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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永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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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那个!”接过来只喝了一小口。
“···你说你肚子痛,我以为···”聂辰手足无措的楞在那里。
“真的是肚子痛。”。
他坐下来,拉过我的手,按摩虎口的位置。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人跟我说过这样可以缓解痛苦。
“会不会好点?”
脑袋重重的压在另一只手背上,点头,神经痛的麻木。脑子却异常清楚,这些动作是他在为我担心,就算此刻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一直陪着我,那种感觉也会觉得很好很好。有一瞬我抬头去看他,他在用我的笔记本帮我抄笔记,虎口依然还被他按着。
昏昏沉沉中下课铃声响了。
“这样也不是办法,不然去医务室看看?”
“雨嫣怎么了?”
“萧言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说我带雨嫣先去医务室看一下。” 
“好!好!我马上去。”
“我陪你们去。”若亚焦急的过来拉我,我痛得有点站不稳,一拉我就摔坐在地上。
“若亚,你把她扶上来,我背他下去。” 
“雨嫣,你抓紧我,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趴在他肩膀上,淡淡阳光的味道,闭上双眼,一种微小的婉转仿佛只有贴近我的心才能听得见的轻轻浅唱,似心中开出的舞蹈如兜兰一般。彼此紧贴着的存在,拉近了我们心的距离,好像就可以走到幸福。
“我抓紧你,抓紧你,怎么还会放开···”小得连我也快听不见的声音就像咒语一样不知道是讲给他听还是我自己。手紧紧箍着他的脖颈。
后来在我翻江倒海的呕吐后,吃了药疼痛才有所缓解。校医说这是急性肠胃炎,主要是因为饮食习惯不好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要吃一个星期流食,以后的饮食尽量清淡。还需要输液,说如果呕吐和腹泻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休克。
我也只有乖乖的留在校医室输液。聂成,若亚,萧言他们三个围着我。
“看来最近辛辣的食物吃不成了,路边摊也要离我远去。不如我们转战汤锅产业?”我撇着嘴。他们三个依然沉默不语,气氛尴尬至冰点。
“你们,嗨!我真什么事都没有了,肚子也不痛了,真的!我保证。”我竖起两根指头,对天发誓。
“汤锅你个头啊,刚才吓死我们了!”萧言特别激动。
“我的心脏上串下跳,真是拜你所赐。本来以为你来月经了,怎么就还吐了呢,我还以为是···”若亚没说完盯着我笑,我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准又是娱乐圈的新闻看多了。
“除了月···除了那个,肚子痛就只有一种情况吗?”我不知道若亚怎么就把月经两个字在两个男生面前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也会来一样。如果是就太有趣了,然后一起讨论ABC好用还是苏菲好用,夜用是买35cm还是41cm好。
“好了好了,你们放心,快回去上课吧。我没什么了,把这瓶输完,我就上去。
“我陪会你。”
“那我先和萧言上去。”萧言看着我,不情愿的被若亚硬拉走。
“以后最好不要吃辣椒了。”
“嗯!”
