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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幸福可以重来一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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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蓦然回注,她这才发现全身又热又黏,就像泡在浆糊里煮过了一通似的。
掀开被子,一阵突然的寒气往她酸痛的脑袋里一钻,脑子里便像去了层纱幔般清晰了许多。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枕头全湿了,自己一头的汗,以及满脸的泪,整个人像是才从开水里钻出来的。

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可这整个没有他的梦中,满心里却依然都是他、他、他!

而这一整个长长的梦里,她都没有找到他。奔走寻找的路途中,熟人遇见了无数个,大家都在嘲笑她。不时有人说你停下来吧,太阳这么烧人,你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呢?
而她谁也没有理睬,只冷冷地瞪着所有那些人,继续地跑。
最后,她终于无处可去,停在了一个死角前。

她发现那是在故乡,自己家的院墙边。
她竟跑回到那儿去了。
一切正如五年多以前那样,晚归的邻居,孩子们的笑闹声。
她竟跑回到那时候去了。那时,她的生活中还有他,两个人都心无旁骛,好像彼此的生活中只有对方似的——或许只是个假象,但就是那样也已经足够的好。

或者,那其实是更早一些的时候?比如说,七年前,那时,她的生活中还没有他。

有一首歌曾经这么唱道:我要回去,回到过去,就算你并不在那里;我要回去,回到过去,就算我们从未相遇。
在梦中,她回去了,可他却仍在那里,在她的心里。
因为,他们相遇过,这已是定局,而她忘不了他,这也已成定局。

春天又来了。
在南方,春天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季节。春假过后,新的繁忙的开始淹没了花开的声音,鸟儿们无牵无挂地向北方飞去,留下的那一串余鸣也不能在飞机轰响的空中缭绕。

准备高考真的很辛苦,于是作为对自己的犒赏,薛聆诺重新放开了一点对自己的约束,每天允许自己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想凌子岳。
这么一来,她的心就像是千里长堤上突然开启了一道小小的闸门,从这里奔涌而过的水流怒潮澎湃,巨浪滔天。

她最常做的一件事,是在忍不住走神的历史课上,握着圆珠笔在课本上一页一页地画。
第一页上,只有一点。
第二页上,只有一提。
第三页上,一横。
第四页上,一竖。
……
于是,历史课本的书页里就夹上了她的秘密,这一道道笔画接续起来,能够拼凑成一个名字。
本是完完整整的名字,写在破碎的心上,大约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三月很快地就要走到尾声,四月已经近在眼前了。
然后就到了四月一号,和圣诞新年一样能让年轻的孩子们雀跃不已的愚人节。

当天早晨的英语课,凌子岳让大家到语音教室去上,因为要集中做听力强化练习。

大家带着课本到了语音教室,按照原教室的布局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坐下,戴上耳麦,调好耳机和话筒。
凌子岳在讲台上也和大家一样戴着耳麦,问大家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

一片乱哄哄的声音,纷纷回答Yes。

凌子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说话。
老师在上课前总要有段开场白,而这天因为是个特殊的日子,每门课上老师的开场白几乎都离不开愚人节的话题。
因为是西方的节日,英语老师就更不能例外了。

凌子岳一如既往地操着一口漂亮的美式口音——这是他大学期间曾经到美国交换过一个学期的印记——似是轻描淡写、又透着一股掩不住的意趣盎然: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知道吧?今天一大早,我刚来到办公室,就听见对桌的一个人对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女朋友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啦!’
我一听急坏了,得罪了女朋友可吃罪不起呀!于是我赶紧拿起电话给她回,可是打来打去,都不见她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我又掏出手机,要往她的手机上打,却发现办公室里信号实在不好,怎么也打不出去。
于是我拿着手机蹬蹬蹬跑到顶楼,好不容易才在那里找到了信号,赶紧给她拨过去。
结果女朋友生气地说:‘你搞什么嘛!我今天休息,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就这么被你吵醒啦!’
同学们,你们知道我这遭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刚说了个开头,就已经有人咯咯地笑了起来,到了后来,大家简直是哄堂大笑,许多个声音异口同声地答道:“愚人节嘛,你被同事骗啦!”
凌子岳笑眯眯地点头道:“你们都比我聪明多了!”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薛聆诺,从凌子岳说到“你女朋友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起,就一直听见自己的脑子里面在嗡嗡地响。
如果这种响声能再大一点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这片噪音居然掩不住他接下来的话,让她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枚一枚钉子般锲到骨髓里去。

我女朋友……
他女朋友……
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终于公开承认了……

是秦芳吗?
不是秦芳吗?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有什么差别吗?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节听力课,下课铃一响,薛聆诺踩着一路高高低低落荒而逃的狼狈,抢到楼梯口时,却发现颜回已经在那里了。
他回过头来,惊问道:“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很吓人,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想,她马上就转开去把额头抵在了墙上,因为她做了一件让自己都大吃一惊的事——
她哭了!

