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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有灵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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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否认道:“才不是,我是觉得你这样的装扮,有当年的奥黛丽·赫本的风姿。”

她十厘米的鞋跟不由一崴,差点就没站稳,镇定后道:“你的甜言蜜语过了点儿吧,不知有多少人听了会笑你没眼光,侮辱他们的偶像。”

“各花入各眼。”柏澈的眸光一闪一闪的,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他们至少懂得的。”

这会场内部灯光充足,他靠得又很近,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略显迷惘的倒影,眨眨眼后,她回过头去,道:“算了,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毛病,总有一天会被人整治得很惨。”

“呵。真是巧,你也来了。”

忽而一个略显熟悉的笑声传进耳膜,顾语犀一抬起视线,便望见一袭蓝裙的安相宜,以及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钟天阙。

 拈花把酒惹情狂(七)

顾语犀的眉头当即就蹙起来,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种反应竟会如此及时,如此诚实地体现着她现在对他的感觉。

不过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跟别的女子在酒店里,现在却“体贴入微”地陪着自己的未婚妻来观看首映礼了么?

未免太虚伪了些,她的心刺刺的,胸腔里堵得慌,面色便也没有多好看。

钟天阙和安相宜已经走近了,停在她和柏澈跟前,安相宜微笑着将目光在逡巡在两个人之间,暧昧问道:“顾小姐,这位先生,你不替我们介绍认识一下么?”

顾语犀抬眸望了钟天阙一眼,正好与他的目光相触,那一刹那她能够感觉到他眼神中如炬的怒意,却只是在心中冷哼一声,将自己的手臂朝柏澈挽得更紧一些,温声道:“不好意思,忘记说了,这位是我的男伴,柏澈柏先生。”

“晚上好,我是柏澈,初次见面,很荣幸认识二位。”他伸出手去跟安相宜和钟天阙一一握招呼,甚至还互相交换了名片。

安相宜道:“柏先生这样风度翩翩,难怪会让我们的顾小姐青眼有加,两个人并肩站在这里,只叫人想到‘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这样的词了。”

顾语犀正想解释一下,柏澈却厚着脸皮承道:“安小姐谦虚了,我看你和钟先生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简直羡煞旁人呢。”

钟天阙一直在原地立着,除了方才出于礼节的问好和自我介绍,基本上没有说别的话,顾语犀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想去看。

因为位置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们的座次并不相邻,故而他们两对分开之,去了后各自的地方落座。

顾语犀靠在椅子上,忽然觉得背心有些发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天阙坐在她身后不远的缘故,她总感觉有一抹似有似无的视线冷冷地萦绕在她的背上。

柏澈侧过头,发现她的嘴唇有些不正常的白,开玩笑道:“顾语犀,你的唇彩掉了。”

“啊?”她愣了一下,而后信以为真,问道:“有染到别的地方么?”

说着,便开始从坤包里找镜子。

柏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笑着阻止她,道:“逗你玩呢,你也太好骗了。”

顾语犀恨恨地瞥他一眼,忽而顿住,伸出手去指了指他的脸:“你脸上的伤结疤了,这会儿看着好明显。”

“你以为我是傻瓜么?”柏澈根本不信,道:“才用过的伎俩,重复起来就没意思了。”

“谁跟你闹着玩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聊么?”顾语犀撇撇嘴,抬起手将他的脸扳过来朝着自己,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腮上的伤疤,问道:“疼不疼?”

他看着她浅浅蹙眉的样子,扬唇一笑,将她的手抓了下来,道:“你不碰,就不疼。”

 拈花把酒惹情狂(八)

本来是好好的一部电影,情节也是跌宕,配合着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布景,大气中也显示着细腻的精致,只是顾语犀的眼睛在那上面,心却一直不在。

浑浑噩噩地看完,竟不知道究竟讲了些什么内容,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按了按脖颈处,觉得有些发僵,她方才几乎是一动不动地面向前方,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转个头,眼角余光处便能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画面。

钟天阙,一想到这三个字,她的心就莫名地烦躁,像是被钩子刮破的绸缎,原本的平和顺滑都被取代。

她知道自己在在乎什么,却不敢往深处想。

他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他还和别的女人有着秘密的关系,那她呢,她在他看来是什么?

“顾大小姐,你从电影开始一直走神到现在,还不够么?”

