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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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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想到这里,顺喜的心就会跳动得如狼撵上一般慌乱。她偷偷地盯着翠花儿的一言一行,想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的心思,然后再把这些心思细细地过滤一遍,从中寻觅那些对自己足以构成威胁的部分。
顺喜惊异地发现翠花儿变了,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遇事便大喊大叫,骂骂咧咧,而是动不动便一个人坐在门坎上想心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便往外边跑,尻子上像撩上热油似地坐不住,而是整天整天地不出门,无论站到哪里就像钉子钉住一般,一动不动。
最令顺喜儿奇怪地是,翠花打从那天晚上之后,几乎天天夜里往他的被窝里钻,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身子。顺喜是过来人,他能感觉出这不是那种男女间的热情冲动,而是一种恐惧,一种由于恐惧而造成的依赖心理。
“这狗日的女人在想什么呢?”每当顺喜从恶梦中惊醒后,便一边用手触摸着翠花那潮乎乎的身子,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油然而生起来了。
他一会儿感觉到翠花儿可怜,觉得她像一只迷途羔羊一般又返回到母亲的身边。她为自己的过失而惭愧,为了调整自己的心理作最顽强的努力。他以为总有一天翠花儿会倒在自己怀里,原原本本说清楚一切的,为此顺喜儿在想象中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可是刚过一会儿,他的感觉就又变了。他觉得翠花不可能产生那样善良的想法,这个被抓住把柄的女人现在正竭力地麻痹自己,等待时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突然跃起来掐住他的喉管,像一条直立起身子的青蛇一样。
几乎每天夜里顺喜都是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设想中打熬过来的,但总是晚上把事情想得格外严重,天一亮,随着一轮太阳慢腾腾地升起,他的想法就又改变了,变得舒展了,宽松了,并且对几个小时之前的想法感到可笑,感到不屑一顾。
每到这时候,顺喜的情绪就昂扬起来了。他觉得自己不愧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似乎勒死于小辉的事儿成了一种成功的标志,他可以雄赳赳地面对一切了。他雄赳赳地在村道上走路,雄赳赳地到小镇上赶集,雄赳赳地下地干活,唯一的忌讳就是出门做石活。他不再想干那个营生了。
这一天,他在垴畔山上锄地,当张家院子里的炮仗响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张青天老两口垂头丧气地提着柳编的篮儿走下捡坡。那步态竟是那么样的老态龙钟,活活像雷击了一般。这时候顺喜便感到分外得意,他想:
人一死就有了日子了——“五七”“百日”“周年”都是按照死的那一天算起的。而于小辉的死期不是由疾病、命运来主宰,而是由他这个普普通通的石匠来主宰的。一个人能主宰另一个人的死期,这该是多大的威力啊!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他安排给了自己耻辱,也安排给了自己荣耀。这是一种独享的荣耀,永远的荣耀。
当他锄完地走下村道的时候,恰好在小河边遇上了凤姑儿。这婆娘往常的时候更加增添了几分姿色,那脸蛋也比平时白净了许多。河畔上正蹲着几个外村人在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大概和风姑儿有关,因为顺喜儿看见凤姑儿的脸红晕晕的,显露出一种特殊的羞涩。这使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似乎在突然之间感到了什么。
“凤姑儿,你上娜去了吗?”顺喜用这句不成不淡的话问候着对方,为的是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原来准备说完就扭身离开的,可是风姑儿的眼神勾住了他。
凤姑说:“顺喜,你看看河畔上坐着的那个小子怎样呢?他和我谈对象呢。”
“和你?”顺喜儿有点吃惊,脱口道,“于小辉老哥呢?你咋——”
“我就咋?只兴许他小子胡来乱来,我就不能正正经经地寻汉么?你们男人啊,都是这种德行,光想自己。”
凤姑儿说着笑嘻嘻地转身走了,把个顺喜凉凉地晾在那里。走出好远了,凤姑儿又踅了回来,神神秘秘地说:“翠花儿做下的亏天事你不知道么?你这个人呀,只是个老实。”
顺喜儿不由得一惊,问:“翠花儿怎啦?”
