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纷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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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个的男生站在她的病床前，他背对着玻璃窗，替她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低头俯视着她，带着一贯迷人深邃的微笑。是程涛，她知道。一切美得仿佛在梦境中一般，让夏菀竟一时有些分不清。
“还痛吗？”程涛不由得伸手触碰她这些天有些消瘦的脸颊
“不痛了。”夏菀说着，竟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程涛轻轻帮夏菀拭去泪水，有些心疼，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病房中的场景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竟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病房外，同样有一个高个的男生站立在门口，他透过病房门窗的玻璃看向病房内的两个人，他的心痛到有些窒息。
“你心软了？想成全他们吗？”一个女生站到男生身旁，也看向病房中的两个人，幽幽地说道：“你不会是今天才发现，夏菀喜欢程涛吧？”那女生话语中的苦楚男生同样懂得
温暖的早晨，心怀各异的四个人却在爱情中纠结痛苦着……究竟是谁做对了，谁又做错了？为何命运如此弄人？

第二十五章　难以割舍

生活依旧平淡得继续着，夏菀在两个星期后就痊愈出院了。在住院的那段期间里，她至始至终没有见到程涛和李洁。没有人提起过他们在忙着做些什么，也没有人提起那天的那个早晨，它对于夏菀来说仿佛真得是个梦而已……
夏菀、慕孜昕依旧是每天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一起自习。因为夏菀，慕孜昕貌似也爱学习了许多。当然，有夏菀的地方也少不了叶浩的身影；欣佳和宇帆依旧无忧无虑地每天谈着甜蜜得令人羡慕的恋爱，忙到除了上课以外就见不到人影的程度；李洁还是总和程涛在一起，夏菀在校园里偶尔碰到他们也只是相视一笑便当做打过招呼了。日子虽说平淡，不过也忙碌得充实。
“农历八月二十七。”夏菀看着日历，拿红笔重重地在10月1号的“1”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菀菀，生日快乐。”放下日历，环顾宿舍四周，空荡荡地亦如今天的心情。
“难道连孜昕都不记得我的生日了吗？电话也打不通。一整天在校园里、自习室里怎么谁都没有见到？”夏菀有些郁闷地想着，再次坐回桌前吃着晚饭泡面，突然觉得特别凄惨。
“你有没看穿我还是一样，淡然应付窘状，为何还是好难，而你已比从前宽广……”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了宁静，突兀地响了起来，显示的竟然是妈妈
“喂？”夏莞轻声说
“小菀，生日快乐！”是夏母一贯温柔的声音
“谢谢……妈。”夏莞忽然泪流了下来，缓了许久终于叫出了口，在记忆中依旧好久未触碰的一个字。
“嗯。”电话那头过了许久传来一声轻声的应答，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小菀。”
“嗯？”夏莞扬起头轻拭泪水
“最近好吗？”
“挺好的。”
“天气冷了，注意添加衣服的。钱够花吗？没有了和妈说。”夏母开始了絮叨
“嗯，知道。”平时觉得厌烦的唠叨今天却突然觉得暖心，“你也多注意身体。”
“好，好。”夏母恐怕是好久没有听到过女儿的关心和叮嘱了，连声应道，“现在正在和同学们庆祝生日了吧？”
“嗯，是了。”夏莞忽然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操心
“那怎么这么安静？”夏母疑惑地问
“我是出来接的电话，里面太吵听不到。”
“嗯，那不说了，快回去吧，外面冷，别让大家等着。”
“嗯，好。”夏莞挂了电话，伏在桌上再也无法克制地放声哭泣
“你有没有看穿我还是一样，淡然应付窘状，为何还是好难，而你已比从前宽广……”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夏莞抬起埋藏在胳膊间的头，用手背擦拭去泪水，按下接听键
“喂？小菀，是爸爸。”电话那头很开心的样子
