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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双面美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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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雨萌,你们聊什么呢?”
李亦芯挽住程澈的胳膊,不着痕迹的将程澈拉退一步。程澈是她的所有物。
“在讨论刚刚的神乐舞。”
“那女孩是我认识的师傅收养的,叫野优,她的神乐舞在这一带很有名呢,大家都说她简直就是神女转世。”
傅一宣、程澈、李亦芯三人往神庙里走。程小仙和孙以昭不知所踪。今晚几人要住在神庙里。
“刚刚跳舞的巫女看起来很脱俗,很纯洁。”傅一宣难得的说了一句由衷的话。
“我第一次看野优跳神乐舞还是两年前,她那时才十六岁。”
程澈唇角微翘,偶尔和两个女人聊几句,不温不火的。
刚走进神庙的院落,身着白上衣红裙裤的女孩出现面前。女孩抬脸的时候傅一宣认出是跳神乐舞的巫女,野优。
白衣白得纯净,红色红的鲜亮,再加上松松用细白绸束着的黑发,说不出的纯净。
野优说了一串日语,领着三人到一间房里。野优低头退出去的时候,飞快看了一眼程澈,怯怯的。程澈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屋子里供着一块神灵牌位。白衣黑裤的老师傅刚上完香,几率青烟袅袅而起,再晕开消失。
老师傅很热忱,点头哈腰一阵之后,和李亦芯程澈聊起来。傅一宣听不懂日语,只能听着他们唧唧哇哇的说,时不时挂着点妆模作样的“赞同”笑容。
李亦芯和程澈日语都太好,三人越聊越投机,听得傅一宣不是一般的无聊,于是玩弄起装在袖中的白绢——在庙街上买的写着“鸟”字的妖精面具。
终于挨到他们畅谈完毕,外面的星星都稀了,一轮明月高挂天上,似一盏宫灯,照在老式日本庙屋乌瓦上。
程澈问程小仙的去处,想把她找回来。李亦芯见明月皎皎,有心想要和程澈廊下小酌,便说程小仙跟孙以昭的亲妹妹似的,和他一起很安全,不必担心。程澈看出李亦芯想和他一起,也不再多说什么。傅一宣见二人气氛暧昧,托辞疲乏,先行休息去,留下程澈李亦芯,一对未婚夫妻花前月下。
野优领了傅一宣到屋子里歇息,替她在地上铺好了棉被枕头,退了出去。
傅一宣躺着,毫无睡意。不知,母亲睡了没,最近好不好。
她更要找到当年来红莲小城家里的那个叔叔。那是她才七八岁,回来撞见那人强抱住母亲,于是一气之下提了凳子把他赶跑了。傅一宣对于他的长相已经模糊,只记得他有一双叶晨那样眼尾上挑的凤目,但并不似叶晨那样轻挑讨人嫌,很清澈。回想当日的情形,小时候不明白,现在倒是明了了。那人,肯定喜欢妈妈。他应该会照顾母亲的。只是,他现在多半已经有家室了。这可怎么整。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傅一宣翻来覆去想,觉得无从下手,仅凭朦胧记忆,就算遇见也难以认出了吧。母亲有人照管,就算她真遭遇不测,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老式的日本房屋,四面围成一方小院。墙是宣纸糊的,月光透过宣纸在室内的地面印出一片模糊的方格影子。
傅一宣越想越睡不着。见月光明亮。
月色这样好,错过了挺可惜。说不定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看月亮呢。生死的事,谁说的定呢?
傅一宣穿上蓝色和服,踩了木屐,轻这脚步走在木板铺的廊上。
四下静寂。
傅一宣坐在房间外的木板走廊上,正对空旷的四方小院。仰望苍穹,一轮皓月,月旁一颗星星似钻明亮。谁说嫦娥该寂寞,月亮边明明有一颗星星是不离不弃的。小时候傅一宣常常在这样的夜晚坐在红莲小河的石桥上,看那星星,那月亮。或者边跑边仰头看,骄傲的对路人喊“你看,月亮只跟着我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月亮跟着所有人走。
傅一宣如小时候摇晃了晃脚,左脚的木屐不小心掉落到院子的草地上。本唱得欢快的蛐蛐被吓得噤了声。
傅一宣笑,跳进院子,穿好木屐。
木屐踩在院子的细草上软绵绵、静悄悄,边走边看天上的月,喃喃道:“月亮啊,你明明是跟着我走的……”
庙里房子都不高,矮矮的,像朴实的老人。
走到一个花园子,秋虫寂寞的鸣。浅草,小花,小树,月光霜华林树疏影摇曳。
傅一宣忽地的止下脚步——
谁?是谁在哭?