凤姑儿笑了,笑得脸蛋上的肉格颤颤地抖动,她指了指沟对面的老杜梨树峁儿,说:“你听去,你们翠花正和娥儿两个人哭我那苦命的男人呀。这样也好,我倒落得个轻松无事,她们只管哭去吧,我也不眼酸,我忙着寻汉呢。哎,你正正经经地告诉我,河畔上蹲着的那个男人怎样,能配得上我么?”
顺喜儿没言传,他这时隐隐约约听见了翠花和娥儿的哭声了,她的心突然炸开了。像一朵花儿那样炸开了,开得血淋淋地不可收拾。
  田二寡妇不行了
47。田二寡妇不行了
顺喜就是在这一刻打定主意剪除翠花儿的。他的脑子又一次明白了,一个女人的心是挽不回的。女人是狗心,和谁睡了看见谁亲。翠花尤其是这样。
顺喜儿想到这儿,狠狠地朝路边吐了一口唾沫,心里头骂道:“球,都怕死谁去做鬼呢?大不了死他个球朝天!”
这大概是顺喜说的最后一句硬气话,打这以后他就再不说这样的话,只管埋头谋算着自己的勾当了。
其实早在翠花遇害之前的半年时间,村里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不祥之兆。就连事发后的好多日子,村里谁也说不清这征兆的开头时间。反正每逢天上的“三星”升起一锄把高的时候,沟对面老杜梨树峁上就传来猫头鹰“咯咯咯”的笑声。
就像是事先预约好的一样,在这之前的三五分钟内,村里头鸡不叫,狗不咬,闹翻了的小孩子光流泪不出声,小山村静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有人为了证实自己是否活着,用尽平生气力向前伸出脖子收紧小腹猛吸了一口气,当下里他的头就抬不起来了,脖子弯得像个挠钩一般。直到第二天请来小镇上的医生运足气力,兜头砍了一掌才恢复了原样子。
那猫头鹰的笑声总是格外的轻松,绵软,正正经经是黑夜里的曲子。有个不足十二岁的小男孩在捡畔上撒尿,看见这笑声像龙卷风一样拧着旋儿进了七棵白杨院子,并看见田二寡妇住的那孔窑洞着火了,火光竟然是水淋淋的绿色!
这小孩当然极迅速地把自己的所见如实地告诉了站在他身边的母亲。他母亲没有作声,一伸舌头舔湿了鼻尖,抓了一把黄土按在小孩的屁股上,然后倒退着把孩子拖进了家门。
这天晚上,小孩和他的父母三个人同钻了一个被窝,牙关子磕碰的声音惊跑了满窑的老鼠;顺着被角淌下来的汗水淹死了土炕上所有的跳蚤。
事情还远不止这么奇怪,就在第二天窗纸刚刚泛白的时候,七棵白杨院里就传出来田二寡妇的哭声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哭声了。它是那样自然,那样和谐,那样人腔入韵。随着这一声哭,整个村子就全都活泛起来了:鸡叫狗咬,毛驴吃草,猪打喷嚏,牛伸懒腰,连人们放屁也觉得地动山摇。
人们正准备翻肠抖肚地欢喜一场时,猛地听说田二寡妇不行了。
田二寡妇确实不行了,她直挺挺地站在前炕头,两只手死抠着大腿弯子,脑袋像鼓槌一般不住气地敲打着窑壁,两眼灰乎乎地望着窑掌里那副槐木棺材,下巴颏在微微地抖动着,只是说不出话来。
满村人都慌了,大伙都知道没有田二寡妇的存在,这村子会乱成个什么模样。人们全都忘记了田二寡妇平日的风流勾当,只记得她曾给东家驱鬼,西家跳神,尤其是那满村的溜溜转动着的小红灯笼,更使大伙觉出她活着的重要。
有几个年轻的妇女首先哭得岔了气,那脸黄拉拉地泛着光亮,怪怕人的。急得她们家里的男人们手忙脚乱地用缝衣针往她们的鼻根下扎呢。这些人也都心慌得厉害,有的甚至在慌乱中把针扎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疼得,气得,在炕沿石上猛掼呢。不知哪一个后生终于忍不住了,他竟然扑上去狠狠地给了田二寡妇一个彻脖子巴掌,扯着哭腔哭道:
“我的老先人呀,你到是说话呀,你这副模样让我们可怎么办呢?”
