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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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上呼呼睡觉，有时打呼噜引得全班一阵哄堂大笑，老师轻轻拍拍他明光发亮的光头脑袋，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撇着嘴笑笑。平时，老师们对他的要求很低，从不因为学习责备他，儿他性情开朗，整天嘻嘻哈哈，一到了操场上就生龙活虎的來了精神。虽然他学习成绩很差，但同学们从不因此把他看轻，他也从不以自己的体育特长傲视同学们，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由于他的座位与张寅相邻，加上张寅也有体育特长，因此，他们在班上最为友好。由于张利民在体育方面的特殊能力，他后來被北京体育学院特招录取。

李儒的家就在代崖县城内，家境一般，身材一米七四，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睛，他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奇怪的是每次数学课上他总是把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可是数学考试成绩却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在代崖一中，所有老师从來不去干涉学生上课睡觉，除非是他睡觉时打呼噜对其他同学造成了干扰。相反，老师非常看重学生学习的自主性，鼓励学生按着自己的学习习惯和学习兴趣去安排学习作息时间。他们不是去督促学生如何抓紧时间学习，而是不断地提醒同学们要注意适当的休息，引导他们如何保持旺盛的精力以提高学习效率。由于李儒的数学天才，被中国科技大学提前特招。

张斌是个很随和的人，身材魁梧，方脸白净，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颇有风度，为人有一股侠肝义胆的豪气，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航空员，结果在层层体检和文化课考试中他顺利过关，终于梦想成真。

这些未经高考就提前录取的学生一时成了学校师生议论的焦点，同学们在为他们庆祝欢呼的同时，自己也增加了一份信心和希望，因为他们知道，今日为同学庆祝成功，明天同学也会为自己庆祝成功，甚至是更大的成功。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男同学　女同学（二）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69、女同学

王枝枝是个沉默寡言的女生，娇小的身材显得有些柔弱，她是班里女生中最勤奋的一个，每次晚自习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好像有意与张寅在暗中较劲，只要张寅不离开教室，她就一直坚持着，知道张寅起身离开时，她才匆匆收拾书本，紧走几步追上张寅一起走回宿舍。时间一长，他们也就互相熟悉了，又一次，张寅就要走出教室了，王枝枝突然叫住他说：“再等一分钟好吗？”原來她正在演算一道数学睿�，就要出结果了。张寅只好在一旁等她。再后來，他们无论谁想走了，总是向对方打个招呼。张寅很清楚，从教室到宿舍这段路程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在深夜十二点左右太安静了，安静得叫人心里发毛，王枝枝是想与张寅作伴走路，心里有个安全感。这一來二往，王枝枝竟对张寅有了依赖心里，每天晚上好像是早就约好一样，他们总是一起在教室学习到十二点，然后一起离开教室，也不知是王枝枝有意陪伴张寅在深夜读书，还是张寅有意在陪伴王枝枝走夜路。虽然他们在一起交流的话语不多，但是他们在这个时段的心是那样的贴近和默契。

米秀丽是个安静的女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人长得端庄秀丽，这个不善言谈性格内向的女孩不知为什么竟悄悄地暗恋上了张寅。她父亲是代崖镇的秘书，妈妈是小学教师，家庭条件还算可以。她每次看到张寅总是一脸羞红。有一段时间，张寅中午不吃饭，直接到教室看书写字。教室里有几个走读生在吃从家里自带的干粮或饭菜，其中就有米秀丽同学。米秀丽是个细心的女孩，她知道一定是张寅这几天又洠�钱票了，就偷偷地把一个油酥饼放在张寅的课桌上，一开始张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看到在酥油饼下面还压着一个纸条：“张寅同学，送你一个酥油饼。”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张寅非常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好心的同学干的，他决定查个清楚。又是一个中午，张寅悄悄來到教室的后面，他蹲在教室后墙的玻璃窗下面，偷偷地向教室张望，现在，走读的同学们都到食堂拿溜热的干粮和打开水，教室里洠в幸桓鋈耍�突然，米秀丽同学慌慌忙忙地从外面走进教室，径直走到张寅的座位前，把一个油酥饼放在课桌上转身就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手里拿起另一个油酥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刚才的这一幕让张寅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他走到米秀丽面前说：“谢谢你，米秀丽同学，以后别这样了，这些苦是我必须要吃的，放心吧，我能扛过去。”米秀丽低着头不敢看张寅，满脸羞红的样子很是好看。下午放学的时候，米秀丽偷偷递给张寅一张小纸条：“我喜欢你，心疼你。”

山易县工商部门急需一批会计人才，决定从全县高中毕业生中招考录用，这是就业参加工作的极好机会，同学们竞相报名参加考试。在当时竞争十分激烈。米秀丽觉得自己学习成绩不是太优秀，考取名牌大学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就报名参加了。结果顺利过关，经过半个月的专业培训就上岗工作了。临走时，米秀丽找到张寅，给他留下了家庭和单位的地址，让他有事就找她。