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这深夜里,让人不寒而栗。傅一宣想起古庙往往都与女鬼的故事纠缠不清。
草地隐去她脚步声,傅一宣循着那细微的呜呜声靠近。
仿佛是从那矮桃树后传来的。
傅一宣小心的躲到桃树后。茂密的桃树叶子正好接住她的影子。
这一看,却是让她傻眼了——
桃树那边,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四张石凳围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平坦石桌。石桌上躺着一个女人头发散乱,全身赤裸,双腿缠上同样赤条条的男人腰上。男人正在她身上做着人类上万年不变的原始运动。
这一男一女,孙以昭和程小仙。一晚上不见二人,竟是躲在这旮旯“干活”。想来是夜深散步散冷了,做做运动暖暖身子,促进睡眠。
傅一宣想起上山时候孙以昭对程澈说那句“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这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身”“心”兼顾。
有一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程小仙比起李真真差太远。
傅一宣躲在桃树后,欣赏二人表演。傅一宣最近在恶补“生理”知识及“技术”。前天她弄了几部“动作片”在电脑里,还没来得及看。没想到今晚还可以看个现场直播,比3D影院还身临其境。
若程澈看见口中单纯不成熟的妹妹竟是有如此“成熟”,“销魂”,应该也放心了。白天不正经的孙以昭,此刻倒是卖力敬业,肌肉虽不太多,身材还算结实。半遮月亮的一袭薄云流走,月光乍然清明,待傅一宣看清孙以昭那某处,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
、清澈如水(5)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传没传上,重新传的。
或许傅一宣就是个矛盾的人,明明觉得恶心,竟还专注的看了二人表演了好一会儿,才打算原路撤回睡觉去。回身间,桃树枝钩住她的袖子。她用力抽了抽,惹得桃枝一阵摇晃。傅一宣慌忙抬眼看那动作的二人,他们百战不疲,正酣畅投入,并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傅一宣心里冷哼。
走了好一会儿,竟发现迷了路。
人在夜晚方向本就弱。她记得屋子是在月影的正北方。傅一宣看看天上的月亮。哦,她糊涂了。“表演”看那么久,月亮的位置已经移动,月影自然也跟着移动了。
不过应该相差不多。傅一宣仍朝着那方向走。果然没走多久就到了那院子外。傅一宣在合院外围石板路上走着。石板路旁是浅草丛丛。月光洒落石板,像块质地细滑的玉。木屐扣在石板上,轻轻的响。傅一宣想起了野优的神乐舞。如果人的生命可以有来世,做个纯净的人应该是很美好的。
傅一宣忽停下脚步,侧头看旁边的房屋,里面亮着灯,宣纸糊的小窗上印出团模糊的影。有细微琐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傅一宣并不是个爱好奇管闲事的人,但好奇的因子一旦被勾起,就强烈的想去探个究竟。
傅一宣凑到窗前,弄开一条缝,偷偷往里瞧。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她宁愿永远没好这个奇。
屋子里几盏烛灯明亮,一切清清楚楚。一室的靡乱。穿戴整齐的高大男人搂着衣襟大敞的女人。女人白上衣,大红的裙裤,是巫女野优!而那男人,是傅一宣怎么也不想到的,程澈!野优白绸带束着的头发凌乱,本来清冷的脸上似哭似笑,贪婪勾上程澈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程澈双目迷离,一手搂着野优的腰,一手隔着野优的衣服揉捏着她胸前……
傅一宣双手紧握,眉头深深皱拢。她亲过那双唇,拉过那的手。他曾牵着她去看星星,揉她的小脸,刮她的鼻尖。傅一宣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是这么的让人恶心。傅一墨,你真是太恶心了。
怪不得他说对神乐舞许的愿没用。她竟然傻乎乎地对这样一个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女人虔诚祈祷!
