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除却巫山怎停云-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的理智已全然被憎恨掩埋。
同样的光亮,却会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温暖柔和起来,那种温度,已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心早已被填满,这似乎就是母亲之于父亲的意义。
沈炵再次踏入病房的一刻,之前的无措,多年的涩意都已消散了,母亲小心拿棉签润着父亲的唇,皱眉淡淡埋怨着,语气里却只带着心疼,“你又吓我。”父亲微牵动了嘴角,笑意本就是淡,因为刚动过手术,如今更是虚浮。只是沈炵知道,这一刻,家的含义,已然圆满。
他终究是常人,知寒怕冷的,再不要只站一旁守着,伸手便是那近在咫尺的幸福,这么想着,忍不住喊了声,“爸,妈。”
程缘此刻自然是满腹的疑虑担心,刚要开口,却发现儿子此刻的脸色也不比躺在病床的这位好多少,皱眉抱怨自己粗心,还没说什么,沈却抬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你们先去吃饭。”
胃痛已缓,只是上腹部的不适烧灼感还是很明显,沈炵也没有胃口,就提议让母亲妹妹先回去,由自己守着,父亲一听眉头立刻皱的死紧,片刻却又松开了,只应了声,“也好。”
待病房里只剩他们父子二人时,是意料之中的宁静,沈炵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看着点滴,安静空落的气氛让刚才那一幕的情境又不可控制的出现在脑海里,一股冷意直往上窜,他不觉抬手搭在了胃部。
“你不舒服?”沈却出声,语调低沉,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沈炵急
急否认,匆忙中却清晰透露出一丝心虚狼狈,慌乱间手也立刻放至身侧,顿觉好笑,竟会如此失了沉稳,明明知道父亲是看不到的。
“呼吸的频率会变。”沈却叹气,语调,脚步,甚至是呼吸,面对儿子,他所留意感受到的,无非是这些细微的声响。“手术……是你做的?”
“嗯。”沈炵伸手将父亲的手放入被子里,却被父亲反手握紧。
双手交握,一般的凉。良久,沈却才开口,语气郑重,“沈炵,对不起。”
沈炵心头那根快要绷断的弦倏地松了,都说自己和父亲有着这般那般的相像,他不信,如今才知道最了解自己的果然是父亲,过去的几个小时,他抵不住的不是疲累,而是那不着边际,却无处停靠的恐慌,假使重来一次,他可还能拿稳那把手术刀?心底空落得,没了答案。
害怕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却承受不了父亲对自己的歉意,这一天,父亲这样的话,已说了两遍,之前他不知道父亲心中的痛处,以为血脉相连,理所应当,如今方知,血缘也可以很浅薄,“小时候不懂事,让你替我操心的事那么多,我都没说过对不起,爸你现在这么说,可是损我呢?”
沈却想笑,却引来一阵呛咳,渐咳得脸上泛红,感到有人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沉声抱怨,“爸,你别说话了。”平心而论,沈炵从小就乖巧,懂事沉稳的过分,所以他才会觉得亏欠,不再开口,刚才触及那一手冰凉时,他已不忍心再说出真相。
心存恻隐也好,心生愤恨也罢,若让沈炵知道那段缘由,再要拿起手术刀,该是何等残忍?
沈炵沉默,他不能开口问父亲,那样会让父亲陷入两难的局面,劝说或是阻止,都等同于在父亲的心上再划上一道伤痕。那么,他就选择不知道。
有些秘密,每个人在各自的心里守着,痛着,即便撕扯间已痛彻心扉,也不能点破,因为能分享的,除了痛,依旧是痛。
、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一种怎样的境界?龚娉想,就是她现在所做的事吧。
隔几天,顶着旁人诧异的眼光进来,只为对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这个人说一句,“苏崎川,我恨你。”
恨意是如此的冗长,都已模糊不清,为什么心却还是那么痛?背离了恨的初衷,肆意痛着。
“你说女孩子烫头发不好看,我偏就烫个大卷儿还染了,我同事都说很好看。”
“你说穿高跟鞋走路时的响声太突兀,你听见没有,我刚从楼道那头走过来多大的动静,算不算盛气凌人?”