洠�想到米秀丽留给张寅的地址还真有用。学校马上就要进行考前预考了，所谓预考，就是学校在高考前对所有在校学生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基础太差的学生将被取消报考资格，比较优秀的学生将优化组合，组成一个重点班，目标直指全国重点名牌大学。参加预考的学生必须是本校在册学生，如果是插班生，需要出具当地乡镇的证明材料，包括户口证明、政治面貌、社会关系等材料。张寅和陈一雄都是河北户口，按说是洠в凶矢癫渭釉た嫉模�陈一雄通过他大哥的社会关系已经把户口等材料准备齐全，而张寅对此却感到为难。户口动迁可不是件容易事，张寅在山易县洠в腥魏紊缁峁叵担�要在此地落户口几乎是做梦说胡话。

正当张寅愁眉不展的时候，米秀丽突然來学校看望张寅。她说：“我上班第一个月拿工资，给你买了一支钢笔，以后你就有钢笔使了，考试的时候都要求用钢笔呢。”张寅非常感谢，在此之前，他一直用圆珠笔或铅笔。可是，张寅还是心事重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细心地米秀丽问他怎么了，张寅就把学校马上就要预考了，要求户口等证明材料的事情告诉了米秀丽。

米秀丽说：“按说办个户口不成什么问睿�，我爸爸就是乡镇的秘书，只是你要先找好落户的街道、住户，挺麻烦的，这都需要时间过程，就算最后都办下來了，恐怕也來不及参加预考。”张寅一听也是这么回事，满心忧愁地耷拉着脑袋，看到张寅发愁的样子，米秀丽心软又心疼，她安慰张寅说：“别着急，总有办法的，办法是人想出來的，不是愁出來的。不就是一个证明材料吗？你放心，我回去就让我老爸给你写好了。”

这句话倒提醒了张寅，他想，是呀，不就是一张证明材料吗，他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來，拿起圆珠笔飞快地写了一张证明材料，让米秀丽看，说：“对呀，你只要想法在这个证明材料上盖上乡镇的公章，一切问睿�就解决啦。只是你最好不要惊动你爸爸了，如果让你爸爸知道了，他准会问这问那的，弄不好就把时间给耽误了。”米秀丽兴奋地说：“我就说吗，总有办法的，算你聪明。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给你盖上章就是了。”她调皮地看看张寅，又说：“我看最好是用钢笔写在信纸上，你等一会，我到商店去买信纸和墨水。”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多情女生相助　岁月仍然艰难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0、艰难岁月

不一会，米秀丽兴冲冲地从校外回來，她把一本信纸和一瓶墨水递给张寅说：“现在就抄吧，一会我拿回去想办法给盖上章。”张寅拧开米秀丽刚刚给他新买的英雄牌钢笔，灌满了墨水，铺开信纸抄了起來。抄完了递给米秀丽说：“谢谢你了，你这样帮助我，太感动了。”米秀丽说：“你太客气了，只要你能顺利考上大学，我就高兴。”说完，把把这张信纸装起來，与张寅道了声别，欢欢喜喜地走了。

第二天，米秀丽又來找张寅，说：“章盖好了，你看看行吗？”张寅说：“你等一会，我去把他交给刘老师，看看是否可以了。”说完，直接向刘老师的宿舍走去。敲门进屋后，把介绍信递上去，刘老师一看说：“行行行，这就可以了，回去好好复习吧，马上就要预考了。”张寅从刘老师宿舍出來，见到米秀丽，高兴地把她拥抱住，在她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米秀丽的脸更红了。张寅一个劲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米秀丽紧紧搂住张寅说：“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亲我。”张寅心里一热，捧起米秀丽的脸，在她红润的湿唇上轻轻地印上一个热吻。米秀丽的肩部轻微颤抖了一下，她把张寅楼得更紧了。

几天后，张寅顺利地通过了预考。天气日暖，张寅脚上的冻伤有所好转，他已经不用拄着木棍子走路了。只是经济仍然十分窘迫，洠в腥魏尉�济來源，刘老师第一个月为他支付了生活费，以后再洠в刑崞鹫饧�事，张寅更不想提起。也许刘老师想到只要帮助张寅度过了第一个月难关，以后自然会有他家里人寄钱过來，可是，张寅的家里有谁肯寄一分钱來呢？张寅只好默默承受着贫困的压力，以百倍的信心坚持着学习。

“五一”节刚过，塞北的春天真正來到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杨柳轻扬，春风和煦。张寅已经换上了春装，他把刚刚脱下來的那身军棉衣叠好，又一次來到代崖街上，看看是否能把它们卖掉。转了半天问了好几个人，就是洠�人愿意出钱买，他只好又來到那家当铺，他与当铺的老板已经不陌生了，所以，进去后开门见山说明來意，当铺老板也不客气，说：“三块钱，成，就把衣服留下，不成，就当我什么也洠�说，你就走人。”张寅无奈地摇摇头，终于把棉衣留下，拿上老板给他的三块钱走出了当铺。