白天衣冠楚楚,黑夜里就揭开面具龌龊的嘴脸展露无疑。傅一宣一直觉得自己丑陋不堪,现在才知道,原来不堪的,并不只是她。
傅一宣发现自己无法像看程小仙和孙以昭那样淡定,匆匆就走了。
她刚转身,室内双目迷离男人眼睛里看了眼木窗,烛光在他深邃幽黑的瞳眸里洒下几粒光点。
傅一宣心里毛躁。好好的月下漫步,搞得一团糟。
傅一宣拉开自己房间的滑门。
“雨萌,你上哪儿去了?”
李亦芯竟坐在地上的床铺边!
傅一宣吓了一跳,对李亦芯扯出个笑容。
“亦芯姐,还没……睡呐……”
“嗯,睡不着。本来想去叫澈,商量商量下个月的婚事,但想想明天他还有很多事,就不去打扰他了。”
“哦……”想起刚刚那一幕,傅一宣竟然有点心虚。她可知,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她的未婚夫正搂着别的女人亲热呢。
李亦芯脸颊酒后的酡红。
“大概是今天太高兴了,怎么都睡不着。”
傅一宣坐到李亦芯身边,脸上披着静远的淡笑,其实心里正烦,看见李亦芯更是厌恶,真是想让她赶快滚蛋。
“雨萌,你有喜欢的人吗?”
傅一宣状似迟疑了下,羞怯地摇头。
“骗人。哪个女人心中没有个梦中情人呢。”
李亦芯真是有点醉了。微醺的人,话多。傅一宣看她脸上的神情,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啰嗦不完了。
“我第一次见到澈,是三年前。那年的新年宴会上,我第一眼看见澈,我就喜欢上他了……其实,那时候我是有未婚夫的,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结婚了。”
李亦芯沉在记忆里,目光虚渺。
“当我第一眼看见澈的眼睛,就无法自拔……回家我想了一整夜,脑子里都是他醉人的眼睛。第二天一早,我就跟未婚夫解除了婚约。你也觉得我是坏女人对不对?”
李亦芯的确是敢想敢为的女人。不光果敢,而且有脑子,有手腕。所以傅一宣和她接触的时候才那么小心谨慎。
“再过几天,我就要梦想成真了……”李亦芯的眼睛有水汽漫上来,“我放弃了去法国跳舞的机会,放弃了李家千金的骄傲,放弃了女人三年的青春……守在他身边,只为他绽放……”
傅一宣看着她落泪,苦尽甘来的幸福泪水。要一个骄傲的富家大小姐去大学当老师,的确有一点委屈。
“可是……”李亦芯握住傅一宣的手,带泪凝望傅一宣,“雨萌……我最近心里好虚……忐忑……好害怕他会突然反悔了……”
傅一宣想拿袖子里的写着鸟字的白手绢给她擦擦泪,虽说是妖鬼面具,但实际上和手绢也差不多。找,却找不到。明明放在袖子里,怎么没了。
傅一宣只能用和服的袖子抹去她的眼泪。
“亦芯姐,你别想太多,你这个大概是别人说的婚前恐惧症。放心吧,程澈哥是有涵养有担当的男人,嫁给他你会很幸福的。”
“真的么……”
“当然真的啦。程澈哥马上就是你的了。”
有句话,叫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越高摔得越痛。傅一宣要等她爬得高高的……
“嗯。”
李亦芯幸福的笑。
李亦芯又和傅一宣聊了些琐碎的事,聊着聊着,又聊到她和程澈的罗曼史。她说他会和她去听音乐会,去看她的舞蹈演出,一起去滑雪游泳。她沉浸在浪漫的回忆里不可自拔,而傅一宣却似有明了。不管是傅一墨还是程澈,以他的个性,大概是不会带着他挚爱的女人去做那些陈俗烂事。傅一宣想起刚刚那一幕,有种恍惚。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好似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脸上总云淡风轻的男人。
、清澈如水(6)
傅一宣摇摇脑袋,晃走那些纠缠在她大脑里的思绪。
李亦芯笑:“还说没有喜欢的人,看你害羞的。别心急,你还年轻,慢慢的找,找个德才兼备的,有钱有势的,而且一定要一表人才。”
“亦芯姐……你别取笑我了……”
“看你这单纯的模样啊,姐姐真是担心你哪天被人骗了。特别那个孙以昭,不靠谱。你可别看上他。”
“亦芯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这句话说的倒是中肯实话。
