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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婚背后是什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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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喧嚣热闹。
初秋的深夜,杜仲的手有些微凉,却一如既往的有力和窝心,让木芙蓉浮躁的心渐渐变得柔软安定下来。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在这熟悉的无比亲切的,陪伴他们度过了人生最初的27个年头的宿舍大院里,很快转了个弯,绕过了一个大花坛,径直走进了15栋1单元。伴随着两人上楼的脚步声,声控灯一层一层的陆续亮了,楼道间陡
然灯火通明。
末了两人停在了4楼。
杜仲松开了木芙蓉的手,望着她,平静地开了口:“芙蓉,忘了我下午说的那些话吧。11月8日,我会和胡桃如期举行婚礼的。你以后也别再这么晚回来了,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地在外面不安全。”
“好。”芙蓉刚答了个字,又皱眉:“不是定在12月8日结婚办酒席的吗?怎么变成了11月8日?”
杜仲淡淡道:“胡桃下午选完片子,不知发什么疯,说自己恨嫁了,一天都等不及了,非要将结婚日期提前一个月。”
“今天才选完片子,那结婚照来得及吗?还有,你们的婚房,先前江南江北地,看了那么多楼盘,不也还没最后敲定吗?突然改日期,酒席请柬什么的,好多事情都要改,时间都来得及吗?”
“结婚照已经跟店家说好了,付费加急。至于房子,就算现在买了,装修也来不及了。她说不要紧,住哪都一样。先把婚礼办了,房子以后慢慢看都行。”
“那你呢?你怎么想?”
杜仲沉默了片刻,凝视着木芙蓉:“我无所谓。她想怎么样,就随她怎么样。她爱怎么折腾,我也由她尽情折腾个够。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
杜仲话锋一转:“芙蓉,明天早上我要去领证,就不跟你一起上班了,你自己坐公汽注意安全。你一个女孩子,上车往后走,别老是蹭在车门口,免得人家上下车挤着你了。”
“嗯。”
“进去吧,早点睡吧。”
“嗯。”
杜仲向左,木芙蓉向右。两人各自掏出钥匙,开了门,进了自己的家门。
是夜,月色如水,温柔地倾泻在卧室窗台上的那盆绿萝上。躺在床上的木芙蓉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床边的那堵墙。墙那边,是杜仲的卧室。和她一样,杜仲的床也是紧挨着墙。
木芙蓉拿一只食指在墙上不停地戳啊戳啊,恨不得在上面戳出两个洞出来,偷窥一下一墙之隔的杜仲,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的,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地想着她。
半响,戳墙戳累了的木芙蓉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她头枕着过去那些老掉牙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终于跌入了梦乡。
下午在“百合”咖啡馆相亲的时候,木芙蓉并没有忽悠第一次见面的东方睿。木芙蓉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可是,自从一个多月前,杜仲和胡桃终于决定结束六年漫长的马拉松式的恋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两人婚事开始,木芙蓉才终于切身地意识和体会到,杜仲不仅仅是她的青梅竹马。
当她尚且停留在原地的时候,他有他的人生和道路要走。他即将成为别的女人的老公。或许不久的将来,他更会为人父,担当起他人生
该背负的责任和义务。
陪伴了她27年的青梅竹马,恐怕就要离她而去了。
是因为要失去了,才会想起来要珍惜?还是因为珍惜,所以才不愿意失去?
