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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的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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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熟悉的贴着黄色标签的小管子出现在垃圾桶的角落,她欣喜地一把攫住!
值了,值了。为了这仅3分的文章的无数实验结果中某一个的前期产物,值了。
罗师兄笑笑,说:“还好那丫头清理的不是太早,否则你可要翻个底朝天了。我有一次就是。”
艾芙想欣喜地笑,却弯不起嘴角。
终于找到宝贝、进行完下一步实验时,已经过了午夜。艾芙漫步在安静的校园里。九月的夜风已经微凉,吹着很清爽,她走得很慢很慢。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到晚归的一对对情侣,喁喁私语恋恋不舍,温馨得让夜晚也染上了迷蒙的光彩。只有她在暗夜里独自前行,像是迷失了方向。
三.黄色(2)
[他人即地狱。]
还有两天放假时,艾芙终于在百忙中抽出空来,去长途客运总站买票。车站的人多得简直不可思议,买票的队伍像游戏里那条贪吃蛇,拐了七八个弯,层层叠叠。车站工作人员立起栏杆、牵起绳子,仍无奈地发现不断有人插队。
从人山人海中奋勇拼博出来时,已经快傍晚,艾芙看着阴沉的天色,有些欲哭无泪——搞什么,晚上还要做实验呢!
已经快到下班晚高峰的地铁里也是人挨人。艾芙被挤在两女一男中间,拼命保持平衡,但几乎动弹不得。两女就是地铁里常见的上班族,穿着得体,用满脸冷漠来保护自我。左边的一男,则好像得了感冒。
“啊嚏!啊啊啊嚏——!”那男人突然打起喷嚏来。
此时车厢刚好一晃荡,一圈人朝一个方向倾斜过去,那男人死命抓住拉手,忍不住扭头朝空中:“啊——嚏!”
周围的人甫一站稳,立刻向他投以不快或鄙视的目光。艾芙也有些不开心——处于喷嚏攻击范围,总是让人不大舒服的。那男人穿着工装,领子皱巴巴,混身散发出一股不愉快的汗味,此刻有些尴尬而眼神游离。
两个上班族早已以手掩鼻,艾芙也站在旁边,却不好意思效仿。
“民工。”艾芙的背后有人小声说。她愣了一下,这称谓在中国,真的有很多使人心酸的含义。
那男人偏黑的脸庞也泛起红色,让人不忍再看。
周围人们的眼神,冷漠织成漫天的网。什么时候开始成了这样?
出了地铁站,艾芙突然接到Max的电话。
“小艾,你现在在哪?”
“快到学校了,什么事?”艾芙自从那天臭骂Max之后,对他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歉疚感。按莫莫的话说,这叫做:“不常做坏事的人的正常反应。你看,我骂了他只会觉得一个字,爽!”
“今天早下班,在马路上转着无聊,去找你吃饭!”
艾芙愣了愣。转着无聊?以前有Tracy的时候,他应该不会这样;现在的他处在空白期,看来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你还敢打电话来啊?我以为我把你骂蔫了呢!”
“怎么会?小师妹说的话字字珠玑,我嘛比较愚钝——”
“行行,”艾芙忙不迭地打断他,“算我理亏,我请你晚饭行了吧?”
“太感动了!”Max在电话另一头阴阳怪气,随后又正经起来,“你在哪,我开车过来。”
“我在——”艾芙抬头看看,“地铁站的肯德基牌子下面。”
“好的。等等,不许请我吃肯德基,太便宜你了!”
“好、好,老师兄。”艾芙的头上挂下几缕不可见的黑线,有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没几分钟,一辆黑色保时捷便在路边停了下来。Max打开车窗冲她笑,头发有些张扬。
艾芙爬上车,陷在柔软的座位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她左看看右看看,随后说:“师兄你这车真漂亮,里面也是!”
“那是。”
“周围那么多车,就数它英气逼人啊!”
“少拍马屁!”
艾芙嘿嘿一笑。
“去哪里吃?不想耍赖吧?”Max瞥了眼后视镜,开始转弯。
等到酒足饭饱,付帐的当然是Max啦。
艾芙吃饱了神经就开始大条,坐在灯光旖旎的雅座里被某日本歌手轻柔的歌声包围着,便口无遮拦起来:“师兄啊,我以为你是个很传统的人呢,没想到开的车这么拽!”