三块钱对张寅來说，就意味着一星期的伙食有了着落，但是，在洠в械玫礁�多的钱时，张寅不敢一日三餐顿顿有保证，他有时一天吃两顿饭，有时一天吃一顿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下个星期有饭吃，哪怕是一天吃一顿饭。有时，他还利用晚上去厕所的机会，在墙根地上捡同学们白天特别是晚饭后倒在那里的剩饭。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能够见到一个或半个馒头。平时人们看到乞丐们在垃圾堆上找食品吃觉得恶心，心想，这么脏，多么不讲卫生呀，也不嫌食品上的沙土咯牙。

张寅从地上捡起的剩饭有沙土吗？肯定有，因为同学们在倒剩饭时已经把这剩饭当成了垃圾，试想，谁在倒垃圾时还要挑一个干净的地面倒呢？可是，张寅当时吃下这些剩饭时感觉到了牙碜吗？我们平时在吃饭时哪怕食物里只有一个小米大的沙粒也不能下咽，因为我们会敏感地觉察到牙碜，我们宁可把这整口的饭团都吐出來，也不肯咽下这小米大的一粒沙土，为什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口饭团，别说一口，就是一碗甚至一锅又怎么样呢？我们充足的很，别说一顿饭，一千顿饭我们想都不用想。可是，我告诉你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也许你这辈子永远不会明白，也永远洠в谢�会亲身体验（因为作者不希望读者有这样的机会），这个事实就是，张寅一点也洠Ц芯醭鏊亢裂理祝∫蛭�剩饭到了他的嘴里，他根本就來不及细嚼，饥肠辘辘，辘辘饥肠，就像一个吸力极大的漏洞，张寅每抓起一把剩饭塞进嘴里，剩饭就迫不及待地滑进这个吸力极大的漏洞。

但是，随着天气的变暖，剩饭在太阳下暴晒很容易变质发酸，张寅才不敢食用这免费食品，但是他每天面临着一日三餐，至少是一日一餐也得考虑呀。他就像利用课余时间捡一些破烂到收购站卖钱，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学生，脸面还是很顾及的，怎么办呢？他在校外旷野转悠，希望能碰见一些比较不像是破烂的废品，这样他的脸上也能挂得住。这样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他两手空空，疲惫地垂着脑袋沿着一条新修的铁路往回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在铁路旁边有一个简易小房，小房的窗玻璃坏了，从外面可以看到小房里面堆满了铁块。张寅通过窗户，伸手拿起两块，每块足有三斤重。张寅看看四周并无人看管，就一手提着一块沿着铁路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县城街道上一家收购站，竟然买了九毛钱，张寅心中暗喜，每当他钱票紧张时，他就來到那个简易小房，拿走两块铁块到县城收购站去买，有时买九毛，有时买一块，有时买八毛。这样就缓解了他暂时的生活压力。直到有一天，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说：“刚才接到通知，这是铁路用品，以后不叫收购了。”张寅才中断了这个财路。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姑娘无意说诳语　少年知耻发誓言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171、知耻

铁路的废铁不能捡再了，张寅就断了生活來路，好在“六一”已过，天气渐暖，张寅把身上的那身军用秋衣脱了下來，又拿到街上去买，这次很不顺利，就连当铺的老板也不要，连一块钱也洠�人买。张寅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当他走到学校门口时，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在那里摆地摊，主要是一些小零食和小玩具还有一些学习用品之类的，张寅看到白胡子老头，突然抱起了最后的幻想，他觉得这身秋衣老人穿上也许正合适呢，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就只好放弃了。

张寅走过去，试探着说：“大爷，你要这身秋衣吗？”白胡子老头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张寅，说：“好好地衣服为什么要买呀？”张寅说：“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洠в猩�活费了，你如果能穿，就看着给吧。”白胡子老头接过秋衣，仔细端详了一会，说：“我倒是能穿它，可是我身上还有一身呢，你看。”说着撩开外罩让张寅看，果然他里面还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秋衣，张寅正感到失望，突然，他简直不敢信心自己的耳朵，白胡子老头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你把它丢下吧，我这里也洠Ф嗌偾�，就给你五元吧。”说着从他的一个黑包里拿出五元钱，伸出颤巍巍的手臂递给张寅，张寅接过钱，握住白胡子老头的手说：“大爷，你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张寅的生活费仍然是个问睿�，他又一次想到了拾废品卖钱，因为除了能拾废品还能干什么呢？可是，捡什么废品呢，到哪里去捡呢？张寅背着一个空书包走出学校，走街串巷到处观察，他不知道什么是废品，突然，他看到街上一个角落有四五个玻璃罐头瓶，就捡了起來，把它们擦拭干净装进书包里。他继续往前找，忽然又发现了目标，又有两个玻璃罐头瓶躺在一户人家的栅栏门后，这栅栏门是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