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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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晶却平静得很，她忙着洗碗刷盘子，摘菜端饭，记者问她问题，她端着盘子说：“你看我有空吗？”

　　　　外面围观的人很多，这妨碍了她们干活。菁晶不得不走到市长桌前说：“市长，你做为顾客光临本店，我很欢迎，可你搞这么大场面，我们没办法做事，外卖不能按时送去，生意就砸了。求求你让那些记者别忙乎了好不好？”

　　　　市长跟菁晶原来在机关就很熟，听了就起身对记者们说：“要吃饭的吃饭，不吃饭你们可以回去了。”

　　　　记者们听了，也就收笔封镜，一人叫了一份快餐。

　　　　市长见了又转头对菁晶说：“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务实的姑娘，就不让你走了。可我还得感谢你，帮我做了不少工作，又为下步机关人员分流起了个好的带头作用。”

　　　　菁晶对这些话似乎并不在意，莞尔一笑说：“谢谢你的关照。”说完径自又去干活了。

　　　　安瑜风记者们不采访了，没了兴头，看菁晶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也就过去帮忙。

第3卷　第18节：本科生打工妹

　　　　安瑜从小在农村长大，洗碗搞卫生对她来说不是很大问题。菁晶就不行了，洗得满头大汗，也没洗几个盘子出来。倒是菁晶的母亲更利索，打完一份饭菜，见盘子不够用，就过去快速洗好几块，又拿去打。

　　　　市长吃着快餐，见她们那样忙，竟也上前去帮她们端饭菜给顾客。

　　　　菁晶抬头对市长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就又埋头去洗盘子。

　　　　晚上八点搞完卫生收摊。菁晶累得腰酸背痛，一回家就先跑床上去躺着，用手捶着腰背，一会儿竟睡着了。安瑜却很兴奋，跟着菁晶母亲在客厅里清点钞票，打开电视准备看本市晚间新闻。

　　　　菁晶一觉醒来已是11点59分，她见旁边没有人，又听客厅电视开着，就扭了扭发酸的腰，走到客厅。

　　　　妈已经去房里睡觉了，安瑜身上盖了件毛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账本和钱压在她的身下。菁晶知道安瑜虽然比自己耐劳一些，可也已累得不行。菁晶不忍心去叫醒她，就准备去洗澡，却见电视上正播放午夜新闻，播音员报道着新闻内容，头条是“机关干部离职办快餐店，市长前往就餐以示支持”，接着镜头上就出现了市长吃饭帮助端盘子，菁晶、安瑜和母亲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菁晶看着自己满头大汗地洗盘子的模样，想起以前在其它饭馆看到的小工，不由失口笑了出来。把安瑜也惊醒了。

　　　　安瑜见菁晶在旁边发笑，就问：“你笑什么？”

　　　　菁晶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打工妹？”

　　　　“我看过晚间新闻了，谁会相信我们是堂堂的本科生呢？”

　　　　菁晶说：“不知道你爸妈看了，会不会后悔当初让你去念书？”

　　　　“我爸妈都死了，不过如果他们还活着，看了电视也不会后悔的。我每次学校放假回去，他们就要我帮着干农活，我受不了那些苦，他们就骂我变种了，不像个农民娃子，生养了我真没用，只会念书。这回他们肯定高兴了。我猜他们如果活着准会说，这娃真厉害，还会自己开饭店了，你看那盘子洗得多好哇，真不亏是我的闺女。”

　　　　“你爸妈会那样说嘛，他们又不是北方人。怎么会又是娃又是闺女的，他们肯定只会说你这个丫头。”

　　　　“好了，好了。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对市长和记者的到来那么冷淡，我们只不过给当了一回宣传工具罢了。人家市长可是达到了政治目的。”

　　　　“可我也不反对呀。我们不也免了广告费吗？别人哪有这样的荣幸？”

　　　　新闻很快就播完了。安瑜把账本和钱往菁晶面前一推说：“不谈那些了，今天纯收二百一十八元，人均七十二块六毛六，总算没有白累。”

　　　　“今天要不是市长带了那么多人来，哪有这么好。”

