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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踏歌一流年-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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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小嗫一口茶,抬眸的瞬间,看见林庭延一脸认真地看着方才的棋盘。她疑惑的跟着凑了过去,当看清残余的棋卒时,挑眉挪开了视线。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会输呀?”

良久,林庭延抬起头,对着她悠然地问道。

“我是觉得,你没理由会输。”

舒歌瞟了他一眼,不用看,这厮肯定是故意让给爷爷赢的。想到他老用这招来讨老人家欢心,舒歌不禁瞪了他一眼,带着浅淡的警告。

林庭延弯起嘴角,噙着笑,视线再度落在了棋盘上。

“舒歌,这一次,我真没存心让着爷爷。”

末了,他沙哑低沉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舒歌猛然愣住,抬眸望向他。

“你真没让着他?”说着,她再度探头看向那盘棋:“那你竟然输了?”

“嗯。”

林庭延佻眉,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句。

“林庭延,你真长出息,这样的棋也能输,真想装作不认识你!”

久久的,舒歌冷不丁地丢了他一句,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瞧他那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她可还记得,在她上楼小舔前,他跟爷爷打下的那一庄筹码……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竟然输了还如此平静。

想着她忽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

“喂……”

林庭延语塞,脸上表情无奈极了,身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只是一盘棋而已,怎么弄得他好像输了多大的筹码似的。

看着她脚步踩上楼梯台阶,林庭延连忙起身跟上她的脚步,“姑奶奶,输了也不是我的错呀。”

“嗯,确实不是你的错。”

舒歌停下脚步,低头俯视着他,嘴角泛着笑,跟着又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好吧,是我大意了,轻敌了!”

林庭延紧追着她的脚步,跟着挤进了房间。

“你跟进来干嘛呀,我可没说要收留你在这里过夜。”

舒歌皱眉,看着他这样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之后躺在她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泛着笑容对着她。

“二货太太在哪儿,二货先生就在哪儿。”

少顷,某厚脸皮极度不要脸地开口道。

“滚!”

臭不要脸的,舒歌闻言,怒瞪了他一眼,紧咬着牙关,恨不得过去直接用被子蒙死他得了。

出院回到舒家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都跑过来报道,从大前天开始,他专门挑着下午的时间过来,然后陪爷爷下棋,一直到傍晚。自然而然的留下来晚饭,然后就跟着赖在她房间不走了……每每想起家里长辈们那暧昧的眼神,舒歌越发恨得咬牙启齿,可又

奈何他不得。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跟着凝望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好像走了神。舒歌便也没再跟他搭腔,随手抓起一只大熊娃娃,跟着卷在吊椅上,修长的美腿随意搭放,手里捧着关于大提琴乐谱的书籍。

这本书的内容,舒歌已经研究了有些时间,兴许是因为她本身拉大提琴的缘故,她很快就弄清楚了乐谱的大概。上午远程音乐老师交作业的时候,连他都有些惊讶,她竟然学习得如此神速。

“你在看什么?”

忽然,她手中的书本被人夺去,紧跟着头顶便传来他沙哑疑惑的声音。

舒歌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脸上洋溢起怪异的笑容,一把将书本拿了回来。

“老人家看不懂的东西!”

说着,她不理会林庭延僵持的面容,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林庭延铁黑着脸色,咬牙切齿:“好呀你,竟然嫌我老了!”九年的差距一直是林庭延觉得他们之间代沟的硬伤,可偏偏,这小妮子总爱拿着这个开玩笑。

话音刚落,林庭延也不理会那么多,跟着她一起玩闹起来。

“啊,林庭延,你这个流氓。”

一声尖叫划破整座宅院的宁静,庭院内的舒天言听了楼面上传来的声音,不禁抿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苍老的手连忙扯住满脸疑问的曾孙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丫头睁大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看自己的祖父,又看看楼上不断传出声音的窗口,听了舒天言的话,似懂非懂的模样,滑稽之极。

另一厢,房间内,林庭延与舒歌纠缠得没完。

“呵呵,林庭延你这只无赖!”

舒歌最怕痒了,可偏偏这个死男人又最爱挑着她的痛处。

房间内填斥着他们爽朗愉悦的声音,两人同时也没有注意到,老式宅院的隔音效果极差,他们这样玩闹的声音,全数纳入了楼下舒天言及舒静冉的耳中。

——

夜幕而落,灯火升起,两个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捧着书本静坐,另一个凝眸深锁,像是完全隔开了两个世界,互不干扰的模式。

“舒歌,其实,你有没有打算再拉大提琴?”