“你说女子不可轻易修眉?我现在算不算浓妆艳抹?比这些年围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又如何?”
“我用你最不喜欢的方式把自己变漂亮,为什么你见到我时,居然连一点厌恶的神情都没有?”
“苏崎川,这么些年,我竟然还是输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无视得那么彻底。”
……
滴答回荡着的,是监护仪的报警声,不正常的提示音此刻却变得规律起来,单一的频率,原来也可以构成一种别样的决绝。
当一阵报警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时,龚娉发现床上的人胸廓有了明显的起伏,氧气面罩里雾气渐密,她怕他是呛着了喘不上气来,凑近观察他的神色,急促的呼吸声伴着氧气传输的声响,入耳的是一片杂音,如此的混沌不清里,她为何还能清晰听到?如同很久以前,他那么低沉的嗓音,却能把这两个字唤的温润柔和,“娉娉。”
床旁已围过来几个人,白惨惨的一身,龚娉看不到希望,任由恐惧蔓延,就这么被人带出了病房,她似乎看见那修长的指尖动了动,诡异的似拍电视连续剧一般,只是现实残酷,没有人会耽误抢救时机留给他们去倒腾那些无聊的叙旧煽情。
她在门外等了很久,没有等来医生脱下口罩一脸欣慰的笑容,自然也没有等到谁一脸沉痛,对自己说,“我们尽力了。”
她谁也不是,等待的立场都没有,所以只会有人善意的地劝阻,“小姐你还是先离开吧,万一真有什么,让人知道你刚进去过,还不给自己添麻烦?”
她不动,她从来不怕麻烦,只是从来,那人连参与的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小姐,我知道你说吴经理让你过来只是借口,这上头要是问起来,知道是我让你进去的,这不是也拖累了我?”看那人一脸的无奈,龚娉才知道自己原就是这么可笑,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已漏洞百出。
她还是走了,伪装的面具就这么被人摘了,那些不受
控制的眼泪又能往何处藏匿呢?
下楼来到了医院的花坛处,喷泉的流水声很柔和,可她的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急促的呼吸声,嗡嗡响彻,渐就被自己的啜泣声盖过,悲伤从来都是件孤立无援的事。
哭的累了,龚娉侧身翻找包里的纸巾,突然瞥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居然坐着个人,低声嘀咕了句,“见鬼。”
那人却在此刻低笑出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龚娉抬眸瞪那人,只觉得脸上顿时烧着了,恼羞却未能成怒,眼前这人似乎很眼熟,但她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的人,若是见过,岂会忘记?
那人并未看向自己,只是薄唇微启间,那丝笑意不减,并不是嘲弄,笑意把那分明的唇线融合成一片柔和,语调沉缓,只一声“抱歉。”
“没……没关系。”龚娉尴尬地别开眼去,不经意间发现了那人身旁很是突兀的物品,忍不住倒吸了口气,继而连忙跟了句,“对不起。”
“我认识我妻子那会儿,她也是坐在喷泉边哭鼻子,之后,就被我这个瞎子惹得恼羞成怒。”那人摸索到盲杖缓缓起身,站直后却手搭在腹部微喘了会儿,龚娉这才发现他穿了身病号服,单一的条纹,松垮垮的衣服,穿在这人身上,似也好看顺眼了几分,若再换了便服,怕是好看的过分吧,竟就这么脱口而出,“恐怕还得失魂落魄了。”
一见钟情这样的词汇已经不够深度,遇见这样的人,内心的震撼怕是只能用失魂落魄,或是灵魂出窍来形容了。
“嗯?”那人听了微皱眉,眼角的纹路变得清晰,眉目的轮廓并不因此损去半分,反多了分平和。
“叔叔,我送您回病房吧。”龚娉叹气,美色当前,她果然就没了脾气,伸手扶住了那人,感觉那人身子微僵了下,手臂稍用力带着明显的抗拒,不觉笑出了声,“叔叔你这是害羞了?”
