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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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如此心不在焉！”面目憔悴的贝明珠恨得牙痒，压低声问，“裴湛呢？”
裴湛呢？咦，裴湛呢？林诗语梭巡的眸光四处环顾一圈后，耸肩摊手，“这个你得问裴湛自己，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你——”贝明珠狠狠瞪着她，“你是怎么做人未婚妻的？”经过上次天坤的空调滤网上的花粉事件后，要不是有些误会需要她帮着向裴湛解释，贝明珠几乎连话都不想与这个贱种讲。
林诗语懒懒的反唇相讥：“大姐善为人未婚妻，那苏仲阳在哪？”她看的真切，林诗雅是一脸幽怨的跟着贝明珠来的，在她身后没看到苏仲阳。
“你——”林诗雅被堵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正要展开舌战，贝明珠连忙拍拍她的手，“诗雅，我看到你外公进来了，你先去找外公说话，我这里和你小妹聊些事。”
林诗雅咬了咬唇，自然知道母亲支开自己的深意，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悻悻的离去。
“姨娘，这里裴家，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的话，我们可以改天约时间聊天。”言外之意，她很忙，没空和贝明珠废话。
“……”贝明珠粗粗吸了口气，记起来这里的初衷：“……裴湛的伤还好吧？”
“还好。”林诗雅知道，电视剧的情节开始上演了。
果然，贝明珠拉住林诗语的手，言之凿凿，“小语啊，你心里应该很明白，那晚的事真不是我和你姐姐做的。”
“我明白。”林诗语头点得飞快，演戏谁不会啊。
贝明珠心头一喜，继续放低身段道，“你明白就好！唉，那晚不知道是谁算准了我和你姐姐的车子路过江南大酒店门前的时间，也查到了我的司机那晚是酒驾，竟然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要不然借司机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撞裴湛啊。”她说的是实话——放眼国内，敢对裴湛下手的人还有活的么。
林诗语抿了抿唇，耳畔忽然响起机场初见时裴湛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敢对我动手的人，基本上都在地下长眠了。
“小语！”贝明珠见林诗语听完她的解释后连连点头，就试着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事闹得这么大，想必你也知道裴湛的个性不会善摆干休的，你帮我和你姐姐向裴湛好好的说说情，你相信我，这些年，我绝对没有害人之心的。”
相信你妹！林诗语心头冷笑，面上淡淡的，“姨娘说哪里话，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顿了顿，她端起一杯红酒，浅浅的抿了口，又拿纸巾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等吊足了人的胃口后，才继续道，“我相信没用，要想让裴湛相信，恐怕姨娘得付出点什么。”
听林诗语口风松动，贝明珠立即拍胸脯保证，“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活在恐惧之中，一想到司机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惨状，她就夜夜从噩梦中惊醒，每一个噩梦里，裴湛都用一种骇人听闻的手段折磨自己和女儿，这几天她简直过得生不如死。
林诗语笑了笑，“不是什么条件，就是要姨娘付出点努力而已！因为我怕裴湛不会完全听我的，要想让他不计较这事，恐怕姨娘还得付出努力拉上……喏，那位。”她暗示的冲不远处的外婆努努嘴。