患得患失的木芙蓉于是经常想起与杜仲小时候的那些往事。
用木芙蓉的死党苏叶的话来说,杜仲是木芙蓉在这个世界上,比木芙蓉的爹妈还要更亲的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木芙蓉和杜仲两家,父母颇有些渊源。
木爸和杜爸自参加工作起,就是山姜某科研所同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对办公桌的老同事兼好兄弟。
木爸木妈和杜爸杜妈同一年结婚。
同一年,单位福利分房时,两家抽签,又有幸做了宿舍大院15栋1单元,同一楼层,一梯两户门对门的近邻。
若干年后的4月,大着肚子的杜妈和木妈,先后被送进了山姜江北同一家三甲医院的同一家产房。杜妈生下了独生子杜仲。木妈生下了幺女儿木芙蓉。
独生子堪堪比幺女儿大19天零1小时。
同时添丁加口后的木家和杜家,走动更为密切和频繁。基本上,两家的大门是从来不上锁的,方便两家串门进出。
毫不夸张地说,几十年来,两家的年夜饭从来都是在一张圆桌上一起吃的。
这种背景和环境下出生成长的木芙蓉和杜仲,说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估计连吃奶的小娃娃都要高举双手双脚,强烈表示反对。
从同一所幼儿园,到同一所小学,再到同一所中学——山姜省级重点中学——山姜一中,上学放学,校内校外,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木爸木妈和杜爸杜妈欣慰地看到,两个孩子在学习上也是互帮互助,如影随形,不相上下。
这学期期末考,杜仲拿了个全年级第一,木芙蓉当仁不让是年级第二。下学期木芙蓉拔了年级头筹,杜仲绝对紧跟其后保驾护航,牢牢霸占第二把交椅不放手。
分数是王道。尽管公开打死也不承认,私底下,天底下的老师无一例外,都是偏心成绩好的学生的。
对这一对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年年包揽了全年级冠亚军的疑似“早恋”的活宝,所有的老师都心有灵犀地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
小学年年拿第一拿到手软,自考进山姜一中之后,就长期屈居第三名的学习型宝宝,青梅竹马的同班同学四眼,每次拿到考试结果,都要含恨仰首,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又是第三,又是第三。为什么那该死的青梅竹马就不能发挥失常一点,考个第三第四什么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发挥失常一点,好歹拿个第一第二什么的?苍天啊,我已经有好
多年没拿第一了啊。每次都这样,太没悬念了,太没创意了,太……”
“太着太着”,四眼陡地眼露凶光,咬牙切齿,恨恨道:“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我每天寒窗苦读,挑灯夜战,眼镜片越来越厚,眼镜度数越来越高,体重越来越轻,书包越来越重。那该死的青梅竹马成天嘻嘻哈哈不务正业,看电影,打游戏,玩早恋,竟然还牢牢霸占着第一第二不放。太不公平啊,实在是太不公平……”
1992年8月,18岁的青梅竹马毫无悬念地双双考进一类本科山姜大学。喜欢语言的木芙蓉进了法语系,杜仲则选修了山大重点学科电子信息工程专业。两人成为同校不同系的同届校友。
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的第二天,恰巧是个周末,两家集体出行,游玩庆贺。
山姜盛夏,骄阳似火。
木爸木妈杜爸杜妈躲在中山公园巨冠如伞的参天大树下,乘着凉,聊着天,喝着茶,顺便时不时地,乐呵呵地望着不远处那草地上烈日下,牵着大蜻蜓风筝,欢声笑语你追我赶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四双眼睛同时眯成了八条缝。
两家父母不约而同地感慨,多么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啊。要是中间再添一个虎头虎脑胖墩墩,呀呀学语笑呵呵的小胖小子,那人生可真就是苍天厚爱,十全十美,了无遗憾了。
在天下所有人的眼里,木芙蓉和杜仲这一对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地,生下来就应该是一段现代喜剧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千载佳话。
土地公公可以作证,苍天爷爷本来也是这样打算和安排的。
就连当事人自己,也是想当然地如此以为。
两人上大学之后,杜妈有事没事的时候,老是喜欢逗木芙蓉:“芙蓉啊,你都18岁了唉,都是大姑娘了啊,老大不小了。女孩子青春很短暂的,一眨眼就过了,嫁人要趁早啊,有没想好以后要嫁给谁啊?”