那人微愣了下,倒是由她扶着,笑意已浓,“我女儿也是这样,我总拿她没办法。”
龚娉黯然,自己的父亲要是有这人的十分之一该有多好?无关外貌,只为那一脸的满足牵挂,父亲想起她和母亲的时候,脸上可曾有过这十分之一的牵念呢?
“做您的女儿,很幸运。”
龚娉正疑惑着,病人身边怎会没人陪同,不远处已有人疾步走来,对视之际,她立刻明白了,为何会觉得眼熟?因为这对父子长的着实相像。
相似的眉目,一个是一脸勉力克制的慌张,较之一旁那人的气定神闲,自是失了色。
“叔叔,你儿子
过来了。”龚娉侧目看了眼沈炵,本想责备他怎么能扔下父亲不管不顾,想来又觉得自己唐突,忆起那天在楼道里的情境,更是不屑多说一句,回身同沈却道了别,便侧身离开,视沈炵,如空气。
“你们认识?”沈却诧异地听到那离去的脚步声微沉闷,似带着几分怒气。
“上次的相亲对象。”沈炵第一次看到龚娉这般笑着,即便脸上泪痕未干,但她的笑容里有着最柔软的东西,没有伪装,克制。
“好好把握。”沈却笑,这般刻意的回答,足见儿子是上了心的,那个女孩子同他们家果然投缘。
沈炵苦笑,“爸你还是严肃些好,要是成了妈那样,我也受不了。”
“我也盼着,儿孙满堂。”
沈炵将父亲送回病房,恰巧母亲过来,他故意说漏了嘴,母亲听闻父亲擅自下楼,好一通埋怨,父亲听着母亲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唠叨,只是笑。
失控,只此一次,手术之后父亲脸上的笑容比从前多了许多,平静的,如此反常。
沈炵又想起父亲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也盼着,儿孙满堂。”心下,更沉了几分。
记忆里,父亲很少提及什么愿望。
总以为,父亲盼的,只是同母亲相守白头。
离开病房,沈炵想到脑外科那里有个重症病人要会诊,便去了监护室。
病人的情况很糟,对于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病人来说,消化道出血症状已经微不足道,沈炵翻看着病例,思索着更换止血药和抗生素,权衡利弊,每每到此时,他总觉得什么药石无医之类的词,来的格外讽刺。
他的导师曾经对他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却也最不适合从医,这一路失意的时候远比得意时多,医者背负着的是人命,我知道你担负的起,只是以你的心性,怕有一天,会被压垮。”
这一路,何止是从医之路?
监护室外,沈炵居然又见到了龚娉,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面无表情,他心绪已乱,不由自主地靠近。
“医生,里面那个人还有救吗?”龚娉平静地问,那么多天她不曾问,徘徊不前,亦离不开。她急于找一个出口,偏偏能抓住的浮木,始终是这个人。
沈炵摇头,他对父亲说,她是相亲对象,而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陌生的医生,一个破灭她希望的人。
“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龚娉没有哭,眼泪似乎流尽了,眼前一片清明,记得出事那天,严柔误以为里面躺着的人是吴憾,焦急的解释她是病人的妻子,当时她只
是看着。之后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苏崎川,她还是这么看着,那时她多想也对着医生喊一声,“里面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无论如何,请救救他。”
上天有创造机会,一次次让他们相遇,只是每一次,她遇见他,都是在遇见某个人以后。他遇见她,都只能看着她对旁人笑,为旁人哭。
更可笑,他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旁人”,时机从来不好,缘何偏是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奇迹出现了,我居然日更了( ⊙ o ⊙ )啊!
、炼狱火海
心脏落入魔爪,仿佛被撕扯着,痛原只是如此而已。
感受着微凉的唇瓣滑过脸庞,全然陌生的气息,龚娉想自己该是羞怯还是愤怒?即使那轻柔的吻已触及唇沿,她漠然望着,沈炵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他睫毛细微颤动,以及睁开眼时那难以掩饰的狼狈,终究是笑了。“你对我动心吗?”
