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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政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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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副主任
对于娄雅毓的勾搭，戚东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但他也没有打击娄雅毓，这个女人无疑存在利用价值，看得出来，她骨子里对林音笑有种敬畏，这和她们有了那种关系或许存在一定的影响。
事实上娄雅毓也没敢多露骨的去勾搭戚东，但她的行事准则是不放过任何可利用的一层关系，象戚东，摆明了他老子这次要走上新的位置，应该是过完年三月份的事吧？这条线怎么能断呢？
如果说以前瞄准的是戚华阳，那现在的改变目标了，戚华阳离开城区之后，对城区的事务显然不会再有影响力了，只能算是自已预留的一条退路吧，在城区混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再找戚华阳。
戚东现在没有太多的钻营心思，他倒是想做一番实事来证明自已的能力，至于说他老子在不在城区都无所谓，有向国民书记撑在最后，自已在城区还是可以有做为的，这一点别人都搞不清。
跨入了1997年的头一个月，万象，戚东也迎来了人生第一任‘官’位，虽然这个官职没在国家正规品衔里，但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全新的开端，父亲就要离开城区了，对自已多少有些影响。
邵康的任命下来之前，出乎太多人意料之外的就是关于戚东在二中的任命，政教处副主任。
季元丰最终还是苦笑了，从一开始他不认为邵康能把戚东这个任命跑下来，除非戚华阳在背后推动，但即便戚华阳在背后推动，可在众多人看来，这仍是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玩笑式任命。
但是区政府的领导们就是和大家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向国民没在戚东那个任命上表态，他也不会在那种狗屁任命上表什么态，但他却巧妙的在邵康的任命上传递出了对戚东的隐性支持。
甚至没人认为邵康能出任区教育局的第一副局长，偏偏向国民态度鲜明的点出了他的名字。
他的意图十分明显了，让邵康去当第一副局长，就有一层让邵康去解决二中问题的含意，这一点区委几个领导如果都领悟不了的话，他们也算白混了，戚东就算戳了蒌子，不都有邵康扛着吗？
“……关于二中新学期教育新制的整改工作，局党委决定由邵副局长全权主持……”
1997年1月3号，周五，邵康上任区教育局的第二天，局党委书记、局长许承志宣布了这一决定，他也是上任第二天，在这之前，前任区教育局局长于济世调入区宣传部出任第一副部长。
宣传部抓着文化意识形态工作，可以说是教育局的另一个顶头上司，它的作用比区政府分管文教工作的副职并不逊色，甚至尤有过之，于济世以前就做过向国民的秘书，他算是向书记的嫡系。
新局长许承志算是于济世提拔起来的，后来者居上，论资历他不比另三个副局长高，他也是聪明人，关于戚东的任命，他秉承于济世的态度，所以邵康来了后，他马上把二中的改制工作全交给了他，表面上是一份信任，其实是等着看他出丑，以后就算有什么乱子，自已也没有太大责任。
邵康果然强势的坚持了关于戚东的任命，这让二中政教处另两位副主任季元丰、苗剑枫都生出看法，无疑邵康是支持戚东那番改制观点的，苗剑枫更多的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季元丰则对戚东生出了妒嫉，他清楚因为前一件事，邵康对自已不坚定的立场很失望，但他这么快就要培养一个新人，这叫季元丰很接受不了，潜意识中认为戚东要代替自已，那么，他就是自已的对手。
关于二中新校长的任命，不说区教育局在盯着，区委区政府也盯的很紧，备选的三名副校长中，娄雅毓第一个被排除在考虑之外，她资历太浅了，况且分管一堆琐务，轮到季元丰上也轮不到她。
出乎不少人意料之外的是，坐上二中校长位置的不是副校长胡全民或李万林，而是党政办主任张元光，张元光深藏不露，没想到他会越过胡全民、李万林一举登上校长的宝座，二中的水深啊。
一连窜的人事变化，令林音笑也生出了感慨，她都后悔自已接这个总务处长接的早了，若是知道张元光会离开党政办的位置，自已怎么着也得朝那里努力啊，那里抓着党务、人事的大权呐！
这让季元丰更悲哀了，心头的怨念尤为深重，不是戚东进入学校一顿好折腾，自已不可能失去政教处主任的位置，而自已极有可能越过胡全民、李万林他们成为校长，张元光即便是个不可预测的对手，但他在邵康眼中绝不比自已的份量更重，相反应该是自已胜他一筹，现在呢？唉！
所有这一切，最后都堆积到了戚东头上，季元丰心里狠狠挫着牙，戚东啊，你是我的克星？
……
向峰也在新年前调到了二中街区的‘师校街’派出所担任所长，一大堆事忙得他够呛，都没机会出来和戚东坐一坐，倒是戚东来派出所找他坐过三两回，这就给派出所的警员们留下了印象。
不过成了二中政教处的副主任之后，戚东也有的忙了，也就不能脱开身往派出所去找向峰了。
当了小官的戚东在学校里也有了一些威望，但众多老师们都知道，他说话只怕没份量，季元丰、苗剑枫都比他资格老，若两个人拧成一股劲和他对着干，他这个副主任无疑就是个摆设。