“怎么了你说话呀!”颜回有些不知所措。

谁要你问的!
薛聆诺心里发起急来,却不能说话。于是,她摇着头,边擦着眼泪边从他身边跑下去了。

原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心死成灰,什么都不会在乎了,却原来完全不是这样的。
而知道自己的心还没有死,知道自己还会哭,知道自己还有可以任人宰割的感情,在这种情形之下,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天晚上,仍然是数学晚自习。放学后,薛聆诺刚一下楼,就发现又在下雨了。
有两星雨,倏的一下就扑在了她的睫毛上。

走出了校门,她推着自行车,在幽暗的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地走。

在飘雨的春夜,人们的睡梦总是宁谧的,甜美的,而她,就这么怔怔的,在那无数个甜美的梦境之外走过。
她要好好地想一想,借着雨夜的清冷,想清楚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纠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持续了大半年的这一番数起数落的周折,在她心里徘徊着,就像这在晕蒙蒙的空气中徘徊着的阴灰的雨。

刚开始,雨还像是密密软软的帷幔,轻柔地笼罩了她的头脸。
不久之后,雨越下越大,飘到她脸上的雨水汇聚着,从腮边一串一串地滑落下来。雨声像鼓点一样越发地急促起来,敲在她酸痛的心上。

喜季的热闹早已尽然退去,春夏的温热尚未来临,一切都被遗弃在这无尽的清冷中。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茫茫地升了起来,这种孤独感真是前所未有的,是只有在一个人被整个世界宣布抛弃之后,才能体会得到的。
而薛聆诺,她是真的被抛却了吧?时光把她永远地留在了这段飘雨的记忆里,她再也走不出这雨季了。

第二天早晨是英语早读。

大多数人都是习惯把书立在课桌上读,只有薛聆诺低着头,把书本摊开在桌面上。
其实昨天晚上她没有哭。只有在那节听力课刚刚下课时她失态了那一小下,再后来,她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所以她的眼睛并没有肿,她只是不想抬头而已。不想去看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看,哪怕只是余光也不想。

凌子岳在教室里巡视。他对这些课文早就谙熟,所以手上虽然拿着课本,却并没有在看,只把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地一步一步走得悠闲又从容。
他走到薛聆诺身边的时候,一只手动了一下。

薛聆诺抬起眼睛看着从他手上滑落到自己桌面上来的那一页纸,惊讶从空白的麻木中升起,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并没有抬头去看凌子岳,只一直盯着那张纸,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迟疑地伸出手去,把它拿起,翻过来。
也许她在做这串动作的时候,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
所以,她也很怀疑,当她看到那上面的内容的时候,究竟能不能看得懂。

这是一张复印件,显然是某本书中的一页,右上角的小字写着:英语趣味小品 第六册第108页

下面是一段英文正文,翻译成中文就是这么一段话:
“今天是愚人节。一大早,我刚来到办公室,就听见对桌的一个人对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女朋友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啦!’
我一听急坏了,得罪了女朋友可吃罪不起呀!于是我赶紧拿起电话给她回,可是打来打去,都不见她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我又掏出手机,要往她的手机上打,却发现办公室里信号实在不好,怎么也打不出去。
于是我拿着手机蹬蹬蹬跑到顶楼,好不容易才在那里找到了信号,赶紧给她拨过去。
结果女朋友生气地说:‘你搞什么嘛!我今天休息,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就这么被你吵醒啦!’”

薛聆诺的嘴唇怔怔地启开。这大约是她这天第一次抬起眼睛,往前方看过去。

只见凌子岳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正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的神情似笑非笑。

她赶紧又低下头,努力听清同学们正把课文读到哪里,然后手忙脚乱地翻到那一页,迅速找到那一行的那个句子,重新跟上去。
只是胸膛里有一只小拳头在奋力地挥舞。已经有多久了,她不曾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整天,薛聆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是一种游荡在梦境里的感觉。

那页纸,是凌子岳给出的解释。
他居然会注意到她需要一个解释。
他居然会认为自己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薛聆诺觉得自己的心又乱了,只是这一回她很警醒,不肯放任自己再像过去那样,傻乎乎地沉迷在这种心乱当中,一味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欣喜。
因为,无论凌子岳对她究竟怎样,无论他们俩之间究竟是什么,她真的有些怕了。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他能够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操控自己的情绪,能够对自己怎样地生杀予夺,她真的不敢再那么无所畏惧了。

眼下的状况,于自己而言,大概就是多日以来求之不得的幸福吧?
可是此时的她,宁愿老老实实不存奢望地去做一个安全的悲观主义者,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春汛
这一整天,薛聆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是一种游荡在梦境里的感觉。