沈炵指尖触及她唇角的那点弧度,想抹去那点决绝冷淡。她唇瓣微启,声线平和地说,“对一个没有心的人动心,是要输的,你说可笑吗?喜欢我?今天的我就会是明天的你。”
“我一向愿赌服输。”沈炵凝眉,会输吗,开局失了先机,又能有多少胜算?只是注定了,一生只为下这一局。
“愿赌的人,都不服输,赌的是一个奇迹,这世上没有的东西。”龚娉看着那一脸的沉着冷静,故作骄傲到极点的卑微,更是觉得好笑,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愤愤,对着苏崎川吼,“我龚娉遇到你,愿赌服输。”
“我对你如此动心,算不算一种奇迹。”沈炵苦笑,自负的语句,却是自嘲地语气。看不到一点希望,找不到一个理由,看到她为旁人落泪,竟然疯魔了般嫉妒失控。
“如果爱情是两个人的事,那多余的那个人,是不是就该叫第三者?”龚娉仰头,却不用仰望。
“谁知道呢?现在你是和我一起,站在那扇门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探入,以为她要全力反抗,却是轻易,她任由他吻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挑了个最笨的办法。”龚娉抬手抹了抹唇,微皱眉,冷笑着问,“抱过一次,亲了一下,下次是不是该换上吊的戏码了?抱歉,我含蓄了,你是想上别的什么吧。”
“你挑了个最笨的办法,最笨的办法……”
沈炵睁开眼,屋内一片漆黑让他心安,总好过梦里的那片血色。侧身开灯,胃部传来的阵阵抽痛制止了他的动作,稍一会儿,果然是更猛烈地一阵绞痛。
咬牙待痛意过去,松开顶在胃部的手,开了灯,他定定看着自己的掌心,梦里也是这样一双手,握着刀,一刀一刀切割着,染上一手血红,每一下,他会觉得自己的胃在痛,痛的很真实,而后耳边会回荡起那声嘲讽,“你挑了个最笨的办法。”
再痛都是假的,只是那个声音的冷漠是如此突兀,让他不得不醒来,而后在每个清醒的夜晚,将梦境的疼痛变为真实。
他替那个人做了手术,手术很顺利,只是术后结果是病灶无法完全清除。他几度调整治疗方案,尽力拖延那人的生命,因为那个时候父亲是术后恢复阶段,不能再受刺激。
没错,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那个人,只是为了父亲。
拖延了一个多
月的时间,那个人已没有了自主意识,父亲到出院为止,没有提过只字片语。那人的丈夫已是绝望,或者那个人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是用来等待绝望的,这种拖延算不算报复?这个方法笨的可笑。
那天早查房,家属同意放弃治疗,欲言又止而后心灰意冷,沈炵只点了下头,当天下午那个人就去了。
那天晚上开始,他都会在半夜胃痛发作一次,做了检查,没有发现异常,好在只是在晚上会痛,在人前,他守着秘密,平静如常。
只是心中隐约感到不安,父亲的平静,可也是如此费力的伪装?
那人走后的第三天,躺在监护室里的那个人也去了,期间有过清醒,能拖延这些时日,不得不说已是奇迹。苏崎川走了,龚娉费力伪装的平静也到了极限,只是平静过后,该以怎样的姿态应对?她想不到,那就继续伪装,不动声色。
他清醒的时间,不到一星期,开始还能同她说话,一天里不超过十句,到后来呼吸抑制气管切开,再没法开口,甚至连抬手都变得困难。
老天给予他们的缘分很浅,却足够可笑,屈指数来,才多少时间?他们依然可以争分夺秒,用只字片语,用伤害逃避来铭刻回忆。
龚娉记得他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就那么几句,句句刺痛人心。
“我看到你的真心,以为即使欺骗也会被原谅,后来才知道我的小红帽不傻,她会恨我。”
“勺子我还给过吴憾,是神灯,我看到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