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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时刻莫谈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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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可怜的有钱人
第二张病危通知书紧接着也下来了,此时的她却已经哭不出来,死神又把爸爸拉远了一步,她反而坚定了信念,在这头紧紧拽着爸爸的手,说什么都不能放开。
潇潇的弦绷得很紧很紧,每次一有医生出来,她都飞快站起来,等医生去向别处,才舒口气又坐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生怕突然有医生出来跟她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之前那个医生出来了,潇潇紧张地凑过去,医生取消口罩,有些疲惫,他们都打了艰难的一仗,潇潇紧紧攥着拳头,医生说:“恭喜二位,手术很成功。”
仿佛从未如此轻松过,她谢过医生,扑在林朔怀里,喜极而泣。她很感激,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两天之后,林朔带着她去了天碧陵园,她觉得很意外,好端端上这里做什么。可是,当林朔指着一块墓碑告诉她:“我父亲。”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男人和林朔眉眼间很是相像,看起来更多些沧桑历练。她瞧见日期,是两年前的夏天,也就是被他看见自己和白云川于歆闹乌龙的时候。
没等潇潇开口问,林朔自己先说:“我爸脾气很暴躁,记忆里他不开心的时候特别多。他爱打牌,但手气不好,总是输。”林朔倒了杯酒放在墓碑前,有些惋惜地说:“他也爱喝酒,从前没喝过什么好酒,现在不晓得还能不能尝出味道。”
“因为什么去世?”
林朔干脆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地,潇潇坐过去,静静听他说:“肝癌,喝酒的缘故。我爸一生只有两个喜好,打牌跟喝酒,也亏在这两件事上。”
潇潇不由认真起来,林朔从未跟她说过自己的事,哪怕那时候他们已经那个纹了戒指,他也不愿提起。他望着父亲的照片,说不出的复杂感情:“他运气不佳,打牌输了钱就爱喝酒,酒量也浅,逢喝必醉,醉了就打我妈,甚至还会打我,面目狰狞地对我们卷打脚踢,像是陌生暴 徒。”
“什么?”潇潇生长在温暖家庭,自然不能理解家庭暴力是怎么回事,再看眼前的林朔,他讲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那些被他藏在深处的秘密,原来都带着伤痛。
“小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好赌无疑雪上加霜。那是爸爸最后一次打我们,妈妈没有哭,只是把我护在怀里,邻居过来劝架,反被我爸打伤,他干脆锁了家门,尽情发泄他的不得意。等他打得没了力气就倒头呼呼大睡,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趁着他睡着,妈妈带着我,没有拿什么行李,偷偷撬了门锁,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那后来呢?”
“后来经过一番抗争,他们终于离婚了,我跟着妈妈,很多年没有再见过我爸。我妈想我过得好一点,一手带大我不算,还打下今天的事业,不过,怎么比得上一家人和和美美,说到底,我们只是可怜的有钱人。”
、第一百零八章 没有人生来就坚强
“可你有个坚强的母亲。”她难以想象林朔的妈妈是怎样忘记自己是个柔弱的女人,在商场上和男人们搏杀,单想一个适婚妇女是如何独自抚养儿子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朔喉头抖动着,他看父亲的眼神总是充满爱恨交织的情绪,他像是在跟父亲投诉:“没有人生来就坚强,如果有人帮自己擦眼泪,何必坚强?”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们走了完全不同的路,几年之后我再遇上他,他变得很邋遢,手里握着酒瓶歪歪斜斜走在路上,周身散发着腐 败的气味,像个流浪汉。我差点吐出来,怎么都不肯相信那个人会是我爸。他也看见了我,打量了许久,眼看就要叫我的名字,可是他却忽然发疯似的转身跑了。”林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目光纵深到看不见的远方,仿佛能一眼看到时间尽头。
