说算了,是我妈,又不是什么客人。
眉西笑嘻嘻说:就因是你妈才要插一束花呢,我们要给她一种我们很热爱生活的感觉,这样她才能放心让你和我住在一起呀。
妈妈是和眉西一起回来的。
见眉西一手抱着花一手挽着妈妈进来,肖晓愣了一下说:咦——
眉西欢天喜地把花插进花瓶,招呼肖晓:快给阿姨倒茶,还愣着做什么?
肖晓撇了一下嘴巴:好象是你妈不是我妈,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妈妈不说话,挎着包挨间房子看,眉西大声说:你总是讲阿姨的故事,我早就和阿姨有神交了,在楼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眉西诡秘地眨眨眼睛,示意肖晓不要揭穿她的谎言,趴过来小声说:你说过阿姨要来,她在楼下东张西望,我一猜,肯定就是了。又大声说:除了你,谁有这么优雅的妈妈呀。
肖晓的指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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