Max微微一笑,抱臂向后靠在座位里:“你以为呢!”
“可恶的有钱人,哈哈。”艾芙想起《樱兰高校男公关部》中的经典台词。
“这个社会太仇富。”Max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你当时怎么会想到去投行的?”
“这个嘛,我觉得比较刺激,有不断的成就感。”
“师兄你——没想过继续读下去吗?当年你发的文章也算震惊全系了。”
Max停了两秒钟才开口:“好汉不提当年勇!科学需要聪明人,工业界商界也需要,嘿嘿。”
“您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谦虚啊……”
“小艾,以后师兄们的遗志就拜托你们了!”
“什么啊——说得跟什么似的——”
“你很聪明,好好努力。”
“谢谢师兄夸奖——倚老卖老!”艾芙在笑,心里却殊为不安。连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确信自己能一直走下去。
“别叫我师兄啦,”Max坐直靠近她,鼻线如刀,“像别人一样,叫我Max好了。”
“Ma——ax,真别扭。”这个词为什么显得这么陌生?
“乖!”Max一脸调戏的坏笑。
已近而立之年的Max身着名牌衬衫,袖口别针上镶着小钻,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但他年轻清俊的脸庞却透露着干练与自信,气质已初步形成。怪不得人们说“男人三十一枝花”。Max与实验室里的同龄人相比,已经不像在一个世界里了——一个是发达国家,一个是第三世界。
艾芙口随心动:“实验室里的师兄们,比你要穷几万倍。”
“搞科研的都不大待见我这种人,”Max的表情似乎不在意,“我在他们眼里算是意志不坚定。当然,他们更不待见的是那些转行了做销售朝实验室卖试剂卖仪器的人。本是同根生,真是相煎何太急啊。”
“嗯,学校里曾有老师在课上说,他最看不起那些来卖试剂的,还说有一次看到他以前的学生来卖试剂,感觉非常可悲非常痛心呢。”
“痛心他个头!”Max突然激动起来,“人各有志,都该他妈的一条路走到黑吗?自己没见得有多成功,就鄙视来鄙视去的,还以为自己多神圣呢!也不想想,为什么生物研究生都被叫做‘民工’,有时间鄙视不如先自己掂量掂量。”
“‘民工’?”艾芙愣了愣,想起地铁上的那一幕。
“你不知道?”Max吸口气,稍微平稳了语气,“当时我是学生态的,天天在试验田里忙乎,不时还要去野外,特别辛苦。研究生的补贴你也知道,连民工工资都不如。那时候生态研究生被称为‘民工’,后来慢慢就泛指全部生物研究生了。”
“你现在,”艾芙已从饭饱状态惊醒,“还在意这些事情啊。”
Max摇摇头,说:“本来以为早忘了,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其实,不过是一帮人无病呻吟,吃了点苦就自以为最辛苦了。啊,我不是说你。”艾芙回忆着地铁上那尴尬的男人,无论如何与实验室中白大褂们联系不起来。
“笨小艾,那是比喻!不过也差不多。”
“嗯,我也相信人各有志,你不就在自己的路上做得很好吗?榜样啊!”艾芙想结束这个不堪的话题。
“有些人不相信而已。”Max叹口气,靠回椅子上,手枕在脑后,“小艾,你不同。少拍马屁!”
“他们总以为自己才是最正确的,我们甭理他们。”艾芙灿烂一笑,“马屁当然要拍,我还指望你快点送我回实验室呢。”
“晚上还要做实验?”Max一跃而起,“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嘿嘿,谢谢Max师兄的报告。”
“还叫师兄——”
而关于Tracy的问题,艾芙到底没敢问。
三.黄色(3)
[恨即是杀。]
转眼十一就到了。林查接近放假的几天天天加班,一直没有再来学校。艾芙也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吧。
那年初谈恋爱,世界都是粉颜色。要说女孩子不喜欢浪漫不喜欢惊喜是不大可能的,而女孩子从热恋中抽身也比男孩子艰难。所以对方停止了头脑发热的种种讨好行径之后,艾芙这个凡人也是花了挺久才适应下来。有人说半温不火才是恋爱的正常状态——好吧,那现在就是正常状态。
不少女生在BBS上抱怨男朋友不回消息、不勤问候、不时时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这在艾芙看来真是十分好笑——省省吧,醒醒吧,大小姐们,何必要自己摆出一副弃妇的模样来?