良久,林庭延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了出口。

舒歌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的。只是,夹着书页的指尖泛白了用力,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

细心的林庭延看了过去,她那触目的疤痕异常显眼。他眼底忽然掠起一丝愧疚,或者,真是再没有可能了。。。。。。

“林庭延,你呢?。。。。希望我重新拉大提琴吗?”沉默了一会儿,舒歌沙哑的开口道。

犹记得当初将大提琴拿出来拍卖的时候,她说:这一次,一定要断了对林庭延的所有念想。。。。。。可最终,兜兜转转,她是怎么也无法将他放下。

或者,这真的是爷爷口中的孽缘吧。可只有她知道,即便是孽缘,她也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掌,死死的,再也不放手。

“你的大提琴在颐和山庄,那一场拍卖会,我将它带了回家。”

林庭延转过身,正对着她,沉声说道,俊彦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肃,与刚才跟她嬉戏玩闹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因为她双手的缘故,他忐忑害怕,连着有关于大提琴的一切都全书收了起来。同时,也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大提琴被他买了回来,完整妥善地放在家里。

只等着,她有一天能够重新再度拉响那低沉哀伤的旋律。

“真是土豪,那么贵你也舍得买。”

舒歌抿着唇,想到他最终拍下来的价格,不禁出言调笑道。

林庭延眼里闪烁着异样,他没有接下她的话。嘴角弯起弧度,脸上泛着温柔的笑容。舒歌哪里会知道,从她坠海失踪的那一天开始,在他眼中,所有属于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成为了无价的珍贵之宝。

br》因为,从她突兀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中毒已深。

舒歌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一双手上。“林庭延,其实,良子衡并没有推我下海、”不知怎么的,舒歌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兴许,是那些事情隐藏心底太久的缘故,她想一次的,没有顾忌的全部说出来,或者就不会再那样压抑得难受了吧。

林庭延有些意外,却也认真地听着,紧抿的唇瓣,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其实,很早他就想要了解她们曾经承受的痛苦,可是,过去那件事情,不管是对初雪还是她,都是毕生刻骨的痛。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要帮我和初雪分担,可是,这样的痛,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林庭延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之上。

“傻瓜,让你一个人承受,比让我分担更难过。”

舒歌泛着泪光动容,凝眸望着他。

“记住,以后你有我,不要再一个人承担那些东西。”

对呀,她有了林庭延,再多的伤痛也挺了过来,她以后应该放开所有,幸福快乐的生活才对。倘若那些东西这样压抑着自己,她拿什么给林庭延幸福?

“那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将初雪匿在了芦荟丛,然后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刚没了宝宝而流血过多,那时候身子很虚,撑不了几步,他们就追了上来。”

说起那段经历,舒歌忽然泛红了眼眶。

林庭延挪了身子上前,双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冰凉,眸里写满了心疼。

“可能我当时的模样真的把他们吓着了,良子衡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反而一直在问:要不要送我去医院。”舒歌哽咽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林庭延,跟着又开口:“我当时,很想很想回到你身边,可是陈茹默手里有初雪受辱的视频。她临走前还跟我说过,假如我还出现在A市的话,她就会公布初雪的视频,让她身败名裂。。。。。。。后来,是我拒绝了良子衡的好意,自己坠入深海之中。”

“冰冷刺入身体的一刻,我真的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有。”

下一刻,林庭延猛然将她扯入怀中,搂住她的臂弯紧紧的用力、

林庭延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在她承受那些痛苦的时候没能及时出现在她身旁,想到她为了守护初雪而自己选择坠入海中,他的眼底填满了愧责。

刚刚承受失去宝宝的痛苦,继而又要承受刺骨的冰冷与无助。。。。。。。

“对不起,舒歌。”

“对不起。”

林庭延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那样的无能,连自己妻子孩子跟妹妹都没有保护好。

“林庭延,我不想再拉大提琴了。”

她小声的抽泣着,湿哑着嗓子说道。

从前之所以拉大提琴,除了母亲便是因为他,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只是想靠近他多一点。可他现在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身边,虽然她的双手被毁,但对她而言,有他便胜过一切了。

“好。”

林庭延沙哑的应了一声,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尽力做到。

舒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小脸枕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如今最遗憾的,就是当初没有守护好他们的宝宝。。。。。。

想着,她眼里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沾湿了他的衣裳。

————

门外,阴暗的灯光下扯动的黑影,舒砚挤了挤眉,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流,紧着转身重新下了楼。

书房内,舒天言早已静坐着等待舒砚来找他。

“爸,丫头跟阿庭的事情;您看。。。。。。”

刚踏进门,舒砚便着急着开口。

刚才他在舒歌房间门外,听见他们里面的声音,经历了

这么多,或者真的已经再也没有分开的理由了。。。。不仅仅是他,相信过世的妻子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想着,舒砚才会亲自过来找父亲,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发句话,不再为难林庭延了。

如今,对舒砚而言,金钱名利已经不如从前看得那般重。舒歌的幸福,才是他此刻最为欢喜的事情。

“顺其自然吧,你倒是着急了、”

