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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深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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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钟老先生给声哥下了最后通牒？”
“你消息倒是灵通啊，是哪个混蛋告诉你的？”钟寒声的声音中带了怒气。
“声哥不用责怪谁，是我逼他们说的。”裴之琪的声音很平静，整个青龙帮，大约也只有她一个人敢于直面钟寒声的怒意吧。我心里很有些佩服。
外面沉默了片刻，钟寒声道：“不错，我父亲说，长老会已经决定，如果我今年不迎娶高雅涵，会取消我继承钟家家主的资格，把钟家交给我堂弟。”他的声音大了些，我听到他打火机点烟的声音，“裴之琪，如果你不答应留下，我会拒绝！”
裴之琪似乎是笑了一声：“声哥，我认输了。我会留下，直到声哥你……爱上别人的那一天。那时，请放我自由。”她的声音很缓慢，字斟句酌，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出的决定。
钟寒声似乎是愣住，好一会儿才道：“好，我答应你。”
接着是脚步声、挣扎声、重物跌倒在沙发上的声音、激烈的吮吻声和裴之琪轻轻的呻吟……
我大睁着两眼，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心口微微泛起凉意。
很久，黑暗中传来钟寒声含糊的低喃：“阿琪，你放心，我不会爱上别人……”
第19章 第 19 章
裴之琪恢复了自由，仍是掌管着盛佳集团，偶尔也回老宅来看看我。钟寒声每周例行去公司行使他董事长的职权，其余时间都非常忙碌，不是与程风早出晚归，就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知忙些什么。
我在宅子里养伤，清闲得很。吃饭睡觉打游戏似乎就是每天必做的三件事。和大哥通过几次电话，似乎他都很忙，明显地听出语气敷衍，让我有些沮丧。
难道只有自己是个大闲人么？
一切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可我又隐隐觉着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我很是郁闷，以至于两周之后姚仲抱着一堆文件前来拜访，我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乔副总，裴总说您身体不好，让我亲自过来交接。”这位姚副总笑得像一头餍足的狐狸，双臂大大张开，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小渔，以后就辛苦你了！”
“你说什么？”我的讶异毫不掩饰。
“你还不知道么？”姚仲惊讶了，“声哥让你协助裴之琪掌管公司，已经在董事会宣布了。哎呀！我明天就去美国陪老婆，机票都订好了，你不要想赖着我！”他退后两步，想了想，讨好似的说，“你放心，海外公司暂时还是由我负责，不会累着你的。”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把笔塞进手里，在自己面前一页页翻开文件，指着签名处，让我划上了接收的墨迹。
文件夹爽利地收起，眼前高大的男人仰起头，大笑三声。我张张口，愕然瞧着姚仲得意洋洋的帅气背影被房门遮蔽，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钟寒声竟然让自己回盛佳集团工作了？这个几天前还要逼着自己歃血入帮的青龙帮老大，这么快就改了主意，我实在不敢相信。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未婚妻么？
懵懵懂懂过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听说钟寒声晚上回来吃饭，我压抑不住满心的兴奋，早早守在主楼花圃前等着。额发在微风吹拂下，不时垂落，遮挡住我的双眼。
别墅的自动门打开，钟寒声的车子缓缓驶入。我顺着林荫下的车道跑了过来。
“声哥，您回来了！”
钟寒声下了车，朝我微微点了下头，越过我的身侧，慢慢向主楼走去。程风也跟着下了车，过来捏住我的手臂，上下看看，道：“好多了啊。”
我兴奋地挥舞下拳头：“全都好了，可以……出去了。”说着抬头迫切地看向前面稳步前行的肩背宽阔、身姿挺拔的男人。
钟寒声果然回头：“全好了？嗯，进屋让我检查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上次他查验伤势的情景，脸腾地热了。程风笑道：“傻丫头，声哥跟你说笑呢，进去吧。”
钟寒声心情不错，和程风、林昭等人大声谈笑，吃过饭竟也没忘记叫我去书房。
我磨磨蹭蹭跟着进来，故意把门半开着。沙发上的男人指了指房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看了眼门外不远处的保镖，一咬牙重重推上房门，走到他跟前，翻身趴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把衣服撩起，露出后脊背。
我今早刚照镜子看过，知道自己后背都是一道道深长的鞭痕，大部分地方都刚长出粉色的新肉。
身后的男人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我正要回头，钟寒声微凉的手指触到了我的肌肤。他的指尖慢慢在凹凸不平的后背上轻轻抚摸，指尖不经意间向下滑去，我脊背微微抽紧，在那根手指顺着脊柱一点点滑到腰际时，侧身避开。
“声哥！”我回头。
钟寒声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火机点燃了雪茄。他慢慢推开窗子，看向朦朦胧胧的山坳，思索半晌，慢慢转回身，在我惊疑目光的注视下，郑重道：“从明天起你回盛佳集团吧，跟着裴之琪好好做事。嗯，也不用入青龙帮了。”
