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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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朋走的那天，天蓝的有些不像话。他站在机场门口抬头盯着看了好久，不知道英国的天空是不是也这样。
公司里几个关系较好的同事到机场送他，程瑾从项目负责人那听到了风声，也赶去送他了。
他和他们一一拥抱，告别，最后走到程瑾面前：“帮我好好照顾子筠。有什么事记得联络我。”程瑾点点头，看着罗永朋推着行李往前走。
罗永朋一路往前走，时不时地回头扫荡路过的人群，看看大门外的世界，他还在某个瞬间期待严子筠会来送他，但一直走到安检的地方，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严子筠端了一杯水站在公司的顶层，她抬头看见已经很久没那么蓝过的天空，还期待有飞机划过天空的痕迹留下。陶瓷杯里的水很热，隔着杯子她还是感到了那股炙热。正如她温润的眼眶。
*******
“程瑾，在吗？”
程瑾披上外套去开门的时候，看到松少拎着水果来看她。
大概他也知道了吧。程瑾这么想着，是不是他让松少来的。想着，心里还有点窃喜。
松少坐在沙发上，扫视着眼前的一番种种，才开口：“你别和陈默说我来看你了，要不然我会被他砍死。”程瑾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松少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分手了，还是前几天，他飞香港的时候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我们才猜测到几分。”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我还偷看过他手机里的照片。”程瑾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虽然我是陈默的兄弟，但是，说真的，陈默配不上你。他除了家里有钱，什么也不是。我们跟他混是因为他讲义气，但是在感情方面，他确实是个人渣。”
程瑾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心里是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的，甚至很排斥。她很清楚那个男人不再值得自己的付出，只是，她需要的是时间，或者是另一个值得她付出的人。
“你知道吗，肖欣出国之后陈默还去看过她。我们几个兄弟都很奇怪。”松少停了停，看到程瑾脸上的平静又接着说：“虽然我们都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
原来陈默还去看过肖欣。程瑾虽然对那个女人没什么恶意，也知道她和陈默之间也不是因为这一个人的力量而结束的，但这句话让她还是很不舒服。
松少眼睛里的光闪了一下：“你们分手之后魏承轩来找过陈默。”
“魏承轩？”
“不知道他和陈默说了什么。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是听阿勇说看到你从医院出来，才说要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锁耷拉关上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魏承轩到底是什么理由找陈默。难道是因为肖欣吗？还是因为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篇
半年后。
“程瑾？”程瑾取下才戴上的眼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左面坐的这个人。
魏承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才坐下来。看到程瑾一副面瘫的样子，他忍俊不禁。
程瑾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笑什么，美梦都被你赶跑了。”
“大过年的，这是去哪？”魏承轩没有理会程瑾的不满。
听到这句话，程瑾就想到过年也依然空荡荡的家。妈妈整天在公司里忙着最后的年终冲刺和下一年的规划，连保姆阿姨也放假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家里冷冰冰的就只剩下整天无所事事的程瑾了。她实在想不到除了年终加班出差任务还有什么能更好的排解她心中的寂寞。
“出差。”程瑾没好气地回答，又扭头问：“你呢？”
毕竟旅途上有一个相识的人为伴也能减少在她身上已经很深重的寂寞，况且，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和‘真人’面对面地聊过天了。自从严子筠放年假回家之后，她们也很少一起出去了。
程瑾不喜欢过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运气好时，妈妈能坐下来和她一起吃顿年夜饭，和她在一阵阵的烟花爆竹声中看一小会儿的春晚，但通常都会被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扰心，然后偌大的客厅里就会又只剩下程瑾一个人。
魏承轩看着眼前的程瑾是出落地比他初见她时更落落大方了，虽然还是有一股稚气在，但那是他喜欢的，想到这，魏承轩自己都愣住了：“我出去玩。”
出去玩？谁会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去啊。程瑾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这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出去玩？有病吧！”
魏承轩一阵大笑。程瑾是比当初的温婉样子要改变不少了。他曾经也觉得她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副让人难以接近的样子，现在虽然跋扈了些，却让人觉得更易亲近。
“你不也一样吗，还得出差。”
他的话一针见血。
“要不是没人陪我，我至于要用出差来打发这大把的青春美好时光吗！”程瑾越说越激动，刚上飞机时的困意全无。
飞机在跑道上跑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有飞起来，停在了跑道的一侧。顿时机舱里喧闹一片，大多是在抱怨，还有的不停地咨询空姐到底时候才能起飞。只有程瑾和魏承轩还悠然自得地聊着，丝毫不着急。
“那我陪你。”
程瑾偷偷地瞄了魏承轩一眼，他的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她有些心动。这些年来，一直有陈默陪在她身边，她也就无心再流连别的男人，这半年的空窗期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疗伤，对男色更加提不起兴致。
