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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踏歌一流年-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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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雪猛然一惊,随即又恢复冷淡。
“七叔,以后都不会有婚礼了。”片刻,她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啊?小陆不是挺好的吗?”
这次开口的,不是林荣晟,而是主位上的林安华。
虽然知道林初雪遭人侮辱的事情,但是,林安华始终认为,就林何两家的背景,足以够帮她撑起半边天了。
“是不是小陆他说了些什么?”见初雪凝眸不语,林安华再度开口,小心的探问。
林初雪眸光一冷,抬高头迎上林安华投来的目光。
“没有,陆闵什么也没说过,是我自己。是我,还不想结婚。”
林安华闻言,低沉下眼眸。
“初雪啊,不是叔公古板,只是这女孩子家,总得嫁人的不是?”沉思了一会儿,林安华再度开口道,语气间略显严厉。
“叔公,那你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脏。”望着她,以及周遭投来的目光,林初雪不管不顾的说了出口。
“你。。。。。。”
林安华气结,鼓着脸,岔开头,不再理会她。
“爸。。。。”
“叔公,我有事要跟您说。”
林荣晟慵懒地放下报纸,刚开口喊了一声爸,便被林庭延生生打断,抢了去。
“陪我出去前院晒晒太阳吧。”
林安华抬眸深视了林庭延一眼,杵了拐杖站起身,正吃力的挪步子,林庭延便走了上来,搀着他的手臂,两个人步履蹒跚的出了门。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林安华与林庭延前脚离开,初雪便把东西一放,冷冽着脸色,疾步上了楼。
舒歌抬眸望着楼梯的方向,饮了一口牛奶,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跟着初雪上了楼。
一时间,偌大的餐厅,仅剩下林荣晟与何美娴,原本站立两排的佣人,也逐渐散开。两个人对立而坐,空气中的气流变得诡异起来。
林荣晟扬起微笑对着何美娴点头,手中的报纸放下,跟着起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何美娴手中的叉子使劲用力,磨着盘底,发出刺耳的声音,仇恨的怒火从她的心底熊熊燃烧。。。。。。
林庭延陪同着林安华,顺着院子的小道,一路前行着。满地的落叶,他们踩了上去,发出碎裂的声音。
“怎么一夜之间,掉了这么多的叶子。”林安华望着前方,以及两边秃了许多的树干,轻言感叹道。
“有些叶子,长久了,自然就会换掉。。。。。”林庭延瞥了一眼,冷淡地说道。
林安华微笑着点头:“呵呵,也是。就像人一样,老了自然就没什么用处了。”
“您说笑了,已经枯死的叶子怎么能跟人比呢。”
“阿庭啊,舒家那丫头,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聋哑人了?她的那双手,又是怎么回事?”沉默了许久,林安华再次问了出口。
他刚回来的那天晚上,他本来是想要见一见舒歌,却不想,最后上来的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问了他许久,口风守地严实,直到初雪婚礼的前夕,林安华才知晓,原来舒歌成了聋哑人,双手还因为受伤而再也碰不了大提琴。
想起曾经享誉世界的人尖儿,突兀的被毁了彻底,难怪她当初选择一纸离婚协议,斩断与林庭延的纠纠葛葛。
“叔公,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良久,林庭延忽然停了下来,扶着林安华坐在木椅上,一老一少,娄旭与挺拔的身姿,林庭延眼前忽然浮现了少时的场
景,那时候,父亲刚过世不久,叔公拉着他出来散步,一路上,他对自己说了好多话。。。。。多到叫他至今都没全部记得。
“是谁?”良久,林安华严肃的开口。
“叔公,是谁,您不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吗?”林庭延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林安华紧闭着双眼,杵着拐杖的手用力。
“你打算怎么做?”
“叔公认为呢?”
“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推来推去,林安华脸上透着些许不耐。
林庭延嘴角扬起弧度。“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说着,率先站起身。
“阿庭。”林安华纹丝未动,沉声喊了林庭延一声。“说说你的意思,我要听。”
“您放心吧,茹默跟良子衡,我已经送进监狱了,至于其他漏网之鱼,再撒张网呗,总会有被抓到的那一天。叔公,您说,对吧?”
林庭延说完,忽然凑近了林安华,凌厉的双眸,视线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
良久,林安华嘴角噙起微笑,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果然很有我当年的样子。”他赞许地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忽然的,又严肃了起来。
“不过,茹默做了那么多事情,就只让她判个无期?”
“叔公认为呢?”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到一次,几乎磨出火花。
“她那样子对初雪,又那样残暴的对待自家的表妹,一下子毁掉了两个大好年华的女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林安华说完,拐杖撑着地面,没有理会林庭延,径自走在前头。
林庭延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没由的紧张起来,倘若陈茹默死了,那他。。。。。。。想着,他忽然抬眸挑着远处、。
“怎么还没跟上来?”