因为这一连串的人事变迁，戚东从季元丰眼里观察到了一些东西，总感觉这个人变了似的。
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已的这个想法，当他把自已辛苦了两日夜整理出来的《关于二中新学期教学新制若干建议》给第一副主任季元丰看时，他皱着眉头把戚东批评了一顿，归根结底一句话：你的这个若干建议，不符合当前的情况，严重脱离了现实，付诸实施的困难不是大，是相当大！
第二副主任苗剑枫也和季元丰保持高度的一致，甚至学着季元丰的口吻，批评第三副主任。
对苗剑枫这个人，戚东记忆中也有一定的认识，他也没什么硬靠山，他老婆是高三4班的班主任赵茹，其父是市教育局退休老局长，如今说起来，老头子在江城教育界的影响几乎没有了。
而戚东并不气馁，自已能当上这个副主任是因为和邵康那次对话，看得出来，邵康也有改制的决心，父亲也和自已说了，邵康为了自已当这个副主任，象头倔驴的拱了于济世一个礼拜。由此可见，自已的这项改制建议，十有八九能得到邵副局长的支持，而他也是这次二中改制的主事领导。
另外戚东还想到了张元光上位的可能性，大该也是邵康布置的棋子吧，他对二中谁接他的班，是有绝对建议权的，在二中邵康有两个嫡系，就是张元光和季元丰，这两个人之间会没磨擦吗？
《建议》就这样让执着的戚东送进了校长办公室，他甚至委屈的讲出了被季苗批评的事实。
果然，张元光摇头笑了笑，“……我看很有大胆创新的想法啊，这么多年改革，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吗？错了不怕，错了我们及时纠正，路子还是要踩出来的，小戚啊，这个建议我看上校党委会研究吧，不过我也得说实话，只怕支持的人不会超过半数，不过结果吧，我还是要上报邵副局长的。”
张元光也是存心要杀杀季元丰的威风，你都副主任了，你还拽个啥？我心里也不同意戚东的这个建议，但是邵副局长却不这么想，你季元丰傻乎乎的看不出来邵局拿戚东当枪使啊？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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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若干建议
戚东也不傻，他知道邵康在利用自已，而自已何尝不是借他的势？最重要是形成双赢的局面，大该这一点两个人都看到了，所以干柴烈火一拍即合，老实说，戚东心里很佩服邵康的前瞻性目光。
而张元光也在召开校党委会议前向邵副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更把戚东写的《若干建议》拿去给他过了目，邵康也知道阻力大，他没在《若干建议》上做什么批示，而是让二中先开会研究。
张元光比较能领悟邵康的意图，二中是个特殊环境，想在这里搞改制，明显会遭遇极强的阻力，抛开学校方、区教育局方面的阻力不论，最大的阻力怕是来自学生们的家长，城区领导的子弟们都塞在二中，极个别的在市一中，就是这些学生们的家长，就不是二中一个小小教员能惹得起的。
星期三，上午，张元光把戚东叫到了他的校长办公室，能进驻这间全校最宽敞、舒适的办公室，一直就是张元光心中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终于在多年后得已实现，当然，背后不无议论的声音，能越过校党委副书记胡全民直接上升到校党委书记、校长的位置，下面要是没有说法才怪了。
戚东心里有数，张元光是跟的邵康步子最紧的一个人，他能当上校长，是邵康一力坚持的结果，也是上任局长于济世力挺的结果，区教育局在城区权力结构内算不得什么，盯着这里的目光少。
比起后世那些办公室，现在的校长办还是显的极其寒酸，当然，这只是在戚东的眼中。
“……小戚主任，你这个《若干建议》后天在校党委会议上讨论一下，来来，坐下说话！”张元光心里筹措着词汇，自已刚上任，下面另一种声音还是很大的，以胡全民为首，然后是林音笑、季元丰，他们肯定是结成了一党要与自已对着干的，而因为林音笑的取向，可能会影响娄雅毓站到那边去，另一个副校长李万林似乎也看林音笑的脸色，这种形势下，自已在校党委会议上哪有什么优势可言？剩下的督导办主任魏宏文和校团委书记刘明英都是中立派，他们保持沉默的份大。
眼下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戚华阳这个儿子戚东了，他老子的影响力至少会让娄雅毓顾忌，能把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拉过来，无疑增大了校党委会上的胜算，但在改制问题上还是希望不大。
戚东这边才坐下，张元光就道：“小戚啊，《若干建议》我有仔细看过，有些地方稍微突出了一些，我怕在讨论中引起较大的反弹情绪，趁这两天时间，你不行再改改，唉，一谈改制，现在谁都头痛啊，光是你一个人发出声音，代表不了民意啊，我建议你私下里和高三1班、2班的两位班主任进行适当的勾通，这两个班是咱们学校特别列出的‘子弟班’，如果不能争取到她们的同意……”
下面的话张元光没有说，很明显，得不到两个子弟班老师的认可，那其它不用谈了，光是这两个子弟班学生的家长们，就足以把张元光这个校长拍的扁扁的，甚至区教育局的局长也架不住。
戚东也考虑过这些问题，自已拿出的改制建议已经三四天了，估计张元光也去区教育局向邵康做了汇报，现在他的这番说词，显然就代表了邵康的一些看法，也就说压力是的确存在的。