亲口听到钟老大的许诺，我这才真正激动起来，心里抑制不住地狂喜，忽然热切地希望自己明天就能去公司，能光明正大地去见亲朋故友，能昂首挺胸地面对未来的一切！
钟寒声踱回桌前，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再养几天吧，来日方长。明天让裴之琪先把资料拿来给你，熟悉熟悉。”
“怎么好麻烦琪姐……”我松了口气，本来想坚持明天就去公司，大不了让阿红去拿回来也好，可忽然想起面前这位钟老大或许另有深意，忙改口道，“也好，我再休息几天。”
钟寒声并没在意我转换的心思，顿了顿道：“我下个月打算去一趟旧金山，你和江雯跟我去。”
我胸口猛然一震，旧金山！那个毁了我幸福的……伤心地……
“声哥，是……青龙帮的生意？”
“嗯，一场鸿门宴，有些危险。怎么，有问题么？”钟寒声察觉到我的异常，抬起头，大约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多半有些发白，迟疑了片刻，慢慢低下头：“没有问题，声哥。”
从钟寒声书房出来，刚下了楼就遇上笑嘻嘻的林昭，“乔小姐，恭喜高升！”
我有些不好意思：“林哥开玩笑，我只是给声哥打工的。”
“乔小姐不用谦虚，你这执行副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可大着呢。”看得出，我升了职，林昭也替我高兴。
“林哥，我只怕自己做不好，对不起声哥和琪姐。”
林昭收了笑，把我拉到没人处，悄声道：“小渔，在公司好好干，将来出人头地，正正当当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比咱们混黑道的可强太多了。”他说着嘿嘿一笑，“黑道上……没几个有好结果的。”
回到房间洗漱完毕，我全无睡意，大瞪着眼睛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又想起前几天收到的那人发来的VIP邮件，“你不想为翔报仇么？其实那不是个意外，是有人专门设下的陷阱害死了翔，想知道真相，就回A站里来。”
两年前的那场事件，警方给的调查结果是个意外，黑帮火并，殃及池鱼。管道爆裂，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当事人。杀人的和被杀的，都葬身在那一场无可预料的裂变之中……真正逃出来的，怕是没有几个。后来是一个华裔组织出面举办的葬礼，隆重而肃穆。从此，我清理了自己的所有痕迹，离开了组织。因为我答应了翔哥最后的请求，离开，忘记他的一切。
可没想到，对方从翔哥的专用邮箱里，仍是找到了自己。
我究竟该相信谁？旧金山警方，还是这个国际安全组织的A部门？我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第二天下午，裴之琪果然来了，带来许多资料，给我细细讲解。这些本来是姚仲的职责，可裴之琪笑着说，“这小子又跑去见未婚妻了。将来结了婚，一定是个怕老婆的！”语气里的亲昵和信任让我艳羡不已。
晚上吃饭时，裴之琪对钟寒声道：“声哥，听说你下个月要去旧金山。请让我一起去。”
“阿琪，你已经脱离了黑道，不要再掺进来！”钟寒声神情严肃，嗓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再放你去冒险！”
裴之琪低下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沉默了许久，道：“声哥，你也知道为了这事我已经调查了两年，可始终不能突破那个缺口，这次去旧金山，或许是我查明真相的唯一机会。如果不能如愿，海哥会……死不瞑目，我也是！”
我上任第一天是钟寒声亲自带着去公司总部的。虽然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但今天，我却是作为公司执行副总踏入盛佳大厦的。
一上午非常忙碌，仅是各部门首脑的见面会就开到了中午，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陆真的电话。
“小渔，开完会了？中午一起吃饭吧，就在你公司附近，为你庆祝一下。我约了你哥，就咱们三个人。”
“师兄客气了。”我看了下表，都快十二点了，“我先问下助理，好像中午约了人。等会儿回给你。”能有机会和大哥一起吃饭，自然是求之不得。
自从钟寒声答应我恢复自由身，我就开始每天改用电话和大哥联系。可大哥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前两天我兴奋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升职了，想去见见他，大哥似乎也没什么开心的意思，只说让我安心做事，有自己的事业就好，往后工作忙碌，不用再成日和他联系。那生疏的语气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大哥生气，已经抑郁了好几天。
挂上电话，让助理推了中午的饭局，我忽然想起那天和陆真分别时的尴尬，又有些犹豫，再想想自己往后也不会是青龙帮的人，实在帮不上他什么，心里一松，便拨电话过去约好半小时后公司对面的西餐厅，最后没忘补上一句：“师兄，我请客。”
我给助理打了招呼，一个人乘专用电梯下了楼，公司一层大堂里人来人往，繁忙而有序，给我一种不真实的安详和亲切感。出了大门过了马路，悠闲地推开西餐厅的门，陆真已经坐在了位子上。我快步走过去：“师兄来得真快，我哥还没到？”
陆真微笑着起身帮我拉开椅子，接过外套交给服务生：“你哥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让我给你说一声。”
我脸上一沉，顿时有些不高兴。我几乎可以肯定陆真就是用大哥的名义骗自己出来的。可来都来了，也不能立即就走，只得坐下。
服务生要打开红酒，被我拒绝了，下午还有记者招待会，不能多喝酒。陆真瞥了一眼我手腕上带着他送的表，露出了笑意，顺着我的意思退了红酒，要了两杯苏打水。