“路边摊也最好不要吃。”
“嗯!”后来聂辰跟我说了很多这最好不要吃,那最好不要吃的东西。我自认理亏,只好不停答应,暗笑他也变得唠唠叨叨。
转眼黑暗的高三来了,我们每个人全力以赴备考,都不想寒窗苦读的十来年最后化作泡影。在这种紧张又压迫感十足的气氛下,我们四人自发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聂辰数学物理比较好,萧言英语比较好,我和若亚在这个小集体里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就成为被辅导的对象。一个多月下来还是比较有成效,我们四个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多少少也都在进步,甚感欣慰。
这天一早,萧言,聂辰,若亚他们三个就一起站在我家楼下等我。
“生日快乐!surprise!”他们齐声道,若亚把荧光便签纸的碎片撒在我头上,他们每人捧着一个手心大的草莓蛋糕放在我面前。
“谢谢你们···”我哽咽了,把蛋糕统统收入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不许哭!生日那天要笑。”若亚扯了一下我衣服。
“都十八岁了还哭,你再哭就变花猫了。”萧言笑着数落我。
“别哭了。”聂成安慰的拍拍我肩膀。
“我是开心!真的开心。”用衣袖不停去擦满脸的泪水。
“有你们的十八岁真好。”我伸手揽着他们肩膀。这是我最最美好的十八岁,因为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们决心对于未知的明天,共同战胜,不放弃,为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学业,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幸福。
在生日快要结束的时刻,我收到聂辰送给我的一件特别的礼物。
“给你。”他送我回来的路上,递来一个盒子。
“是什么?”好奇的拿着翻转来看。
“回家拆开就知道了。”
坐在书桌前,我拆开礼物盒,是一个立着两只小马的旋转木马八音盒和很多粘在一起的便签纸。当我转动发条,它温暖的响起了我最喜欢的卡农。每一张连在一起的便签纸上工工整整写的都是一样的生日快乐这四个字。总共有九十九张,九十九句生日快乐,我想因为我的生日是9月9日吧。我看着每一句话,虽然都是一样的字迹,似乎蕴含了不一样的感情。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仿佛留声机播着卡农,我们留恋于旋转木马上的互相追逐,也不管时间流动。
睡梦中我看见温和的光芒洒在我们身上,迎着初升的太阳在那段长路上,留下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离别咸淡无声

我记得村上春树说过,人的生命实在脆弱,比人想像中脆弱得多。一些看似永远恒久的东西,原来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那年妈妈如此脆弱,走的决绝,连一句话也没跟我说。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伤痛应该没有谁能够如我般体会的真切。
这天,正是天寒地冻的早上10点钟。化学课上,班主任把我单独叫出来说我妈出车祸了,现在躺在H大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我疯癫的狂奔在街头,一路不看任何交通灯,横冲直撞,最后是如何到达医院的我都有点不太记得了。空旷的医院大厅,只听得见在我耳边剧烈跳动的心脏。我拼命的按着挨层停靠一直下不来的电梯,最后还是放弃,爬了六层楼楼梯。当我踏上最后一阶楼梯,看见爷爷泣不成声的站在盖着白布的病床旁时,我什么都明白了,也崩溃了。我冲过去揭开白布摸着妈妈的脸,抓住她的手哇哇大哭,我不想吵着她,但是她为什么都不睁开眼跟我说说话,手也特别冰冷。让我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的时候,是医生让我把手放开说必须推去停尸房。爷爷过来抱着我,我又转进爷爷的怀里哭。哭得没有力气,哭得再没有了泪水才停下来。
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站在母亲灵堂前的时候,若亚紧紧握着我的手,萧言沉默的站在我身边都没说一句话。这一年一定是我由出生到现在眼泪最多的一年吧,哪怕我再怎么声嘶力竭,哪怕我的歇斯底里,也唤不回容的下我任性的母亲和远赴重洋的聂辰,就如同在我生命里从未出现的父亲,每一场离别咸淡无声也无从选择。那时我再掉不下一滴眼泪。我应该要笑的,对,我必须笑着面对。就算那些嘈杂碾过我的身体,撕裂我的心,我还有真正属于我的身体和心去抗衡,去冲破黑暗,去找到晨曦。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因为我必须坚强起来,照顾好爷爷。
“雨嫣,你确定这不会被认出来吗?”此时若亚正戴着苍蝇眼睛和一顶桃红色的鸭舌帽。我严重怀疑她在地下停车场是否看得清路。
“我说你有病吗?这不是不打自招。”
若亚压低帽檐,说:“感觉上要好点,萧言怎么还不来啊?你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啊。”
当年高三的时候若亚凭靠着琢磨八卦精神的斗志,跟她妈死磨硬泡的要求去考艺体生,她想学表演,她妈拗不过她,只好同意。最后100天班上又只剩下我和萧言相依为命。我们三人最美好的愿望就是读一所大学,若亚最后考上了她满意的影视学院,我和萧言读了同一所大学。
我还记得填报自愿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
萧言说:“雨嫣你填哪个学校?我们两个必须填一起,成绩也不算太差,正好分数也差不多。”
“你们别啊,还有我呢?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组合。”我们两同时送给她一个白眼。
“你学校不是填好了,志愿都交了。我们总不能跟着你一个去当活宝,一个耍猴戏吧。C大怎么样,挺好的。”若亚是艺体生,提前一批录取。这会纯粹是请她来帮我们参谋参谋。
“嗯,那好吧我选法律系,我这种思维缜密的人读这个最合适。”萧言二话没说就拿出自愿表填起来。
我说:“噗,你只有和若亚贫嘴可以。”
我在选什么专业完全处于迷茫状态,关键是这些专业是干什么的,学什么我都看不懂。
我说:“不然会计专业,只有这个看得出来以后干什么,做会计就是算账吧?”
