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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不可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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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不是这样占的,伤人不是这样伤的!虞瑨棠心中懊恼一阵,真想抡起床头的药碗,狠狠砸过去。
忽然之间看见药碗,她这才想起,怕是冤枉了他。沙老那药大概是有安神之用,只是药效来得太猛,让顾大爷突然来了个勒马。
哭笑不得地替他盖好被子,虞瑨棠俯身在床沿趴了下来。唇上还留着暧昧的触感,想起方才纵情,闹得心中难再静下,硬是挨到半夜才入眠。

天雷地火

顾辰晔一大早醒来便感觉胸口压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见虞瑨棠的脑袋搭在身上。自己倒是睡好了,没想到她就这样在趴了一夜。
手指在乌黑发间抚过,想起昨晚之事,感觉嘴唇似乎还留了她的温度。思及此,不禁可惜自己睡了过去,好气又好笑。
虞瑨棠在睡梦中感觉到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正迎上顾辰晔的眼神。人没清醒,却先问他道,“臭小子,醒了?”
说完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看着她将醒未醒的迟钝模样,顾辰晔笑得更深了,“什么臭小子,要叫也得叫晔哥哥,如何说我也比你大三岁。”
“……”一大清晨就来了场口舌之争,原谅她还未睡醒,一时口拙了。
“不打算叫吗?”
“不打算。”虞瑨棠一口回道,脑子终于不那么浆糊了,“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二牛表哥这个称谓。”
这“晔哥哥”可是她丁小斓叫的,若是开了口,总觉背后有双幽怨的眼盯着自己。再说了,那三个字谁都能叫,她便不叫也罢。
“哈哈哈……表妹怎样高兴便怎样叫。”
真乃实足的厚脸皮,她还以为顾辰晔会争论一番,没想到人家直接认了。遂脑中一转,才想起“表妹”这两字听着暧昧异常。
所以说,便宜到底还是被他占了去。
又拌嘴一阵,当屋顶快要掀翻时分,终于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沙老端了些东西走过来,面上虐有疲惫,却嬉笑道,“一大早就打情骂俏,叫我看去多不好。”说罢,放下手中的粥和汤药,又道,“药在罐子里一时凉不了,先把粥喝了。”
昨夜汤药不曾喂,但今日这粥有点儿麻烦。虞瑨棠看着顾辰晔那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索性很自觉地端起碗,一勺勺地往他嘴里……塞。
我让你吃!方才受的所有压迫,全靠这碗粥来报复。
不懂温柔,不解风情。被如此“惨无人道”对待的顾辰晔却没说什么,依旧一脸笑意,谁叫他一大清早就捡了个大便宜。
刚给喂完了粥,把自己的那一份也解决了,虞瑨棠就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涕,才发现自己趴了一夜,意料之外地得了风寒。
果然这身子比不上牛。
在沙老这里住了三天,喝了解毒的药,又等顾辰晔的伤口好了一些,俩人又匆匆忙忙上路了。不是不想休息,实在是天统阁那边拖不下去了。
话说,她本该喝点儿治风寒的汤药,但因怕药性有冲突,所以便耗着。加之路上突遇几次大风天气,这病便一直没有好。
虞瑨棠骑在自己的马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震得一树昏鸦尽散而去。尽管顾辰晔扔了件外套过来,却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太阳将落时分,迎面又吹来了风,冷冷的。她捂严实了身上的衣服,自觉实在对不起这身子骨,一个风寒便闹成这样。
又打了个喷嚏过后,顾辰晔突然指着前方说道,“我记得不远处是木头他家,不如今晚去借宿一宿,好过又凉一晚。”
“这个提议不错!”她吸了吸鼻涕,朝那方向看去,“去看看那小两口过得怎么样了。”
说去便这么去了。
当两匹马停在木头家小小的院子里时,那场景,全然可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可不是,一见高头大马来了,狗都快跳墙了。虞瑨棠看着那扑腾翅膀飞起的大公鸡,忽然想起那老母鸡来。
如今它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却可惜了她不仅一口肉都没有吃到,还造就了惊世骇俗的啃咬一吻。
所谓动静结合,便是此情此景所释。鸡飞狗跳之外,木头将这个“静”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呆头呆脑的他愣在了门口,右手握着一把刀,左手捏了一只鸡,看起来怪异非常。
怎奈还不及大笑一声,便听到花知的声音传来。
“木头!赶紧别杀鸡了,我想吃鸭子。”话毕,那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一身蓝花衣裳,挺着个大肚子,原本纤瘦的脸如今略显臃肿。
如今的花子,已是这幅模样了。瞅瞅,几月不见,孩子都快出生了。
虞瑨棠翻身下马,便道,“小两口过得可好?”