她急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林朔完全沉浸在回忆里,讲一个故去的故事:“小时候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他都能抓到我,而现在,他步履踉跄,没几步我就跟上了他,他还想要逃,我抓住他的肩膀,当时又痛又恨,我和妈妈住在花园别墅里,他睡天桥底,本不该是这样的。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我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他只是哭,泪水在他脸上流成污秽的河,我却笑了,嘲笑他自作自受,笑到最后居然和他抱头痛哭。”
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没想到却发身在林朔身上,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相认的结局都应该是好的,没错,林朔把他爸安置好了,妈妈不肯原谅爸爸,也不会给他一分钱,林朔打工赚钱给他养老,可惜林爸爸改不了酗酒赌博的恶习,高利贷找上门,林爸爸匿了,他们只能把怨气撒在林朔身上,她领教过讨债者的厉害,那对于他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父母婚姻失败,让林朔承受了比寻常孩子更多的苦难。两年前,肝癌晚期的林爸爸在林朔眼皮底下咽了气,弥留之际反复忏悔自己犯下的错,林朔站得远远的,等他身子凉了才缓缓抓住他枯槁的手掌。林朔不说原谅,不是因为还恨着,想要他死都不安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原谅,往往在心中酝酿得越久,就越难以启齿。
“很多事情我没办法选择,就像我没办法假装他不是我爸。”林朔深深呼吸,潇潇紧紧抓着他的手,这一次,她也想给林朔力量。
“林叔叔,您看到了吗?林朔很好,很优秀,他不怪您。”潇潇拉着林朔站起来,笑着说:“一定有悄悄话要说,大不了我不听。”她转过身背对他,捂上耳朵。
林朔端起那杯酒,眼里升腾起雾水,嘴唇动了动:“爸……喝完这杯安心睡吧。”倾斜杯子,酒水洒在墓前,溅起点点微尘。他侧身望着她纤弱的脊背,没有犹豫,从背后抱住她,她没有回头,只是笑。
、第一百零九章 我要他罪有应得
“潇潇……”
“嗯?”
他板过她的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生有时,死有时,爱恨有时,你改变不了就要学着接受,但不是认命。”
“你想说什么?”潇潇知道林朔做每件事都有目的,她太了解了。
果然,林朔看了眼墓碑,牵着她的手不下台阶:“下去再说。”
天空像是被国画一笔皴出丝丝白云,偶尔有飞鸟掠过的痕迹,整个陵园静谧得像是不属于张扬浮夸的世界,凉风穿过翠竹林,扰得沙沙作响。
“你父亲的情况我现在很清楚,如果我帮你,你会接受吗?”
她摇头,不想再在不清不楚的关系里加些让人戳脊梁骨的软处,他有钱,也不在乎钱,可是她在乎。
“那我们来做个交换。”林朔终究还是说了,她的手心开始冒冷汗,千不该万不该呀。他怅然地说:“我爸已经作古,而你爸还有机会,世上不止一条路可以走,或许我现在跟你谈这些会显得很残酷,可你要是犹豫不决,结局只会更残酷。”
“我懂你的意思,可你不懂我的感情。”她渐渐松开手,林朔也没有强留,手牵手变成了并肩行,她仰起头,无限感慨:“小时候爸爸常带我在花圃里玩耍,爸爸说,囡囡啊,你的未来都在这里。当时不明白,现在想想或许那就是爸爸的苦心,他在怎么忍受都好,总能从花圃里淘出金子,也正因为花圃的供养,才让我没有饱尝艰辛就站在你面前。”
他早已停下脚步,只是呆呆望着她,记不清多久之前她的脸上只有娇憨的笑容,而此时,在他们不得见的日日夜夜里,她仿佛被洗礼出更多忧伤,连岁月都不觉得亲切。他轻轻挠着她的后脑勺,不无心疼:“从前你怎么过日子我已经无从插手,但现在,我回来了,请把你所有顾虑都交给我,可以吗?”