贝明珠心领神会，“哦，你说蓝姨啊，她对我很好的，已经在帮我压着这事了，其实今天找你，也是蓝姨提醒的，你要是化解了这场误会，蓝姨肯定对你另眼相看的。”其实外婆蓝心芮一直对她很好，有时候好的就像是她亲妈一样，贝明珠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事情要不是蓝心芮压在，恐怕自己和女儿早就被裴湛的手下废掉了。
“哦，是吗？”林诗语的眸内掠过一抹机锋：看来，贝明珠和蓝心芮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然是啊！好了，这事就拜托你了，不过出于投桃报李，我会在蓝姨面前为你说好话巩固你在裴家的地位的。”见蓝心芮冲自己招手，贝明珠匆匆抛下这段恩威并施的话，就转身向蓝心芮奔去。
这贝明珠？怎么会以为她在裴家的地位需要她的好话来巩固的地步？何况，她如果说话那么管用，何至于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帮忙。
忽然，一道糯糯的招呼声从背后传来，“三弟妹。”
“堂嫂好。”见到来人是裴湛堂哥裴炎的妻子苏黎，林诗语适时笑颜绽放。
苏黎是地产大亨苏响的独生女儿，性子外柔内刚，与裴炎结婚也算门当户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很闷的罢？”
林诗语妙目顽皮眨眨，耶揄道：“堂嫂如此说，想必我们心有灵犀咯？”
苏黎低着头，悄声道：“应该说，我俩是英雄所见略同。”自从上次在这里见过林诗语后，苏黎就很喜欢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会帮助自己。
两人低低笑开。
林诗语勾起盛满顶级红酒的水晶酒杯，“来，为你我如此的英雄所见，干了这杯。”
苏黎也举杯，“抱歉，我只能沾沾唇，医生说，我此时的身子，忌饮酒。”说话间，她的纤指抚上了小腹，粉面含羞。
“堂嫂怀孕了？”林诗语睁大眼的问。
“嗯，已经一个多月了。”苏黎面上的娇羞陡教忧愁替去，“唉，但这个孩子，能否平安来到这个世上，就看上苍的慈悲了。”不知为何，裴家在裴湛这一辈的堂兄弟中，无论结婚早晚的，到现在都没有子女，前几年曾经有几个堂嫂怀孕过，但最终不是死胎就是胎儿一出生就夭折，更有甚者活到了三四岁时候无疾而亡。
豪门内的宝宝，有人百般珍惜，自有人百般惦记，一个长成的生命尚且能在须臾间魂飞魄散，况尚是母腹中的一个胎盘？见苏黎愁云满面，林诗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就低声问道：“你怀孕这事，有几个人知道？”
苏黎想了想，很是懊恼的说道，“昨晚，在这里吃饭时候我竟然晕倒了，当时外婆的私人医生刚好在，被她救醒的同时，该知道的都已知道了吧。”到现在，她都懊恼，好好的，自己怎么会忽然晕倒呢，真真是怪事。
事情真有这么巧？林诗语眉心微蹙，“哦，没事，外婆自己也有过三个儿女，又是吃斋念佛的主，应该对如何保胎养身很有心得的，堂嫂何不向她虚心求教？”
苏黎美眸一亮：“你是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明白了。”苏黎愁容顿去，感激的笑道，“弟妹，第一眼见到你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贵人。”最重要的心事去了，她开始有了闲谈的心思，就问道，“你见过六妹妹裴菁了么？她虽不及你漂亮，可也是豪门名媛中的上等美人呢。”
六妹妹裴菁？何许人也？“……是啊，上等美人。”
“六妹妹是咱三叔叔家的，她母亲是南京军区吴副司令的小女儿，生下她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后来三叔叔又和现在的三婶结婚了，据说当时她才九岁，她外婆因为思念她母亲就把她接去南京常住，后来去国外留学了几年，这才回来半年不到，就要订婚了，这订婚后应该会留在裴家不走了。六妹妹和她的未婚夫站在一起，说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不是？”
未婚夫？又是何许人也？“……是啊，天造地设。”
“六妹妹这位未婚夫的父亲可是开国元勋柏然柏少将的儿子呢，当年柏然曾从战场上救过咱爷爷，爷爷便许了柏家一个孙媳。可以说这桩婚事，是自幼订下的，不过幸好他俩也都满意对方。”
