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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迷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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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况这么好的情况下,不出十五分钟就能到,就算真要去医院,也要先回去收拾收拾才行。
司机胆战心惊地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他们一眼,才颤巍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阿弥陀佛,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只要自己的小命。
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林砚长舒了一口气,捂着腹部气息不稳地问:“你的手,让我看看。”
她又回头张望了一阵,确定没有尾巴吊着之后,才摊开了让他看:“没什么,一点割伤而已。”
林砚咋舌,右手的手掌有几道口子比较深,肉都翻了出来,左手的手掌上倒还好,但是手腕上有一个不小的窟窿,仍是有血隐隐渗出,看来还没有完全止住。这伤不能算太小,可她好像很无所谓似的,这个女人真是有点心狠手辣,连对自己都不例外。
他不知道,对于劫后余生的尹璃来说,这点痛实在算不了什么,除了手以外,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她已经很庆幸了。
“我看还是去医院吧,这伤口得尽早处理一下。”
“你怎么样?我刚才还以为你不行了,让我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探过身来撩开他的衬衣,这个姿势使得她的上围显得更加诱人,林砚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到司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呼之欲出的双峰。
“兄弟,看路看路,管好自己的小眼神儿,别四处乱窜,小爷我可不想刚从鬼门关回来又被送回去。”他冷冷地提醒后,顺从地任由她查看,这个女人,要怎么说她才好?引人犯罪不知道吗?
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她被人欣赏,他忍着全身的痛,以最轻微的摆动幅度将衬衣脱了下来,递给她:“赶紧穿上。”
车里太暗了,再加上他的伤都在内里,表面上其实不大明显,可看他连做这么小一件事情都如此费劲,尹璃总觉得不妥。看见递过来的衣服,她也不跟他客气,接过之后一边穿一边追问:“你到底怎么样?要不要紧?”
“还好,让我休息一下。”气若游丝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林砚再也没了声音,他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上,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尹璃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林砚,把手伸向司机:“手机借用一下。”
血淋淋的手掌又一次吓到了司机,不敢说半个“不”字,他抓了好几次才抓到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因为松手得太快,还差点掉地上,幸好尹璃反应更快,接了个正着。
胆小鬼!尹璃鄙夷地嘟哝了一句后,拨了一串数字,按下了通话键。
“喂?哪位?”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在电话的另一端。
前后不过短短三个小时而已,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千秋万载一般。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和混乱,不得已之下,她以冷静强悍的姿态挺了过来,却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模糊了双眼。
知非见对方不说话,又看了一眼号码,完全陌生,莫非?
“尹璃?是尹璃吗?”他急切地问。
一旁正在开车的皇甫闻言立刻屏气凝神竖耳倾听。
“知非——”停顿了好久,她才用极其疲惫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就好像是颠簸在茫茫大海中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可以放松身心去托付的浮木。
“真的是你?!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他的惊喜交加让她的心蓦然柔软了下来,看来他很担心她。
“安全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试图抚平林砚衣角上的褶皱。
安全了?多了个“了”字,意思完全不同,敏锐的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见面了再告诉你。”
“我和皇甫正在找你,你现在回哪里?‘美地’吗?方不方便我们过来?”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他想马上当面问个清楚。
她又看了一眼沉睡的林砚,她不可能把他丢下,更不方便让知非他们知道,只得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很累,想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吧。手机是别人的,我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空旷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和一辆绿色的索纳塔的士车交错而过,往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21第十九章
直至听筒里传来忙音,知非才缓缓地放下手机。
“阿璃怎么说?”
“她说让我替她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皇甫不解。
“谢谢你送给她的‘笑里藏刀’。‘笑里藏刀’是什么?”
“哈?昨天晚上,不对,应该说是前天晚上了,陪她去逛香港夜市的时候,在一个小摊上买的一个装饰品,可以作为挂饰,也可以作为戒指,很漂亮,还有个精巧的机关,里面藏着一根针。我看她好像很感兴趣,就买了送给她了。怎么了?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应该是用这个避过了一劫吧,皇甫,你无意之中帮了大忙。”
皇甫了然,这个聪明的女人一定是急中生智,耍了点儿小计谋,让自己化险为夷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儿?”
“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怎么?她不让我们去她那儿?”皇甫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那颗纽扣来。
知非摇摇头,不再言语。
的士稳稳地停在了楼下,尹璃轻轻推了推林砚:“喂!起来了,到了!”