这一掌果然起了作用,大家看见田二寡妇的眼珠慢慢地转动起来了。她似乎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一边看着一边张开嘴唇微微地喘着气儿。那眼神像锥子一般刺疼了人们的心。
首先感到惊慌的是张青天老汉,他从田二寡妇的眼光中看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笑意,那是一种洞悉了别人隐私后十分刻薄的笑意啊,张青天老汉的心在狂跳起来了。他已经无力面对这个隔山嫂子的眼睛了。
就在这时候,田二寡妇说话了。她的声音轻,但众人都听得十分真切,字字句句都很真切。她说:“完了,一切都完了。阎王爷不嫌鬼瘦,先收去于家兄弟,再收去于小辉小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我不该死哪,还有更作孽的人活着呢。”
田二寡妇谁也没想到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珠在灯影里乱进乱溅。笑毕了才说道:
“真正乱了的是人心。这事儿于老大他爹最清楚,于老大和于老三也清楚。就连张青天我那兄弟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一点儿呢,你们还想听个明白么?让我喘一口气再给你们细说。”
人们一下子惊呆了,谁也不知道田二寡妇的话是真是假,大家都屏住呼吸,耸起耳朵静静地等待那田二寡妇的声音,那神态活脱脱在静听着远山背后的雨声。只有张青天老汉明白了一切,他的头一下胀大起来了,像一朵被风吹动着的云彩,越来越虚,越来越空,越来越由不得自己了。他想扑上去捂住田二寡妇的嘴,央告她死后留情,不要把那些不体面的话说出来,但他没有这个勇气。只管瞪圆了两眼望着田二寡妇。这时候他突然发现田二寡妇笑了,朝着他微微地笑了。那模样儿可怜兮兮的,眼角里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滴。这模样一下子使张青天想起几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田二寡妇时候的情景来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天上有雾,一头毛驴驮着年轻的田二寡妇来到了他家。他和于老大,奴儿菜正在院子里给毛口袋里装羊粪呢,那时候她的眼睛就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和现在看见的一个样样的。人生是圆圈圈,难道说田二寡妇今天真的不行了么?
张青天正这么神乎乎地瞎想着,突然发现田二寡妇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嘴里“哧儿——”一声叹了口气,那身子就像一团掼在墙上的稀泥一样滑渍渍地漫了下来,整个窑洞里马上被一股潮乎乎的,有点像菜帮子和破鞋煮在一起发出那种恶气弥漫了。众人这时候才发现田二寡妇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张青天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羊子归圈时分,田二寡妇就被那口薄薄的槐木棺材包着,深深地埋进老杜梨树峁上的坟场上去了。那坟场的规模越来越大了,散散漫漫地摊在一面坡坡上,于家兄弟的坟头上枣树已经长了有半人高了,于小辉的坟头上也生了一层绿绿的野草,只有田二寡妇的新坟光拉拉的,像一只害厂秃疮的和尚头一样难看。张青天的心又一次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况且知道了的都是些不该知道的事呢。
张青天老汉就这么一步一摆地走下山去,在山根底下,他碰见顺喜儿正赶了一头毛驴往家里走呢,毛驴的背上端坐着翠花的娘,老婆子一边走,一边招呼着骑在驴屁股上的小外孙儿。这个折胳膊小孩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张青天没有和顺喜儿打招呼,只是朝着那小孩扬了扬手,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乱,乱得毛翻翻的。