可是,她有她的坚持,她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手掌里,实在太过贪恋,久久之后,她才开口:“如果不得不做,我也不希望跟你谈,换别人来吧。”
每一次细微的妥协都让他欣喜若狂,他如此小心翼翼维系着这份感情,她想怎样,他都随她。
桌上是赵俊搜集来的资料,林朔看了又看,心如刀绞,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如果当初不是年轻气盛,不是一点沙子都容不得,是不是就没有以后的无数个不眠夜?
说到底,怎么可能不后悔。
爱恨有时,他熟记的话却在这一刻才懂。
林朔叫了赵俊进来,吩咐他不要声张,本来想询问消息来源的可靠性,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其实,就算当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所有的恨都早已被相思抚摸得无比柔滑,他爱她,那是种不可抗拒的玄妙心情。而现在,更多了几分追悔莫及。
他指着照片上的人,森冷地吩咐:“我要他罪有应得,还要他把这四年的痛苦加倍还了。”
、第一百一十章 噩梦就像一笔烂账
连年干旱,昆明最近忽然逢着甘露,阴雨天气持续了好几天,就连立交桥下场面蒙尘的行道树都被洗刷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绿油油,充满勃勃生机。
离下班还有几分钟,潇潇已经无心做事,站在窗户边上估算着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一低头却看见曾子宇的车停在大厦楼下,他从驾驶座出来,撑好了伞,而副驾驶上的妮娜已经先他一步开了车门,举起手袋遮住头脸,并不理会曾子宇的殷勤朝大楼走来,即便大雨倾盆也没乱了仪态,倒是曾子宇着急忙慌地举着伞追了上去。
何曾见他这样对过自己老婆,就算有,举伞跟在后面的那个多半也是华湄。
她不自觉将视线越过众人,停顿在电梯口,像是等着一个拨乱反正的时刻。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却只见妮娜一个人上来,她不禁撤到窗户边,曾子宇已经返回车上,朝这边看了最后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或者正是不想被她看见才故意躲着不上来吧。
先前妮娜口述的时候她还将信将疑,今天再看曾子宇近乎巴结的模样,确实是她把小夫妻高估成了蜜里调油的无间。她不敢轻易靠近妮娜,也不敢和华湄报备,顿时觉得自己很无能。
坏情绪一直持续到更坏的情绪到来。
接到小包的电话,她又惊又喜,又有些惴惴不安,事发之后她们就疏远了,更别说毕业后各有各忙。
“潇潇,最近过得怎么样?”小包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措手不及,结结巴巴说自己还好,小包好似这些年都没什么变化,开口照样是八卦,她捧着电话耐心听小包说老同学甲乙丙丁在职场和婚恋里的趣事,倒是找回了一些过去的欢愉。她还疑惑为什么小包会专程打电话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难道紧紧因为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吗?小包做完铺垫,终于入了正题:“你听说了吗?潘教授被人告了!”
“什么?”一声惊雷炸开,她分不清是外面真的电闪雷鸣还是心理作用,她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潘金时潘教授?”脑海里闪过那张令人恶心的脸,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小包给了她肯定的回复:“是,因为利用职务之便逼迫他人进行不道德交易,说白了就是强 奸和收受 贿 赂。”
强 奸!
太过刺耳的字眼让她险些拿不住电话,脊背不由冒出涔涔冷汗,脑袋发出嗡嗡声,像是有上万只蜜蜂在她周围飞来飞去,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谁……谁告发的?”
“咱班有人留校任教,消息是从那里来的,据说是今年考研失败的小学妹,司法机关都已经介入调查了。”
潇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小包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噩梦就像一笔烂帐,总在以为还清的时候莫名其妙滚出些利息,仿佛永远没有完结的日子,必须在不适当的时候跑出来作祟,提醒她该再次求饶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待宰羔羊
“潇潇,对不起,当年可能误会你了。”从小包嘴里轻易而出的话,她足足盼了四年,却不想是小包说的,对于她而言,林朔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还好,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你……”小包吞吞吐吐地问:“你会出庭作证吗?”
