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女性的突围:离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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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第二天菁晶还在家中，就有人打来电话告诉她，说：“黄金快餐和连锁店都出事了。”

　　　　菁晶急忙赶到黄金街。

　　　　黄金快餐和连锁店的店门被用黄色的汽车油漆涂得不堪入目，窗户各被砸破了一处，餐厅里被注入了一地的大小便，发散着臭味。

　　　　菁晶心里明白是郑绮文派人干的，但因为没有当场抓住，不好去报案。她就打传呼叫来徐佩他们。

　　　　徐佩他们一看，都跳了起来。胡培炯立即去打“110”报警。

　　　　报完警，他走过来说：“哪个王八蛋，让我捉住，不整死他，我姓都不要了。”

　　　　一会儿，“110”就派警察赶到。他们对现场进行了拍照和勘察。

　　　　完了，菁晶就街上请来几个人帮助把卫生清理了。但由于尿味一时无法散去，中午竟没办法营业。徐佩他们三个人，个个都气得哇哇叫。胡培炯忍不住就拔通巡警队长的电话，要他晚上派几个人关照一下。

　　　　这一招挺管用，隔了一个星期，便当场抓到了又前来做案的人。

　　　　可那三个人不知受了郑绮文多少钱，还是怕郑绮文对付他们，竟一个个咬紧牙关不承认幕后有人指使。

　　　　菁晶心里虽然清楚，但由于嫌疑犯不肯招出来，也就不好说。

　　　　胡培炯却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冲进监狱里去揍他们。整天往看守所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放出来，准备再叫几个人去教训他们一顿。

　　　　经过这事后，胡培炯一再请巡警队长多关照。最后巡警队专门在黄金街派了三名警察日夜巡逻。

　　　　胡培炯、张士敏、徐佩三人又轮流到店里值班，终使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菁晶正在店里看着员工们准备晚餐。传呼机响了。她拿下来看了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并不熟悉，但她还是去回了。

　　　　是公安局缉毒科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告诉她，说她母亲涉嫌贩毒，已被拘留在公安局。

　　　　菁晶听了大吃一惊：母亲怎么会贩毒？

　　　　菁晶急忙赶到缉毒科。

　　　　菁晶母亲两眼呆滞，面容充满倦意，嘴唇干燥得生涩，面前放了一杯满满的开水，却一动没动。那样子大约是刚刚被审讯过。看到菁晶，眼泪就漱漱地流下来。

　　　　菁晶想问母亲话。

　　　　一个高个子警察先开口问她：“你就是她的女儿？”

　　　　菁晶拿出身份证和一张刚印制不久的名片递给那警察。

　　　　警察看过后，把身份证还给菁晶，留下名片说：“去年在电视里看过你。你的名气很大，市长都关照你。但你母亲涉嫌贩毒，我们没办法帮你。”

　　　　高个子警察边说着边去倒了一杯开水给菁晶。

　　　　菁晶接过来，坐下问道：“能不能请你将情况告诉我？”

　　　　“情况是这样的。”高个子警察也坐下说，“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母亲的炖罐里掺有海洛因。今天我们进行了突击检查，对你母亲经营的炖罐进行了化验，结果证实了此事。现在要暂时将你母亲拘留，希望你也能协助调查。”

第12卷　第93节：离弦　（5）

　　　　菁晶脸一下发白，看了母亲一眼，对高个子警察说：“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母亲。你看我母亲这样子能贩毒吗？”

　　　　“是不是有人裁脏陷害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下结论。但你母亲经营的炖罐里有海洛因，这已经是事实。你回去给她带来日常用品，并要有心理准备。”

　　　　菁晶突然想起郑绮文。自从黄金街有了巡警，胡培炯、张士敏以及徐佩他们轮流到店里值班后，黄金快餐及连锁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发生被破坏和搔扰的事件了。有可能是郑绮文看到那里加强了防范，难以下手，就找到了母亲头上。然而，由于自己没有证据，又不想打草惊蛇，没办法向警察说明，只好转头问母亲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欲答。

　　　　高个子警察阻止说：“对不起，案情没弄明白之前，你们直系亲属暂时不能谈话。”

　　　　母亲只好泪汪汪地望着菁晶，不敢说话。

　　　　菁晶见此，就又转身对警察说：“希望你多加关照我母亲，她年龄大了，经不起折磨。”说着掏出二百元递给高个子警察。

　　　　高个子警察见状说：“你应该相信我们。你这样做会被涉嫌行贿公务人员。赶快把钱收起来。”

　　　　菁晶只好把钱收起来。又怔怔地望了一会母亲，才与警察告辞。

　　　　菁晶从缉毒科出来。立即赶去四贤快餐。

　　　　她找到汉能和安瑜，一起进了后面的小屋。

　　　　见了西弘，四个人坐下，菁晶心情沉重地将母亲涉嫌贩毒，并被拘留的事告诉了他们。

　　　　几个人都感到惊讶。

　　　　汉能说：“肯定是郑绮文裁脏陷害。”

　　　　菁晶说：“我也想到了，可我们没有证据啊。”

　　　　安瑜惊讶地叹道：“现在这些黑社会人物真是狠毒！”

