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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玉-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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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酒尊叹了口气,道:“就算吃得再好,给天恨帮的狗头崽子这么一搅,老叫化子这条老命最少不见了一大半。”
岳小玉道:“小岳子正想知道,诸葛大叔怎会给天恨帮杀手追杀到这里来?”
诸葛酒尊道:“说来话长。”
岳小玉道:“话长也好,话短也好,你肯不肯说?”
诸葛酒尊笑了笑,道:“说,说!而且还要详详细细的说……”
公孙我剑和岳小玉立刻侧耳恭听。
□□□
当日,五男一女分乘两辆马车,从“大铁肚天尊”方鲸的小酒馆附近出发,直往安徽而去。
这五男一女,乃是铁老鼠、许不醉、方鲸,欧如神及欧一神夫妇。
容楼无弱者。
这五男一女要去的地方容楼,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容楼。
但这两辆马车才驶出二十里左右,欧如神便下令停车。
欧一神和铁老鼠双双把马车勒停,齐声道:“什么事?”
欧如神道:“有人跟踪着咱们。”
欧一神两眼一瞪,怒道:“是谁如此斗胆,待俺一记扁担将之拍扁可也!”
欧如神脸一寒,道:“还没弄清楚是友是敌,岂可胡言乱语?”
欧一神道:“鬼鬼崇祟跟踪着而来之辈,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铁老鼠道:“那倒未必。”
欧一神冷冷的笑道:“俺却认为必然如此,如若不信,且将此人擒下,便知分晓。”
忽听路旁树木之间有人朗声一笑,道:“用不着又擒又捉,老叫化子自投罗网来也!”
铁老鼠一听这声音,已立时喜上眉梢,兴奋地叫道:“是江南丐中丐诸葛酒尊来了!”
欧一神闻言,不由当场呆住。
欧如神嘿嘿一笑,道:“我的好弟弟,诸葛酒尊与你兄长齐名,他若是个江湖匪类,只怕我也是同声同气的坏蛋了。”
欧一神连忙陪笑不迭的说道:“哥哥休怪,是一神糊涂,口快舌快,碰钉子更快!”
话犹未了,只觉身边人影一晃,车辕上已多出了一个满脸笑容的老叫化。
欧一神吃惊地瞧着他,良久才道:“你就是诸酒尊?”
老叫化摸了摸鼻子,咧着嘴笑道:“我就是诸葛酒尊,跟你兄长有三十九年的交情,怎么,你连我这个老叫化都不认得啦?”
欧一神一呆,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来着?”
诸葛酒尊又笑了笑,道:“你在八岁生日的时候见过我一次。”
欧一神怔住,道:“就是这么一次吗?”
“不,还有另一次,你一看见我就放声大哭,同时放水。”诸葛酒尊“咭”的一声笑着说。“放水?放什么水?”欧一神莫名其妙地说。
诸葛酒尊皱眉道:“你怎么越大越笨蛋了?放水就是撒尿的意思。那时候,你才一岁多一点点,是一条十分古怪的鼻涕虫。”
欧一神不禁为之啼笑皆非,铁老鼠更已笑得直弯着腰,差点没有从马车上跌落在地上。
欧如神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向诸葛酒尊拱了拱手,道:“何事匆匆赶至?”
诸葛酒尊笑道:“你怎么不问问许轩主?”
许不醉的声音立刻从另一辆马车车厢里传出,道:“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吗?”诸葛酒尊道:“不知道,所以就一直跟在后面。”
许不醉道:“那么你最少要跟上五昼五夜才行。”
“这么远?”诸葛酒尊一怔,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
许不醉道:“咱们一边赶路,一边说怎样?”
诸葛酒尊点头道:“很好,千万别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
马车脚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算慢。
两日后的黄昏,这两辆马车已绕过了十几座大山,来到了一个相当繁盛的市镇里。
欧一神问欧如神,道:“这是什么地方?”
欧如神回答道:“剪王镇。”
欧一神一怔,问道:“这名字好古怪,为什么不叫刀王、斧王,偏偏要叫做剪王?”
欧如神道:“不必多问,到前面向西转可也。”
欧一神驾御着马车,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道:“为何要向西转?”
欧如神道:“向西转有饭吃。”
欧一神道:“我若向东转又怎样?”
欧如神道:“向东转也有得吃。”
欧一神喜上眉梢,道:“吃什么?”