柏澈的声音里带着嘲笑,传到她的耳朵里,叫她精神一振,回过头看着他黑幽幽的眼,条件反射一般地找着借口:“你是在看电影,还是在看我呢?彼此彼此而已。”

他听着她的狡辩,笑了笑,目光中探究的神色淡褪了一些,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语犀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追究了,但是好在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站起身来,便跟他往外走,她的视线不经意地就朝着一个方向飘了过去,看见那两个位置已经空了,钟天阙和安相宜大概是先离开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微低了头,耳环随着这个动作轻轻地荡了荡。

这个表情被柏澈看在眼里,他的神色一动,朝着她刚才看过去的方向看了看,平整的眉间起了一层细微到不易察觉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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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被柏澈一路安全地护送回家,她在自家的铁门前下了车来,他也随着她下来。

“谢谢你了。”顾语犀冲着他笑,面容和语气都很温柔:“本来应该邀请你进去坐一坐的,但现在时间晚了,你也该累了,早些回去睡吧。”

柏澈瞧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亮晶晶的粉唇,亮晶晶的肌肤,一切都是亮晶晶的,仿佛折射着七彩阳光的水晶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美。

她的模样是生得极好,但他也算是阅人无数,像她这样的,或者比她漂亮的,他见过不少。

可是他知道,漂亮是漂亮,美是美,两者不是同一个概念。

以前他也是混淆了的,只是与她靠得越近,他便越清楚其中的差异。

“这可是由我最初选定的片子,难道就这么差劲么?”他不想立刻就走,所以寻了这个话题。

“啊?”她微微错愕,思索了片刻,随后道:“你自己有自信的话,就不会那样在意别人的看法。”

“所以你确实觉得不怎么样?”柏澈的脸上浮起挫败。

顾语犀见他脸变得这样快,有点应对不及,只得安抚道:“哪有?我可没那个意思。”

 拈花把酒惹情狂(九)

“没那个意思就好。”柏澈笑开来,俊俏的眉眼微微一弯,神情变化之快叫顾语犀咋舌,只见他忽然靠近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在她光洁又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顾语犀怔住,只是大大地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趁着她发呆的间隙,已经转身走上了车,冲她挥挥手,说了声“回见”,车头一转离去。

顾语犀还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伸出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抚了抚,指尖碰到他刚才嘴唇碰过的地方,滑泽的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浅淡的温度。

这个动作,从柏澈那里做出来,为何会让她觉得如此突然呢?

她的眼珠动了动,一层湿意朦朦胧胧地泛上来,让视线有些模糊。

已经太久没有一个人愿意用这种姿势来告诉她,她不过是一个需要被人守护的女子,以前有过一个的,但是都不在了。

还想这些做什么,她鼻尖一酸,掉头想要按下门前的电铃。

却冷不丁地发现一个黑色身影站在背后,她把视线顺着那件大衣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钟天阙面色紧绷的冰山脸。

她吓了一跳,睫毛随着睁大的眼抖了抖,不自觉地支吾起来:“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光线从他的后侧方照射过来,他的一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但眸子却异常的亮,像是黑夜里目光仍旧灼人的豹,双眉之间有凛冽的川字褶皱。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来?”他吐出的字恶狠狠的。

顾语犀便知道他什么都看到了,紧紧提着的心反而松了下来,就算看到又怎么样,他现在也没有理由来管束她什么。

“我要进去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她一不做二不休,语毕之后从他身边擦过,抬手要去按铃。

手腕却被他猛地抓住,一把扯下来,她趔趄几步,差点摔倒,蹙眉看着他,却听他冷冷地笑道:“顾语犀,我是不是应该再次好好提醒一下你应该遵守的本分?”

本分?顾语犀眯了眼,忽地笑了,昏晕灯光下,贝齿成了淡淡的月白色,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竟然有些停不下来,最后她弯下腰,一滴眼泪扑地滴落下去,挂在鞋尖的白色水钻上,晶莹剔透。

钟天阙仍旧拽着她,没有放手,原本蓬勃不已的怒气渐渐地平息下来,只是死死地锁着眉,望着神态失常的她,久久地,只觉得时光像丝带一样在两个人身边萦绕,剪不断理还乱,他听出她笑声里的哭意,却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什么而哭,为谁而哭?

真情还是假意,他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理智去将它们分辨清楚,可是他忘了,感情这种东西,岂能用理智去衡量?

陷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才不会。

 拈花把酒惹情狂(十)

“笑够了?”他等着她的声音渐渐静默下去,不咸不淡地问一句。

她直起腰来,面颊上挂着湿润的痕迹,她垂着眼睛盯着地面,淡淡地嗯了一声,道:“钟先生有什么吩咐,我听着。”

“很好,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我已经提过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尤其是对相宜;第二,你不能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刚才那种画面我不想看到第二次;第三,只要你有空,必须随叫随到。”他一一列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嗯,知道了。”她木讷地点点头,尖尖的下巴似乎有些僵硬,像是在轻轻地磕着什么一样。

