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才说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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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玥看他跃跃欲试不肯后退的模样，拧了眉，　“你总是太爱冒险。”

“我会认为这句话是句夸奖。”展瀚哲没有抬头，未曾在乎她的担忧，带了几分骄傲，“你知道，我从没有输过。”

“我知道。”她抬了抬眼镜，掩去眸里的暗涌。

“正好五点了，直接下班好了，你回去吧。”展瀚哲看了下手表，掏出车钥匙，冲她扬扬眉，“要我送你吗？”

“你……你不和我一起回吗？”犹豫一下，她咬着唇问出口。

“不，我答应了别人要回请她吃饭。”展瀚哲耸肩拒绝，漆黑的瞳闪了些期待，而那灼痛了秦晗玥的眼。

回请？回请……谢虹语的宵夜么？

她敛了眸，平静出声，“那麻烦你送我回家了。这里坐地铁不方便。”

发动车子行驶了一会儿，车里开的暖气很足，很快温暖了她冻的冰凉的手，她透过镜面用余光看展瀚哲，他正轻松的勾着嘴角，嘴里随意哼着歌，不经意间透出了几分他的愉悦心情。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开口打破沉默，“她说我是个温柔的人。”

“谁？”没头没脑的听她忽然说这么一句，下意识的问出口。

“谢虹语。”她的头转向车外，看着冬日萧条的树枝从窗外迅速后退，阴蒙蒙的天气似乎也染上了心头，“她是个好姑娘，对吧？”

展瀚哲愣了愣，正好红灯，慢慢踩了刹车，黑眸深沉的回看她，“你什么意思？”

　第十四章　梦魇

“没什么意思。”她浅浅微笑，“只是忽然想起来。”说着她摘下眼镜，一手细细揉着因为戴太久有些重的眼镜框而微微有些酸痛的鼻梁，另一手就伸向发髻，轻松的松掉皮筋，，任青丝如瀑般闪落，微甩甩头，那黑亮的头发便柔柔的荡起波儿来，撩动人的心。

“我有点困了，到家了记得叫我一声。”似是脱去了某种束缚，她微微放平座椅的角度，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上去，有些昏昏欲睡道。

展瀚哲看她这幅忽然从职场女精英一下子变成了慵懒的小猫儿样，觉得有趣，伸手戳她的脸，“我又有没有说过你有时候很像一只小猫儿？”

“如果说贪睡的话……”她俏皮的眨眨眼睛，“是挺像的。”

“每天游离于完全不同的两个角色，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变成精神分裂，有时候我猛然看见你的变化都会觉得不习惯。”展瀚哲稳稳抓好方向盘，笑道。

“还好啊。”她闭上眼睛，嘟哝回答着，“其实有时候身份明确事情就会简单多了，不会老是抱有莫名其妙的期待，也就不会有什么一无所获的失望感。”

“啧，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展瀚哲微微一愣，有些讶异看她。

“我可以说是近墨者黑吗？”她甜美的勾了嘴角。

展瀚哲也笑了起来，过一会看她几乎快睡着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淡淡询问，“你就不好奇我是和谁去吃饭？”

“好奇啊。”懒洋洋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问？”

车厢忽然陷入一片沉默，展瀚哲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才有轻细的声音响起，“情人不能问这些吧？”

情人的身份，助理的身份，都不能问，那是女朋友或者老婆才能干的事。

心头被什么钝钝一刺的感觉，展瀚哲抿了唇，“你可以问。”

“不要。”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拧了好看的眉。

这一次等了好久还没有等到回应，展瀚哲回过头去，只看到她平静的合着眼帘，明显陷入了沉睡。

“真是……”他撇了撇嘴，抱怨的语气却不经意带了几分无奈的宠溺，却轻而易举的被忽略过去。

更加小心的开车，避开马路上的明显坑洞，使车行驶的平稳缓慢，有意无意的不愿打扰她的熟睡。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不停的在追一个男人的背影，不停的追，跑到悬崖边上，男人忽然转过脸来，正是展瀚哲的英朗脸庞，他带着邪魅的微笑，声音低哑温柔如大提琴，“你爱我吗？爱我就陪我一起跳下这深渊。”