　　　　西弘不言语地沉默了片刻，才对菁晶说：“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伯母。”

　　　　菁晶说：“也不都是因为你。那些人这么猖狂，只要想在龙津市发展，早晚会遭他们暗算。”

　　　　汉能说：“你们现在不要谈论哪些，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去对付他们。既然郑绮文可以对黄金快餐和野味炖店下手，四贤快餐早晚也会被知道，同样也可能遭到破坏。”

　　　　安瑜也说：“对，我们只有尽快找到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有安宁之日。”

　　　　“那好。计划我已经有了，只是差一个可以帮忙的人。”西弘下了决心地说。

　　　　“你需要什么人，去作什么？”汉能问道。

　　　　“是这样。我们要想掌握证据，必须要有一个人打入郑绮文他们内部，掌握他们的动向，并伺机拍些照片。这样的人怕不好找。”

　　　　大家听了不由沉默下来。都在脑子里搜索着，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选。

　　　　菁晶说：“如果不行，我看还是报告公安，他们肯定有办法。”

　　　　“报告公安当然行，但那样可能打草惊蛇，使他们收敛，或更隐敝了，不但西弘报不了仇，也找不到证据说明炖罐里的海洛因不是你母亲放的。”

　　　　汉能这样一说，大家不由又沉默了。

　　　　菁晶心里很着急，一方面是母亲被陷害进了拘留所，一方面心爱的人被害成这样报不了仇。她思绪纷纭，却又没有头绪。爱恨交加，使她忍不住说：“要不我打进去。”

　　　　“那怎么行。不要说你难以做到，就是能做到，就你目前的身份也没办法让郑绮文信任。甚至根本就没门。”汉能说。

　　　　“那怎么办？就这样干着急？”菁晶焦灼地说。

　　　　“我们几个人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另找一个人。”西弘说，“你们想一下，现在娱乐城的员工中有没有熟悉而且可靠的人？”

　　　　由于平时大家都没去注意娱乐城新近新招收的员工，几个人一时也没有想出来能找到那样的人。

　　　　西弘见大家沉默了许久，知道这条路一时行不通，就又说：“这事恐怕一时还难以做到，我看我们还是想法先将伯母保释出来。”

　　　　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默许。

　　　　汉能说：“据我所知，只要做完口供，是可以保释的。”

　　　　“其它好象可以，但贩毒现在正抓得紧，能行吗？”安瑜疑惑地问。

　　　　“可以试试，不行再另想办法。”西弘说。

　　　　“也只有这样。”菁晶一脸无奈和难过。

　　　　菁晶回到黄金快餐，徐佩、胡培炯、张士敏三个拿了连锁店当月的账本来找她。

　　　　菁晶没有心思看账，随便翻了翻，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就递还给他们说：“我对你们很放心，不用看了。”

　　　　徐佩喜滋滋地说：“这个月纯收入近三万元，可谓开门红。”

　　　　菁晶听了，也感到高兴，但因为心里事情太多，并没能表露出来。只淡淡地说：“都是靠你们的努力。”

　　　　胡培炯更是兴奋，对菁晶说话都有些巴结的味道：“都是你提携我们，不然我们还在政府里领那七百块钱，还自以为不错呢。”

　　　　张士敏看着菁晶也想说些什么，可终究忍住没说。

　　　　徐佩见菁晶反应冷淡，以为菁晶心中有数，或者觉得菁晶对他们赚了点钱就高兴得像蝌蚪忘了自己的尾巴，当是变成青蛙了，有些看不起，就转脸对胡培炯说：“培炯你别高兴太早了，市场有风险，这个月挣了，说不定下个月就赔了。现在你这样恭维菁晶，别到时候亏了，却来骂她。”

　　　　“就你乌鸦嘴。”培炯不高兴地盯了一眼徐佩。

第12卷　第94节：离弦　（6）

　　　　徐佩也不计较，转脸又对菁晶说：“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想今晚搞个庆祝。”

　　　　菁晶努力使自己笑了一下，说：“那也是应该，二千块以内拿回店里报销。只是我怕没空陪你们。”

　　　　“你不去，我们有什么好庆祝的。晚上你没空，我们可以改天再搞。”培炯有些失望地说。

　　　　“是呀，你是主角，不去多没意思。”徐佩也附合说。

　　　　“我实在没空。真对不起。”菁晶还是淡淡地说。她的脑子里总闪着母亲一脸痛苦的神情。

　　　　徐佩见此，就又转脸对培炯和士敏说：“不然等菁晶什么时候有空再庆祝也不迟。你们认为呢。”

　　　　“当然。主要是菁晶，没有她，还庆祝什么？”培炯一口赞成。

　　　　张士敏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菁晶带着歉意，努力对他们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扫了你们的兴。”

　　　　徐佩说：“讲什么话。我们谁跟谁呢。”

