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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与暖风终年相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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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簿子一扔,假装无意,挺自在挺从容地建议道:“欢欢,明天我出外勤,上午 有空,正好你也晚班,上午有空,中饭在你家吃怎么样。”
“啊?噢……”
“那你叫个披萨来,想吃外国烧饼了,要海鲜味的,什锦海鲜。然后再炒两个菜就 行,你会炒鱼香肉丝吗?”
“……”
“香菇多一点,辣也多一点。”
“……”
想打断他滔滔不绝,谁知他恰把眼光落在电脑上,我只好“咕咚”把话囫囵吞回去 ,拿人手短,自认倒霉。
“来。”见我不吭声,他坏笑,“试试电脑。”
拉开电脑包,抽出笔记本。
是一只银色的电脑,闪烁着莹莹光芒,面上有个苹果商标。说是六七成新,看上去 毫无划痕,启动也十分正常,几十秒后便出现了桌面。
我立即发现有问题,这桌面和平时常见的不太一样。
“怎么是这样的外观?”
“Mac系统。”
“什么?”
“苹果机专用。”
“不是Windows吗?”我眼睛又睁大了,“你帮我改成Windows系统。”
“别啊!等你用熟就知道,这系统好处多多,很漂亮,妙极了,人家普通电脑想装 还装不上呢,Windows系统的人机对话界面,最早就是跟Mac学的。”
“能有什么好处啊……”
“比方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感染不到病毒。”
“真的?”
“是啊,夜深人静,你如果想下载什么好电影,松岛枫苍井空之类,尽管下,不怕 木马。”
我一听就没好气,正义斥道:“瞎说什么啊!”
这人满脸猥琐,居然也装得义正辞严:“没瞎说,下载电影嘛,如果不喜欢那些演 员,就随便换几个片子呗,嘿嘿……”
我不跟他多说。
摸着鼠标,随便乱点几下,陌生的操作系统,让人有些头大。
“不必担心!”他继续嘿嘿乱笑,拍胸脯,保证道,“明天开始上门教授,现学现 会,欢欢,你等我啊。”
从此以后就被这人赖上了。
其实我不是个网虫,只偶尔去网吧上上网,跟朋友聊QQ,或者找美容秘笈、平价护 肤、养颜靓汤之类的东西打发时间,连电影和游戏都不太关心。
这台操作系统陌生的苹果笔记本放在家,虽然触手可及,用的次数也并不多。
后来我突然醒悟。
苹果笔记本明明已经变成楚襄在我家混日子的必要装备,他很喜欢泡杯热茶,幸福 地窝在沙发里,把笔记本捧在膝盖上,起劲儿玩。
这人实在太狡猾了!
而且我怀疑,还不止如此,他唯恐天下不乱,背后肯定还散播了什么假消息。因为 有一天,陈小安突然给我打电话,挺热情挺客气,叫我去一趟红太阳路17号。和陈小安 好阵子不联系,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当晚抽空,我摸进书店。
拨开店门口的塑料软门帘,空调凉气夹杂书籍的油墨味儿便迎头兜来,书店仍是那 种狭长幽深的样子,堆满书,最深处点了盏节能灯。
陈小安也一如既往,边守着柜台,边朝电脑健指如飞敲键盘,想必听见门帘响动, 她抬头一张,见到我就高兴招招手,露出灿烂笑容。
我伸长脖子偷偷瞄去,见电脑屏幕仍是个白花花的word文档,码着密密麻麻的方块 字。“小安,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她笑吟吟的,也寒暄:“挺好。晚饭吃了吗?”
“吃了。”
“哦,其实没事。”她低头动动鼠标,大概在保存文档,又把手伸进柜台抽屉,取 出两张闪闪发光的票子,笑道,“送你两张舞剧票。”
“舞剧票?”
“‘大河之舞’看过吗?”
我摇摇头。
但“大河之舞”貌似很出名,听说是爱尔兰传统踢踏舞舞剧,最近几天,那个剧团 正巧在本市巡演,报纸天天报道,还刊登了舞王舞后的大幅照片。
“呶,大后天晚上的场次,送给你看。”小安喜孜孜递给我票。
“你和你老公不看吗?”只有两张,我不好意思接。
“没事,拿去吧。”她很豪爽,大概发现我迟疑,又补充说,“阿学大后天要招待 一个朋友,人家从国外来,放鸽子不好。你跟楚襄一起去嘛,听说你们现在热恋中?”