“嗯，知道。”夏莞语气平缓地回答着，与对母亲相比语气却略显冷淡
“呵呵……生日快乐！”那边似乎并不在意
“干嘛那么开心？”夏莞的问话依旧是一板一眼
“你生日啊，当然开心！”夏刚并未介怀
“为什么要生下我？”这是夏莞从上初中起每年生日时都会问自己的问题
“你这傻孩子，问得是什么问题？！”父亲竟当玩笑一笑而过，夏莞苦笑
“怎么听见你的声音有点不对？是不是感冒了？”夏刚收敛笑容，关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刚刚哭的原因，鼻音一时太重了
“照顾好自己，多喝水。”
“嗯，知道了。”
“好好学习，用心点儿。虽然上大学了，课程少了，但还是不能松懈……”夏父变得比夏母还能唠叨
“知道！”夏莞打断父亲应道
“你看你这孩子，一说学习就烦！”夏刚显得有些严厉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夏莞语气也突然冷硬起来
“哎！”沉默许久，夏父轻叹，“有时间回家来吃饭吧，让你巧慧阿姨给你做几个爱吃的菜……”
“过后有时间再说吧。”夏莞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夏莞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恨爸爸多一点儿，恨他为什么选择放弃妈妈和她，为什么放弃了她们这个家！夏莞放下手机，疲惫地透过阳台的玻璃窗看向窗外的夜空发呆，过往历历在目。或许她更恨她自己吧，如果不是她或许爸妈就不会有不和睦的理由，所以她才会自问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有自己的存在，可……这一切又怎么会有答案？血浓于水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每个人似乎都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夏莞！”慕孜昕突然推开门跑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夏莞缓过神来看着还在急喘气的慕孜昕问
“快点儿换件衣服和我出去！”慕孜昕断断续续地说着
“嗯？怎么了？去哪？”夏莞疑惑地看着慕孜昕
“你换了衣服跟我走就对了！”慕孜昕上前推着夏莞到衣柜前
“那我总得知道要做什么吧？”
“是程涛、叶浩的比赛，我们去加油！”
“比赛？！怎么之前没听他们提起过？”夏莞疑惑
“今天一早临时接到的通知，他们都训练一天了！”慕孜昕说着帮夏莞挑选着衣服
“我说怎么一天都没见着你们呢！”夏莞一个人低估着
“这个连衣裙怎么样？就它吧？”慕孜昕拿着一身橘红色的毛呢连衣公主裙一边比划着一边问夏莞
“哦，还行。”夏莞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那怎么没人告我呢？”
“大家都忙，哪能有时间通知你。”慕孜昕将衣服递给夏莞说：“快穿吧，就它了。”
“啊？”这时夏莞才真正注意到慕孜昕给她挑的裙子，“做什么？”
“穿呀，还能做什么？快点儿，比赛要误了。”
“那个……孜昕，我有点累了，不想去。你一个人去，可以吗？”夏莞
“不要，我要你陪我！”慕孜昕使出粘人的杀手锏
“哎！好吧，好吧！”夏莞无奈只能答应
“你哭过？眼睛为什么红红的，怎么了吗？”直到即将出门时慕孜昕才发现
“没有，没事。”夏莞微笑掩饰，有些伤痛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不想揭开，或许更多的原因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脆弱，至少在他人面前可以故作坚强，那样有时也可以欺骗自己它似乎真得从未存在过。
“真的？”慕孜昕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你不是说不早了吗？比赛要误了，快走吧。”夏菀避开慕孜昕继续询问的眼神，匆匆向门外走去

第二十六章　咫尺天涯

生命中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惊喜，无论是人为的故意制造抑或是无心接受的上天恩赐，它都使我们觉得我们还在被朋友、家人，甚至上天所厚爱着。生活因这某一瞬间的意料之外而倍感幸福，正如此刻的夏菀。
