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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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鼻子有点堵，眼睛又有点模糊，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扭曲，她努力忍住自己最近发达到不行的泪腺。
哭什麽？田心，要笑一个才对。低著头给两位长辈盛好饭，又给秦武填了点他爱吃的，最後才盛了自己的，坐在秦武身旁的位置，默默地吃起来。她不敢抬头，不敢说话，怕一抬头一出声，就会哭出来。
她有多久没有叫过妈妈这个词了？自从和父母闹翻，她就再也不曾踏入过家门，只敢偷偷的在家附近看看变得苍老的父母，却不敢踏出一步。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到碗里，机械性地将饭菜送进嘴中，却怎麽也吃不出味道。
低著头的她看不见，饭桌上其他三人都心疼的眼神看著她。
“妈，我准备和田心在这儿多住段日子，您给她好好补一补，我一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麽照顾她。”看著在花园里散步的妻子，他有些担心的对自家老太太说，“她想要个孩子，可我根本不敢再让她怀孕。”
甄美丽看著自己高大的儿子，又顺著他的视线看向她那个让人心疼的儿媳。
“既然已经决定共度一生，就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人，别再让她受伤。妈看的出，田心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嗯。”冷硬的面容渐渐染上温柔，他很庆幸自己能碰上这麽一个女人，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勇敢的心（我是公务员）93

一双铁臂从後伸出搂住她的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田心放松的靠在身後人的怀里。
她很喜欢这样和他待在一起，不必说话，只是静静的，她能感觉到男人无声的温柔像海一样包围著她。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轻易的就许下诺言，但他说过的他就会做到。每一天她都会更爱他，每一天她都会庆幸当初自己不经大脑的决定。
将自己的小手覆盖在腰间的大手上，深深藏在心中的话就这样不经控制的从嘴里溜出：
“我爱你。”
“我爱你，秦武。”
男人壮硕的身躯一震，缠在腰间的臂膀蓦地收紧。
秦武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麽，他知道女人喜欢他，依恋他，也猜想她可能爱上了他，但仍是被女人的毫无预警的告白震撼。他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说出来的感情，他以为自己可以的。但他真的高估自己了，听到女人的告白还是让他喉头发堵，呼吸急促。将女人转过来面对自己，女人的眼睛里都是感情，像是小小的斗士，用深情与勇敢武装。
叹息著吻住他的小女人，怎麽能不被她打动，怎麽能不爱她，这个勇敢的小女人用她的方式，用她的付出一点一滴侵蚀著他坚硬的心，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没有轰轰烈烈，却更显得细水长流。
屋内，甄美丽有些感慨地看著花园里那对小夫妻，对她来说，自己的孩子能够长大成人，能够幸福生活才是她人生的美满。
男人轻轻的搂过她，有些不满的嘟囔著：“放心了？臭小子挺有福的，这小姑娘是个好女人。看前一阵子把你担心的！”
将自身重量都交给这个满嘴牢骚的男人，甄美丽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这个嘴上不饶人，却有一颗柔软的心的男人实现了曾经许给她的诺言──给了她安稳的生活，让她和她的儿子不至於死在那残酷的土地上，给了她一个丈夫、一个家，给了她的儿子一个父亲、一个人生。也给了她无限的欢乐和他珍贵的爱情。这个男人像是一片天，虽然时间让这片天变得越来越罗嗦。
“罗嗦的老头！”
秦彪瞪大了眼睛，扳过妻子的脸，大声的抗议道：“嘿，你老公我哪里罗嗦？！本来就是你爱瞎操心！”
看著像是受了委屈一定要申辩的孩子一样的老公，她只能嘴角噙著笑意，边轻轻拍著他的胸口，一边安慰著：“是，是我瞎操心──”
“这还差不多。”
“你就算是再罗嗦点，老婆也爱你的，别担心。”说完这句，甄美丽自己先忍不住地笑出声儿来。


