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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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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屐装好钱,蔫蔫地笑了一声。
出租车的音响里,一个近乎拉屎的声音在唱歌: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关了关了!”朱胜利吆喝司机关了音响,问张屐,“最近没找个工作啥的?”
“找了,还是跟着赵玉明干,帮市政工程处安装路灯呢……跟艺术不搭边儿了这次。”
“那也好啊,有活儿干就成,”广胜安慰他道,“你没看见街上多少瞎逛悠的?”
“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了……没事儿我先下车了,我得去工地看看。”
“我们也在忙啊,想去外地找找机会。”广胜示意司机停车。
“胜哥,保重啊……”张屐犹豫了一下,甩头下了车。广胜隐约看到他的眼里闪动着一丝泪花。
云升餐馆的门紧闭着,*站在寒风里四处打量。不知从哪里刮来一只血红的塑料袋,“骨碌骨碌”从门口滚过。
在餐馆门口停下车,广胜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几辆偶尔驶过的汽车,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一个老人缩着脖子佝偻着腰,脑袋一点一点地往前走,越走越小,小小的影子之外,整个世界显得不是一般的荒凉,不说一般的老谋深算。
广胜下车,快步上了台阶,冲站在门口的*打了个招呼:“老师在等买卖?”
“还等买卖呢,这个小破餐馆快眼看就要倒闭啦,”*愁眉苦脸地往里让着广胜,说话的声音像哭,“你是知道的,这年头做点儿小买卖多么的不容易。前几天你师母觉得生意不好,在门口支了个摊子卖包子,被城管给砸了……唉!你那个叫老七的兄弟又在这里等你,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进门就硬逼着我出来等着你,还凶神恶煞的,一点儿道理都不讲……你说你怎么就交往了这么个人呢,没有素质。”
“别管他,他就那样,”广胜拉着*的手进了餐馆,“老七,出来!”
“你怎么才来?”老七幽灵一样从旁边的一个单间里闪出来,不满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我怕什么,怕你强奸了我?”广胜把他推进屋里,回头对*说,“整点儿好的端上来。”
“还喝呀?不喝了不喝了,”老七冲*挥挥手,“你出去,站门口长点儿眼生,有穿警服的赶紧报告。”
*有些紧张,颤着嗓子问:“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千万在这里闹事儿,我可惹不起这个麻烦。”
“没什么,是别人的事儿,我们在这里帮忙拿个主意。你就照老七说的办,呆会儿我们就走。”
“我没有别的意思,”*跳探戈舞似的倒换了两下脚,脸色一变,换了一种非常柔和的口气,“广胜,我不能跟你说多了,说多了有辱斯文。可是不说我还真的心里难受……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不会看着我难受的。广胜,老师真的转不动了,你看这位小七哥欠我的帐?”
广胜笑了笑:“好嘛,又转不动了……多少钱?”