果真还是花知灵活一些,一见来人了,立马挂出一脸笑,“哟,是两位恩公来了呀。快些进来,窝里暖和些。”
木头终于回神过来,却因两手拿着东西,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激动,“天啊!两位造访,这是太好了。”
弗一和顾辰晔进了屋,又听到花知嚷到,“还愣着干什么,把鸡扔了,我要鸭子!现在赶紧招呼恩人去!”
谁让孕妇最大,尤其是这位本就是个惹不起的。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和周、郭二人一个情况。哎哎,这夫纲真是日渐衰落啊。想罢,虞瑨棠转头看了看顾辰晔,心底道,不知这位大爷日后是个什么样子。
木头扔了东西,忙不迭请两人坐下,自己跑去泡茶了。花知依旧激动着,抓住两人便说个不停,热情得叫人不好意思。
现在到了这里,就得叫顾辰晔表哥。虽说他叫自己“表弟”,但还是生生让虞瑨棠听出了“表妹”二字。
木头泡了茶,恭恭敬敬地端上来。那认真劲儿活像供奉祖先,让人看着背脊发凉,“什么风把顾大侠和虞大侠给吹来了?”
“多谢。”顾辰晔接过茶水,回他道,“今日路过此地,表弟有些风寒,不好吹凉风,便只好来打搅两位了。”
“顾大侠这是说什么话,求都求不来呢。上会没有招待好,回头花知责备了我好一阵。”木头说着,心虚地晃了几眼自家媳妇儿。
寒暄一阵,木头又去做饭了。鸭子当真没有,只得杀了一只鸡,炖在锅里。不出半个时辰,饭菜香味便出来了。
虞瑨棠肚子早饿了,千盼万盼总算等到上菜。
木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摆饭,一边说道,“鸡肉一时好不了,炖在锅里,明早就有鸡汤喝了。今年收成不好,只这些小菜,两位将就吧。”
“不妨事儿,倒是挺好吃的。”虞瑨棠不客气地塞了一口菜,说道。
花知招呼两人坐下后,盯着桌子菜叹了口气,“可不是,今年天气奇怪,少收了三成,连换只鸭子的钱都没有。”
这话说的,不知是酸老天爷还是木头。
木头很委屈,眼见自己媳妇儿没鸭子吃也难受,“我也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什么本事儿。赶明儿我再拿些菜,去换几个鸭仔,便宜一些。”
“等你鸭仔长大了,我孩子都生了!”
这不,花知又欺负上了。虞瑨棠无比同情木头,插嘴玩笑道,“总有一天,谁也逃不出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结果。”
背朝黄土面朝天,那不就是给埋了?
这话说得几个人突然静了,不消片刻,一阵笑声响起,只听顾辰晔问道,“好个比喻,背朝黄土面朝天。可要是有人趴着下葬的,那该怎么说。”
“没事儿找事儿,趴着下葬,那就是作死也不想跳龙门。”
这顿饭吃得轻松,木头也还扛得住。心满意足放下筷子,因为有些头晕,虞瑨棠便先回了房间。别奢望能和顾辰晔分开睡,木头连鸭子都买不起,还盖什么房。
百无聊赖在桌上趴了一会儿,那抢床的也进来了。
“今日总算可以睡个软点儿的地儿。”顾大爷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朝床走去。
虞瑨棠连忙站起身,往前一挡,说道,“我睡床,你也只有睡地上的份儿。”
“虞姑娘好心狠。”顾辰晔站着没动,却是话锋一转说道,“不知沙老的药是不是如他说得那么神。”
“反正我没有毒发。”虞瑨棠耸耸肩,随即往床沿一坐,算是霸占了。
哪知顾辰晔一手将她拉了起来,“我说的不是梁九津的毒——是这个。”说罢,便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子处郁寒,如今都该好了吧。”
小腹传来一片温热,虞瑨棠瞬间懵了。
大爷,你是不是被花知的大肚子给刺激了?待回过神来,连忙去扯他的手,“说的什么话,那也不关你的事。”
可是顾辰晔手一挪,牢牢环住了她的腰身,“怎不关我的事,我才不想没儿子养老。”
赤/裸/裸的调戏兼表白,这话说得虞瑨棠顿时红了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肚子和孩子就被霸占了。
再抢手也不是这个法儿。
“放手!”