欧如神道:“吃猪屎。”
欧一神立刻呛咳了八九下,匆匆把马车转向西方。
不久,他们找到了一间很古老的客栈,欧—神道:“俺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再不吃七八碗饭,非要变成饿鬼不可。”
这—顿晚膳,欧一神果然真的扒了八碗饭,另外熟牛肉一斤,烧鸭半只。
许不醉微笑道:“想不到你讨了老婆之后,吃的本事立刻就大得惊人。”
欧一神抹了抹嘴,笑道:“你只是坐在车厢里,不必花费半点气力,但俺却不同……”说到这里,忽然听见有人“哇”一声叫了起来。
欧一神脸色骤变,急道:“这……这好像是心凤的嗓子。”
欧如神不等他说完,人已如脱箭离弦由客栈右方疾冲了出去。
他直冲往的地方,是这间客栈里的茅厕。
心凤刚才还在店堂里吃饭,但她放下碗筷之后,便上茅厕去了。
那一下叫声,的确是心凤叫出来的。
□□□
茅厕有三间,全部建造得相当简陋。
欧如神向茅厕冲去的速度,已然极快,但等到他赶到之际,中间那一间茅厕已倒塌了下来。
茅厕不见了,心凤也不见了。
诸葛酒尊是第二个赶到的人,当他知道心凤已给人掳走之后,脸上的神情甚是忿怒。
“追!”他喝了一声,想向前追去,但却给欧如神伸手拦住。
诸葛酒尊脸色一变,问道:“你做甚么?”
欧如神道:“不必追了,我已知道是什么人把心凤带走。”
诸葛酒尊讶然地望住他道:“你已知道?”
“不错!”欧如神伸手向左边那间茅厕外面一指,道:“你瞧,慢慢的瞧!”
诸葛酒尊向那茅厕门一望,陡地呆住,良久才道:“这……
这怎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时候,欧一神、许不醉和铁老鼠都已到了。
欧一神脸色苍白,道:“心凤呢?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诸葛酒尊安慰着道:“别着急,咱们一定可以把她找回来。”
欧一神望着左边那一扇茅厕门,忽然道:“门上插着的是不是一朵玉菊花?”
诸葛酒尊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一朵玉菊花。”
欧一神脸色铁青,怒道:“这算是什么鬼玩意?”
诸葛酒尊道:“这不是什么鬼玩意,而是‘菊痴’叶上开独有的标记。”
“叶上开?”欧一神陡地呆住,连呼吸都已屏息。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苦笑着说道:“你是说,掳走心凤的人,就是菊痴叶上开?”
欧如神也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的。”
欧一神的脸十分苍白,他把那—朵玉菊花摘了下来,道:“就凭着这东西,你就肯定心凤是给叶上开掳走的?”
欧如神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欧一神道:“还有别的原因呢?”
欧如神道:“是那人的轻功!”
欧一神脸色一变,道:“你曾经看见掳走心凤的人?”
欧如神道:“我的确看见了,但那只是惊鸿一瞥。”
欧一神道:“是什么意思?”
欧如神道:“我看见那人,也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布袋。”
欧一神吸了口气道:“那布袋会不会动?”
欧如神道:“会!”
欧—神道:“布袋里的就是心凤?”
欧如神道:“我想是的。”
欧一神道:“你既已看见,为什么还不追?”
欧如神道:“你几时见过一头牛可以追得上—匹马?”
欧一神摇摇头,道:“牛当然追不上马,但你不是牛。”
欧如神道:“和你相比,我不但不是牛,简直就是一匹千里马,但那人却是菊痴叶上开!”
欧一神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道:“叶上开是武林奇葩,他怎会在茅厕里掳走了心凤?”
欧如神道:“正因为叶上开是武林奇葩,所以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欧一神苦着脸,道:“心凤不见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许不醉皱着眉盯着他,道:“你苦嘴苦脸的又有什么用?而且心凤若是叶上开带走的,她就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欧一神道:“怎见得没有危险?”
许不醉道:“叶上开不喜欢杀人,也绝不会看上你这个老婆。”
欧一神吁一口气,接着又道:“但无论怎样,他带走心凤一定不怀好意!”
诸葛酒尊沉吟着,道:“现在最可怕的,就是掳走心凤的人,也许根本不是叶上开。”
欧如神道:“若不是叶上开,又怎会有这一朵玉菊花插在这里?”
诸葛酒尊道:“也许是叶上开从前使用过给别人收藏起,亦未可料。”
欧如神道:“但我仍然认为,带走心凤的就是菊痴叶上开。”
许不醉叹道:“这种争论,是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欧一神忙道:“许轩主,俺知道你是很疼爱心凤的,她是你最好的婢子,虽然现在已嫁给了我……”
“够了,够了!”许不醉大有吃不消的感觉,便说道:“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倘若掳走心凤的真的是叶上开,唉!”
铁老鼠忽然叫道:“心凤回来了!”
□□□
心凤真的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布袋。
她给人掳走,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很大的布袋。
她给人掳走,已是一件既古怪又意外的事。
边时候,她忽然回来,更加令人感到莫测高深。
最紧张的人,当然还是欧一神,他立刻赶前叫道:“俺的好老婆,你有没有受伤?”
心凤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受伤。”
欧一神这才松一口气,接着又问道:“是谁在茅厕里把你掳走?”
心凤道:“我不是在茅厕里给人掳走的。”
欧一神一怔,道:“不是在茅厕里又是在什么地方?”
心凤道:“是在茅厕外面。”
欧一神又问道:“掳走你的是谁?”