站在悬崖边上，裂裂的寒风刮的她脸都痛，脚下是黑漆漆的深渊，一颗石子从她脚边滑落，掉下去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回音。

但她听到自己决然而毫不犹豫的回应，“好。”

然后‘展瀚哲’就笑着拉着她一起跳了下去，那么黑，那么深，像个永无止境的黑洞，正无边坠落着，‘展瀚哲’忽然放开了她的手，哈哈大笑着，“你被我骗了！”然后就抱住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谢虹语’，两人张开雪白的翅膀越飞越高，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喊，都丢下她，两个人开心的笑着飞到了高高的地方，眼睁睁看着她不停的坠落、坠落，刺耳的嘲笑着，“傻子、傻子……”

是在一声比一声急的担忧呼唤中醒来的，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正放大那一张梦里的俊脸，她怔怔然瞪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展瀚哲被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轻轻拍她的脸，“晗月？晗月？还好吗？”

她的眼珠无力的滚动两下，看看四周，终于确信自己刚才是个梦，而现在才身处于现实。她慢慢坐起身子，自己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苍白的俏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展瀚哲皱了好看的眉，拿出纸巾细细擦去她额头上的点点冷汗，“是梦魇吗？你刚才全身一直出冷汗，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啊，让人很害怕的噩梦，被吓到了。”秦晗玥努力笑笑，眼里还残留着几许恐惧。

“梦到了什么这么吓人？”展瀚哲揽住她的肩，柔声安慰，“没事，有我呢，那是个梦。”

就是因为梦里有你所以才那么吓人。

秦晗玥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诡异的梦，看了看窗外已经漆黑的天色和亮起来的路灯，立刻惊慌道，“几点了？”

　第十五章　怎么这么像？

“九点了啊。”懒洋洋的回答。

“什么？！”秦晗玥发出一声惊叫，不可置信般的赶快去看自己的手机，上面亮着的‘21：11’让她惊愕的抬头，“你叫我叫了三个多小时我都没醒？！”

“哈哈。”展瀚哲爽朗的笑出声来，白她一眼，“你也太高估自己的睡眠能力了吧？以为自己是猪吗？”

“嗯？”秦晗玥愣愣看他。

意外被她少见的呆萌样子戳中，展瀚哲愉悦的笑起来，“看你睡的太熟了就一直没叫你。”

“那你的约会怎么……”

“取消了啊。”展瀚哲轻松的讲道，仿佛那真的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是……”那是谢虹语啊……

想起梦里的场景，她暗淡了眼眸。

“你这是还希望我去陪别人怎么的？”展瀚哲不悦的皱眉。

敏锐的发现他情绪的变化，秦晗玥亲昵挽住他的胳膊，“就是觉得抱歉让你失约了啊。”

“真觉得抱歉的话就想办法来好好补偿我。”展瀚哲伸出手轻佻的钩她的小巧下巴，眼眸流离暧昧诱惑，“比如……在床上？”

“喂！”秦晗玥打掉他的手，感觉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烧。

展瀚哲得逞的大笑，促狭的瞅她，“怎么都五年了还像第一回似的害羞？”

是五年三个月零十二天。

秦晗玥气鼓鼓的瞪一眼他可恶的笑脸，扭头看窗外。

“生气了？”展瀚哲好心情的勾嘴角，转了话题，“好了，不逗你了。刚等你的时候我的肚子饿坏了，现在快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火锅！”秦晗玥毫不犹豫的开口。

九点多了，火锅店的人不多，多是几大桌坐下来聊天喝酒的，推杯换盏，喧哗闲谈，热闹的很。

上了锅子，一半火红一半淡白的鸳鸯锅，一会煮开，下了羊肉青菜甜不辣之类云云，锅里顿时各种颜色的食材热腾腾的煮起来，配上麻酱沾着一吃，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秦晗玥满足的吃完一块羊肉，漆黑的瞳被店里华丽的灯光一照，就像这眼里点着一盏灯一样，看起来亮闪闪的，“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冬天吃火锅夏天吃西瓜了！”