、勇敢的心（我是公务员）101

“小捷？”田心看著门口那个高个子少年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她都来了快一个月了，从没见过这个本应该住在家里的一分子。
正准备偷偷摸摸消失的秦捷低咒一声，转过头来看向从楼上正看著他的田心。
“啊，甜心嫂子。”
“你这是要去哪？”看了眼秦捷手里拎著的旅行包，她有些不解的看向笑得有点僵硬的小叔子。
“爸妈在──”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家？！”
另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田心的话。秦彪从外面走了进来，狠狠瞪了一眼这个不孝子。“才回来又想干什麽去？！”
抿了抿嘴，秦捷没吱声。偷偷回来就是不想碰上他家老头，没想到却被堵了个正著。
“老实在家待著陪陪你妈，别老往外跑！”
皱了一下眉，秦捷小声说道：“旭阳在等我。”
“你说什麽？！”秦彪猛地转过身，看著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看著老头横眉冷对的模样，秦捷也有些火了，为了旭阳，他前些日子已经和老头子吵了一架了，他并不想重复这种根本没有建设性的蠢事，可近些日子内心里积的火气却轻易的被这麽一句充满指向性的疑问挑起。
“我说，我跟旭阳已经同居了，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得对他负责！”
“负责？哼──”看著眼前张牙舞爪的儿子，秦彪冷笑了一声：“你有什麽资本负责？你能担负起谁的人生？！！！”
秦捷的脸瞬间被这句质问激得煞白，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秦彪也没拦他，只是脸色相当的不好，甚至都没注意到还在楼上站著的田心。
晚上的一顿饭吃的气氛相当压抑，，饭桌上没人讲话，田心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己的公公。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和阿武说了小捷和爸吵架的事，他倒是没什麽反应，只是轻笑她像他家老太太一样爱操心。
那是当然的了，这里是家，吵架的是家人啊！她当然担心了。
“爸为什麽不同意小捷谈恋爱啊？”激情过後，她静静地窝在秦武怀里问道。
抚摸著妻子的裸背，秦武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那个人是个男的。”
“男的？！怪不得爸会反对噢。”田心惊了一下，想了想，又说：“可是──”
“宝贝儿──”秦武翻身压住田心，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吻得彼此都有些火了才停住。
“──那是秦捷的人生，你不觉得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老公才是。”说完，故意用已经再度勃起的欲望顶了一下还有些迷糊的小女人，看著她的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
不等她开口，秦武抬起小女人丰腴雪白的大腿，毫不客气地再一次攻城掠地，似乎怎麽也要不够她。
不知不觉，她和秦武已经在英国待了将近半年，她的身体也早已恢复到丰满的状态，说实话，她觉得她实在是长太多肉了，但不知为什麽，秦武就是喜欢她肉肉的样子，说这样的她让他爱不释手。
自从她对他表露了感情，她觉得他好像有了些改变。可仔细想来，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就拿吵架来说，以前他们从不会吵架，他本来人就有些冷漠，更不可能跟一个女人计较什麽，她那个时候对他们的关系战战兢兢，就怕哪里做错了惹他不高兴，哪里有可能还和他吵嘴，所以他们的婚姻在一开始就有些过於平静。
可是最近他们就像是平常夫妻一样，也会吵吵闹闹，虽然说吵吵闹闹有些夸张，他不会吼她，她也不会像泼妇一样，他们之间吵架其实就是冷战。
其实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甚至过去了她就已经记不起来是因为什麽而吵架。每次吵架，她都难过得夜里忍不住偷偷哭，然後那个让她变得越来越软弱的男人就会从後抱住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著她，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时候小声地对她说对不起。
慢慢地，她发现，当秦武生气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干脆走开几天不见人影；她还发现，他竟然也会偷偷去问爸爸如何哄老婆？！
田心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在她就要对爱情绝望的时候，让她遇见了他，并且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不至於让她因为一次的伤害而沦落悲惨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看著身旁开车的男人，田心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勇敢的心（我是公务员）102

雨水不断被风吹到他张开喘气的嘴中、甚至流进眼睛里激起一阵刺痛，但他却不敢伸手去擦拭，只是使劲睁大著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灰色眼睛，看著前方那对於他来说就是自由的车水马龙，还差一点，他就要解脱了，还差一点，拜托──
但显然，老天没有听见他的呐喊。
小巷中追赶他的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而他，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十二岁少年。
在他的手已经伸到小巷的外面时，一只充满了暴虐的手拽住了他的头发并把他拖回了阴暗腐朽的小巷。接著，拳头，腿脚，棍棒，铁链不停的招呼在了他瘦弱的身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虚弱的抱住自己的头，泪水从睁得大大的眼中流出，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恨，他不想死在这里，他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他想要逃走，他就要成功了，可为什麽──他就要成功了啊！
他都可以听见人们匆匆的脚步声，汽车车轮压过马路发出的细小声音，也可以闻到不远处那家蛋糕店传出的香气，可这些他就要得到的东西此刻就像是与他隔著整个太平洋一样遥远。
不知从哪里踹来的一脚，让他整个人向巷口飞去，当他摔落时，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很多行色匆匆的脚，只是反射性爬起来往远离这些殴打他的人的方向跑，当一辆来不及停住的车撞上他时，他才终於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自由了。
医院手术室外，田心频频看向手术室的灯，不安地揪著的衣角，那个孩子已经被送进去三个小时了，警察都已经做完笔录离去了，手术依旧没有结束，不会出人命吧？！
他想他的小妻子一定不知道她已经快把他的衣角都揪出个洞来了，本想叫她不用担心，就算是没挺住死了也没什麽关系，那只是个街头小混混，是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流民而已。
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是他善良的小妻子，她担心他会担人命，同时也担心那孩子，却不知他根本不在乎死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他连自己都记不住，那孩子也不是什麽好东西，也许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但他善良的妻子不知道这些。他不应该告诉她这些黑暗的东西，他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她应该在他的保护下继续善良下去。
终於发出了声音，说得却是：“别担心，会没事儿的。”
“嗯，我知道。”虽然还是担心，但阿武的安慰还是让她好过一点。
这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护士陆续从里面出来，田心赶紧上前，紧声问道：“医生，那孩子没事儿吧？”
看著自己正抬起的手，秦武拧了拧粗重的眉头，跟著也站了起来，来到妻子的身旁，一把把妻子搂在自己身边。
本来那个医生是想冲这个肇事者多唠叨几句的，可秦武那麽大一只面色不善的往那儿一杵，医生不敢了──只丢下一句“没有生命危险，先在加护病房观察两天。”就匆匆离去。
田心根本没注意医生青黄的面色，她只注意到那句‘没有生命危险’的话了，这时她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松了劲儿的弹簧，软在了男人的怀里。
“太好了──”田心如释重负的说道。
太好了──那才怪！秦武恨恨的想，这种黑街小混混死了倒还好，半死不活的麻烦反倒多。