在她看来,女生一定要有自己的关注自己的爱好自己的事业,否则风险与买股票不相上下。
这也正应了某句话:“爱在若即若离中。”虽然当事人不一定是有意的。
回到家后,父母自然十分高兴,虽然不像过年那般需要走亲访友,但适当地出席筵席饭局还是在所难免。
亲戚们一起吃饭,各自对他人的孩子赞叹一通,再违心地贬斥一下自己“不上进”的小孩。一位远房伯伯突然问:“小芙最近怎样?毕业了吗?”
艾芙的老妈说:“早就毕业了,现在已经研究生二年级了!”
艾芙倒也不惊讶,长大的孩子比较不受关注嘛。
“哦哦,不错不错,”伯伯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小芙最好啊!以后赚大钱。”
艾芙不为人注意地皱了下眉,嘴里应着:“哪有哪有,还是你们家卫卫聪明啊!”
伯伯一笑,有丝得意——父母对自己子女的表扬总是乐得的。他拍拍坐在一旁自己儿子的肩膀,说:“儿子你看人家小芙姐姐,要向人家学习呵,小芙姐姐读研究生了,马上读博士生、读博士后,你看看人家多有出息!”
这种话听得多了,艾芙从来不会无聊到在这种场合发表不合时宜的论点,所以她乖觉地保持沉默。
艾芙的爸爸了解女儿别扭的心思,这时客气地说:“女孩子家读那么高干什么,硕士出来好了。来来来,干杯,祝贺卫卫第一次月考拿到前五名!”
艾芙暗自笑笑,爸爸的心思她也清楚,还不是怕她被逼急了一冲动说出些煞风景的话来?可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放心不下呢。
自己不在谈话的中心了,艾芙便开心地在一旁大快朵颐,家乡菜的味道总是令她欲罢不能。只是桌上的谈话很快便转到了一个严肃的方面,大家的表情都严峻起来。
“刘琴也不好,怎么能说要离就要离?儿子都那么大了。”一个叔叔说。
刘琴阿姨?艾芙愣了一下,问老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老妈冲她摇摇头,示意别多嘴。
“卫卫,大人们聊天,你去做作业。”伯伯催促儿子。卫卫倒是一脸解放了的表情,蹦跳着出去了。
艾芙满意地看到,自己终于跻身“大人”之列了。
伯伯说:“怪谁啊?建树自己非要那小姑娘,瞒了这么长时间,被发现也正常!”
原来,又是一场背叛。
叔叔接口:“刘琴也绝,家里帐本啊卡啊钱啊什么都在她手里,再加上这个事,建树跟她离婚一分好处都捞不到!”
“那是,建树平时就从刘琴那儿骗钱拿给那小姑娘,现在,”伯伯一拍双手,“怎么样?你说这是个什么事情!”
老爸脸色沉稳:“当务之急,劝刘琴回心转意,也要让建树跟那小姑娘分掉。三四十的人了,弄这个事情!”
艾芙记得刘琴阿姨的儿子,小胖墩一个,冲来冲去像个坦克车,有那个年龄的小孩特有的快乐。
她心里沉甸甸的,再没吃下多少,一回家就缠着老妈问事情的原委。
原来,建树叔叔在外面养了个二奶,刘琴阿姨觉得不对,后来有一天正堵上这两人共同外出。然后建树叔叔的帐被全部清查了,居然已经养了那小姑娘3年,刘琴阿姨气得够呛,带着儿子回娘家,坚持要离婚。
“离!你们不要劝刘琴阿姨,她应该离!”艾芙听得火气也大了。
老妈白她一眼:“笨蛋,劝和不劝离。”
艾芙的胸中却有一股气不吐不快:“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让他知道教训,就该让他拿不到一分钱!”