柏、柏、柏然？她听到了什么？“……六妹妹的未婚夫是柏家的？”
“原来弟妹不知道么？这位柏朗……”
柏、柏、柏朗？林诗语倏抬眸，重重觥影人声，叠叠宾客环围中，一道高拔形影赫然入目……真的是他？六小姐的未婚夫？裴家的娇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耳畔，苏黎仍然在侃侃而谈：“今天的宴会，是为了庆祝裴箐回江南以及裴菁与柏朗订婚筹办的，说起来，六妹是三叔唯一的女儿，爷爷一直觉得裴家愧对死去的三婶，对六妹妹就难免要与众不同……”
呵，原来，这裴家盛宴，“他”尚占得这么大的份量？林诗语弯唇而笑。悫鹉琻晓与此同时，那高拔形影似有所觉，越过重重人影，目光笔直的投来，望见那抹混在衣香丽影中的慵懒身形时，隽深眸心满填错愕，心海骤起狂飙。
林诗语笑意未除，只是远远的举着酒杯相示，饮尽半杯残酒。
“柏朗，柏朗？”裴家六小姐裴菁的柔声连唤，终于唤回了未婚夫走失的心神。
柏朗深深的暗吸了口气，努力的敛回心神，对裴菁回之宽慰一笑，“菁菁，怎么了？”
“你凌晨才从香港飞回来，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宴会很累？唉，我们裴家……一直都是这样折腾人的，算了，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我给爷爷说一下，反正我们已经订婚，今天只是补办一下的，就算我们提前离席应该也没事的。”裴菁说的很是体贴。
柏朗竭力使视线不再向那道慵懒身影投去，机警的眸光四下梭巡后，低声道：“是，爷爷很疼你，不会介意的；可外婆呢？她可不是你的亲外婆，她今天专门为你在老宅里设下盛宴，刚才已经向宾客讲你是今晚的焦点了，再说一会还安排有媒体采访，众目所向下，咱们提前离席恐怕不好吧。”
裴菁也是心思机敏的人，听柏朗这么说，立即温婉一笑，“我相信你的，既然你说不好，那肯定是不好。我看到大伯家的裴芩妹妹也在，我过去打个招呼，可以么？”
“当然可以，快去吧。”目送娇妻身形娉娉远去，柏朗的目光立即兜转，很遗憾，那抹慵懒身影已不见。难怪近来没听到她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掀风携浪的消息，原来，是回了江南。她是屹立百年不倒的豪门之女，在裴家筵席上出现并不突兀，只是，以她自由洒脱的性子，怎么会受得了这么拘禁的场合？
听说盛宴后，还有记者招待会，估计不倒凌晨是不会散场了吧？唉，真真是无聊，要不是因为对裴湛的舍身相救心存愧疚，她肯定不会到这里来的。
林诗语出了宴会大厅，裴家后花园内，早有三五成群的豪门贵妇以及名媛们各踞一处的热情攀谈。她无意加入，只得沿着花园旁边的蜿蜒小道，向园林深处走了去。
渐行渐远中，忽然一道陌生男嗓在背后响起——“三侄媳，也是一个人么？”
林诗语脚步微顿，偏转慵懒面颜，愣怔了半晌才想起，这在明亮路灯照耀下面目英俊、着暗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是裴文琦，裴老先生收养的义子，国际影后周梓若的丈夫。“裴四叔，好巧。”
“是巧呢。我们，应该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了罢？”
“哦？”林诗语淡眉浅浅颦起，唇沿似笑非笑：“不知道让裴四叔滋生这等感慨的，是什么事呢？”
裴文琦耸耸肩，淡淡的说：“我们心照不宣，不是么？”
“抱歉，侄媳咋不知道什么时候与裴四叔有了这样的默契？”
“你……”裴文琦缓缓走到她面前站定，凝视她良久，才沉声道，“比起嫁到裴家的那些女人，你聪明太多。”
“原来，裴四叔向来有和侄媳妇‘说心事’的习惯么？”林诗语懒眉一抬，清丽的脸上浮起淡淡揶揄，“裴四叔，别太信我，连我自己都信过不自己呢。”
其实，早在那一场“家宴”时，裴文琦已了然，这林诗语，绝不似其他女人那般秀弱。“既然这样，四叔还是劝你不要再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了，若是走到路尽头，看到不该看的风景，听到不该听的缠绵，对一个连自己也信不过的人来说，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谢谢四叔忠告。”林诗语从善如流，立即转身向着原路返回，那步态真真是含蓄优雅，悠哉如闲庭散步。