“张校长，我明白了，我修改一下，然后找两个子弟班老师先讨论一下，听听她们怎么说。”
“嗯，这就对了，子弟班能拿下，其它方面的阻力不会太大，关键问题在这里……”
……
中午在食堂，戚东打了饭直奔一堆女老师坐的长桌子去，高三年级组的几个班主任都在这里坐着，明显的阴盛阳衰，7个班主任有5个是女的，8个高三班，独缺5班的班主任还没有人兼。
“哟……是戚主任啊，来，坐这里，我让位置，我正好吃完了。”3班的牛桧老师站了起来。
不知他是不是在躲戚东，打了个哈哈就走了，临走还朝对面的8班韩煜老师递了个眼色。
“嘿，你们慢慢吃，我也完了，和牛老师下棋去……”韩煜也站起身走了。
剩下的五个全是女性了，1班张淑英、2班丁棠、4班赵茹、6班徐云、7班何美华；
赵茹见戚东坐下，也收拾了餐盒朝徐云道：“徐老师，陪我上趟街吧，再补二两毛线去。”
“好啊，我也正想去买点毛线呢，喂，美华，你不是也要买吗？一起吧？”她又拉上何美华。
于是，五个女老师又走了三个，戚东没什么表情，脸上仍留着淡淡的笑容，这倒好，不用自已费心思了，该走的全走了，该留的都留了下来，丁棠只是瞥了一眼戚东，便低头吃饭没再理会。
张淑英向来沉默寡言，她就是那种埋头做工作的个性，本身原则性很强，个性也强，越是这样的人越在生活上遭遇着不幸，听说她是离异，现在学校里盛传她与财务科科长麦志伟关系不清不楚。
戚东没先忙着吃饭，他怕张、丁二人也起身离去，好象自已是‘鬼见愁’似的，谁见了谁躲？事实上最近学校里暗中流传着关于戚东的事迹，凡是沾了他的人，一个个全跟着全霉了。
“……张老师、丁老师，吃饭时间本不该打扰二位，我就简单谈两句，关于新学期教学新改制问题，我想听听二位老师的想法，二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畅所欲言，就眼下我们二中这个教学制度，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张老师是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老教员了，应该有些想法的吧？”
张淑英本来都吃的差不多了，也准备要收拾了餐盒走，这时听戚东发言留了她们，也没好意思找借口离开，她看了一眼丁棠，这美女教师仍在吃她的饭，似没什么反应，便先道：“戚主任，我可以谈几句，现有的教学大纲对高三学生来说的确是宽松了一些，但我认为学生不能逼着他们硬学，有的时候是要结合课外其它方式来补充不足的，自觉性是很重要的，不然你再逼他也没什么用。”
张淑英显然也听说了戚东的那个《若干建议》，她说这话是有针对性的，只是没挑明罢了。
戚东微微点了下头，“嗯，张老师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想问一句，高三1班这一届能有几个一本的？又有几个走二本的？这些张老师心里有数吗？”他直接问这个问题，倒让张淑英怔住。
“一本？二本？”张淑英感觉这个问题问的太直接了，做为一名老师，一名二中的老师，她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无疑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戚主任，这个问题我答不了，你可以去问学生。”
大该对于戚东赤裸裸的揭开这一层和升学率有大关系的遮丑纱，让张淑英感觉难堪了，就是坐在一边的丁棠也蹙了秀眉，甚至抬眸又凝视戚东了，哪知戚东朝她道：“丁老师能回答我吗？”
丁棠心里微微的一震，这家伙再挑战自已的自信吗？但自已能回答他吗？很明显，回答不了。
“戚主任，事实上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至少我现在回答不了你，我这样答复你，你满意吗？”
“满意？你认为我会满意吗？政教处的责任就提升学校的综合教学能力，如果我们的老师连这样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那只能说明自已心里没底，市一中的高三老师们，很多都能回答这问题！为什么城区二中的高三老师不回答？同样是高三的老师，我们就比他们差吗？差在哪里？谁考虑过这个问题？有没有弥补这种差距的方法？我们是不是要对二中的高三毕业班尽一尽教师的责任？”
说完这些话，戚东默默的端起餐盒走了，丁棠、张淑英望着他的身影，一时间都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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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校党委会议
星期五到来之前，戚东与高三7个班主任谈了这个关于改制的建议，他也按照张元光校长的指示又做了一些小的修改，其实他也知道上会研究通过的可能性不太大，只能说有些东西太僵化了。
另外，戚东也和娄雅毓进行了勾通，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存在利用价值，那么就让她发光发热吧，权力是执行的保证，没有权力做后盾，受旧制约束的这些人们谁会买你的帐？人家也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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