“你们的幸福标准真的很低。”展瀚哲夹一块煮的恰好的红薯优雅的沾着麻将，淡淡吐槽。

“‘你们’？”敏锐抓到其中的言外之意，秦晗玥下意识的问出口，“还有……谁？”

“虹语啊。”展瀚哲咬一口红薯，细细咀嚼着，“那天正好加班太晚碰到她，就顺便送她回家。她请我吃宵夜就是吃的火锅。”

“她是重庆人，说无论春夏秋冬，只要有火锅吃就是一种幸福。啧啧，她吃的时候，那辣椒真的是一勺一勺的往进放，真的不怕辣吗？”说着展瀚哲带了笑意，“那姑娘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很像当年的你，但又比你要活泼胆大，对了，居然我每一场出庭她都有去看，真的是……”

“啊！”秦晗玥一声惊叫，打断了展瀚哲话。

“怎么了？”展瀚哲抬眸望去，秦晗玥似是不小心打翻了麻酱，淌了小半桌，有一些还直接撒到了她的黑色职业套装上。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展瀚哲无语叹气，递过纸巾。

“不知道……可能不小心跑神了吧？”秦晗玥无措的笑笑，接过纸巾草草擦了擦，看着套装上越来越蔓延的酱汁，低着头皱了皱眉，“我去趟洗手间。”

“小心。”心神不定的往洗手间疾步走去，一直低着头只看路，上台阶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脚一拌，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跌倒，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伴随着温和的提醒。

秦晗玥忙抬头匆匆道了声谢就闪进洗手间去，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男人看到她的眼睛竟一下子愣住，直到她进了洗手间还怔然看她离开的方向，震惊的心跳都失了序。

怎么……这么像？

“景逸？快来！大伙等着你呢！”同事的召唤让他回了神，若有所思的再次看了一眼她走的方向，抬步向同事们走去。

　第十六章　难得一笑

“秦晗玥，那是一个梦，只是梦而已！你别多想！”秦晗玥站在洗手台前，面前的镜子反射出她有些苍白的俏脸，用手拍拍自己的脸，似是要努力把自己从梦境里打醒回来。可无论怎么提醒，梦境里那副展瀚哲抱着谢虹语飞走的画面就像是颗魔种，在心中生生不息，越想割裂忘掉，就埋得越深，长得越高。

“她很像当年前的你，但又比你要活泼胆大……”

那句闲聊般的话此刻却环绕在心间，几乎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整个心都网住。

她有些失控的垂下头，散落的发丝遮住她半张脸。

不要是谢虹语，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但不要是谢虹语，好不好？

低弱的祈求响在心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口中说出……

“秦姐秦姐！有朋友送了我爸好多西湖龙井，哈哈，知道你喜欢喝茶，我偷偷拿了一些给你，这可是现摘的，绝对好喝！”谢虹语叽叽喳喳的跑过来，递给秦晗玥一个精美的礼盒，笑眯眯道。

“说了很多遍不要叫我秦姐……”

“要叫秦特助对不对？”谢虹语接下她的话，俏皮的吐吐舌，“拜托秦姐，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再说我只有在私下里这么叫你啊，当着大家面你还是我的秦特助！你也叫我虹语好不好？”

女孩清澈的眼睛像叮咚的溪水，带着几分期盼看着她。

秦晗玥恍了恍神，似乎就看到当年的自己，是怎么撒娇赖皮极尽一切能事要展瀚哲叫她‘晗月’的，好得到在他眼中一点点和其他员工的不一样。

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秦晗玥和晗月，在他眼中是一样的称呼。

很多你以为的不一样，不过是你以为。

她低头继续吃自己的盒饭，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

“哈哈，秦姐你答应了是吧？”谢虹语得逞的大笑，“就知道秦姐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好说话的人，干嘛用这一张严肃的面具把自己藏起来？”

