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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塞拉利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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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而是我挤上车,而你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车外。

我打算甩掉乔治独自前行,他太不够醒目了。

由于路面不平整,而且超载,车速慢得不像话,大约行驶了十多分钟中巴车突然停下来,我从扩音器里听到司机的声音。

“后面有个人一直在追车,有没人认识他。”

我下意地从窗口探出头去向后看,只见百米多远的地方乔治背着包裹正跑过来。

“等下,我要下车。”瞬间我做出决定。

此时车里已是人满为患,没有丝毫可通过的缝隙,显然从车门下车已经不可能,没有人肯愿意先下车为我让出一条路。我将头探出窗外,窗子离地面并不高,我直接猫起腰,一只脚踏出窗外,然后另一只脚也踏了出来,臀部略略坐在窗口就跳了下去。

“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跟着我吗。”我埋怨着满头大汗跑过来的乔治。

他很郁闷,也不说话,我看这情形实在不妙,即使还有下趟车来这家伙也挤不上去,他哪里是这些黑人的对手。

“我们去买自行车,反正博城离弗里敦也不远,正好沿途欣赏风景。”这实在是个很糟糕的主意,塞拉利昂一年中只有雨季和旱季,从5月到10月都是雨季,雨季期间细菌容易繁殖,各种疾病滋生。想像在大雨中骑自行车穿越高山丛林和河流,那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我提出这个主意后就后悔了,但乔治却马上答应下来。

弗里敦本地人都不富裕,能够出售自行车只有黎巴嫩人开设的商行,据说黎巴嫩人很早就来到塞拉利昂做生意。这家商行规模不算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极中国80年代的县城小商店。

一辆自行车售价100美金,这个价在中国最少可以买上三辆性能不错的自行车,当乔治要付钱时我拦住了他,和黎巴嫩老板经过一番唇枪舌箭后以每辆75美金的价格买了两辆。

我蹬上自行车向前骑去,身后黎巴嫩老板焦急的声音传过来。“这车还不能骑,要拿去修才行。”他的声音才落下我便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原来是自行车链条有问题。

“这是哪个国家生产……”话没说完我就瞟见车身上印着的made in china,赶紧住了嘴。

“你没事吧。”乔治推着车走上来。

“没事。”我爬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赶紧和乔治找了一家自行车修理店。

原来这自行车不仅链条有问题,而且轮胎、刹车及把手也有问题,两辆自行车费了两个多小时才算修整完。

我闷闷不乐,不知乔治有没看见自行车车身上印着的中国制造。中国人不管窝里斗有多厉害,不管国家有多少不好,也不管有多不喜欢它,但在国外总会不觉地想要维护它。

骑自行车虽然没有中巴车快,但是比步行还是要强得多,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离马西亚卡不远,据地图上所载,只要翻过前面的丛林就能到达马西亚卡。

“乔治,我们今晚在马西亚卡休息一晚,明早继续赶路。”

“我同意,听你安排。”乔治非常识趣。

面前的热带丛林就和原始森林一般望不到头,我们骑车在丛林中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看见有人烟的村子。丛林里的树木并不高大,但是数量非常多,一棵棵的木棉树和数不尽的棕榈树,枝叶伸展开来非常茂密壮观。木棉树是弗里敦的象征,甚至连货币上都印着它的倩影,据说塞拉利昂小学生作文比赛常以“我与木棉树”为题,这倒和中国非常相似。

咕咕——

丛林里传来飞鸟的鸣叫声,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正要转头和乔治说话,便瞧见他神色非常严肃地停下车,然后俯下身体把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

“怎么了。”

半晌乔治抬起头,神色极不自然:“诺,我看我们现在最好先躲到丛林里,我听到有汽车的声音驶过来。”

“不会是联阵吧。”我吃了一惊。

乔治摇摇头,道:“不清楚。这地方属于塞拉利昂另一个反政府武装西边男孩的据点,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们还是先躲一下比较好。”