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抬头,果然,看到陈小安笑得神秘兮兮的,明显左瞧右 瞧,暗暗端详的样子。我登时讪讪。
小安趁机笑嘻嘻把票塞了过来,忽然又非常直接地问:“欢欢,你跟楚襄,是不是 已经住在一起了?”
我毫无防备,差点摔倒,下意识连连摆手。
小安摆出一副“别骗人了,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我赶紧板起脸:“你不要乱说噢!”
她只管“嘿嘿”地笑。
这种事不太好辩解,最容易越描越黑,我头皮发麻,觉得陈小安不愧是写小说的, 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等我想出下文,小安又追问一句:“你们商量过了没,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我无言以对。
她唧唧呱呱一大串:“早点结婚嘛,上次在论坛看见帖子,有人戴头套装成一只熊 ,给女朋友下跪求婚,可爱死了,其实楚襄蛮浪漫的,叫楚襄也想新花样。欢欢,你知 不知道,同居非法的哦,当心我哪天找居委会大妈捉你们哦!为了安全,还是早点扯证 吧,名正言顺最好!”
我简直快吐血了,仔细一想,陈小安才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肯定是楚襄那个倒霉 蛋到处胡说八道,坏我名节,真是莫须有,太冤了!
见她笑吟吟还想继续鼓动的样子,赶紧挑起另一个她喜欢的话头。
“小安,说起来,你还在写小说吗?”
“在写呀。”
“上回那个……什么夫人的武侠,写完啦?在写新的武侠小说?”
“端木夫人早就写完了!”
这招果然灵,陈小安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为我专业地介绍开来:“现在没写武侠小 说,在写一个都市言情,关于小帅哥死缠烂打追女孩子的故事,言情小说读者多,反正 我也喜欢嘛。”
“嗯嗯。”我胡乱点头,拍马屁,“言情小说好。”
“是啊!”小安挺起胸,很有信心的样子,“写起来感觉也还算不错,饭要一口一 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循序渐进嘛,读者会越来越多的,欢欢你有空也别忘记去网上 帮我打分献花哦。”
“好的好的。”
显然,片刻的工夫,她已经把我“非法同居”的事儿抛到脑后了,侃侃而谈,说得 津津有味。
“我现在已经有两三个固定读者了,不错吧!”
“小安,你也想出书吗?”
她点点头,理所当然:“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出书的作者,也不是 好作者啊!”
“哦……”
“困难是有的!”她握了握拳,像拍日剧一样,励起志来,“不过不要紧,凡事都 一样,谁坚持到底,谁就胜利,哪有人生下来就成功的,对不对?谁都会遇到困难,其 实困难远看像座山,克服克服,爬过去了也就是一层纸。”
我连连点头。
她举着拳,笑眯眯,猛然说道:“就好比楚襄追你,开始一点儿戏都没,后来死缠 烂打,不怕丢脸,结果就追到了嘛!”
我没反应过来,还在点头附和:“嗯嗯……”
陈小安笑得春光灿烂,竟把话绕回去了:“欢欢,早点结婚吧,楚襄人不错的,我 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一边说,一边拍拍我肩膀,过了会儿,又笑眯眯拍拍我肩膀。
我登时想起周星驰版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有个反派师爷,仰天来回喷血。
郁闷!
揣着“大河之舞”的票,回家踌躇半晌,终于讷讷约了楚襄。
他照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城市每到夏季,免不了会下几场暴雨,在我拜访书店的当天深夜,天空黑云忽 聚,响雷隆隆,豆大的雨点倾盆而落,足足一天一夜还不止。直到我们去剧院的路上, 坐在QQ车里,那雨水仍像小瀑布似的,从挡风玻璃哗哗淌下来,雨刮器拼命摇摆,才刷 出一块清晰的视界。
旁边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空荡荡的,偶尔一两个行人,匆匆经过;机动车道却堵得 严严实实,排满了湿漉漉的车子,都像蜗牛般缓缓朝前蠕动。
离开演时间还早,倒是不急。
我在座位上,跟吕雪打电话聊天,她的结婚日期基本选定了,居然就在今年十月份 ,小妞儿跟我评论婚纱、酒席、蜜月……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 古怪,想笑,又好像心里哪儿痒痒的。
等收了线,不由自主去看楚襄,发现他悠闲摸着头顶小卷发,喝一罐无糖乌龙茶, 还在各个调频找来找去选节目,捣鼓半天选不中。
“欢欢,帮忙找找好听的碟子啊。”
“想听谁的?”