林安华铿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惊醒了林庭延思绪,他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对了,初雪跟小陆,他们两个在闹什么啊?”林安华原路缓步走着,想起早饭时,儿子提了那么句话,然后初雪便大发脾气。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雪已经长大了,她懂得如何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叔公,这一次,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回想起那天陆闵的一番话,林庭延至今无法恢复平静。
“也罢,也罢,你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这老头,也不该老对你们的事情横插一脚。”末了,林安华悠悠的开口道。
这一次,林庭延回纽约的表现,他心里忽然有了危机感。当一颗棋子的力量逐渐强大,直到他再也把控不住他时,林安华心里又重新有了想法。
——
回到A市的当天,飘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据说,是从昨日晚上一直下到了白天,然后又持续到了下午;一时间,整座城市,到处苍茫白皑,纯白笼罩了周围。
林庭延回到A市的当天夜晚,林荣晟也秘密回来了A市,他得知陈茹默装病入了院,下了飞机便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下了飞机,Einla接走了兰泽,剩余林庭延与舒歌初雪三人一同回到了颐和山庄。
久违的颐和山庄,从大门外的小道一走进屋,舒歌热泪盈眶地望着一成不变的庭院,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陈旧的摆设,恍如昨日那般。。。。。刚入门,小毛团便扑了上来,绕着她的脚踝转了几圈,然后扑进了初雪怀里。
“小毛团,好久不见了。”
林初雪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没由的想起舒歌第一次它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谢你舒歌,愿意为了我而回来颐和山庄。”
虽然知道舒歌听不见,但是初雪还是说了,娇俏的小脸上是感激又复杂的情绪。
舒歌微笑着,走到她身旁,亲昵的挽起她的手臂。
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立于玄关之上,望着客厅内的两个小女人,嘴角泛
起了满足的笑容。
简单的收拾过后,舒歌早早回了房间休息,初雪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搂着小毛团,深锁着眉头走神。
林庭延从书房走下来,见了初雪独自坐在客厅出神,跟着走了过去。
“哥。”
兴许是因为出事后变得敏感,林庭延刚走近,初雪便回过神来,闷声地喊了他。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林庭延慵懒地坐在沙发扶手上,轻声问道。
林初雪抬眸,望着他。“哥,你知道陈茹默入院的事情吗?”
林庭延闻言,抬眸瞥了初雪一眼。
“听说了。”
“我想去见见她,行吗?”
“初雪。。。。。”林庭延停顿下来,担忧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给她机会伤害我了。”林初雪忽然坐直了身子,望着林庭延,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让人给你安排。”
“谢谢哥。”林初雪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
“但是,记住,别做什么激动的事情、”林庭延回想起舒歌的那一刻,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林初雪憋着嘴巴,“是不是因为上次舒歌差点拔了她氧气管的事儿?”
“谁告诉你的?”林庭延挑眉,透着些许怒意。
“呀,舒歌怎么起来了?”
忽然,林初雪指着二楼,惊讶出声。
“行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会有人送你过去。”
林庭延说完,不理会初雪,抬步上了楼。
明天六千字公布陈茹默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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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望着林庭延的背影,嘴角噙起苦涩的笑容。爱耨朾碣不知怎的,眼前竟浮现了陆闵的笑脸。
而后,她又落寞的垂下头,兴许,是因为想他了吧。
纤瘦的身子,诺大的客厅,显得娇小又孤寂……
许久,初雪才抽回了视线,随手翻开身旁搁置的书本,一枚款式简单的素戒静静的夹在书页里面。
她凝眸看得专注,逐渐的,走了神轹。
——
简洁的医院病房,陈茹默身着宽松的大号病服,阴沉着脸坐在病床上。刺鼻的药水味混杂了消毒水,纵使她把窗户全部打开,那股味道依旧叫人难以忍耐。
今日清晨,医院已经给她出了检查报告;很快,她又要回到那个铜墙铁壁,只能扶着那冰冷的铁窗,探望着外面的世界醐。
想到前段时间在监狱的非人生活,陈茹默葱白的双手用力揪着床单,前所未有的无助与害怕席卷了她。那个曾经她委以信任的男人,如今竟然弃她如不顾。
想到那天,电、话里冰冷的话语,生生恪得她发痛,直叫她心底发了寒。
叩叩叩…忽然,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
陈茹默猛的睁大眼瞳,心跳混乱加速。她以为,监狱那边收到了她的检查报告,来带她回去了。
“不要进来。”
“不许进来。”
陈茹默一边叫喊着,她整个人钻进被窝里,将自己捂地严实,隔着被单发出声音。
林荣晟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没有理会病房内传出女人嘶吼的叫嚣声,握紧门把的手腕用力,然后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的瞬间,顺手一并将门反锁了。
“出去啊。。。。。。”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给我滚出去啊。”
忽然,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话音还未落,一个枕头突兀的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在林荣晟头上。
枕头掉在地面,林荣晟扫了一眼,而后冷冷地转向病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眉宇间尽是轻屑的厌恶。。。。。。如今的陈茹默,早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明艳。
“看来,是真的疯了。”
良久,他抿着唇,冷冽地丢出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
空寂的病房响起了熟悉又冷酷的声音,陈茹默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死灰般的眼眸缓缓抬起,当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时,素净不施脂粉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难看得吓人。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陈茹默话音刚落,少顷,林荣晟腆着微笑,拉了椅子坐下,轻松的翘起了二郎腿、他挑了挑眉,抿着唇,亚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心绪。
“你几番闹着要见我,倘若我还不来,这天还不得给你翻了。”
陈茹默望着他风轻云淡的模样,气得浑身都颤颤发抖。转到医院的这阵子,不管她怎么用什么理由,怎么折腾怎么闹,都只换回一句:七爷很忙。
想着,她嘴角泛起冷笑:“可如果我不这样闹,七爷您还会记得我陈茹默的存在吗?”