“切,还能嫁给谁啊?这方圆十几公里,男女老少,谁不知道我木芙蓉跟你们家杜仲厮混了这么多年了了,谁还敢要我啊?我还能嫁给谁啊?”木芙蓉大大咧咧地不害羞地顺口回答。
听了木芙蓉的回答,杜妈会心地朝坐在旁边的自家宝贝儿子使了个眼色,心满意足地,乐呵呵地走开了。
杜仲宠溺地看着如花似玉的木芙蓉且笑不语,半响后习惯性地探出长手,将懒人木芙蓉十几年不变的经典短发造型,三下两下地揉成个乱七八糟的鸡窝。
木芙蓉是杜妈从小看着长大的。
爱哭爱笑,喜怒哀乐全在那巴掌大小的一张脸上的木芙蓉,没心没肺没心计,一直很对爽朗外向不拘小节的杜妈的脾气和胃口。
杜妈这
么多年惟一的心愿,既不是盼望杜爸平步青云当官发财,也不是指望自己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杜妈心心念念惦记的,不过是独生儿子杜仲能够将对门家的木芙蓉,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早日娶进杜家门,做他们老杜家名副其实名正言顺的好媳妇。
可惜,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变数,防不胜防。
神通广大的苍天这次也没有预料到,好端端的风和日丽的大白天,半路上杀出了某只桃,晴天里劈出了某根草,好死不死地,齐齐冲上了苍天早已铺好既定的轨道,歪打正着地撞偏并扭转了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活生生地改写和抹煞了一段原本流芳百世的爱情神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
星期一是上班族木芙蓉最忙碌混乱的一天。她对着办公室角落那台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弃之可惜用之无味的年代久远的古董电脑赶了一天的材料,不出意外地,又把自己整得头晕目眩腰酸背痛腿抽筋。
以至于下午下班,宁合欢挽着她的手,两人走出单位办公大楼,宁合欢忽然大惊小怪地扯着木芙蓉的胳膊,嚷嚷着单位门口有个多金的帅哥的时候,木芙蓉还没有缓过劲来。
她心不在焉地顺着宁合欢的纤纤食指望过去,但见一个英俊潇洒西装革履的的男人面对着这边,斜倚着一辆小轿车的车门,全然无视身边来来往往好奇打量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堵在单位办公大楼出口,悠哉游哉地玩着手中的手机。
正值下班高峰,一人一车公然堵在出口要道还趾高气扬,惹得每一位下班的同事都惊讶地对这个气场十足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纷纷行注目礼。
木芙蓉愣了愣,从衣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拍拍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稍微清醒了点,这才蹙着眉头回首,噼哩啪啦地问身边的宁合欢:“你认识那个男人吗?你怎么知道他多金?还是你那屡试不爽的直觉这次又告诉了你,任何一个恰巧撞进你宁合欢眼睛里的长得帅的男人都多金?”
“我怎么会有福气和运气认识他?我但愿自己认识他,我希望自己认识他。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我认得他旁边的那辆赛欧SRV。绝版酷车,限量销售,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啊。”
外貌协会兼拜金协会的双料忠实粉丝宁合欢正待继续发表意见,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多金的帅哥抬头朝她们这边笑了笑,挥了挥手。
宁合欢嘴角抽搐,正要扭头问木芙蓉他是不是认错人,身边的木芙蓉早已板着脸,二话不说地扔下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台阶,直奔那个男人而去。
“下午好啊。”男人微笑着要紧不慢地,冲着迎面而来的,怒气冲冲的木芙蓉打了个招呼。
“好个屁啊。”木芙蓉毫不客气地爆粗口,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单位的?不要对我说,是我堂姐告诉你的啊。她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大龄剩女木芙蓉相亲次数虽然很多,可是她一向将自己的私隐看得很紧,木棉花未经她的同意,是绝不会将她的手机号家庭住址单位啥的,擅自外泄的。
男人并不直接回应她的质问,仰首望了望天,幽幽打太极道:“只要你有心,这世界上就不会有秘密。”
私生活一向很低调的木芙蓉,第一次遇到相亲的男人明目
张胆地找到自己单位来。她作贼心虚地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遭窃窃私语擦肩而过的同事,恼羞成怒地低声对面前的男人道:“东方睿,我们好象也就是昨天见了一次面,还不是很熟吧?你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找到我单位来,也不怕对我影响不好啊?”