心凤道:“我不认得,但那人说自己就是菊痴叶上开。”
欧一神吸了口气,道:“他掳走你只是很短暂的时间。”
心凤道:“时间虽短,但他说的话却已不少。”
欧一神道:“他怎么说?”
心凤道:“他把我放进大布袋里,一边走—边说:‘我姓叶,叫叶上开,人称菊痴,是一个很可恶的武林奇葩。’”
铁老鼠听到这里,不由大奇,道:“他这样形容自己,真乃怪人。”
欧如神沉吟道:“叶上开可恶不可恶,那是见仁见智之事,但武林奇葩这四个字,却是当之无愧的。”
只听见心凤续道:“那人接着又说:‘天下间最愚蠢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人,你们六个就是这样的愚蠢。’我听见了,便在布袋里说道:‘这不是愚蠢,是讲义气!’那人似是叹了口气,接道:‘我并不是骂你们,也不是嘲笑你们,只不过心中颇有感慨而已,因为我也是个同样愚蠢的人。’我仍然重复着都两句话:‘这不是愚蠢,是讲义气!’那人笑了一声又道:‘那个高瘦的汉子,是不是你丈夫?’我道:‘是又怎样?’那人道:‘这种老公,甚是难得,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你们真是很快乐的一对。’我冷笑道:‘但你现在却拆散了我们!’那人道:‘你不必担心,我怎会拆散你们?我把你带走片刻,只是想要你们弄清楚一件事。’我道:‘什么事?’那人道:‘天恨中人,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欧一神听到这里,不禁为之勃然变色,道:“简直一派胡言!”
欧如神道:“何以见得?”
欧一神道:“天恨中人再霸道,也一定敌不过江湖上所有正义之士,只要咱们找到了真正的叶上开叶大侠,那个什么恨帝很快就得饮恨黄泉。”
欧如神道:“岂知掳走心凤片刻之人,不是真正的叶上开?”
欧一神冷然道:“叶上开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欧如神道:“这种事可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只不过是背着心凤在市镇里兜一个***,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欧一神道:“这人准是个疯子!”
欧如神叹了口气,道:“在别人的眼中,我们这几个人也是不大正常的。”
诸葛酒尊皱了皱眉,道:“且听欧夫人继续说下去。”
心凤这才继续说道:“那人又说:‘叶红棉和郭冷魂的事,相当复杂,旁人想帮忙,只会越帮越忙。’我道:‘为什么?’那人道:‘我也不知道。’我心中有气,便骂了一声:‘神经病!’那人却不生气,只是淡然自若地说:‘你应该回去了,以免他们挂虑。’我道:‘你不是叶上开,因为……’我本来想说‘因为叶上开正在容楼’的,但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所以便把后面那一句话吞了回去。”
“好险!”欧一神吐出一口气说。
铁老鼠眨了一眨眼睛,道:“何险之有?”
欧一神道:“叶上开在容楼,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心凤若不及时把话吞回去,这秘密一且泄漏,只怕以后的麻烦就会很多了。”
铁老鼠想了一想,不由点头道:“你说得对。”
但心凤却不住的摇头,道:“我们都想错了,因为那人接着笑道:‘谁说我不是叶上开?叶上开虽然曾经一度在容楼里,但却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容楼的。’”
欧一神和铁老鼠听到这里,都不禁为之呆住。
欧如神冷冷一笑,盯着欧一神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欧一神哼一声,道:“纵然如此,也不能证明那人就是叶上开。”
欧如神凝望着心凤,道:“那人还说什么话?”
心凤道:“他说:‘你们不必去容楼了,因为我已离开那地方。’我问:‘你要往哪里去?’那人回答:‘往天之涯,海之角,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去。’我忍不住又再问:‘你真的是叶大侠吗?’那人道:‘我是叶上开,不是什么叶大侠。’我道:‘你有办法可以证明给大家知道吗?’他沉默了一会,才道:‘这也不难,只要把布袋带去给欧如神看看就可以了。’”
欧一神忙道:“什么布袋?”
心凤把手里的大布袋扬了一扬,遣:“就是这个,它曾经把你的老婆整个人包住。”
欧一神伸手去取,却给欧如神一手推开。
欧一神一怔,道:“你为什么推开我?”
欧如神道:“你叫什么名字?”
欧一神道:“姓欧,名一神。”
欧如神道:“难道你没听见,叶上开对心凤说:‘只要把布袋带回去给欧如神看看就可以了。’”
铁老鼠笑道:“欧五先生说得对,就让他老人家先看这布袋好了。”
心凤立刻把大布袋交给了欧如神。
欧如神还没有接过布袋,便说:“这布料好坚韧。”
欧一神道:“若不坚韧,也载不住心凤。”
铁老鼠忙道:“快看看布袋里有什么东西?”
欧如神很快就告诉他,道:“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欧一神跳了起来,瞪着眼道:“什么也没有?这岂不是跟咱们开玩笑吗?”
欧如神道:“你在跳什么?”
欧—神道:“因为生气!我一生气就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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