“茹默啊,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像你现在这副样子的。”林荣晟低头整理西装袖口的纽扣,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陈茹默冷笑着挑眉,继而又道:“端庄大方?还是温柔优雅?林荣晟,从法院宣判我无期的时候开始,那些所有都是狗屁。”
林荣晟闻言,额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略过一丝尴尬。
“你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如今什么样子?这还不都是拜您所赐。”陈茹默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林荣晟闻言,抬起头望向窗外,灰霾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
“呵呵,怎么进去了一阵子,整个人都不如从前那般圆滑聪明了。茹默,我可从来都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你如今这样,也并非我所愿,看得我也心疼。但是你说,你如今这样都是拜我所
赐,这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若不是我从中周/旋,你现在怕是没有机会跟我在这里面对面的说话了。。。。。。。”
“你。。。。。。”
他的话,成功地慑住了陈茹默,她脸上的强硬逐渐散了下来,眼眸再次浮现了在法院宣判时的绝望。
林荣晟嘴角噙起冷笑:“其实,在里面也挺好的,至少你还四肢健全,健健康康的活着。里面的关系,我已经尽我所能的为你疏通了,今后,你在里面不会吃太多的苦。放心吧,既然你曾经是我林荣晟的女人,我自然就不会亏待你。”林荣晟笑笑的说完,突兀的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西装,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处,林荣晟又忽然停了下了来。转头望着陈茹默:“哦,你要稳记一件事情,既然林庭延让你进去了,就不会再给你机会出来。与其欲求不满的折腾,倒不如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说完,抬手握上/门把。
咔嚓一声,敲破了这份沉寂。
“林荣晟。”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沾湿了她素净的面容。
陈茹默紧咬着牙关,发酸了疼也不管,煞白无血的面容,惹人犹怜的悲悯。一双凤眼早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她睁得老大,晶莹的泪光填满。。。。。。
“还有事?”
等了许久,不见她开口,林荣晟有些不耐地主动问道。
陈茹默大口的喘着气,心头的刺痛直叫她呼吸不过来。她想要努力地让自己记得,这个男人此刻的冷酷无情。
“我先走了,有事跟小南联系就行了。”
片刻之后,林荣晟瞥了陈茹默一眼,微蹙起眉头,写满不悦。他丢下一句话,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茹默仰起头,紧闭着双眼,晶莹的泪水不断的涌出,打湿了她的脸庞。
林荣晟的车子刚离开医院,另一处角落,唐棠的身影便站了出来。望着外公车子消失无踪,许久,他才转身进了医院。
光亮的皮鞋止在了病房外面,隔着门,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唐棠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头,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阿信。”
另一厢病房,肖洒再次被陈信旋轰出病房。娇小的身影杵在门外,俏颜上填满无奈。手里的汤盒犹豫刚才拉扯着用力,溢出了些许,她细嫩的手指皮肤被烫得通红。
肖洒垂着头,长长的叹息一声。
良久,她才无奈的转身,迎面对上了兰泽噙着微笑的俊彦脸庞。
四目相对,肖洒扯出一抹微笑,顺着兰泽的视线,落在怀里的汤盒,她的笑容尴尬极了。
少顷,两人并肩走在医院外面的小道上。
“我听说,初雪清醒过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肖洒主动打破沉默问道。
兰泽抬高头,周围雪白的一片,灰霾的天空,似乎又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嗯,是醒过来了,就在她跟陆闵的婚礼上。”
想起那一场婚礼,兰泽眼底尽是惋惜。
肖洒望着兰泽,在婚礼上想起一切,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想着,她忍不住动容。
“其实,记起来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活得浑浑噩噩,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
兰泽闻言,转过视线望向肖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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