推了几下之后,林砚总算是慢慢地回复了神志,强忍着,几乎是用爬的,下了车。
“你等等,我上楼去拿钱来给你。”尹璃对司机说。
可等她下了车,关门的动作才刚刚做完,还没听到关上的声音,司机就“轰”地一脚油门,以索纳塔所能启动的最大马力开跑,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尹璃第一次遇到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的人,当然也是第一次打霸王的,不由得哑然失笑,今天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可她还没来得及感慨,一旁的林砚已经上来拽住了她。
“你住几楼?”声音低得快要听不到了。
“十二楼。”她能感觉得到他的颤抖。
路灯下,他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她不敢再怠慢,赶紧扶着他上楼。
知非很想知道刚刚她究竟遇到了怎样的情况,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刚刚的声音充满了倦意和依赖,自己一定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报平安的人,可为什么却拒绝了他的提议?难道,那个“少爷”还跟她在一起?还是说她打这个电话是身不由己?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正所谓关心则乱,越想越觉得不妥的他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拨过去再问一问。
“喂?”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的声音。
“你好,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小姐用过这个手机?”
声音一顿,随后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就是她刚才联系过的人?”
“对,你是?”
“我是出租车司机,她已经下车了。”
“她是一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男的,……”
知非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一旁的皇甫识趣地自顾自开车,没有问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内容。他只关心尹璃的安全,既然已经没事了,其他的,他还是不要理会的好。只是,知非的表现实在值得玩味,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的林砚已是强弩之末,在挨了一顿暴打和胖子的九拳之后,其实已经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完全是凭意志力撑下来的。从上了的士开始,他的意志力就开始松懈,但没到目的地,总归是提心吊胆。走进楼道、等电梯、上楼、开门,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短短两分钟罢了,他却觉得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尹璃关上了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他一直强撑着的心力终于完全溃散,在倒下去之前,只来得及攀附在她耳边用尽最后的一点劲说了一句话:“不用送我去医院。”
她的手受伤了,根本拉不住他,几乎跟他一块儿摔到了地上。没想到他会陷入昏迷,不安的感觉如涟漪一般迅速扩大。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尽管她不明确他的伤势,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不轻。她没有足够的医学知识,能照顾得了他吗?万一因此而耽误了及时的治疗怎么办?尽管有几分犹豫,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听从他的话,既然他不想去医院,必然有他的道理,她没有必要知道。
开灯后,用力将林砚扶起,半拉半拖着将他架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躺下。探了探额头,有点低烧,精赤的上身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得出,有大面积的淤青,情况不大妙。
心念电转之间,手上一刻不停。忙着烧水、取冰块、加冷水、拿毛巾,将冰冰的毛巾敷上他额头之后,顺便将另一块替换的扔进冰箱里。没有退烧药,只能尽量争取在短时间内物理降温。水开之后,又端水给他用酒精擦身,清理,忍着手痛,服务周到得无以复加。
替他擦身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想:唔,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清瘦,身上倒并非没肉呢。皮肤真是好,身材也很棒,宽肩窄腰,完全没有一丝赘肉,腰腹部那匀称的肌肉,充满力量和美感。
再往下,牛仔裤虽然裤型、质地、做工和面料都不错(职业病发作),但经过刚刚那一场恶斗,已经脏得要命,有些轻微洁癖的她显然无法忍受它出现在自己干净整洁的床单上。于是三下五除二,利索地将之剥离后,跟上衣一起甩手扔进了洗衣机,鞋子袜子一并处理掉。最后,林砚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要不是家里没有存货,指不定也会替他给换了。整个过程他一直毫无反应,尹璃轻哼了一声,扯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一通折腾之后,又累又困的她这才有空把自己清洗一番。喷头里的水直冲而下,她的头脑才清楚了一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很不真实,更荒唐的是,此时此刻,竟然有一个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异性躺在她的床上,而他还是她应酬寻欢的对象,自己差一点就跟他发生了关系。多么不可思议,原来人生的转折点可以那么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洗完澡之后,手上的伤更痛了,幸运的是血已经止住了,她拿出小药箱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之后,胡乱缠了几层医用纱布就算了。再次去摸林砚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烧了,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可真够快的。四点多了,实在累坏了,尹璃从柜子里取了一条被子,拥着它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临睡前的唯一念头就是,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知非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刚刚出租车司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男朋友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男朋友,看着像,他说他们遇到了抢劫,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不过他们俩都受了伤倒是真的,男的伤得挺重,说话都费劲,女的还好,就是手上都是血,吓人。那女的,就是你朋友,穿的是什么你知道不?说出来就怕你不信,她只穿了三点式哎!我靠这身材那是相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啊,肯定是有人劫色!对!肯定是这样,然后他们逃出来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狼狈你说是不是?……”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翻滚,其中最强烈的莫过于不解,为什么她要带他回家?难道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们之间产生了某种紧密的联系?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少爷”乱了分寸失去准则,再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知非被焦虑和恐慌的情绪所包围。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翻出了某个人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七点,玉食府,有事相问,务必前来。
几个小时后,某人起床看到短信,撇撇嘴,回:什么事?