第3卷　第19节：长的长短的短

　　　　“知道啦，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明白市长大人的大恩大德吗？”

　　　　“这种效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你们还不去睡呀，三更半夜唧唧喳喳说什么话，早晨六点你们就得去买菜了。”菁晶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菁晶妈，她在里面对她们说。

　　　　安瑜听了，对菁晶伸了下舌头。菁晶就上前关了电视，对里面说：“妈，知道了，你也要早点歇着。”然后。又对安瑜说，“你洗过澡了，你先去睡。我洗完澡就来，浑身臭烘烘的。”

　　　　安瑜压低嗓子，学着男声说：“爱妻你快来呀，别让我久等了。”

　　　　菁晶搡了她一下说：“去你的，占我便宜。”

　　　　洗菜、摘菜、切菜，看似那么简单，干起来却不容易，特别是对菁晶这样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学校毕业后又分到机关工作的姑娘，干起来那才真叫累。菁晶看着妈熟练的动作，反而觉得当初总以为自己是本科生，能说会写的了不起，其实并不值得炫耀，在母亲面前，甚至不算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生活才真叫累。她以前看不起母亲这一辈的家庭妇女，现在却很佩服。一个人常年累月在那样繁琐细小的工作中生活，不厌其烦地洗衣做饭，原来是多么不容易啊。当然，时代的发展，需要的是更多的洗衣做饭的人，但这些活总要有人去干的，如果谁都不会，都只会写料，做文章，搞设计发明，人类生活也会有缺陷。

　　　　菁晶切着菜，思想却没有停。对她来讲，开了一天的快餐店，比活了二十五年感触更多。

　　　　菁晶妈看菁晶切着菜，却走神，就说：“你看你是切菜吗？长的长短的短，顾客看了就不舒服，还能吃得下吗？又不专心，不切了手指头才怪呢。”

　　　　果然，话音未落，菁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食指连指甲带肉被切去了小半个。菁晶妈心疼得不行。撕了块布给她包扎。

　　　　安瑜也过来要扶她医院。

　　　　菁晶是见血就头晕的，一看自己的指头去了小半个，血汪汪地往外涌，当场吓得愣在哪里，竟不知痛了。安瑜扶她也不懂得跟着走。

　　　　安瑜只好先跑去医院买来创可贴为她换上。

　　　　菁晶见止了血，才醒过神来。也才知道痛。但她怕妈妈心疼就咬着牙忍着。

　　　　安瑜扶她到了医院。医生为她洗伤口，她忍不了，失声哭了出来，眼泪花花的，惹得许多人围观。昨天她又刚上电视，多数人都认得她，就不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安瑜小声要她注意形象，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一哭出声就再也忍不住了。

　　　　医生重新作了包扎，像安慰小孩一样安慰了菁晶一阵。菁晶才止了哭。

第3卷　第20节：手指被切到了

　　　　安瑜抬头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就对菁晶说：“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菁晶才又想起自己已不是在机关工作，而是开了快餐店，许多顾客正等着吃饭呢。忙擦干了眼泪跟安瑜回去。

　　　　快餐店里，菁晶妈边切菜边炒。放下菜刀，就又抄起锅铲，一刻也停不下来。汗水在满是皱纹的额头上滚动着。菁晶看了又想哭。

　　　　安瑜把她放凳子上说：“你先坐着，我去帮你妈。”

　　　　十一点，外卖包装好了，安瑜要去送。菁晶妈说：“让菁晶去送，她手破了在这里帮不了忙，但也不能闲着，我们是开快餐店做生意，不是在机关工作，少一个人也不行。”

　　　　菁晶知道妈讲这些话是要让她面对现实，就忍着痛，把外卖搬上车，送去了。

　　　　菁晶送了外卖回来，店里已是人头涌动，许多人在那里等着吃饭，菁晶妈又是分菜又是端菜，忙得汗水都顾不上擦，安瑜在水龙头前洗盘子，盘子堆了一池，知道菁晶回来，头也顾不上回地说：“帮帮你妈。”