若亚说:“不好不好,你选这个。”指着国际贸易这个专业。
我说:“国际贸易?这个干嘛的啊?”
若亚说:“我也不知道,国际,国际这个词听起来就跟WTO有联系,和英文沾边的一切词语就感觉挺洋气。”
我看见萧言也蠢蠢欲动要点头的样子。最后我在国际贸易和会计这两个专业里选了听起来洋气的那个。但悲催的是大学毕业,我应聘去了一家私企做会计。我恨死了若亚和萧言,真是应验了那句专注坑朋友100年啊。
萧言顺理成章的去了一家律事务所工作。
若亚在学校一直表现很积极,前后参演过很多部话剧,凭借她乱掰和八面玲珑的天赋也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我真想对若亚做一次深度访问,从前那个在八卦杂志前留着口水的小女生,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上头条。
我们三个自从毕业后,也都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各忙各的不亦乐乎。
我们去钱柜要了一间小包。若亚鬼鬼祟祟显得特别奇怪,总觉得是患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似得。
一坐下他们两人就开始鬼哭狼嚎。吐槽【广岛之恋】的歌词,两个人明明为发生了一夜情而内疚的同时,又享受后院起火的快感。我笑说萧言字斟句酌的本事,完全是职业病。
“可不可以不要唱这种像在背书的歌。”
“你说什么?”若亚扯破喉咙问我。
“···算了。”我摇摇头。去点了一首【私奔到月球】,萧言非要来跟我合唱。
若亚把我们唱到一半的歌切了。“我也可以小清新。”于是点了一首戴佩妮的【一个人的旅行】。
我实在不忍打断她按了暂停说:“若亚,这首歌怎么越听越奇怪呢?”
她放下话筒:“哪里奇怪了,很好听啊。”
我说:“歌词唱:我要一个人的希腊梦见苏格拉底,我要一个人的通宵看完鲁迅的背影~背影不是朱自清的吗,那么短一篇需要看个通宵吗?”
鸦雀无声的包厢里顿了顿,我们笑得前仰后合。于是我们说好每次来唱K第一首必须是【一个人的旅行】。
我说:“去吃限量版鲫鱼吧。”我们唱完K准备转场。
“什么限量版鲫鱼?”萧言好奇的问。
“鸳鸯锅呗,白味那边不是永远只有一条鲫鱼?”
“···”
我已经太久不吃火锅了,可能是不想再翻开念念不忘的回忆。
我们围着火锅,萧言问:“现在是不是决定放下聂辰了?”
“对嘛,哼,走后就不跟我们联系了,那么铁石心肠没必要等他。”若亚说的义愤填膺。
若亚说:“我给你找个条件好的对象,你去相亲。”
萧言说:“若亚,你别乱点鸳鸯谱。你先着急你自己吧!”