瞧见他神情严肃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推着自行车躲了进去,果然还没几分钟便听见汽车轰鸣的马达声。




霍乱



丛林里除了灌木树林,还有随处可见的一人多高的野草丛,我们将自行车塞进草丛然后躲了进去。乔治不安地用手在草丛中扒开一条缝注视外面的情形,我瞧见他紧张也有些害怕,也学着他的样子扒开草丛向外看。

几分钟后耳中能清楚地听到汽车轰鸣的马达声,只见三辆“陆地漫游者”巡逻车开了过来,车上有十来个穿迷彩服的白人男子,在臂膀佩带着写有UK字样和蓝底红白色米字旗的臂章,另一个臂膀佩带着蓝底白字、联合国驻塞拉利昂的臂章。

是英国士兵。

我轻嘘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下来,正要说话忽然乔治抓紧了我的手,粘粘的手汗让我心里又是一紧。此时汽车的轰鸣声更响了,不知从哪里又驶出来七八辆汽车,车上清一色的黑人士兵,那些士兵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但是完全没有小孩稚嫩的神色,他们全部端着乌黑的长枪,穿着破旧的军服,大约有四五十来个人,当包围住英国士兵的巡逻车后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其中一个像是首领的稍微年长的黑人端着AK47步枪走上前,用英语大声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巡逻车上也跳下一个人,我瞧着他肩上的军衔应该是个少校,他面带笑容地走向那个黑人,道:“你好,我们是英国爱尔兰皇家军团的士兵,想带你们的人重新进行军事训练。我是罗福少校,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是康托比上尉。”说完他走到汽车前用无线电话通话,当挂断后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凶狠起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谁允许你们来这里。”

“不是,我们只是来提供机会,让你的部下有机会重新训练。”

“你们是想带走我的部下。”

“不是,这是一项人道主义任务,我们需要报告村民的生活状况,我们从马西亚卡约旦军人看守的联合国哨站来。”

“你们为什么不走公路,这里全都是我们西边男孩的地盘。”

“这是我们的责任。”

“知道吗?听命行事才是你们的责任。”说着,康托比气呼呼地用手推罗福,接连将他推出好几米远,此时仍在巡逻车上的一名英国军人忍耐不住,企图向康托比开枪瞄准,但不幸被康托比看见。“要敢开枪,你们就没命了。”

“不要开枪。”罗福回头示意那名英军。

康托比气势越发嚣张,走到罗福面前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叫你的人马上把武器交出来,马上。”

“我们恐怕不能这么做,为了安全起见我会让我的部下放下武器,但不能交出来。”

康托比将手中的步枪的枪口直接抵到罗福的太阳穴,道:“我不是在跟你讨论,英国兵。”

我听得直担心,一定不能交出武器,这伙黑人少年明显是满手血腥的娃娃兵。革命联合阵线的领导者桑科借鉴他的老朋友利比里亚的□者泰勒建立娃娃兵的经验,从农村掠走数万的7岁到16岁的少年儿童以填补兵力。为彻底断绝这些孩子的回家之路,桑科发明了一种惨无人道的方法,他命令手下干将用枪逼着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强|奸他们的妈妈、姐妹,然后再逼他们把自己的亲人亲手打死,割开这些孩子的太阳穴塞进可卡因,然后将这些孩子拖进丛林,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只能认贼做父听桑科指挥。

这些靠毒品长大的娃娃兵心性狠毒,杀人绝不眨眼,稚嫩的面孔,却流露着仇恨的目光;瘦小的肩膀,却挂着沉甸甸的长枪;手无缚鸡之力,却将子弹射进一个个躯体……

娃娃兵极廉价,只需花一点毒品或者酒钱就能让他们满足,而且他们好调|教,很容易把他们培养成一个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另外他们具有成年士兵无可比拟的服从性,因此许多武装力量都拥有数目不等的娃娃兵。