、勇敢的心（我是公务员）103

看著病房里因为毒瘾发作而被绑在床上的少年，秦武觉得自己真的铁齿的可以去做先知。
推开门走进去，男孩儿闻声抬起了折腾得已经没什麽力气的头。因为毒瘾发作，男孩儿的脸上沾满了鼻涕眼泪，看起来脏兮兮的，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却让秦武心里一震，前几次来因为男孩折腾得厉害，他并没有仔细看，可这一次看得很真切。
他熟悉那双眼睛，不，应该是说，他熟悉男孩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东西──狠戾、怨恨、不甘，还有没来得及藏好的脆弱与害怕，就像是对著猎人不断龇牙咧嘴来掩饰虚弱的小野兽儿。
秦武认识这样的眼神，因为那就像是二十年前的他，一只丛林中的野兽，对著每一个靠近他们母子的人亮出尖牙。
可还是不一样，那时的他已经十五六岁，就快要成年了，而这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
“叫什麽名字？”男人问道。
他不想回答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帮会里的头头，虽然还是不一样，但他的见识还是不足以让他说出哪里不一样，可就是让他感到害怕，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起，他害怕这个看起来就像巨人一样的男人。
向男人身後看了一眼，今天那个女人没来。他更加不想回答了，转过头，他选择沈默以对。
男人好像没有因为他的沈默生气，他没再试图问他什麽，由声音听出，男人坐在了病房一角的沙发上。
可他却能感觉出来，男人在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这令他浑身紧绷，紧张的胃都开始抽痛。
也许是药里有镇定剂的成分，他竟然在紧张中就睡著了，再次醒来是因为有人在病房里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吵醒他一样，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他认出，轻轻的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有点柔软有点沙哑，温柔的对著那个可怕的男人说著什麽，虽然没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但他却能轻易的感觉到那种冰冷的气息。
听著听著他才慢半拍的发觉，女人正在和男人讨论著他的事情。说讨论有些牵强，其实只是女人自己在说，男人只是偶尔的哼那麽几声，显然是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阿武，真的要把这孩子送到福利院麽？”推了推闭著眼睛假寐的秦武，田心问道。
“嗯。”眼睛没睁，伸手搂过小妻子，秦武哼了一声就当是回答。
“那──”顿了一顿，田心考虑著怎麽说服固执的丈夫。
“我听菱菱说，那里很可怕。”说完还点了点头，似乎这样男人就会相信她所说的。
睁开眼睛低头看著妻子急著让他相信的样子，秦武挑了挑眉，装著有些不相信的问：“可怕？林菱说的？”
“嗯！”使劲点头。
“她怎麽知道？”放开小女人，抱著胸，秦武反问道。


、勇敢的心（我是公务员）111

“我就是知道──”看男人挑眉，显然是不以为然。
“好吧，因为菱菱是孤儿，她就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她当然有发言权啊。”
“虽然说那里的人不会虐待他们，但是那麽多孩子，显然也不会对他们太好就是了。”
“而且──那里的孩子会欺负新来的。”
秦武讽刺的一笑：“他？那个小野兽不会被欺负的。”
“可是，可是不管如何，他还是个孩子啊！”田心抬头看著这个她爱的男人。
男人的脸有些冷，可是却没再说出什麽‘不关我们的事儿’之类的话。
田心感觉得到，秦武不是太喜欢这个男孩子。
也是，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劣迹斑斑并且陌生的孩子。大人的心，早已在社会中磨砺得冷硬，冷得就像是伦敦的雨，让人浑身发抖。
可是，看著病床上依旧被绑著的男孩儿，田心一阵心疼，她看得见孩子眼睛里的脆弱，她感觉得到，那孩子的眼睛在向她求救，在喊著‘救救我！’。她看得懂，也身感同受，就像是一年前的她，哭泣著，渴望著有谁能来救救她，而她碰见了秦武。
虽然他们的情况不同，但这个孩子，他也在求救，在向她求救，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那麽黑黑瘦瘦的，遍体鳞伤的孩子，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偷偷哭泣。却没有人看得到，就算看见也会远远的走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