“不放。”
“你想以下犯上,反了你老大不成?”
顾辰晔眉头一皱,问道,“我还是个跟班不成?”
“当然是,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骑到我头上去。”
“这是你说的,一辈子。”话毕,便封住了她的唇,不安分的右手环住她的腰身。上次做坏事瞌睡了,这次他可清醒着。
顾大爷绝对是故意会错意的,她哪是这个意思。
虞瑨棠一拳打在他身上,本想挣脱,没想到顾辰晔痛得闷哼一声过后,竟在她耳边喃喃说道,“棠儿,别躲。”
她向来都对此人没有抵抗力,一句话就迷糊了。那突然的一声“棠儿”仿佛打碎了所有的距离,令她一下子手软了。
真是载到他手上了。
木头端了一碗姜汤来,打算给虞瑨棠去去风寒。走到门口本想敲门,没想到门看似关着,实则没锁,便脚尖轻轻一踹,推开了。
里面的场景真可谓是天雷地火,你侬我侬,纵见过再多大场面,也无法消化此情此景。
老天爷,不小心啃了一次就算了,现在怎么来真的了。木头手里的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声,“亲娘哎……”

两虎相争

老天爷,不小心啃了一次就算了,现在怎么来真的了。木头手里的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声,“亲娘哎……”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终于被这一声惊醒了。
虞瑨棠一见是木头,慌忙一推,像躲瘟神一样跳到了一边,一张脸红的像个番茄一样,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好。
顾辰晔倒是镇定自若,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拉,“木头兄弟,见笑了。实不相瞒,这是在下夫人,老爱穿着男装四处跑,图个好玩儿、方便。”
这怎么就成了夫人?虞瑨棠深知又一次被他口头上占了便宜,却只得呆在他怀里,附和着对木头连连点头。
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说的无非就是她。
这样一解释,木头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她,上次……”一个爷们儿突然成了女子,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我和棠儿早已成亲,只是她生□玩闹,这才闹了误会。”顾辰晔又解释了一阵,拉着虞瑨棠一起,半真半假继续忽悠。
木头这脑子也不会多想,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只是自己今晚看见了不该看的,实在尴尬得很,“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捡起落在地上的碗,赶紧离开了。
顾辰晔重新锁好门,还没转过身,便大笑起来。待转过头,一见虞瑨棠的脸,越发笑得灿烂,“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
始作俑者顾大爷太不要脸了,这份儿上了都还玩笑。虞瑨棠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便往床上倒,“你睡桌子,不许和我争。”
一改方才相争态度,顾辰晔当真往桌旁一坐,问她道,“夜里凉,被子也薄,不怕又加重了风寒?”
此时此刻虞瑨棠不怕风寒,只怕那位爷,遂在被窝中瓮声瓮气嚷道,“怕什么,睡觉!”
一声令下,屋里竟真的安静了。一夜无梦,睡得甚是香甜。可是,待第二日睁开眼,她震惊了。
天雷阵阵,晴天霹雳。一定是邪灵附体了,她才会像个八爪鱼一样轻薄了顾大爷。本想小心翼翼趁他没醒挪开身体,不想轻轻一动,便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醒了?”