　　　　三个人又把连锁店里一个月来做的一些改造和下个月的发展设想对菁晶作了汇报。然后就告辞了。

　　　　菁晶根本没听进他们到底讲了些什么。见他们走了，也没站起来送。一个人呆呆坐那儿。

　　　　菁晶正又想着如何把母亲保释出来。却见张士敏一个人又折了回来，不由诧异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士敏拿了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说：“我是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以后不说你就是我们老总了，就是以同事相称和以前都在市政府机关工作过，我们也该与你分忧。如果我能帮你什么，请尽管吩咐。”

　　　　菁晶不由心里一动，可又怕万一讲出来，吓了士敏，就更糟了，掩饰地一笑说：“我只是感到有些累，没什么的。”

　　　　“其实，你也别骗我了，你母亲的店上午刚被公安查封，你母亲也给拘留了。你肯定是为这事发愁。”

　　　　菁晶心里一惊，忙环顾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你知道这事，我们找个地方，我再详细对你说。”

　　　　士敏说：“公安那边有什么要帮忙，我出个面，可能还有些管用。”说着见菁晶紧张地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菁晶把士敏带到家，然后往连锁店打了个电话，让徐佩和培炯去一个人，到黄金快餐照看。

　　　　菁晶放下电话，倒了一杯水给士敏，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

　　　　“缉毒科科长原来也在市政府监察局，我在信访办，没事我们经常一起闲聊，他是部队转业的，后来公安局成立了缉毒科需要人，他因在部队搞过侦察工作，就被调了过去，只是当时你还没到机关，你不知道。今天上午，他们拘留了你母亲后，一问知道你们的关系。他想起我最近辞职跟你搞快餐业，就打了个电话，先透了消息给我。”

　　　　“他是怀疑我可能也贩毒，先提醒你当心吧？”

　　　　“他是这个意思。不过，从我一个月与你接触以来，我认为这不可能。”士敏很坦率地说。

　　　　“唉，我有那个本事吗？有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啊。不然，我还搞什么快餐店。”菁晶叹着气说。

　　　　“其实当初你来说服我们投资，我看你那样热情又那样急迫，我就感到这里面有文章。只是不知到底为了什么事。”

　　　　“朱总理说机关干部即使分流出去的，也仍是国家的财富，真不是瞎说。我原以为你们没有发觉呢。没想到你却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菁晶感慨地说，“可你为什么还敢参与呢？”

　　　　“我想搞个快餐即使砸了也砸不到哪去。再说一时也还没有更理想的去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加入了。”士敏解释完，接着反问说，“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愁成这样子？”

　　　　“既然你这么聪明，终究是瞒不住你。不过，你不管能不能帮我，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就会害死我的。”

　　　　“我可以发誓。”士敏严肃地说。

　　　　“那倒不必。我看你这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事？我还真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菁晶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士敏。

　　　　张士敏听得惊讶地大张着嘴巴。很长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这令菁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去跟西弘他们商量，就擅自将这些事告诉别人。

　　　　张士敏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他原以为可能是什么人看菁晶发财眼红了，要想办法整她一下，或是看菁晶母亲的野味店生意好，想取而代之，裁脏陷害，迫使她关门，而后自己再开张经营。哪想到竟然牵扯到香港黑帮。

　　　　张士敏心里有些发慌。可一想到菁晶这么信任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觉得现在退缩不但对不起她，也显得自己胆小，以后让人知道了，肯定会成为笑话。

　　　　张士敏接着想，再说这香港黑帮也太猖獗了，竟然跑到内地来撒野。如果真如菁晶讲的，把黄金街变成了赌博街、白粉街，变成黑帮控制的街道，对龙津市的危害实在让人不敢想象。就是做为一名普通公民也不能容忍他们作恶下去，而袖手旁观的。何况自己还是刚刚辞职的政府官员，更不能坐视不理。只是这么大的事，不知能帮菁晶做什么。

第12卷　第95节：离弦　（7）

　　　　菁晶见士敏听完就在那里发愣，一直一言不发。心里由后悔变得有些紧张，生怕士敏胆小，又与缉毒科长关系密切，私下将事情报告了公安，使西弘的计划遭到破坏。忍不住就又开口说：“士敏，你如果不能帮我也没关系，但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谈起此事，就当我没对你说过，你没听我说过。更不能向公安，或者你那缉毒科长朋友透露一点这方面的事，就当我求你了。”

　　　　张士敏被菁晶这样一讲，感到实在不好意思，不由得脸红了，说：“菁晶你这是看不起我。说实在的，听你讲完后，我是感到惊讶，甚至有些害怕。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跟黑社会干上了呢。可一想，既然这是事实，又让我遇上了，我就不应该退缩。再者，你这么信任我，我能言而无信么？不是讲大话，就是做为中国的一名公民，我也没有理由当缩头乌龟。只是你们有计划，我又不能找缉毒科帮忙，也就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菁晶听张士敏这一讲不由舒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喝了口水，接着把西弘的计划也告诉了张士敏。

　　　　张士敏听后，说：“保释伯母的事，我可以找缉毒科长，让他帮忙通融，至于收集证据的人选，一时我也想不到。我回去想想，看能不能找个可靠的人。”

　　　　菁晶说：“那就靠你了。”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也不知能帮多少。”士敏说到这里，接着提议说：“要不要让徐佩和培炯他们也知道，好拧成一股绳，加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