　　　　这情景就是安瑜不说，菁晶也不敢闲呆着。手指虽然痛得不行，可也顾不了那么多，咬着牙上前去给顾客端菜送饭，擦洗桌面。

　　　　手指一接触水，更是钻心的痛。菁晶妈见菁晶皱着头，只说：“现在知道当老百姓挣钱不容易了吧？”

　　　　菁晶那顾得上回答，痛加上累，一会儿也已是满头大汗。看到西弘进来，帮她端饭菜，她也只对他笑了一下根本就没空搭话。

　　　　西弘像是理解似的，也对她笑了一下，跟着忙起来，一会儿也是满头大汗。

　　　　今天全市的顾客都跑这里来吃快餐似的，吃完一批又来一批。菁晶她们当然希望生意好，可顾客太多了，也确实忙不过来。菁晶有西弘帮忙，自己小跑着端饭菜，还是来不及。

　　　　最后，所有的饭菜都卖光了，还有许多客人来，，菁晶她们只好道歉着把他们送走。

　　　　菁晶弄不清街上那么多快餐店，为什么吃饭的人还这么多。她忍不住问一个顾客说：“街上其它饭店都没饭吃了吗？”

　　　　顾客说：“不是其它店里没饭菜了，我是在电视上看了市长到你们店里吃，也来吃一回，看看你们的快餐店都搞了些什么，连市长也惊动了。”

　　　　菁晶不由感叹政要人员的号召力。

　　　　安瑜泡了一壶茶端过来，对西弘说：“没想到凌老板腰缠千万，当起店小二也满像样的。人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美色却可以使磨推鬼。其实凌老板也不用这样卖力讨好，只要肯扔个百把二百万的。我看菁晶就是仙女下凡也会为你宽衣解带的。”

第3卷　第21节：美女值二百万

　　　　西弘听了有些尴尬，不过他在商场也不是一日两日，女人没少接触过，因此尴尬只是一闪即过，安瑜只能看到他矜持的微笑。

　　　　菁晶却恼了，对安瑜正色道：“你少口没遮拦的，好像我个大活人只值二百万似的。”

　　　　“哇，二百万还少啊！你当你是价值连城还是无价之宝？如果我是男人，二万块都不肯出。”

　　　　“可你不是男人。”

　　　　菁晶妈煮好四碗面端过来，要他们吃。看到西弘，就问：“这位小伙子是谁，干起活挺有样的，穿得又整齐端庄，像电影里的外国侍者。”

　　　　安瑜分了调羹筷子，接口说：“伯母你当人家真是来当店小二的？人家是唐伯虎，为的是秋香，你可要小心女儿被勾去当偏房。”

　　　　菁晶妈恍然大悟似地说：“你这一说，倒让我看出来了，他不就是上次接菁晶去过生日的那个凌先生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轻人谈恋爱结婚是正常的事，就是菁晶愿意，当人家二妈，我也管不着。”

　　　　安瑜正想接着直说西弘已是有老婆的人，听菁晶妈这么一说，觉得挺没劲，心想老人家都想那么开，自己再瞎搅这事，不显得自己比老人家还迂腐吗？就不再吭声，埋头吃面条。

　　　　菁晶却板起脸对妈吼道：“你当我长得像扬子鳄啊，只配给人家当二奶？”

　　　　菁晶妈知道菁晶真的生气，就不敢再多说，也埋头去吃面条。

　　　　西弘见了，说：“她们也只是开玩笑，乐一乐，解解累，何必当真。”

　　　　菁晶“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来？乐一乐？她们累了就可以拿我开涮呀。你这是什么话？”说完站起身，解了围裙，到抽屉拿了坤包就独自往外走，也不顾外面中午的太阳正毒辣辣的照着。

　　　　西弘被呛得愣在哪里，看着菁晶走出去，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菁晶妈说：“别去管她，人一累脾气就大。她自己去走一走，消消火就没事了。”

　　　　安瑜说：“我早就对她说，她不适合干这样的粗活她不信，小时候妈宠着，参加工作，又在政府机关，国家宠着，知道什么叫苦呀，什么呀累的，要不是年青人激进，她敢砸了政府的铁饭碗？这不，才两天，就生了这么大气。”