“没醒。”挪动的手顿时僵住。
“没醒?那就继续抱着。”
哪还能继续。虞瑨棠翻身坐起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便一脚朝他踹去,“不是说睡桌子吗,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顾辰晔换了个姿势,揉揉被踢的腿,笑道,“有人半夜做梦喊冷,本大爷自己没得被子盖,还要当个火炉子。结果一大早就被踹了,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做。”
怎么把她说得像个恶人一般,也罢,恶人便恶人,做到底也无妨。虞瑨棠卯足了劲儿,冲着他腰际又是一脚踹去。
只听“咚”的一声,有人屁股着地,震得床底的耗子都不敢动半分。
顾辰晔痛得“嗷”了一声,眉毛拧成八字眉。
难怪听人说,莫要轻易去惹女人。一大清早以为说笑,没想到那丫头来真格儿的了。可他哪能真正信了这句话,从地上爬起来,手一伸便要将她按到床上。
虞瑨棠哪容得你说推到就推到,左手一挡,右手握拳一伸,直打向他腰腹。
未料得向来小羊羔的她会反应如此,顾辰晔忙换手去阻,却已来不及,生生挨了她一拳。臭丫头,好生猛!他痛得差点脱口而出。
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这是一场床上的战争。
顾辰晔捂着肚子,龇牙咧嘴道,“终于明白为什么美人计如此受用,原来图的便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啧啧,拐着玩儿的夸她。虞瑨棠可没那么好哄,扬起拳头,道,“真是油嘴滑舌,想不想再来一拳?”
“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算了吧。”顾辰晔连连摆手,坐在地上,痛并笑着。
一大早又是在拌嘴中渡过,有人欢喜,有人憋屈。
木头昨晚说早上有鸡汤喝,今早果真有得吃。虞瑨棠本高兴着呢,没想到一股子饿虎扑食的热情,活生生被顾辰晔一句话给浇灭了。
“得了风寒就不要吃油腻的东西了。”
报复,绝对是报复。虞瑨棠搓着手,底气不足道,“……我少吃一点。”
哪知木头是个老实疙瘩,竟帮腔道,“顾大侠说得对。虞大侠还是不要喝得好,不然加重了病情,我过意不去啊。”
连主人家都这么说,虞瑨棠顿时蔫儿了。喝不了就算了,还要如此悲哀地看着顾辰晔把自己那一份也解决掉。
老天无眼,令某位爷报复成功。
顾大爷夹了块儿鸡肉塞自己嘴里,筷子又一伸,亲自给她夹了点儿菜,“夫人暂且尝尝这个,日后为夫再给你补回来。”
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虞瑨棠嚼着嘴里的青菜,盯着他发笑的脸,恨不得一拳揍过去,给他脸上添点儿颜色,这才叫笑靥如花。
世间最惨无人道的之事,便是,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却让我苦苦吃着清汤白水。此时此刻,虞瑨棠非常赞同陆叔的这句话。
看来,她注定和木头家的鸡无缘,直到离开,连个鸡屁股都没吃到。
木头家的那一夜,她睡得特别好,风寒也就逐渐退去了。顾辰晔给她夹菜的时候说过,以后要补一顿大餐的,这事儿虞瑨棠一直记着。
这不,风寒刚好,便要他兑现诺言。
顾辰晔面对眼前这个一心想着吃的女人,感叹道,“夫人,为夫无能。这荒山野林的,要不要我把马宰了,给你来个烤全马!”
“少为夫为夫的,小心我踹死你——不过你这提议也好,到时候我骑马,你就在后面一路小跑,我这老大多威风啊。”
顾辰晔感到自己身下的马实实在在打了个冷颤。如此通人性的好马,杀了多可惜。他伸手摸了摸大马的鬃毛,说道,“马还是甭吃了,我给你打野鸡去。”
没大餐,野鸡也行。掂量了一下,点头道,“也好,记得抓只肥的。”
“……行。”只要小姑奶奶高兴,他抓只野猪来都成。
原地停了马,顾辰晔便没入山林,寻大餐去了。虞瑨棠闲着也是闲着,亲自动手搭起来了架子,摆好了柴火。
一切刚刚准备好,便听不远处马蹄声响起。还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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