她明白他要什么,要她难堪,要她痛苦,那么就随他的愿吧,她还有什么别的好说,不过是一段时间而已,忍一忍会好的。

她的面无表情似乎叫他不满了,他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她的眼皮上划过一条弧线,靠近一些,道:“顾语犀。”

她只觉得传来一阵羽毛拂过一般的微痒,掀起眼帘望着他,却见他轻轻地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下来,一路顺着鼻梁,到达嘴唇,他深深地衔住她,长舌探进去,翻江倒海一般将她全数占领。

她的双手一动不动地垂在身侧,大脑已经一片混沌,他的吻如风如火,汹涌地肆掠过去,叫她难以抗拒。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她细细地回应了他,而他的热情就如暴躁的火山一样,喷薄而出,双臂将她一揽,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梏在自己的怀里。

灼热的体温、迷乱的气息以及没有章法的心跳,简单地注明了两个人此刻的失状。

停下来的时候,她的双颊已经因为缺氧而涨得粉粉的,苹果一样带着光泽,呼吸一长一短,极不均匀,他的手臂还圈在她软软的腰肢上,她觉得原本冰凉的鼻尖都热了起来,眼神几乎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总是这样,还是这样,他是一剂毒药,一注入,她便不能自持地疯狂。

她开始埋怨自己,顾语犀,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怎么会这么笨,笨到自投罗网,而且甘之如饴。

他的吻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收放自如、辗转娴熟。

思及此处,她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嘴中微微发苦,那涩意将方才的甜蜜一扫而空,瞬间主导了她的感官和思维。

体温渐渐地凉了下来,她终于有勇气扬起眸子,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态度转变得很是快,刚才,她还……

分明是动了情,现在竟然收敛得这样好,顾语犀,果然不似从前呢。

他盯着她越发清明的瞳,细细地观察着其中的每一丝变化,轻笑道:“就这样叫我走?”

那口吻,似乎是在责怪她过河拆桥,顾语犀的眉端轻轻一挑,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补了一句:“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来找我了,尤其是在我家门口,就像你说的,保密第一,我也不想被看见。”

“你说得,”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度,道:“挺暧昧的。”他摸了摸鼻尖,转身离去,道:“好,我先走。”

 吞风吻雨未彷徨(一)

她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点点地消失在路的转角处。

他这次竟然没有将这车开到这里面来,不能说不谨慎。

刚才首映会结束后,他一定是和安相宜一道走的,送未婚妻回家是首要,他随后还能惦记着来看她,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她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开,进了自己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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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顾语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进来报告工作的tracy面上似乎有些疲倦,便问了句:“周末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个样子?”

tracy即刻神色一整,解释道:“不是因为去玩,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没有休息好。”

顾语犀见她紧张的样子,笑着道:“没有怪你,随口问问而已。”

顾语犀想,难道自己平日里是个严苛的老板么,竟然叫自己的左膀右臂这样怕她。

tracy松口气,道:“谢谢您的体谅,顾董。”她笑了笑,继续道:“刚才邵总经理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原本定在这个月中旬举办的建筑展会提前到这周三了,跟邵总经理的时间安排有冲突,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可否由您亲自出席?”

“周三?”顾语犀想了想,问道:“我周三是不是有个采访?”

“对。”tracy点点头,面露难色,道:“这个采访是早就预约好的,而且因为是顾董您第一次上杂志,所以意义很不一般,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办?”

“没关系,改成视频吧。”顾语犀想了想,敲定道:“我还是去悉尼的展览会,那边比较重要。”

“好。”tracy得了准信,道:“我这就把消息给那边,行程的事情我也会为您安排好。”

“嗯,时间比较仓促,你可能要加快速度了。”顾语犀不忘嘱咐她。

tracy当然不能怠慢,保证道:“我会在今天之内处理妥当的。”

顾语犀看她退出去的时候,忽而叫住她,考虑了一下,道:“你家里有事情的话,周三就不用陪我去了,你放一天假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

tracy愣了愣,抿了抿唇笑了,道:“谢谢您,顾董。”

“不用谢我,好好工作就够了。”顾语犀也会心一笑,这个tracy平日里是很勤谨的,性子偏于拘束,但做事绝对的可靠,应变性也算强,看得出是个挺要强的女孩子,顾语犀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心疼,因为能从她的身上看着自己当年的影子。

外表那样不服输,其实心里却是一张薄薄的纸。

因为脆弱,就更要学会假装,伤口和弱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就已经输了一半。

这样一路走来,开始渐渐沉下心境独挡一面,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重要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会停下来,会一直在,会不离开。

邵培泽是一个,郑多秀是第二个,虽然她们之间永远隔着千万里。

 吞风吻雨未彷徨(二)

如果顾语犀也算是有闺蜜的话,她是唯一的那一个,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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