他发现顺喜的眼睛里泄露出一种阴冷的光芒,这使他觉得有点异样。
顺喜有病了,生得是怀疑病。
打从田二寡妇死后;他这病就一天比一天厉害了。开先还只是做恶梦,梦见于小辉展着长拉拉的舌头,提着明晃晃的刀子向他索命呢。到后来就开始害怕周围的一切,村子里只要响起狗叫声,他便以为是公安局的人来捉他来了;村道上只要有人多看他一眼,他就觉得那眼神里怀着恶意,心里慌慌地想道:莫非于小辉的事被人知道了么?每想到这儿他就浑身瘫软得像一摊稀泥一般,提也提不起来了。
男人是些怪东西,干得活重了,心绪坏了,就不肯安安生生地闲着,总想变着法子在女人身上找刺激。顺喜儿也是这样,他和翠花儿的房事越来越频繁了,每天晚上都得折腾大半夜’不这样做,他就睡不着。翠花儿渐渐成了他的催眠垫子了。只有在那样一种要死要活,神神秘秘的恍惚之中,他才可以勉强忘掉烦恼,安然入睡。
世界上的事总是太少了不行,太多了也不行。那翠花儿虽然放荡惯了,应付三两个男人是绰绰有余的。但也经不起顺喜儿这么穷折腾,过不了多少日子就有点烦躁,就有点不快’也就不再积极配合了,展着个身子闭着个眼,任那顺喜儿胡搓乱揉,像应官活一般了。
这种情绪顺喜儿很快就感觉到了,只是他开先以为那翠花儿仍在想念于小辉,嫌他自己不够本钱的,心里就怪怪的’多少有点气愤了。等到“一张弓…‘五七’’那一天,他偶然发现翠花和娥儿两个人坐在山坳里哭泣的事儿,就更加证明了他的怀疑了。
  驴渴自找井
48。驴渴自找井
那一次可算把顺喜给气坏了,整整一天他的脑子乱翻翻的酸溜溜的,怪痒痒的。他看见天也昏来地也暗,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原想在晚上好好和翠花拉一拉,问她这件事。甚至连问话的词儿都拟就了。可是一进门他就变卦了。
顺喜儿进门时,翠花正在屋子里热了一锅子热水洗身子呢。顺喜儿惊奇地发现翠花的身子竟然是那般生动诱人,只见她奶儿就是个乍乍的,屁股就是个圆圆的,通身上下白白的,瓷瓷的,肉肉的,绵绵的,那心花顿时就炸开了。不说黑红便将翠花从那水盆子里扯出来,湿漉漉地按倒在炕旯旮里,日死没活就弄了一回。
翠花儿本来没有这个兴致,开先还推推诿诿的,及至后来,只见那顺喜两眼迷离,浑身出火,脊背挺得像案板一般瓷平,再加上两个肉身子厮磨,四只手儿搔情,一下子把她挑拨得旺了。立时间一个人的激动变成了两个人的疯狂;一颗心的跳弹化作了八只爪儿的痉挛;顿时间两个人搐成个肉疙蛋,只整得七魂出了窍,八魄升了天,等到那情急如火时,生动美妙处,翠花却如没牙婆吃蜜拐了个脑袋只是咂。
顿时间把两个旧夫妻一对新情人享福得嘴里不住地哼,喉里不住地吟,肚子里的肠儿肝儿心儿肺儿脾儿胃儿腑儿脏儿一发手山摇地动般响将起来,活活像蝎子螫了毛乍乍虫一般,好容易分清那些蹄腿是自己的,那些零件是对方的,真个弄得你身上有了我,我身上有了你,恨不得寻一个天大捣蒜钵子把两个人捣在一搭里,然后再添些骚情水,肉麻松,和个儿揉在一块儿,然后重塑出两个人来。不图别的,单图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罢了。
尘世上的事就是个怪,苦尽甜来的时日少,乐极生悲的例子多。这顺喜儿打从和翠花要死要活地生动过几天之后,那疑心便更大了。心想:怪不得翠花和于小辉那小子在一块胡整呢,谁知道他们能整出什么花样呢。
这事儿一想起来就是个酸楚,越想越别扭,越别扭便越去想,顺喜儿白日在山坡发痴发愣地胡思乱想,到晚上又和翠花儿闹作一团,闹着闹着便又想起翠花和于小辉的事了。便问:
“翠花儿,你细细地说,你和那于小辉是怎么整法?”
翠花正在劲头上,一提起这件事就像十冬腊月兜头浇了一瓢消冰水一般,打了个冷颤,顿时间牙也不咬了,头也不晃了,身子也僵了,眼睛也直了,灰稍稍地马上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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