李亦芯笑,接着叹了口气,似有心事。
“亦芯姐怎么又叹气了。”
“雨萌,其实我们家还有个女儿。”
“哦?”她当然知道。
“她是爸捡来养的。爸一直想要女儿,可是一连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后来大妈去世了。爸就收养了个女儿。又过了十多年才娶了我母亲,生下了我和青非。”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亦芯姐比李肖哥小这么多。”傅一宣故意提起李肖。
李亦芯脸色微沉。
“哎……我大哥虽然纨绔了些,但也是个好人,怎料天降横祸死于非命。”
“对于李肖哥的记忆还是很小的时候,只记得他很喜欢笑。”对,很喜欢笑,很喜欢对女人笑,而且是下流的淫、笑。
傅一宣抬眸,正对上李亦芯凝看她的眸子,心中微惊。
“大哥从前也常常念叨说想见蒋家的小妹子……谁知你刚回来他就……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你……”
傅一宣作为蒋雨萌出现的时间的确应该和他死亡时间错开,这样比较不惹人怀疑。可是,傅一宣实在等不了那么久。她的命不会很长久。而且,她压抑多年的躁动仇恨,必须要找个口发泄。而罪大恶极的李肖,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傅一宣迎着李亦芯的眼神,悲伤而关切:
“那,凶手找到了吗?”
“凶手,还没有找到……”
跪坐的傅一宣唇角不可察觉一丝笑。
“不过应该是快了。”
背脊突地一僵。傅一宣努力让自己声音正常:
“已经有线索了?”
李亦芯严肃而谨慎的凑近她耳边:“张力警官说已经有线索了,找到了凶手留下的踪迹。凶手是个女人。”
傅一宣的指尖微动,捏紧和服袖口。
“真的?有线索……就好……肯定很快就能把她绳之以法……”
她留下了什么?她明明处理好了才离开的……
“你不问我她是谁?”李亦芯一眼不眨的盯着傅一宣。
傅一宣松了紧握的手指,抿了抿唇,眼睛里扬起两丝好奇:
“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亦芯盯着她顿了一秒,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是个年轻的人,很可能是我大哥带回去的女人……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嗯,亦芯姐你就放心吧。我绝对守口如瓶。”傅一宣仍是柔弱的模样,表情温婉真诚,滴水不漏。
李亦芯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
“雨萌,其实,让我不安的,还有其它……”
傅一宣先前的烦躁早已无踪,只满背冷汗。脸上是纯净笑容,等待她的下文。
“大哥他……曾经做过一件不太合适的事……”
不太合适的事……只怕不是“不太合适”而已。那是禽兽不如……六年前。红莲小城。那个夜晚,李真真设计李肖强暴了傅一宣的母亲。放火烧房子。傅一宣拉着精神崩溃的母亲死里逃生。哥哥傅一墨从那一夜就突然消失了,当时她以为哥哥被杀了,谁知竟回到了程家成了程澈,李真真的儿子。傅一宣带着疯疯癫癫的母亲,逃到城里程家宅找父亲救命,却看见李真真母女将她们取而代之……
“我明知他要去做,可是却没有坚决的出手阻止他,任他错下去……”
李亦芯何止是“没有阻止”。李真真通知了李家人,李家养有“黑手”,将她母女二人追杀一夜。傅一宣将母亲藏好,自己引开那群歹人。她肩上挨了一刀,掉进冰河里。那群人以为她必死无疑,离开时说了一句“就跟芯小姐说两人已经杀了,扔到河里,别说是受伤掉河里的,至于那疯子,疯都疯了,杀不杀也没差别,就说都死了。”天不亡她,她竟爬到岸边,遇见了叶晨。李亦芯突然故对她说这些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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