“生日快乐！”当夏菀疑惑地跟着说要去看篮球比赛的慕孜昕走到醉唇酒吧时，穿过人群竟然看到众人捧着生日蛋糕站在她面前的一幕。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中却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流和感动，原来其实还是有人记得的，原来自己并不孤单，夏菀笑着，眼神渐渐明亮。
“快许愿，别愣着啦。”欣佳唤醒发呆的夏菀
“嗯。”夏菀笑着双手合十，闭目心里默念，然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恭喜20岁喽！”大家鼓掌，慕孜昕开心地打趣
“为什么非要把年龄爆出来？”夏菀撅着嘴故作生气地一反常态的可爱
“哈哈……”叶浩、宇帆大笑，众人也满脸笑容，程涛看着彩色灯光下的夏菀嘴角上扬
“夏菀，许什么愿望了？说来听听。”刚坐下欣佳遍问道
“秘密！”夏菀有些调皮地笑着
“切。”欣佳一副貌似不告也不稀罕的表情，夏菀笑得更欢了
“夏菀，生日快乐。”李洁举杯敬夏菀
“谢谢。”夏菀淡笑，视线越过程涛看向李洁，举起酒杯示意轻轻抿了口红酒，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冷滞了几度
“郝玲，你今天穿得这件衣服真好看。”夏菀似乎有些故意躲避地侧头对身旁的郝玲笑着说
“呵呵……那是，这可是我花好多钱在专卖店买的呢。”郝玲一副被夸赞后的洋洋得意
“是吗？之前我怎么没见你穿过？”欣佳有些不相信地说
“怎么，只允许你穿品牌衣服，别人就不行？”郝玲和欣佳又开始抬杠互掐了，“就你有钱，就你好，瞧不起人！”
“好了，今天是夏菀的生日，都少说一句。”慕孜昕半劝半制止地说
“程涛，歌神，给我们寿星献首歌呗。”　欣佳立刻转移话题地提议道，笑容满面，变得比翻书还快
“是啊，我也想听。”宇帆应和着，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算了吧，我唱得不好。”程涛委婉地推托着，夏菀低着头吃着蛋糕，叶浩喝着红酒亦是不语
“你去唱一首吧，我也好久没听过了。”坐在一旁的李洁却忽然挽着程涛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
“呦呦，肉麻了啊。呵呵……”宇帆不明所以地打趣道，慕孜昕不由得看向夏菀，夏菀抬头温暖地冲慕孜昕相视一笑
“好吧。”程涛有些尴尬地绕开李洁环抱的胳膊，站起身来说道
夏菀抬起头看着走向舞台的程涛，他在乐队吉他手耳边低语，伴奏的小伙子连连点头，而后程涛接过麦克风向舞台中央走去，淡声开口：“今天是我一位朋友的生日，我唱一首《有没有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祝她生日快乐。也献给大家，希望喜欢。”程涛站在舞台上看向他们的方向，夏菀不由得视线躲闪，李洁咬紧嘴唇，有一股气堵在胸口
“灯熄灭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静静看着，谁孤枕难眠……很久不见，你现在都还好吗？你曾说过，你不愿一个人……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轻轻跟着和，牵动我们共同过去，记忆它不会沉默。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心里记着我，让你欢喜也让你忧，这么一个我……”
程涛淡声开唱，望着舞台下的众人，眸子有些空旷，似乎在努力掩藏着什么。歌声中却全情投入，深情流露。夏菀静静地望着舞台上耀眼灯光下的程涛，他的侧颜是那么帅气，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独特气息。夏菀第一次如此不避讳地毫无顾忌地远远地望着他，觉得美好，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有些人即使只是能远远地望着，却也是种幸福……
“唱得好好啊。”欣佳也为之沉醉，叶浩一言不发，不停地猛灌酒
“就算日子匆匆过去，我们曾走过。”一曲结束，程涛看向夏菀，许久说道：“生日快乐。”那眼神直视着，不容夏菀逃避。夏菀的心跳就那么不争气地漏掉一拍，悄然低头喝了口红酒。
“太棒了！”慕孜昕首先开口打破依旧有些尴尬的局面，“来，我敬你一杯，我的歌神呐！”
“过奖了。”程涛淡笑举杯
“一看就是官场走多了，说话这么官方，这么专业。”宇帆也捧场打趣道，程涛只是笑再未多言
“夏菀。”一直未多开口的叶浩忽然叫夏菀
“嗯？”夏菀抬头看向身旁叶浩
“生日快乐。”叶浩看着夏菀笑着，脸颊因刚刚喝了不少酒而略显红晕
“谢谢。”过了许久了，叶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夏菀有些困惑地看着他道谢。