舒天言手抚着腿上懒懒散散的大懒猫,洋溢着慈祥的笑容。视线落在旧时的全家福上,相片里,舒歌还只是一个小婴孩,那般的大小,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还记得,当时拍照的时候,他也像抱着大白猫似的的抱着她。。。。。眉开眼笑,特别是在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喊了他‘爷爷’的时候,舒天言是越加对她喜欢到不得了。

继而,舒歌成了他众多孙儿当中最受宠的一个。“茹默跟林荣晟的事情,其实我有份插手。”

良久,舒天言突兀的开口道。苍老的嗓音,混着气息,敲破了漆黑的这份宁静。

“爸。”

“因为,是他跟茹默一起策划了那一出绑架,我的舒歌,被他们暴力导致流产,最后还掉进了海里。。。。。。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即便我已经到了看透一切的年纪。”

舒天言说着,一双眼眸直直对着照片里的小女婴。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你爸我老糊涂了,可是看着舒歌成了聋哑人的这两年,我这心,是越想越不能平衡呀。于是,我跟唐棠合作了。”舒天言忽然转过脸,仰起头对着舒砚道。

“这些事情,阿庭知道吗?”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装傻罢了。”

舒天言笑笑,继续抚弄着怀里的大白猫。

转眼,他捧在掌心的小丫头长大了,可是他却没能将她保护好,以至于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他。。。。。。”舒砚深锁着眉头,心里忐忑不安。

唐棠一朝平步青云,踩着自己的亲外公跟茹默登上了林氏总裁的位子。只是林庭延呢,他真的愿意,终日陪伴舒歌左右,而将林家几代人的心血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人?

舒砚望着父亲,暗黄的灯光下,两鬓的银发越发的明显。细看之下,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这件事,我随着阿庭自己去处理,至于结果,也都由着他。”

良久,舒天言沉声说道。

舒砚望着父亲,澎湃的心久久未能平复。或者,他应该找林庭延开门见山的谈一谈,这样大家隐藏着心机,不管结果如何,最终左右为难的人是舒歌。

——————

浪漫的草坪场地,粉色的玫瑰点缀着整个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花香,由浅到浓。五彩缤纷的气球随风左右摆动,浪漫而温馨。

看着眼前这个婚礼场地,舒歌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容。陈信旋果然说到做到,最简单的婚礼,浪漫而温馨,低调又不失隆重。

他许给萧翎的,是一辈子的承诺。他们执起了对方的手,一同走过流年的终老。

即便,在这一刻,所有的都跟爱情无关。

其实,婚礼并没有那么早开始,只是舒歌对于陈信旋结婚这件事情有些兴奋。于是,便早早地拖着林庭延出门。

静坐的时候,她不怎么理会身旁的林庭延,一双大眼灵动地落在红地毯的位置。

婚礼的前夕,舒歌不知从哪里听来陈信旋那天夸奖萧翎的话。之后,她便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一睹他口中‘最美的新娘’……

忽然,一处俏丽的身影映入了舒歌眼眸,她猛然震惊的站起身,有些紧张地望着朝着自己款款而来的肖洒。

“肖洒。”

肖洒望着她,嘴角泛起笑容,有些苦涩。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捣乱的。”

看着她眼里填满了担忧,肖洒视线扫过她旁边的林庭延,

径自挑了椅子坐下,顺手点燃了一根mora。

烈火般的红唇吐出烟雾,有些呛鼻,但这股味道到了肖洒这里却只觉得好闻。

这是mora,她曾不屑的东西,可如今,却越发的依赖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染了毒瘾似的……

林庭延凝眉望着她,烟雾在她周围萦绕,妩媚动人。再转眸,看向惊呆的舒歌,林庭延长臂一身,轻巧地将她拉到自己另一旁坐下。

再度看向肖洒的视线,透着一股凌厉。



宁愿没有拥抱,也要与你共终老【07】

  舒歌看着她,轻弩了弩嘴角,脸颊憋着难受的表情,却使劲噎着没有说话。爱睍莼璩她与肖洒、兰泽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而陈信旋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那个人。今日他结婚,不论出于什么理由,舒歌都不会将她从这里轰出去……所以,她内心压抑着担忧,只是,脸上强撑着平静。

林庭延看着她不安的面容,从桌底下不动声色地扣紧她的手,在舒歌转过脸的时候嘴角泛起微笑,深邃的眼眸泛着柔情,暖暖的,就如同此刻柔和的阳光。

有他在身旁,舒歌悬着的心总算是没有过分的紧张,兴许是有他作依靠吧,免掉了她许多的忧愁。

少顷,婚礼进行曲袅袅响起,这一场浪漫而温馨的婚礼随着一对璧人的入场而拉开了帷幕。

舒歌凝眸,看着他们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忽然,她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向身旁的林庭延辂。

恍惚间,她想起了他们的那一场婚礼,脑海中朦朦胧胧的画面。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他冷漠的面容。他说:这不是婚礼,是稳固三大家族的恩怨利益;更是一把精致的枷锁,她与他,就是被困锁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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