“现在说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是我的工作时间了。”她撇撇嘴，拉过滑下去的毯子。
魏承轩喝了一口刚要来的水：“那等你忙完了，我再陪你好了。”
程瑾没理会他的玩笑话，又自顾自地拉上眼罩，准备去会周公子，但在黑漆漆的世界里，她却睡意全无。
*******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看着街上的人都是以‘群’或者以‘对’为单位地行动，看着饭馆里的人喝着酒开心地笑着，看着小情侣在街角放烟花互相抱怨自己收到的少的可怜的压岁钱……程瑾更加觉得自己形影相吊形单影只。转念想想那个和自己签合约的人，同情的情绪又开始泛滥起来。怎么也还会有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需要空出和家人团聚的时间来和自己谈签约。
其实程瑾早就应该回去了，只是她想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好好享受这一个人的旅程。但是这座城市的年味太重，侵蚀着她每一寸肌肤，大概是她身上孤独的影子太重，怎么都无法融入进身后的过年气息里。
叮叮叮。
程瑾掏出手机，看到魏承轩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哪里。她想了想，回复：在逛街。
很快魏承轩就给她回复：要不要我来陪你？
程瑾停在一对情侣旁边，愣住笑了笑，又把手机揣进包里。
“小妞，怎么一个人，不如陪大爷喝几杯啊。”程瑾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心想，一个人过年也就算了，难道还要身在异乡被蹂躏被剥夺清白吗。她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看到魏承轩的脸时，手里的包被狠狠地甩了出去。魏承轩敏捷地伸出手接住，还哈哈大笑，大概是在细细品味自己刚刚说的不错的台词。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我要客死他乡了！”程瑾走上前去：“你不是转机去香港了吗，怎么在这？”
“我不是说过等你忙完就来陪你吗。我可是个守信用的人。”
“切，你以为你说得这么煽情，我就会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不会！除非……”程瑾转过头，奸诈地笑着。
魏承轩被她这么一笑，心都虚了：“除非什么？”
“请我吃饭！”程瑾踮起脚尖，在魏承轩的耳边大声地说。
魏承轩瞧了瞧手上的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程瑾想想虽然一个人身在他乡，但是还有人请自己吃饭，也算是个不错的新年了吧。但是，幸福总是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那咱们就去吃点好的！我看我手里这包这么鼓，应该有不少钱。”
程瑾伸出手去，又缩回来，狠狠地捏紧了拳头：“你！”
“哈哈哈哈……走啦，吃饭去。”
程瑾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魏承轩，烟花绽放时的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程瑾顺着光芒望去，却只看到一片下落的灰烬，程瑾心里想的却是：还会有下一簇绽放的烟花。
果然境由心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篇

严子筠拎着一个自己刚烤好的小蛋糕沾沾自喜地准备去公司犒劳正在加班的程瑾。她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还特地给程瑾打了个电话：“美女，一个人加班寂不寂寞啊？要不要哥哥去陪你？”说完，她还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个‘完美’的蛋糕，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的贤妻一枚。
“不需要了，帅哥。”程瑾的语气里透出掩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严子筠蹑手蹑脚推门进去的时候，程瑾低头看文件的脸上却映着浅浅的笑容。严子筠很不解地问：“程大姑娘，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怎么是……你怎么来了？”从微笑到惊讶五官位置的移动，严子筠很清楚地辨别出来：“要不然是谁？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私藏了帅小伙！”严子筠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在桌上的动作和口中铿锵的字句反差之大，反正一般人难以做到。
程瑾站起来阻止准备要在这里促膝长谈的严子筠，严子筠腰肢被程瑾狠狠地捏了一把，疼的龇牙咧嘴：“干嘛！”
严子筠从程瑾躲闪的眼神，鬼鬼祟祟的样子里读出了程瑾绝对趁她不在的这几天背着她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程瑾俯在严子筠的耳边低声道：“等会魏承轩会来，所以，小筠筠，你能不能先走？”严子筠明显能感觉到贴着自己左边的那个脸颊微微发烫。
“你们两竟然暗度陈仓！说，是什么时候的事！”程瑾一面推着严子筠出去，一面说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所以为了姐妹的幸福，现在，你还是先走吧，亲爱的。”
严子筠看到桌上自己辛苦做的蛋糕，心中有些不悦。她想着的画面应该是她心心念念的程瑾先赞美她做的蛋糕美味无比，然后向她诉苦在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里是多么无聊寂寞难耐。可是，士别三日，程瑾非但没有想念她，还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春天。看来她真是得对她刮目相看了。
安静的过道里，严子筠正想的出神，却被迎面走在同样笑容满面的魏承轩打断了思路：“严子筠？”
严子筠礼貌地对他笑笑，就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这两人笑容都堆成一样的弧度，还说八字没一撇，骗谁呢！想着走出了万隆大门。
今年冬天的雪来得早去得也早。好几个星期以前就已经不下了，公司门口那片草地上的小草好像又要冒出新芽了。是不是春天要来了？