老七神情暧昧地瞥了广胜一眼,“啪”地一拍桌子:“那点儿钱还叫钱吗?你怎么还让胜哥付帐?滚出去!老子……”
“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花钱!”朱胜利跟进来,接口嚷道。
“我可没那么说,”老七偷偷扫了广胜一眼,“那是电影上说的。”
*拿着一个帐单回来了:“你看看,两千多呢。”
广胜从口袋里拿出两千,抬手递给*:“就给你两千,我最近也困难。”
*的脸像突然盛开的鲜花:“好好,两千就够了,我的亲孩子哟。”
“你出去吧,有事儿赶紧过来说一声。”广胜站起来想推他出去,想了想又没好意思伸手,尴尬地站在那里。
“拿了钱还不赶紧滚蛋,在那儿装什么爹?出去!”老七一脚踹关了门。
广胜坐回来,给老七点上一根烟,沉声问:“盛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七说话像是在放连珠炮:“今天一大早我还在睡觉呢,大结巴他们就跑到我家去了,这帮小子吓得像吃了枪子的兔子,站在那儿一个劲地哆嗦。我就问,什么事儿这么慌张?大结巴哭着说,天放亮的时候,他们跟着凯子下楼想回家睡觉,刚打开车门还没等上车,老黑就冲过来用一把手枪顶着凯子的头搂了机子。巧得狠,枪没响!凯子还在愣神,老黑就丢下枪,从怀里抽出一把砍刀把他砍翻了。凯子躺在地下想掏枪,没等掏出来脸上又挨了一下,当场就瘫那儿了。小韩反应过来,上去就跟老黑拼起来了。老黑这小子还真是条汉子,挥起刀来把小韩也砍倒了。楼上的几个弟兄一看不好,提着消防斧冲了下来。老黑还在那里没命地砍凯子,就被他们一斧头砍倒了。老黑跳起来想跑,结果被冲下来的彬彬用猎枪把脑袋打碎了……”广胜摇摇手不让他说了,早晨看到的那一切在他的眼前活生生地重复着。
“老黑呢?难道他真的死了?”广胜的心里阵阵发紧,腿也像活塞那样簌簌地抖个不停。
“怎么能不死?”老七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肯定是死了。你想想,拇指粗的一发霰弹,顶着脑袋打的,不死留着红烧?”
单间里鸦雀无声,风吹打着窗台上的一棵君子兰,发出“唰唰”的声音。
广胜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乌鸦,这只乌鸦站在寒风凛冽的悬崖上,鸟瞰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心惊胆颤。
下一步就该轮到我了……一些重重叠叠的镜头反复在广胜的眼前跳跃,震天的厮杀声响彻云霄。警察、歹徒、路人、无辜的伤者,走马灯似的穿过脑际,冷汗一阵阵沁出额头、脊背、前胸、手心……广胜的四肢被横飞过来的利刃砍伤了,他沿着无际的旷野奔跑,什么也看不清楚,如同一只大鸟猎猎穿越云层,身体在飞翔,心却渐渐冷却,呼喊的声音消失在茫茫太空……一只狼在雪地上疯狂地跑,这只狼忽而是常青忽而是关凯,忽而它又变成了胡四和董启祥,渐行渐远。
“胜哥,说话呀,咱们应该怎么办?”老七伸手拍拍广胜放在桌子上的手,愁眉苦脸地问。
“啊,”广胜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办?”
“就这模样还从前的大哥呢……我问你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对付这件事情。”
“对付什么?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吗?”广胜还在迷糊。
老七点上烟,一下子激动起来,用一个烟盒“啪啪”地拍着桌面,嚷得声嘶力竭:“跟弟弟‘点憨儿’(装傻)是吧?你想想,你就那么容易脱身吗?老黑为什么要杀关凯,难道这里面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别以为老七什么都不知道。前一阵你
第四十章 惊弓之鸟
这是莱州城郊外一个荒凉的小镇。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田野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隐约可见几株嫩绿的麦苗钻出积雪,在寒风中瑟瑟地抖着,像是要挣扎出来与严寒抗争的样子。积雪融化的街道泥泞不堪,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偶尔驶过的农用车将大块的泥浆甩向身后,像一只巨大的鸡在刨食。几个嘴巴里哈着白雾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坐在各自的摩托车上等待拉客,见有人走过,连手都懒得招,只是乱抛着飞眼。在一片灰黑色的背景下,广胜和老七耸肩缩脖地进了镇里。
“这就是你说的山清水秀?没看出来!”老七从鞋底抠下一块粘满泥浆的冰块,“嗖”地砸向远方。
“这话我说过吗?”广胜缩着脖子“嘿嘿”笑了,“不管别的,反正螃蟹是有的。”
“别拿大糊弄小孩啦!刚才我在车上还寻思这事儿呢,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有那么大的螃蟹?”