望那道潇洒的背影，裴文琦幽深眸底，一丝光亮明灭掠过。
“小语。”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林诗语叹息，回身，“柏朗。”
月光之下，一袭银紫色裙装，长发飘飘，如斯美艳不可方物的她，几乎觉得是陌生的。记忆中的那方形影，多是男装来去，小节不拘，潇洒自如得如风来去……“你回到林家了么？”
“……也算回了吧。”林诗语一笑莞尔，“恭喜你了，柏朗。”
柏朗涩然一笑，是上天罚他么？偏偏在这样的时候，遇到她在场。“……与裴家六小姐的婚约，是爷爷订下的。”而接受爷爷接受这桩婚姻，是失去了她的他，走回原有人生，做回柏家孝顺的继承人。
“我还以为，柏朗你会与虞唯亭订婚呢。”
“唯亭她……”柏朗想起那个伤心别嫁的女子，叹息，“她上月已经嫁给了一个英国人。”对唯亭，有挥之不去的愧疚，对眼前人儿，却是终生镌刻心头的悔憾。“小语，你……”
“原来，菁菁的未婚夫与三侄媳妇是故人啊？”树影内，缓缓走出了四叔裴文琦，要笑不笑，“按说这故人重逢，不该如此平淡哦。”
三侄媳妇？柏朗愕然。
乍逢柏朗，若说没有惊讶没有悸动，未免矫情。但，她心底明白，这些年除了住在心底的那个少年，其他男人对她来说——只是姐妹！就算在国外留学期间柏朗为她做得再多、再痴情、他在她心里，充其量只算，不错的姐妹。
坐在回程的车里，林诗语面上的平静已与伪装无关了。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内，清泉墅的男女主子第一次分前后而坐，任沉寂在中间流动，似乎，谁也无意打破横亘在这中间已非一时的僵持。
不错，僵持。自今晚宴席上裴湛的消失，林诗语就把这气氛重新横在两人之间，一如机场的，初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算计
林诗语的沉默，是因为今晚的意外加新发现而心事重重。悫鹉琻晓裴湛的沉默，是因为散场时，他体贴的帮林诗语披上外套，而林诗语本能的嫌恶躲避令他愕然，尤其是来自她小嘴中的‘细菌’口型，刺伤了他的心。
他在林诗语面前虽不骄奢，在外可是呼风可唤雨的豪门贵胄，纵然是那段避祸周庄的落魄时日，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接指摘责叱他为‘细菌’，何况在他一心讨好她的心情下？讨好呢，长这么大，除了她，他可曾讨好过谁么？显赫如爷爷，慈严如外婆，受过他的讨好么？
她并不是落魄千金，他知道！更不是刚走出校门的实习生，他也知道！但她就不知道无论她多么有手段，也只是个女人吗？尤其是他的女人！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她为什么不肯拿出一点点信任给自己，是因为她信了那些无聊的传闻吗？她究竟是真失忆还是迫自己？
睡在咫尺，他不碰她，不代表不想碰，不对，是非常想碰！可目前的形式，在那些道行颇深的魑魅魍魉视线里，他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漠视，如若被人知道她是他的弱点，后果，他不敢去想……
疾驰中的车身突来一急刹车，原地顿住。随后，是随行保镖车辆与其它车辆的撞击声，并隐有打斗声响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思绪生生被打断，裴湛的音嗓里透出些许愠意。
“三哥、林小姐，前面有几辆车追尾严重，有几个人在打斗。”保镖头子严执立即把目测的情况如实汇报。
“打电话报警。”
“是。不过……”严执犹豫着，“遭到夹心追尾的车辆，似乎是乔逸少爷的悍马。”
林诗语一愣，当即落下车窗望了出去。半明半暗的月下，前方两三丈外，颇有几分眼熟的加长悍马尤其醒目，十几道黑影攻围之下，那飞跃腾挪其中的，不正是她那武术冠军小弟？
“这个林奕，是艺高人胆大么？竟然一个保镖也没带在身边？”她撇撇嘴，不屑嘟喃。似这种匹夫之勇，她向来不会欣赏，有道是“仗势欺人”，有势可“仗”时，为何不用？
“严执。”
“是，三哥。”主子仅是二个字，经年养成的默契已使严执挥手，带两人疾电似地奔去，为逸少添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