不知道欧洲那里的雪是不是也停了。想到这，严子筠自己也愣住了。可是半年了，她也应该释怀了。更何况那还是她自己亲手剪断的。这半年，她也有试想过，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分手，现在的他们会是怎么样，会不会已经订婚或者是结婚了……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会耻笑自己的荒唐。她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可是她不能不承认，她好像要比想象中更爱他那么一点点。她偶尔会梦到自己窝在他的怀里睡着，还蹭得他衬衫上都是口水。也会梦到他拉着自己的手在街道上奔跑，可是他的背影会越来越模糊……她就会从梦中惊醒。
*******
收到程瑾发来的‘我和他在一起了’的短信，严子筠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奇妙。当初在大学的时候，魏承轩告白被拒，自己拼命撮合他俩，最后却让肖欣和陈默占了个便宜。现在，这两个人不知道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腿，甚至现在确定了关系，而她却不像当初自己喜当媒人那样高兴。
大概感情真的讲究缘分，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等到严子筠回公司上班都好几天了，程瑾才约她出去，把他们在飞机上相遇到后来发展成恋人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她。严子筠打心底里觉得魏承轩是会给程瑾带来幸福的人，从程瑾说的：“我和他一起去爬山，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就对他撒娇说我爬不动了，他竟然就这么喘着气把我背上了山顶。我觉得我真应该减肥了！”就能感受到。半年前失恋的伤痛就这么被幸福消无声息地遮盖过去。
叮叮叮。
程瑾看到号码的时候幸福的一笑让严子筠心里出现三个字：魏承轩。
“怎么啦？”温柔的声音，甜蜜的语调让严子筠有些不适。
严子筠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这头的程瑾笑的甜如蜜，点头如小鸡啄米。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在心里嘲笑她：你在这边点头你家魏承轩造吗？想着，她笑出了声。
程瑾挂了电话，一副看着神经病疾病发作的表情看着严子筠傻笑：“笑什么呢。他让我陪他去散步，我得先走了，拜拜，亲爱的。”
她看着程瑾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仔细想着，连那个背影里都充满了幸福的气息。
严子筠一个人喝着奶茶看着窗外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几个深色凝重，有几个暗藏微笑。她正揣测着他们表情背后的故事，一辆熟悉的车就从她眼前飞过去，虽然她看不清车牌号，但是那个驾驶座上的侧影，太过熟悉……难道是他……回来了？
心里那根拧紧的弦，歘地崩开了。手一抖，大半杯奶茶就洒在了自己身上。“我这是怎么了？”严子筠拿着纸巾擦拭那些水渍的时候嘴里嘀咕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篇

严子筠站在大学自习室顶层走廊的尽头，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吹在她脸上，吹起她的长裙。她突然想奔跑，帆布鞋在那一节节铁架搭建起来的临时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她从楼梯的间隙里俯视地平面上的一切，然后渐渐放慢脚步，她有点恐高。
在三楼的拐角处，她看见了同样在看风景的他。她停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足足有三分钟，一百八十秒。他才开口：“你怎么在这？”他背对着她，但是春风吹来的那股气味太熟悉，让他无法不感觉到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严子筠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俩人什么都不说，静静地往下走。此刻，严子筠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从学校出来穿过两条繁华的街道，走上霓灯初上的长桥……那是他们曾经散步常走的路线。才要走到桥的正中，严子筠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回拉，越拉越远，她大声地喊：“不，不！”又回过头去想让他抓住自己，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视线中。
“啊！”严子筠痛苦地喊了一声，才苏醒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一身冷汗，粘糊糊的。
她起身到浴室里冲了个澡，但是那个梦太恐怖了，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后劲。她坐在餐桌前吃着全麦面包的时候，满脑袋都是那一幕幕，他虽然已经不在她身边，但是那股力量却逼得她快要窒息。
好久没有这样，一场惊醒过后浑身发软。这个梦恍如半个世纪那么久，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
严子筠在午餐的时候约程瑾一起去光大俱乐部，程瑾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打量着她：“你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去那种全是剩男剩女的光棍俱乐部？你疯了？”
都说治愈失恋伤痛最好的良药，一是时间，二是新欢。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摆脱那种让她醒来时全身都是虚汗的噩梦了，所以新欢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想恋爱了。”严子筠低声说。
程瑾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什么？”
严子筠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热，全身都在发热。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分手半年了，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关于他的很多。时间越长，她越无法像过去那样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