大概受到敌人的威胁,罗福还是让他的部下把武器交了出来,康托比收走武器后,猛地出拳砸向罗福的下颌,很快把他打倒了,此刻在车上的英国军人因为没有武器也只能束手就擒。

巡逻车上还有一名塞拉利昂的向导,被康托比发现后遭到一顿残酷的暴打。

几分钟内所有的英国士兵包括那名塞拉利昂向导均被西边男孩带走,空旷的丛林红色沙石的路面只剩下三辆路虎巡逻车。

乔治从草丛里冲了出去,巡逻车上没留下任何一件武器。

“诺,你先去马西亚卡。”

“怎么你要去救他们?别开玩笑了,他们可都有AK47,一梭子弹就能把你打成马蜂窝。我看联合国很快会发现他们被抓,会想法营救他们的。”

“不能等到联合国来救他们,西边男孩手段狠毒不下于联阵,时间越长他们就越危险。”

“别傻行不行,你拿什么救他们。”我忍不住泼他冷水。

乔治转过头,按住我的肩郑重的语气道:“他们是我的同伴,我必须去救他们。”

“同伴?”我念着这两个字,看见乔治眉宇间纠结的焦急和担忧,恍然大悟道:“你也是英国军人?你认识他们?”

他点头,没有说话。

我释然了,怪不得总感觉乔治有种凌厉和利落的气质,原来只有军营才能锻炼出来。“你现在也不能去救他们,大白天的很容易让西边男孩发现,所以现在我们先去马西亚卡说不定会有帮助。而且你的同伴现在也不会有危险,西边男孩应该会利用他们要胁联合国。”

乔治想了半天,决定先依照我的看法去马西亚卡,等夜深的时候再来丛林打探西边男孩的据点。

路上我向乔治询问关于西边男孩这个武装组织,才知道西边男孩是一个规模小、手段残忍的反叛组织,成员来自塞拉利昂以前的军队。他们仍宣称效忠于1997年至1998年期间统治塞拉利昂的发动政变上台的科罗马,并与现政府闹翻了脸。西边男孩原是亲政府联盟中的一派,但由于被认为挑起内讧并制造多起暴力事件而脱离亲政府联盟。据估计现有成员2000到3000人,与政府军不断发生冲突。

我们继续向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达马西亚卡一个叫敖古鲁的小镇,这个小镇的房屋比较密集,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集镇,可是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沿着沙石小路往前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发现一个小酒馆,酒馆的门关着,我上前敲门居然屋里有人。

“你们有什么事。”开门的老年黑人打量我和乔治。

“来酒馆当然是吃饭。”我笑着。

那老年黑人又打量我们半天才让我们进去,这是家私人开设的小酒馆,家里只有这老年黑人和他的老婆,我们坐下后他便让老婆去准备啤酒和菜肴。

我们等了许久上才菜,只有烧土豆。这老黑人讲连年战乱,酒馆早已经无法开设下去,家里已经没有钱去买食物,只有地里种的土豆糊口。

“这镇子看着挺大的,怎么没什么人啊。”我嚼着土豆,这些土豆由于放得太久已经有些青色,煮得又太烂,味同嚼泥。

“我们镇本来人挺多的,因为打仗有大部分人逃到利比里亚,前不久我们这里发生了霍乱死了不少人,大家害怕又走了许多人,剩下我们这些老的病的小的走不了。”

“镇上没医院吗?”我不禁动容,霍乱可是个传染性极强的疾病,而且发病急骤能在短时间内导致腹泻脱水甚至死亡。

“以前有个小医院,打仗后人都逃光了,就算有医院我们穷人家也没有钱去看病,结果只能是等死。”