已经在忙碌中的知非迅速回复:她的事。
连名字都忌讳说出来吗?某人冷哼了一声:她是谁?
明知故问,他淡淡一笑了之,再不作理会,因为他知道,沉不住气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果然,当晚,提前了十分钟到的知非已经点完了菜,某人尽管迟到了那么一小会儿,但还是如约前来了。就算对眼前这个斯文俊秀风度翩翩的男人有再多的意见和不满,对尹璃的关心和在意还是让李沐恩拒绝不了这次见面。一别经年,他竟越发养眼起来,时间和阅历为他镀上了一层炫目的沉淀,收敛了年少时的锋芒,化为温润平和的存在。
“说吧,找我什么事。”既便如此又如何,他只会比以前更加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而已,她施施然坐下,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等待提问。
原本不想跟他一起共进晚餐的,她宁可跟那群可以勾肩搭背的朋友去吃人均五十就能吃到撑的路边摊大排档,也不想跟此人来这儿享受连一盘炒青菜都要三位数的饕餮盛宴,因为对她来说这不是享受,而是忍受。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她更不想为他省钱,心里盘算着无论他点了多少菜,待会儿她都要至少再加三道,而且还要是最贵的。
“有些事,其实几年前就应该向你问清楚的,但愿现在还不算迟。我希望,你能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一次给我听,别漏掉任何你所知道的内容,越详细越好。”知非知道她向来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以自己和她的交情,也没什么可绕弯子的,于是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咦,当年你不是一副‘与我无关,最好不要让我知道’的样子吗?怎么忽然之间又有兴趣了呢?”沐恩轻呷了一口茶,忍不住揶揄。
“我希望永远不要知道,可是现在很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难道……?”
“没错,所以,拜托你了。”
他的态度很诚恳,沐恩忍不住又问:“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不知道。”
他思索了良久之后竟然抛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她想暴起,却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蓦地没了脾气。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她强求了也没用,于是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至少你让我知道了,你很在意她。”
回忆了一会儿,理清思绪之后,她开始向他娓娓道来。
22第二十章
林砚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唤醒的。伸手可及处有一扇窗,微风从开了一部分的窗外吹来,暖色调,漂亮且飘逸的帘子轻轻扬起,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脸上。实在太亮了,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想起来,这是那个总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女人的家。浑身上下还是在疼,疼得稍微动一动就龇牙咧嘴,可是个男人就得忍得住痛,所以他忍了。
口渴得要命,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想喝水。抬眼环顾了屋子一圈,发现这个大概不到八十平方的房子呈长方形,几乎一目了然,因为只有一个地方有隔断,他可以肯定,那是卫生间,除此之外,其余完全是开放式的。整体的装修风格呈现出简洁舒适明朗大气的感觉,冷暖色调应用得当,糅合在一起显得异常和谐。有一整面墙被做成了欧式风格的衣柜,称得上大气磅礴蔚为壮观。没有厨房。是的,没有橱柜,没有灶具,没有流理台,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油盐酱醋,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有一张异常大而舒适的布艺沙发,哦,此刻这个别具一格的女人就躺在那上面,拥着被子,睡得很沉。
他本来想叫她帮忙倒一杯水的,看她睡得这么香,不好意思叫醒她,只得自己起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了这么点儿,不由得一愣,被看光了吧?起来让他穿什么?总不至于要他穿着一条内裤在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女人家里走来走去吧?
可继续窝在床上总不是个事儿,只得轻手轻脚地起来,疼啊,从坐起来到下地,花了至少三分钟。这里一目了然,完全没有自己那身衣裤的踪影,只得去卫生间里找,果然在洗衣机里找到了,可让他欲哭无泪的是,已经洗了,还没晾出去。好吧,今天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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