“你又怎么知道这样的我不是真的我？”秦晗玥一脸淡漠，“知道律师守则第一条是什么吗？”

“职业操守？”谢虹语犹疑着。

“错！”秦晗玥用筷子轻击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抬眸直视谢虹语，眼神凌厉，“第一条是，管好自己的嘴。”

“呃……”谢虹语愣住。

“要做一个合格的律师还差得远呢，虹语。”秦晗玥嘴角勾出一抹少见的笑容，收拾好饭盒，起身离开，走了几步，顿下来，冷漠的声音传来，“加油。”

“是！秦姐！”谢虹语立刻跳起来，高兴的漾开大大的甜美笑容，看着秦晗玥越走越远，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的一拍脑袋，“啊！秦姐，忘了问你的盒饭在哪里买的了？看着好好吃……秦姐？秦姐等等我啦！”

“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开心？”看着谢虹语几乎是眉飞色舞般的将整理的卷宗放在自己桌子上，似是被欢快的笑容感染了般，展瀚哲也轻扬了弧度，随口问道。

“啊，因为秦姐……呃，秦特助啦！”谢虹语说了一半立刻改口，笑嘻嘻的看着展瀚哲，“她今天叫我虹语了哦，而且还对我说加油呢！”

“哦？”展瀚哲微微一怔，难以想像在公司里严肃刻板的秦晗玥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和煦的一面。

“对吧？哈哈，老板你估计都没这待遇！”谢虹语笑的更加开心，脸上带了一抹迷醉般的笑容，神秘兮兮道，“而且，更神奇的是，她居然对我笑了哦！哇，老板你都不知道秦姐轻轻勾一下唇，那个微笑有多有魅力，特别的好看。啧，她要是常笑的话，一定有不少男人追她！”

展瀚哲更加惊讶，自从那件事后，他再也没见过秦晗玥在事务所里笑过。没想到……

让她笑的人不是他，莫名的这个想法涌到心头，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让她笑了？”展瀚哲眼眸飞快的掠过一丝情绪，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因为……”

‘叩叩叩’

谢虹语正待说些什么，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

展瀚哲期待的心思落空，声音有抹淡淡的不悦，“进来。”

　第十七章　惊艳牡丹

秦晗玥推门进来，敏锐的感觉到展瀚哲声音中的不悦，在看到房内谢虹语兴奋的笑容和展瀚哲眼眸中淡淡的期待兴味时，瞳孔微微的收缩。她低下头来，扶了扶眼睛，未再向前走，只是站在门口，犹如化了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界线。

“抱歉……打扰了。”秦晗玥平板着脸，语气是淡然的公式化，眼睛转向展瀚哲，“老板，连云外轮代理公司的负责人到了会客室，正等着您。”

“哦。知道了。”展瀚哲站起来，给了谢虹语一个迷人的笑容，眨眨眼，“那下次再告诉我吧。”

谢虹语脸上染上一抹酡红，连忙点头，扬起大大的明丽笑容，“好！”

一路错落展瀚哲半个肩膀，秦晗玥跟在他后面，沉默不说话。

“你叫她‘虹语’？”走进安静的走廊，展瀚哲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黑眸漾着几分深意看她。

“是。”微微愣了一下，秦晗玥点头承认。

“你还在公司里对她笑了？”展瀚哲微皱了眉。

“是。”秦晗玥平静回答。

“为什么？这不是你在公司里的一贯风格。”

“……”秦晗玥沉默了几秒，眼神有些迷蒙，最后似是叹息般发声，“她是个好女孩儿。”

看到她就像看到五年前的自己，几乎是怀着怜惜愧疚和期待的心情，想要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想极尽所能的帮助她，想让她永远守住心中的光明纯真，想要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律师，做到自己不曾做到但一直梦想的那些。

这样的心情……要怎么对你说出口呢？

那散发出来的忧伤气息让展瀚哲心跳慢了一拍，正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秦晗玥已恢复了冷静自持，“老板，连云那边的人等很久了，我们快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