“摇滚就行,随便谁。”
我打开CD盒看也不看,随手捞出一张碟,塞进机器,西洋乐磅礴而出,竟是交响。
十字路变成绿灯,车流缓缓挪动,楚襄忙着跟进,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嘴里嘟囔: “怎么是交响乐……”
我故意逗他:“因为这个好听呀!”
楚襄探头探脑观察前方路况,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也喜欢肖斯塔科维奇?”
“谁?”
他很笃定:“肖斯塔科维奇,这是他的第五交响乐。”
我赶紧看看CD封面,果然没错,不由肃然起敬,想不到这人除了美术,还是严肃音 乐爱好者,十足的文艺青年。
“很有名吗?”
“是啊,粉丝特别多,作品也很丰富,光交响曲就有十几部,除了第五,我更喜欢 他的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第七交响曲很传奇的。”
我惊讶地看他。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深沉。
“哪里传奇?”
“肖斯塔科维奇写第七交响曲的时候正在列宁格勒,当时二战嘛,纳粹进军苏联, 列宁格勒被围在炮火里面,每天轰炸,死了好几十万人呢。所以说,第七交响曲是死去 人类的纪念碑。”
我不禁开始崇拜了,由衷赞美道:“楚襄,你挺高雅么。”
他一听,兴高采烈,说:“那当然,你怎么才发现。”马上矮身,从驾驶座旁掏出 只环保袋,贼眉鼠眼递给我,自顾自美滋滋地笑出声了:“其实肖斯塔科维奇不算高雅 ,欢欢……昨天给你买了个更高雅的礼物……”
我打开袋口。
里面装着好几片长方形塑料包装的东西,抽出一看,“包芯丝绢”、“脚尖透明” ,有蕾丝有网格,居然全部是黑色长丝袜!
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色狼肆无忌惮“嘿嘿”淫笑,拉长调子,说得没脸没皮:“欢欢,天气热,穿裙 子,搭配黑丝袜才性感……”
我一下把环保袋整只扔到他头上。
他毫不介意,摸着小卷发,表情陶醉,显然沉浸在臆想的喜悦之中。
QQ车总算一点一点,挪到路口,摆脱了汽车长龙,穿出堵塞区,拐进另一条巷子。 这是通往剧院的捷径,避开大路,两边都是住宅,旧围墙爬满了蔷薇和凌霄。
雨仍然下得非常大,巷子路面开始有积水。
小巷原本地处低洼,排水不畅,车越往前开,积水越多,远远望去一片汪洋。有几 个窨井已经被淹没了,趵突泉似的“咕噜咕噜”直翻水泡。
我有点担心,问:“车能走吗?”
话还没说完,楚襄已经劲头十足地把住方向盘,勇往直前地冲了上去,汽车轮胎劈 开水路,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游刃有余的样子。
顺利走了三四十米,眼看就快出巷口了,楚襄忽地把车停了下来。
“嗨,欢欢。”
“干嘛?”
“那个踢踏舞几点钟开场?”
“八点半。”
他抬手看看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剩五十分钟。”
“嗯。”
“反正时间还早,打个啵怎么样。”
“神经。”我忍不住笑骂,“快开车啊!”
“呵呵呵……”他傻笑,说,“欢欢,好叫你知道,车子熄火了。”
“什么?”
“车子熄火了。”
“再发动啊!”
他很镇定:“涉水熄火不能再次强行启动,发动机会坏掉的,保险公司还不赔。”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抛锚了。”
我登时一噎,问:“抛锚了?坏在这里不能动了?”
