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哪页看哪页-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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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上我看到了方丹妮，方否的妈妈。

这是十多年后，母女两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敬酒到方否时，方丹妮的脸都变了颜色，像猪肝一样红中带着青紫，而且面部表情僵硬，笑得比哭还难看。

半天才憋出一句：“还好吧？”

我听出她的意思是“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方否抱着宝宝不回答，只是大方地对着宝宝教他：“叫姥姥”。

方丹妮一愣，随即忙不迭地掏出个红包给孩子，“也没有特别准备，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你能来？没想到，还带着自己的外孙来了？她全然说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了，方否不再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了，如今她自己也做了妈妈。

时间本身并不会让人一笑抿恩仇，世上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只有那随着时光成长的心境。

让方否更关注的，是她那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弟弟。

这弟弟长得已经很高了，变成了个小小男子汉。

两个人长得真的很象，象到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否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抚着她弟弟的头：

放假了找我来玩儿，我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弟弟望着她，眼睛都直了，茫然地点头。

新娘以水代酒，挨桌敬了一圈儿。

方否抱着宝宝望她，只说了一句话：“别累着了。”

新娘也只回了一句：“散席后，不要走，在大堂等我。”

曲终人散，小白抱着孩子知趣地先走了。

我陪方否坐在大堂里等苏敏，方否拿着水杯喝了又喝。

我看不下去，安慰她说：“有点难过吗？”

方否微笑：“怎么会？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听了这话，都要哭了，不知为什么我这个局外人还这么激动，就是莫名地。

不一会儿，新娘新郎换了衣服走出来。

大家寒暄了几句，苏敏看到我有点儿意外，我递上去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她好奇地问：“是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

想了一会儿才说：“是一篇文稿，我写的小文。记录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一些青春往事，我看你我年纪相仿，可能有些感悟是相通的，所以想送给你留份纪念，就当祭奠下过去的时光和青春吧！”

我觉得这段话说得有点象发神经，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可是那真的就是我想说的，发自肺腑的话。

苏敏看了眼这礼物，然后冲我笑，笑得很妖娆：“里面有没有激情戏码呀，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不适合看太HIGH的呀！”

我终于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未能谋面的另一位主人公，真真实实的苏敏。

我有点儿激动，看到笔下的人从想象中走了出来，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有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我慌张地摆手，“没——有，没有，真的很干净！”

“只是，可能不那么写实。因为毕竟不是身在其中，所以，跟实际会有些偏差！”

苏敏很迅速地明白了我写的是什么，她看了眼方否，又看看我。

对着我微笑着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看看，现在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但愿不会因为我的烂文笔玷污了这故事。”我有点儿窘。

苏敏打开包装，拿出文稿翻看起来。

看了一小会儿，我看她到脸色微变，有些激动，又努力地调整了下，终于转了晴。她很认真地望着我：“我喜欢，是真喜欢，有点儿长，我可能需要回去慢慢看。”

我很狼狈，跟她打了招呼，想知趣地离开。

方否叫住我，要我等她一下，说要跟我一块儿回去。

方否把苏敏拉到一边，小声嘱咐了几句，递给她一个小纸袋，转身离开了。

我远远看着她们，望着方否背影里的苏敏，眼睛开始泛酸。我觉得她们是了不起的人，有一段值得记忆的青春。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她们曾艰难地做出过决择。经过切肤之痛，还仍然对明天充满希望。等到将来一把年纪了，也可以拉过孙男弟女讲一讲过去的日子，不一定讲得有多具象，但至少可以告诉他们，幸福是多么来之不易，是需要炉火的淬炼才可以百炼成钢的。

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是经过披荆斩棘才走上康庄大道的。

我自己的那个不值得一提的所谓爱之伤、情之痛，也定然会在时间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值得期待的是爬起来后重新开始的暂新生活。

在回家的路上，我悄悄问方否，分别时给苏敏的小纸袋里装了什么？

方否回说：“是钥匙，新房的钥匙！”

其实早就买好了，当时本来是准备给苏敏和自己的。

现在，这房子有了新的主人。

麦冬，这些年一直住学校的职工宿舍的，不知将来他们两个究竟想在哪里发展，无论如何，国内总得有个自己的窝儿吧！

我开着方否的玩笑说：“你可真大方，头回看到参加婚礼送新人大房子的。”

方否笑说：“算是大礼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呢？真没想到新郎会是麦冬，不过是他真好，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了。”

和方否回到住处，她带我打开了二楼，领我进去看了看。

十幅放大后镶着精美边框的大幅照片，从《一生一次》到《双胞胎》到《梦回江南》，记录了方否的十年，从青涩到成熟，我知道那背后也是苏敏的十年，同样也是你我的十年。

一星期后，接到苏敏的手机短信。

只说：“礼物很喜欢，会好好珍藏，谢谢你！”

我只回说：“都会幸福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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