“熟不熟,多见几次面就行了。我妈当年和我爸结婚之前,也不是很熟。”东方睿慢条斯理地双手抱着胳膊,姿势很酷地,摆出了一副就要在单位门口与她来次长谈的架势。
木芙蓉长吸了口气,不耐烦地:“好吧,你都找到我单位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闲着无聊来找我玩的。你有什么事,有话就说,有那个什么快放。”
东方睿收敛了笑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木芙蓉。不过一天没见,面前的人眼袋浮肿,脸色晦涩,一丝光泽都没有,明显睡眠不足精神不济。
他本来根本没想这么快就来找她的。昨天晚上,他听人说杜仲和胡桃今天就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一刻,他还沾沾自喜,心道杜仲这厮终于痛下决心,要和胡桃尘埃落定了。
转念一想,他又有点坐立不安了,揣测着是不是应该来看看失意的她,安慰安慰她啥的。一向将事业看得很重的他,毫不犹豫地破天荒地推迟了今天上午赴北京的公干,令他的秘书大跌眼镜,不明所以。今天一整天,他待在公司心猿意马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发了半天的呆,什么事都没做成,只一心一意地等着到她下班这个点,开车过来,守在单位门口拦截她。
终于见到木芙蓉的东方睿,笑眯眯地对着面前那个叫他有什么快放的27岁的大龄熟女道:“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真是个好日子。”
木芙蓉嘴一扁,心里嘀咕道:“好个屁。本姑娘今天诸事不顺不利。衰得不能再衰了。”
今天是杜仲和胡桃的好日子还差不多。她的青梅竹马现在已经是已婚男士了。上午九点,已婚男士一拿到证,就给她打电话,说今天还要陪胡桃去买结婚戒指试结婚旗袍,还要去酒店改酒席的日子,事情太多了,他已经请了假,不过来上班了,让她下班自己回家。
木芙蓉挂完电话,这气就一直没顺过来。这就没正式结婚呢,不过是拿了个破证,就已经上班下班都不管她了。唉,男人都靠不住,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
半个小时后,木芙蓉和东方睿在江北临江一家环境优雅的私房菜餐馆落了坐。
东方睿根本不去接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也不问木芙蓉,自作主张地飞快地报了几个菜
名,打发走了服务生。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东方睿是这家餐馆的常客。
木芙蓉四处打量了一下,戏谑地对东方睿道:“师兄,你似乎对什么咖啡馆茶馆私房菜馆这些地方的调调情有独钟啊。”
“那是以前。说实话,其实现在我倒是挺乐意把你往什么人烟稀少的电影院,或者月黑风高的公园小树林,亦或者干脆一步到位,往酒店包房,或者往我家里带什么的。问题是,你木芙蓉敢去吗?”
木芙蓉霎时愕然,半响才讪讪地抖着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师兄,你跟昨天有点不一样啊。昨天我们见面,你很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啊,可是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良好的印象的呀。”
“那是师妹你没有给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师兄我。”某男耿耿于怀道:“昨天我们见面,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小时。想要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了解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依我看,有点难。”
“喔?一个小时有点难,那到底多少时间才可以充分了解?”
东方睿故作沉吟,片刻道:“一辈子应该差不多吧。”
木芙蓉哑然,端起面前的茶杯左顾右盼。
东方睿适时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不想当他们俩的伴娘?”
木芙蓉也不言语,扭头只拿一双剪水秋瞳斜睨着他,摆明了无声地递给他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木芙蓉不以为然顺口反问,颇有点纠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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