“呵呵呵。”
我连忙掏手机瞄时间,本来打算得好好的,看外国舞剧,出门还精心化了个妆,没 想到会出这种幺蛾子,一股无名火顿时在胸口嗖嗖直窜起来:“你明知道不能往水里开 ,还乱冲啊!”
他抓抓头,有点沮丧:“原先那部SUV底盘高,过水没问题,去年发大水的时候还开 呢,谁知道这辆会熄火。”
居然还发牢骚,我气得不行:“那现在怎么办!”
见我发怒,他更沮丧了,嘀咕:“没办法,只能下车人工推出去,修呗。”
“这么大的雨,人工推?”
“或者打电话叫修理厂,让他们派人来拖。”
“那得多长时间?”
“不知道。”
“我要看大河之舞!”
他挠头不吱声,过了会儿,苦恼地跟我商量:“欢欢,要不然我把你背到前面大马 路,叫辆的士,你先去剧院,等我把这边处理好,马上再赶去会合。”
边说,边观察我的脸色,还假装利索,找出一把伞,飞快脱掉鞋袜,下车光脚踩在 水坑里,又绕到副驾拉开门,弯腰示意我爬上他的背。
外面大雨瓢泼,微腥的潮湿刹那漫进车厢,伞遮不住这样大而密的雨点,他的衬衫 很快浸湿一大片,变得透明,贴住皮肤。
我板着脸,却有些心软了。
他说:“嗨,欢欢,快上来,我背你过去啊。”
“……”
“快啊。”
我鬼使神差地攀上他的背,他把我颠了一颠,踏在水里,“哗哗”地往前走去。
伞举得高高的,但显然不太顶用,大雨落到伞面,四处飞溅,很快两个人都被打湿 了,我的凉鞋开始往下滴水,他的小卷发耷拉着,像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
幸好巷口并不远,那儿有家杂货店,他把我放在店门口的台阶上。
见我一言不发,他神情有点狼狈。
“欢欢,帮你拦车啊。”说着就要冒雨跑去前面找车,我一把揪住他湿答答的衬衫 。
“欢欢……现在去剧院保证赶得及,不会迟到。”他转身看我,脸上乱笑,手很不 老实地摸到我的脖颈,忽然低头亲吻那条冰凉的项链。
杂货店老板娘冲我们瞪圆眼睛。
我一把推开他,继续不理。
见我这样,他讪讪地站在旁边,也不提叫我先去剧院的话了,只乖乖给修理厂打电 话。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修理厂工人才赶到,架起QQ车,扬长而去。
雨完全没停止的意思,能看见路灯的光柱底下,密集的白丝纷飞,这时再赶去剧场 ,只怕落掉三分之一了,况且全身湿得要命,我粗声粗气地说:“先回家了!”
楚襄自知有错,一脸讨好,说:“那去我家吧,煮姜丝可乐喝,天气虽然热也要当 心别感冒,我家离这儿挺近的,饿吗?买葱油拌面啊……”
“不去。”
“走嘛。”
他的脚背光溜溜的,沾满脏东西,配合欠扁的傻笑,滑稽死了。见状我喉咙里低低 “哼”一声,把别的数落咽进肚子——阿弥陀佛,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他揽住我的胳膊半拉半推,叫来出租车,直奔景园公寓。
上次在景园公寓,正好开完王小明的追悼会,楚襄脸拉得比马还长,把我吓得一连 几天七上八下。今天状况却完全翻了个身,这人一个劲儿摆笑,简直曲意逢迎做小伏低 。
一进门,先殷勤地叫我坐沙发里,他捧上雪白大浴巾,然后泡茶、切西瓜、打空调 、开电视,就差没捏肩捶腿了。我只好暂收愠色,默不作声抖开浴巾,吸手臂和脖子上 的湿气,又包住头发。身上衣服还是湿的,空调凉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欢欢。”他端详着我,胁肩谄笑,“不如去洗个热水澡啊,我给你煮姜丝可乐。 ”
我一听没好气,翻个大白眼,不动弹。
可能瞧出我的警惕,他立即叫起撞天屈来:“嗨!难道你以为我会趁机不轨?难道 你还不了解我吗?现在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已经很少见了!”说着贼眉鼠眼,眼光溜来 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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