那页纸,是凌子岳给出的解释。
他居然会注意到她需要一个解释。
他居然会认为自己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薛聆诺觉得自己的心又乱了,只是这一回她很警醒,不肯放任自己再像过去那样,傻乎乎地沉迷在这种心乱当中,一味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欣喜。
因为,无论凌子岳对她究竟怎样,无论他们俩之间究竟是什么,她真的有些怕了。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他能够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操控自己的情绪,能够对自己怎样地生杀予夺,她真的不敢再那么无所畏惧了。

眼下的状况,于自己而言,大概就是多日以来求之不得的幸福吧?
可是此时的她,宁愿老老实实不存奢望地去做一个安全的悲观主义者,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这天放学,薛聆诺走得晚了一些,骑车出了校门,抬头是一片被满城灯火渲得发亮的天空,清晰地映照着半空里堆积的雨云。
罗兰曾这样写道:“生活的烦倦在何处呢?如果你是一片云。”

薛聆诺轻轻地把它念出来,这一句曾经拨动她心弦的精美的话语。
可是,果真会这样吗?如今,教人怎样去相信,倘若做了一片云,抑或是倘若有了什么别的可能,就会没有了烦倦呢?

薛聆诺冷静地继续她先前的生活。若想没有大悲,那么首先,就不要有大喜。

再见到凌子岳,她的目光坦然了很多,只是同时也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不含别的什么东西。她看他不再和看别的老师有什么不同——尊敬,并且仅限于此,没有比这更多的在意与关注。

而每次同凌子岳的对视,都是点到为止,她不想再去留心他投回来的目光里究竟有什么复杂的深意,既然是龙潭虎穴,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就不要再走回头路,飞蛾扑火和重蹈覆辙,从来都不是好的选择。

她静下心来专注地复习。生平第一次,她渴望着快些高考,而这种渴望也不是因为想要和某人结束师生关系从而真正平等自由起来,不是因为想要越过那个成人的关卡而成为真正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大人。
而是因为在那之后,就可以远走高飞,某个危险地带,就把它永远地留在身后好了。

每个星期天晚自习之前,班主任都会把这周的一些特殊安排贴到教室门后,让大家各自找时间去把它们抄在自己的小记事本上。
在薛聆诺抄写的时候,门总是会被突然拉开,然后颜回直勾勾的眼睛就会突兀地升起在近前,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缘份太多,或者老是想到一块儿,故而做同一件事情的时间都老是会撞车似的。
已经同学了好几年,他还是那样,每次乍一见到她就满眼惊艳的神情。
在这个世界上,认为她美丽的人也许不可胜数,但是永远对她看而不厌的,却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
而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对的人呢?

而且,他的存在本身都那么体贴,体贴到不会让她胡思乱想,不会让她去费心揣测,他的这一次又一次出现,到底真的是命定的机缘巧合,还是有心而为的结果。
事实上,这也并不重要吧?命中的机缘巧合,代表着上天注定,而成心制造的机会,则代表着努力在爱。
两种情况,所指向的都是花好月圆。

薛聆诺总是对他轻轻笑一下,止水般平静无波的语调淡淡地说:“我马上就好。”

颜回的目光仍然在她的脸上逡巡不去,嗓子涩哑地柔声道:“没关系,你慢慢来。”

然后,薛聆诺会抬起眼再度对他飞快地笑一下,不再说话。
他不是她所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
可他是安全的。
一潭没有大起大落的水,深也好,浅也罢,大约并没有什么差别吧,因为没有对比,也没有变化。
而在这样的地方,只要放松身体,不需要努力挣扎就能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永不会溺毙。

这样平静的日子大约过了一个月。
进入五月之后,S城开始有春汛。

这天下午,第一节就是班主任的政治课,他提前了一点来到教室里,对薛聆诺说:“你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回你们家的路上发了很严重的内涝,他让你今晚别回家了,到你姑姑家过夜,叫你一会儿给他回个电话详细说。”
薛聆诺讶异地“哦”了一声,然后礼貌地说:“谢谢老师。”

从学校回二叔家的路上的确要经过一条江流,这条江每年都会涨几次水,严重的时候会导致道路不通。
薛聆诺下课后去给二叔打了电话,又给姑姑打了电话,把一切安排敲定。
然后她心里开始有些轻飘飘地发虚。

姑姑最近刚生了个小妹妹,婴儿晚上会哭闹,那种环境实在不太适合学习。
好在姑姑家离学校很近,她可以在学校上过晚自习再回去。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
这天晚上……
是英语晚自习……

太久没来上过英语晚自习,薛聆诺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这当成是不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地方,突然闯进来会让她觉得像是僭越了,会很不好意思。

可是,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来上晚自习本来就是她的权利,自己坦荡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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