我默默吃着土豆,抹着棕榈油的土豆腥得厉害,我直想呕吐,但是我还忍耐住想吐的欲望。在塞拉利昂棕榈油就和中国的色拉油一样,被认为是美味的食物。

乔治心不在焉地吃着土豆,我估计他在思考夜里从西边男孩据点营救英军。

忽然没有食欲,我放下勺子站起身,对站在一旁的老黑人道:“我是医生,你带我去镇上看看病人,也许我能救他们。”

“是吗?”从那老黑人原来绝望的眼神里放出一些光芒,干枯的手在瞬间抓住我的手臂,我看着那双握住我手臂的手,那种感觉就像有根枯树枝在挠着肌肤,那双手瘦得完全没有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在包裹着。如果不注意看,我完全会把它当成一截树桩。“你是医生,你能救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握在我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我慎重地点头,迎视他欣喜的目光,握着他的手重重地一握。“我是医生,我能救你们。”

“太好了。阿格特,我现在带医生去亚鲁斯家看看。”那黑人冲他老婆喊道。

“去吧,马瑞安。”

我和乔治跟着马瑞安出门,沿着马路走了七八分钟,然后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在巷子的尽头有一间茅草棚搭建的房屋,马瑞安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茅草棚里只有一间房,东边摆放着厨房的用具,西边则是卧室,没有床,一个颜容枯槁的独臂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堆上。路上马瑞安告诉我,这个亚鲁斯是他的侄儿,98年时卡巴总统因为提出“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的口号,结果革命联合阵线就残忍地对手无寸铁的平民采取报复,将他们的手臂砍断,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也难逃断臂之恶运。

革命联合阵线不但将亚鲁斯的左臂砍断,而且还杀死了他的父母和妻儿,现在他又感染了霍乱就快要死了。

马瑞安走到草堆前呼唤亚鲁斯的名字,许久他才睁开眼瞧着我们。我借着从窗子里透过来的亮光仔细观察亚鲁斯,他的面容十分消瘦,眼窝深陷如洞,干裂的嘴唇在渗血。我抓起他的手摸着皮肤,皱巴巴,干瘪,没有弹性,四肢冰凉。又摸了脉搏,十分微弱。

“带我看看他的排的大小便。”

马瑞安领着我走到屋后,后面放着一个破石桶,我刚走近便闻到一阵令人欲呕的腥臭。眼睛迅速往石桶里瞅了一眼,完全不是成形的粪便,淘米水的颜色,足有半桶。

“亚鲁斯,外面的桶里都是你今天排的粪便吗。”我走回草堆前。

亚鲁斯瞧着我面有迟疑,马瑞安马上道:“这位是中国来的医生,她是来帮我们的。”

这样亚鲁斯才点头。

我分析亚鲁斯得病已久,因为剧烈腹泻导致身体极度虚脱。我掀起盖在亚鲁斯的破旧的上衣,他腹部肌肤轻微地挛缩,甚至腿部也在抽搐。

“肚子痛吗?”

他又点点头。

“医生,能治好亚鲁斯吗?”马瑞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道:“有食盐吗?”

“有。你要炒菜?”马瑞安不解地看着我。

“治霍乱。马瑞安,你将一把食盐放在刀口上烧红,然后用烧开的滚水兑生冷水各一半喂给亚鲁斯服用。”我镇定地道。

“这样能治霍乱?”乔治不相信。

“能缓解霍乱带来的腹痛,治疗霍乱还需要两味药,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马瑞安,现在你先照着我说的做。”

马瑞安半信半疑地走了,四十多分钟后才匆匆赶来,我让他把烧过的食盐就着阴阳水喂给亚鲁斯服下,果然没过多久亚鲁斯便觉得腹痛减轻,他撑着要起来感谢被我按下了。

“马瑞安,镇上还有多少得霍乱的病人,你最好让镇上的人把他们全部安置在一处宽敞的屋子,我可以对他们进行集体治疗。”

此时马瑞安已经对我深信不疑,他马上去找了镇政府的马楚主席,很快全镇患霍乱的病人被集中安置在教堂里。我站在教堂里随意目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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