“你还别不信,现在的渔民也钻研科技呢,不管什么季节,螃蟹照样肥得像猪屁股。”
“得,别耍我了!”老七站住了,“我说人家出租车咋都不愿意往这儿跑了呢,敢情这里比埃塞俄比亚还荒凉。”
“埋怨什么?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春秋两季你来来试试?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吹吧你就,”老七撇撇嘴巴,“你不是说赶巧了吗?你一个兄弟就是这里的人,赶紧给他打电话,找个地方吃饭,饿死我了。”
“这就到了,还打个屁电话。”广胜兜紧上衣,快步向一个门口挂着“修摩托”三个字的铁皮房走去。
铁皮房里坐着一个满脸油污体格健壮的人,见有人进门,连忙站起来打招呼:“修车吗?”
广胜站在门口没动,直直地看着他。
“出了什么毛病?”那个人以为车在外面,问着话就要出门。
“大刚,是我。”广胜横身挡住了他。
“你是谁?”那人一愣,退后两步仔细打量广胜,看着看着眼睛突然放了光,“胜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广胜当胸擂了他一拳,“哈哈哈,想我吗?”
“怎么不想?”大刚似乎很害羞,局促地用一只油脂麻花的手套擦着手,傻笑着看广胜。
广胜瞪了站在门口吐着白气的老七一眼:“别傻站着,叫刚哥。”
老七似乎是来不及了,一声“刚哥”刚叫完,接着就嚷上了:“刚哥刚哥,你行行好,赶紧带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大刚闷声不响地脱下身上的工作服,顺手从墙上扯下一件同样脏的军大衣披在身上,转过身来冲广胜憨厚地笑了笑:“走,咱们回家吃去。”
“别回家,”广胜摇着手说,“我怕麻烦你家里的人。”见大刚点头,广胜问:“你不把门关上再走?”
“关什么关?除了几把钳子,啥也没有。走吧,先吃饭。”大刚想过来拉广胜,看看自己满是油污的手又缩了回去。
“大刚,出来以后你一直就这样干着?”广胜边走边问。
“一直这样。”大刚瓮声瓮气地回答。
“这样也好……”广胜叹了一口气,“人呀,活着都不容易。”
“谁说的不是?尤其是咱们这号人。”
“你没算算出来多长时间了?”广胜随口问道。
“三年多了。”大刚很寡言,说完,闷头疾走。
这是一家雾气蒸腾的小羊肉馆。广胜三人挑了个避眼的单间坐下了。
“胜哥,我知道你出事儿了,脸上带着呢。”大刚坐下,眯眼看着广胜,沉稳地说。
广胜转头想找面镜子看看,没找着,回头讪笑道:“你真了解我。”
“能不了解吗?”大刚直直地瞅了广胜一会儿,摸着嘴巴笑了,“咱哥儿俩在一个锅里摸勺子好几年呢。”
“那是,”广胜仿佛回到了坐牢的日子,眼睛开始散光,“大刚,还记得咱俩商量着要越狱的事儿吗?”
“咋不记得?”大刚笑得像个山贼,心情似乎一下子开朗起来,“你还拿着个电池按上灯泡,试验电网上有没有电呢。”
“幸亏没跑,”广胜心有余悸,“咱们万一往墙上一爬,人家当兵的看见了,就那么一下——‘啪!’哥儿俩完蛋了。”
“嗯……不说这个了,你惹啥麻烦了?”大刚拖拖凳子,靠近广胜,眼睛又盯紧了广胜的脸。
广胜往门口瞄了一眼,老七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胡萝卜,倚着门框嚼得如同一只机械兔子。
广胜示意他注意点儿外面,低声把发生的事情跟大刚说了一遍。最后笑道:“当时吴振明跟我说出莱州这两个字,我还以为这小子是在试探我呢,心里一下子打了一个问号。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前些日子我还想,如果真的有必要,我还想来你这儿躲几天呢。呵呵,这不,不来也得来了,这就叫做缘分哪。现在,你来事儿了,这件事情你必须帮我,因为这边没有别人可以帮我。有办法先让我躲几天吗?”