　　　　西弘听她们这么一说，恢复了常态，说：“我看你们这儿生意不错，为什么不雇几个人帮忙？”

　　　　“我们是小本生意，每天也就挣点工钱，再雇人，付了他们薪水，我们就只好喝西北风了，不如关门回去睡觉。”

　　　　“如果像中午这么多顾客，雇一两个人应该雇得起才对。”

第3卷　第22节：美女面前才有活雷锋

　　　　“谁知道以后怎么样？雇了小工，客人却少了怎么办？总不能这餐客人多了，要用她们就雇人家，下餐客人少了，不需要就辞了人家。”安瑜边狼吞着面条边说。

　　　　西弘想了一下，又说：“你说得也是，要不这样，每天中午十一点到一点的时候，让我哪里的服务小姐来两个帮你们忙，你们只给她们管午饭就行，不必付工钱。”

　　　　安瑜听了，高兴地说：“好哇！那该怎么感谢你，晚上让菁晶上你那儿去。”

　　　　“我没有条件，只是觉得大家是朋友，相互帮帮忙是应该的。”

　　　　菁晶妈说：“怎么好意思呢。”

　　　　安瑜接口说：“伯母你当他真是雷锋，以助人为乐啊？要不是菁晶，人家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刚过四月，就热得像孟夏。

　　　　菁晶一气走出了快餐店，在毒辣辣的太阳下走着，忙了一个上午，她早已精疲力尽，太阳一晒更让她觉得疲倦，走了一会儿，她便走不动了，找了一家冷饮店，要了杯柠檬冰淇凌，坐下来吃。

　　　　冷饮店凉爽的环境和冰淇凌的冰冷，使菁晶心里的火气很快降了下来。冷静一想刚才的事，觉得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莫名其妙。

　　　　她想自己算什么呢，本科生？机关干部？这些一旦进了市场简直一文不值，大约也只有市长，因为自己做了离职的楷模，为他下一步搞好机关人员分流工作起了带头作用，才会带着政治目的来关心自己一番。谁还把自己当回事？虽说在快餐店只干了不到两天时间，可在一般人的眼里自己恐怕早已是小生意人的形象了。腰缠千万的西弘又不是自己的亲朋，也不是至交，更谈不上恋人，凭什么他好意来帮自己，累得满头汗水，没听到一句感谢话，还要受自己的气？自己更不是貂蝉再世或西施重生，貌若天仙，能勾人魂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气生得没道理。

　　　　菜刀切伤的手指隐隐发痛，又勾起这两天开店的情景，原来的万豪情，突地觉得无处可寻。却反而产生对过去机关那种平稳舒适的生活的留念。她实在不敢说，如果进政府机关之前经历过这些，她还会毫不犹豫地响应号召，潇洒离职。

　　　　菁晶在冷饮店里思绪万千，竟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也许是实在太累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服务员站在她旁边一脸不悦地说：“我们这里不是旅馆，你在这里睡觉，我们怎么做生意？”

　　　　菁晶看那剩下的半杯冰箕凌早化成了黄水。她不怪服务员不友好的态度，微笑着道歉，然后起身拿起坤包就走。

　　　　服务员却又拦住她，说：“你还没付钱呢。”

　　　　菁晶只好又道一次歉，把钱付了。

第3卷　第23节：有钱的男人爱吹牛

　　　　菁晶回到快餐店，母亲和安瑜各伏在一张餐桌上睡着了，西弘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电风扇吹得几只苍蝇四处乱飞，无法停脚。

　　　　菁晶在冷饮店里打过盹，精神好了许多，也不去打扰母亲和安瑜，悄悄地收拾好案板和碗筷。

　　　　晚上，快餐店打烊后，回到家里，安瑜和菁晶母亲就急着算账，菁晶不喜欢搞那些，就去洗澡。洗了澡，想想今天真不该对西弘那样态度，就打电话给他。

　　　　西弘不在，监控室的保安说刚走不久。打手提，一位小姐接了，也说西弘开车走，不知去哪里，不过，那小姐又问她是谁，说凌老板交待如果是刘菁晶小姐，可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