这问题太过刁钻,难住了潇潇,她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要再面对潘金时,如果可以,她宁愿把这个人从记忆力彻彻底底抹掉。
“小包,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没做完,老板正跳脚,下次再聊吧。”敷衍了小包几句,慌慌忙忙收拾东西下班,连妮娜的事情都全抛在脑后了。
“潇潇!”
像没头苍蝇似的,一不小心撞上前方的人,正要道歉,听清是林朔的声音,更加心乱如麻。
“正要上去接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朔揽住她的肩膀,怕她站立不住。
“送我回家。”
雨点敲打着窗棱,大湿翅膀的麻雀在地上无助地跳跃,却怎么都甩不干累赘的雨水。
潇潇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林朔舀了勺白粥吹凉了喂在她嘴边,她食不知味,勉强吃了几口,央求他:“我想看会儿电视。”林朔打开机器,把遥控器递给她,本地新闻正在播出,巧合得让人胆颤,正好是潘金时那则。
受害者哭着向记者控诉当初如何遭到潘金时的威胁,内容详尽到让人浮想联翩,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同样是待宰的羔羊。
“潘教授,您在吗?”大四的潇潇已经出落得十分周正了,初夏的装扮露出细白的小腿,她抱着厚厚一沓资料,轻手轻脚进了办公室。此时的她很开心,花了好些功夫,终于通过了考研笔试,不枉林朔的苦心监督辅导。最令她高兴的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专业考试中潘教授愿意指导她,潘教授是研究生导师,每年都参与专业考核,因而不少人羡慕她能捡到大馅饼。
可是,林朔似乎很不放心,一再提醒她要小心,说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心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她每次都笑他心重,两人还为此绊过几句嘴,她不懂,为什么林朔忽然就不支持自己了呢?
“是小倪呀!”她的沉思被从里间出来的潘教授打断,潘教授笑逐颜开,招呼她坐下,反手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夜晚很少会有学生到这边来,潇潇趁热打铁,拿出复习资料请教潘教授,而潘教授好似心不在焉,抬眼在她身上打量着,她渐渐觉得不妥,小声提醒他:“教授,教授。”
“啊!”潘教授收回目光,落在字里行间,潇潇忙问:“您看是这样的吗?”
“小倪啊。”潘教授随手翻弄资料:“姑娘家在学业上肯花功夫是好事,不过也要懂得使巧劲儿,死读书是不会有什么造诣的。”
潇潇不解:“您是说我学习方法不对?”
潘教授异样的眼光在她脸蛋上扫了一下,叵测地说:“资质倒是很好,只可惜用了个笨办法,怎么就不懂走捷径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力反抗
“捷径?”今晚潘教授的话没一句是潇潇能听懂的,之前几次辅导都很正常,唯独今晚越发觉得不对劲。
潘教授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掌抚上她的肩膀,刹那间潇潇的神经都绷紧了,直挺挺坐在椅子上,脊背紧紧靠着椅背,心里忐忑不安。她轻声说:“可能是我太笨了,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潘教授双手在她肩上抚摸,渐渐往下移动,潇潇被潘教授反常的举动吓到了,猛一下站起身,背靠着桌子,双手护在胸前,惊慌失色:“教授,我先走了!”
“别啊!”潘教授一把拉住她,顺势将她按在沙发上,她害怕得嘴唇发抖,拼命挥舞手臂不让他靠近,言语中恳求他放过自己。潘教授哪里肯听,淫 邪的目光像钉子般死死钉在她涨红的脸上,不停舔着自己的嘴唇,模样猥 琐至极,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奉劝’她:“聪明人会选择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这样会更有效率,就比如你要是听我的话,别说考研,就算保送博士都没问题!”丑陋的脸渐渐逼近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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