“这么麻烦?看来这还真是个事儿呢……”大刚把耳朵捻得通红,“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能露面了,警察不是好对付的。”
“躲一时算一时吧,这事儿早晚得出。”广胜点上两根烟,反手递给大刚一根,“这次出来也不光是为了这个,主要是找健平。”
“废话。”老七喷着满嘴萝卜渣,哼了一声。
大刚还在沉思,眼睛盯着一个地方没有说话。
广胜推推他的胳膊,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给我找地方住吗?”
大刚回过神来,讪讪地笑了:“我是那种人吗?如果你觉得住家里不方便,我带你去我哥们儿家,他家没人,光棍儿。”
“好啊。”广胜放下心来,轻轻捏了大刚的手一把以示谢谢。。。
“如果那个叫老黑的果真死了,这个叫常青的兄弟还真不好找了呢。”大刚摇着脑袋,轻声说。
“麻烦就在这儿呢,”广胜瞟了还在“呱唧呱唧”啃萝卜的老七一眼,“看见那伙计了吗?他是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这伙计不大稳当,”大刚凑近广胜,压低了声音,“利用完了得赶紧让他走。我看出来了,这种人容易坏事儿。”
“我知道,不是为了找我的兄弟,谁愿意搭理他?”
“嗯,有些事情还是得靠咱们自己的人……胡四和祥哥那边怎么样?”
“再没联系,这事儿我不想麻烦他们,还没到那个时候。”
“先喝酒,喝完了再说这事儿。”大刚把手捂在广胜的手上,用力攥了两下。
三杯滚烫的老酒下肚,广胜感觉身上阵阵发热,看着身边的大刚,心里涌出一股热lang: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大刚发觉广胜在端详他,“嘿嘿”一笑:“胜哥,想什么呢?”
广胜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几年前咱们在监狱时发过的那些誓言呢。记得吗?我说我出来以后要当大款。”
大刚被酒烫了一下,捏着嗓子大笑:“可不是嘛!那时候都这样,以为世界是咱们的。”
“世界不是咱们的吗?”老七这一顿猛喝,已经上了酒劲,嚷得脸红脖子粗,“咱们遭了那么多罪,这个世界不应该补偿补偿咱们?”
“补偿什么?这个世界欠你的?”广胜给他斟满酒,笑道,“七哥呀,老实活你的吧,老天爷性子倔,他不听你乱叫唤的。”
“不听我叫唤,我他妈天天骂他!”老七猛地把那杯酒倒入嗓子,突然揪着胸口蹲在了地下。
呵,这小子烫着了。广胜低头看着他,揶揄道:“过瘾了吧?知道了吧?老天爷不是那么好骂的吧?”
老七不服气,站起来将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倒进黄酒里,摇晃了两下盛酒的钵子,瞪眼看着广胜:“我全喝了它你信不信?”
广胜怕他喝多了惹麻烦,拉他坐下,边将钵子移到一旁边笑:“我信我信,慢点儿喝。”
大刚用脚踩了踩广胜的脚,意思是让他喝。
广胜不解,斜眼看着他。
大刚把手挡在嘴边,轻声说:“他有心事,让他喝。”
广胜不再管他,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悠然地瞄他。
老七喝着喝着,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目光突然一呆,猛地掀开衣服,抽出一本电话簿拍在桌子上:“还是不啰嗦了吧!胜、胜哥,我全跟你交代了吧!我……我知道常青藏在哪里!”血红的眼珠子凸得像是要掉出来,“当初你去抓吴振明,我就想劝你,可是你那态度……”
“停一下,停一下……”广胜的脑子瞬间乱了,老七这个混蛋难道真的知道常青的下落?一愣,如同电影里的定格,一下子呆在那里,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了,狂喜让他几乎跳起来,用手转动着酒杯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故作轻松地看着老七,“别急,慢慢说。”
“能不急吗?尽管我跟健平不是什么好哥们儿,可是我也想早一天完成任务啊。好,我慢慢说……”老七灌口酒,稳定了一下情绪,“前几天我跟老黑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有一次我跟他在你老师的饭店里喝酒,老黑接了一个电话,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那是常青打来的。我故意装作不在意,出去上厕所了。等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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