“什么话?她儿子怎么办?”
“这么肮脏下流无耻的人,对儿子肯定是不良影响!人家刘琴阿姨辛辛苦苦把他们家公司操办得那么好,他就在外面拈花惹草?真是过分。”
“你这臭小孩!”老妈恶狠狠瞪她。
“女人没点自尊还行么?刘琴阿姨离了婚,年龄又不大,又有钱,找个新的靠得住的,不是更好吗?为了她儿子也不该牺牲她自己的人生!”
“小芙啊,建树是你亲叔叔……”
当晚,艾芙的胸中憋闷,难以平静,脑中就像轰隆隆的火车站,闹得慌。薄荷上线时,她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今天又见识到负心汉了!
薄荷一向心平气和,这时来了句:
――林查干什么了?
艾芙的脸抽搐了一下,接着打字。
――不关他的事!是我听说的事。男人真是靠不住,有点小钱就花花!
――你不能这么说,以偏概全。
――你说这世道怎么这样!还有很多人要劝那女的回心转意不计前嫌居然。
――劝和不劝离啊。
――太可恶了。男人都太可恶了。
――艾艾啊,你是不是走进极端了……
艾芙在气头上看到这句话,愣住了。
――什么?
――基督教有句话,叫“恨即是杀”,是说我们应该去爱别人,对别人的恨意都是不对的。你看你,急躁了吧?急躁了自己也很不开心吧?
――你就是讲大道理的。
――生活在于点滴。看到好的吧。
艾芙知道薄荷是信基督的,心态行为总是宽和超脱。或许正因此,每每遇到这种让她烧心的事,她都会去向薄荷诉说。
――可是总看到这种让人怒的事,真是不爽。
――别这样嘛,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看着薄荷发过来的做着吸气吐气动作的有趣的表情图片,艾芙终于忍俊不禁,心情立刻好了很多。
只是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快乐,怎么才能像薄荷说的那样只看到好的呢?
艾芙觉得心情越来越难以晴朗,近期以来的一幕幕,越来越让她消沉,即是回到家里也无法使心情解脱呢。
三.黄色(4)
[生活将你逼到死角,使你无法沉溺。]
十一还有一个保留节目,就是高中同学聚会。艾芙的高中同学大半已经工作,有些已有家室,能出来聚会的不多;出国的更是想都不用想了;但还有另外一些像她一样国内读研的人,仍很热衷于这类聚会。
早几年本科时,艾芙喜欢做召集人,但吃力不讨好几次以后她就学乖了。等别人伺候比伺候别人容易,被伺候的人往往还可以挑三拣四牢骚抱怨。
这次聚会选在一个茶楼,之后再去KTV。
虽说是被伺候,艾芙仍然极其有公德地提前到场。同学们基本上都是一个一个地来,每来一个就一片嬉笑问候声。这种聚会原则上不欢迎家属,否则玩不开,容易扫兴。
“艾芙!艾芙!这里!”一听就知道是杨薇,她在另一所大学读研一,是工作一年后考进去的,非常有毅力。她有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特别可爱。
艾芙冲她招招手,她便跑过来,短百褶裙有些危险地飘了飘。
“好久不见!”
“你也是,咦,比以前瘦了,做实验辛苦啊?”杨薇上下打量艾芙,捏着她的胳膊不放。
“还好还好,我应该减肥,跟你一比真是无地自容。”艾芙有些羡慕地瞅瞅杨薇短裙下笔直修长的双腿。
“很冷的,早知道不穿裙子了。”杨薇抱臂做拍鸡皮疙瘩状。
“艾芙,杨薇,你们真早。”正说着,罗天强拿腔拿调地走了过来。这厮高中时就喜欢装模作样,现在居然连同学会也要西装革履了。
杨薇略显矜持地扫了眼他的西装,罗同学立刻说:“不好意思,工作忙,刚好来出差才抽空过来的,衣服都没换,呵呵。你们不介意吧?”
艾芙笑着摇头:“大忙人,在哪里发财呢?”
“哪里发财!我现在就是一打工仔,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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