他端起杯子先恭喜我升职，我见他看起来比大哥还要替自己高兴，忽然眼睛发酸，有些难过。大哥和师兄几乎是我最亲近的人，可如今我的悲欢喜乐却已经不能和这两个人一起分享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小渔，听说你前几天受伤了，好些了么？”陆真担心地看着我。既然他有目的地约我见面，两人的谈话就不可避免地提到那天的两帮械斗。
“皮外伤，现在全都好了，让师兄担心了。”
青龙帮有弟兄出面扛着，官面上有上层压着，警方也不能把钟寒声怎么样，倒是整个东星损失惨重，怨声载道，有实力的堂口借机坐大，扬言要和青龙帮势不两立，把郑老六弄得焦头烂额。
“往后自己小心，离青龙帮远些，有些人……不值得你卖命。”陆真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我，却低下头，许久，自言自语道，“天道循环，我不相信……大奸大恶会没报应！”
我含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我所接触的青龙帮和盛佳集团，从龙头老大的钟寒声到程风、江雯，甚至漂白了的裴之琪，哪一个都是铁骨铮铮、有情有义的人。青龙帮在做庞大的军火生意的同时，也走私、抢地盘、砍人、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可身为黑帮，不贩毒不害人，已经是很难得了，难道还要让这些江湖混混一个个西装革履地进出高档写字楼改邪归正么？
我一口喝干净杯中水，道：“其实师兄要肃清本市黑道，不如找东星开刀，他们……贩毒。”
陆真没接话，忽然直盯着我的嘴唇探近身。我吃了一惊，却不好明显闪避，正犹豫着，陆真已伸出手指慢慢在我唇上捻了下，微笑道：“一点慕斯。”
这情景很有些暧昧，我脸上微热，忙低下头拿了餐巾又擦了擦，只听着对面的男人略微有些暗哑的嗓音道：“小渔，有空就出来陪师兄吃顿饭，这两年不见，你和师兄疏远了不少么。”
一句话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前一向待陆真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信任亲近，这两年经历了许多事情，确实联系很少，回国后自己又无端卷入了青龙帮，更是如隔着一道鸿沟，不能坦诚相待了。
“我会的，师兄。”我诚恳地说。
大约是因为我已经光明正大进了盛佳集团，陆真一直没有再提让我帮忙的事情，反而说往后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他。我至此大大松了口气，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上班时间快到了，我结了帐，和陆真告别，回公司去。
刚进了大堂，就见助理焦急地等在服务区，看到我匆忙跑了过来：“乔副总，董事长一个小时前就让你去见他。”
我忙拿出手机查看，助理道：“董事长不让打电话，说你来了就去他办公室。”
这名助理以前是跟着姚仲的，知道行情，虽然明知道我就在对面，可钟寒声不让他催人，他就果真不敢给我打电话，更不敢亲自去对面叫我，只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堂焦急等着。
我立即坐电梯上了楼，林昭正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外，见了我笑嘻嘻地敲敲门，说了句“恭喜”，就把人推了进去，关上门。
“对不起，声哥，我今天中午约了师兄吃饭，耽误了您的事情。”我先对着大班桌后背对着自己的钟寒声坦白交代，语气诚恳，左右自己的所有行踪都瞒不过他。
“嗯，不误事。”钟寒声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推过来一个文件，“签个字吧。”
我依稀看着是个法律文书，也没敢细看，随手签了递回去。
钟寒声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忽然抬起眼瞟着我，玩味般地笑了：“小渔，你看也不看就签了，也不怕是卖身契么？”
他这一说，我悚然一惊，暗悔自己太不小心，万一是什么不平等条约，自己这刚得到的自由和希望就灰飞烟灭了。
钟寒声把文件仍在桌上，接着道：“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掌管公司的？”
“不是，声哥。”我额上隐约冒了汗，“我刚才是……是……”我能说是因为这个男人积威所致？
“没事的，小渔。”里间的门推开，传来裴之琪温和的安慰，“声哥跟你开玩笑呢。”
我转过头，见她和公司的大律师一起出来。钟寒声也不瞧我，目光转向裴之琪：“阿琪，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还等什么？”说着又推过去一叠文件。
“声哥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反对。”裴之琪走过去，接过钟寒声递过来的笔，一份份签上名。
我悄悄看去，见是和自己刚才签的一样的文书，稍稍放下了心，自己去沙发上坐下。钟寒声收了文件，注视着裴之琪，低笑道：“阿琪，这是你应得的。”男人低沉魅惑的嗓音让我不由砰然心动。
我忽然回想起自己学生时代对这人的崇拜与向往，觉着有些好笑。毕竟，我少时所仰慕的，只是此时此刻身为商界精英的钟寒声，而不是自己每天跟在身边的这位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青龙帮掌舵钟老大。
可那由心而生出的敬意，却让我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为他做事，或许，盛佳集团，就是我一直想圆的一个梦吧。
下午三点，盛佳集团的记者会惊心动魄。
先是我这位新任公司副总被裴之琪以商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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