我说:“若亚,每个人都想找个条件好的,相貌好,人品好,多金,业界精英,对你百般呵护,连喝水都怕你喝太急呛着的男人。这些男人满世界的奔跑,但都好像与我无关。他们有一个外号叫别人的男朋友或者别人的老公。我的事你别操心,顺其自然吧。”
若亚说:“哎,随便你,我也只是想你好。”我笑了笑,示意她,我都懂。
聂成对我说他要去法国留学的那一天,我跑了五条街,找了九家文具店,才买到了那本封面是巴黎铁塔的同学录。
我说:“我早就买好的同学录,如果这上面只差你一个人没写,会很可惜,我也会很难过。”
他有些无奈:“对不起雨嫣,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没关系,多多洛。”那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他。
在我厚厚的同学录上他只写了一句话,隽秀的字句却写满了我们从未说出过的心声。“茫茫人海谁为谁等待,谁为谁停留。”落款多多洛。这句话深深的在我心里扎根,很深很深。好在那个时候我们分的清喜欢和爱的轻重。那本同学录也再没让别人写过。我把它和八音盒,便签纸都放在那个大大的饼干盒子中塞入床底。
他在圣诞节那天离开,我,若亚,萧言,我们翘课来到他家楼下,远远的看见他拖着箱子,背着背包,他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我们。我们谁也没有过去,他也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他上车,看着汽车开走,看着空旷的马路,心中杂陈出零星的斑驳。那年圣诞节我们再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高兴的欢欣若狂,沉默的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纷纷请了家长。
后来我接到过聂辰的3通电话。
第一通,2007年12月29日。
“雨嫣,我到法国了。好不容易才借到电话,我住在学校,法语好难,我只能用简单的英文和他们沟通,看来我要努力学好法文。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
第二通,2008年1月19日。
“雨嫣,法国很冷比C城冷多了,但是好在有暖气。你好好复习时间不多了,会做的题不要太马虎,多检查几遍,争取不要丢分。”
第三通,2008年2月30日。
“雨嫣,今天在我们学校遇到一个也是从C城来的同学,他比我早来一年,我们成了朋友,他很照顾我。天气凉了,你多穿点。”
后来我就再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他就像从我的生命中凭空消失了一样。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和爷爷从原来的地方搬了出来。
我们在各自的世界经历各自的悲欢离合。
但我知道,我们只是暂时联络不到对方。终有一日,我们还能再见面,一定就像最初那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只为与你相遇

被人吵醒的痛苦,我归结为人生十大酷刑之一,特别还在凌晨二点钟。我死不睁眼的告诉自己别管他别管他这是梦,当电话响了八百遍以后,我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以为是闹钟。电话屏幕上显示“若亚”的名字。
我恍恍惚惚接起电话。
“喂?”
“雨嫣,雨嫣,你快过来!”
突然发现若亚的语气怪怪的,我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怎么了?”
若亚着急的说:“雨嫣,紫苑西街183号丽思卡尔顿酒店13楼1325号,快来救我。”
我说:“你别急啊,说清楚?”
她说:“说不清楚,你快来!真被坑死了,狗仔就在外面等着登我头条?”
我说:“嗯,马上到。”
头发乱的也没来得及梳,我就像脚上安了风火轮似得冲出了家门,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我遭遇家暴了。这个时间点,不是太好打的。我跑了半条街,站在路口东张西望也没见着出租车。当绿灯倒数3秒的时候,突然一辆绿色的空车向我飞驰而来,于是我冲了出去,车子在离我还有20公分的距离,突然刹下来。
那人探出脑袋,怒吼一声:“大半夜的,你是碰瓷还是找死啊?”
“师傅,师傅我打车。”我一口气没接上来,但是健步如飞的坐进副驾驶位。
我说:“快!丽思卡尔顿酒店。”
他嘟囔着:“现在年轻人就是急躁,做什么都着急。”
“师傅你开快点。”我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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