叶浩看着夏菀的表情，笑容逐渐扩大，大家也都看向他们。叶浩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盒子，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单膝向下蹲身。夏菀渐渐瞪大眼睛，欣佳、宇帆起哄地高声叫道，李洁嘴角微微上扬，程涛眸子光芒暗淡，紧握酒杯的手不由得因用力而青经显现。
“夏菀。”叶浩收敛笑意，认真开口：“我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说着叶浩打开盒子，闪闪发亮的由三颗交叉合并的银色星星组成的项链展现在眼前，夏菀怔怔地看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还不够优秀，但是，夏菀，我喜欢你。”叶浩再次开口缓缓说道：“我愿意为你更加努力，我想要守在你的身边，替你分担所有的伤痛，和你分享快乐。夏菀，答应我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欣佳、宇帆继续起哄，甚至李洁都加入了，他们根本看不到慕孜昕暗示、试图阻止的眼神
夏菀看着叶浩近乎恳求的眼神，忽然抬头看向程涛，程涛低头一言不语看不清任何表情。夏菀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心沉到谷底，慌张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右手轻掩着嘴向酒吧外跑去。程涛抬起头望着夏菀远去的背影，眼眸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悲伤。
“他们那么配……”李洁似乎有些惋惜地低声说道，程涛举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叶浩站起身，落寞地看着夏菀远去的背影止不住地失落，欲要紧随追去，却被慕孜昕拦住。叶浩眼神悲伤地看向慕孜昕，慕孜昕轻叹，拍了拍叶浩的肩，跑向酒吧门口，追了出去。
“什么情况？”欣佳有些震惊地不明所以地问，宇帆轻拍欣佳瞪了她一眼，欣佳识相地吐吐舌头闭了嘴
“夏菀！夏菀！”慕孜昕追出酒吧朝着向前跑的夏菀大声呼喊
夏菀渐渐停下脚步疲惫地蹲在街边，双臂环抱将脸掩藏，肩膀颤抖，轻微抽泣着。慕孜昕走到她身旁蹲下，怜惜地轻拍着夏菀的后背。轻声唤着：“别哭了，夏菀。夏菀，别哭了。”
“孜昕，我做不到，怎么办？怎么办？……我以为我可以的，我真得以为我可以的。我好努力好努力，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还是无法接受他，怎么办？怎么办？”许久夏菀抬起头睁大哭红的双眼望着慕孜昕，那么无助，那么悲伤，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不停地重复着
慕孜昕看着心疼地难以呼吸，轻轻探身，努力地让夏菀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双臂环抱着她，“没事，没事。乖，不哭了，不哭了。做不到我们就不做了，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在慕孜昕的轻抚下，夏菀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轻声“嗯”着答应道，不多言语。两个女孩儿就这样在冷风中蹲着，引起不少路人的侧目。
“咱们回去吧，好吗？”冬天的冷风刺骨地寒，这样夏菀会病的。于是慕孜昕建议道
“不要。”夏菀淡声回道，慢慢站起身
“咱们不回酒吧了，回宿舍，好吗？”慕孜昕扶着夏菀一起站起身，知道酒吧是不能回去了
“孜昕，我没事。”夏菀看向慕孜昕努力地笑着，“我想一个人走走。”
“夏菀……”慕孜昕担心地看着夏菀，握着的手不愿放开
“放心，没事，我就想一个人静静，一会儿就回宿舍了。”夏菀松开慕孜昕的手，“你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夏菀微笑着挥手走远，慕孜昕只能同意，看着夏菀一个人走远落寞的背影。
虽然是冬季却依旧掩盖不住这所城市的繁华与喧嚣，汽车鸣笛，人们三两成群地欢笑着、谈论着。十字路口的红灯堵塞住一排排的汽车，尾灯红亮亮闪成一片，分外绚丽，与路边、商场和小店铺的霓虹灯相称更显多彩。夏菀漫无目的地走着，穿梭在人群中，却没有人能感受到她心底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