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希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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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也只能无奈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易凡准备的一桌酒菜，漪梦倒是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口，直接放进嘴里。
吃了几口，稍稍垫了垫肚子后，漪梦便放下了筷子，双手环抱，斜着眼想起了事情。
易凡正琢磨漪梦在想什么时，漪梦忽然侧过脸看着易凡说道：“咱俩这些日子这么亲密，剧组里现在早就风言风语了，你这还给我煞费苦心地准备这么个饯行宴，估计明天咱俩的事儿能炸开锅。”
“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加上你那死要面子的性格，我可消受不起。”
听了漪梦这么一段煞费苦心的分析，易凡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右手朝漪梦摆了摆回答到：“人都走了，谣言要怎么传就让他传吧，你想和我闹绯闻，那也得等你红了再说。你红了吗？”
漪梦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估计今天走的人换成其他的女演员或者女新人，你也会这么做，对吧？”
易凡带点不屑地点头迎合。“行吧，既然如此，咱俩走一个先。”

话不投机自然是三句多，不过一拍即合就少不了酒了。
那个晚上，漪梦和易凡喝的很高兴，他们聊了很多，从小时候一直聊到长大，聊得太多，漪梦很多都不记得了，可是漪梦一辈子都记得那天晚上她和易凡的一段对话。

“漪梦，我很高兴自己还没什么出息的时候就认识了你。”
“我也很高兴自己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就认识了你。”
“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有机会在一起这么喝酒，还，还装什么古代人。哈哈哈”
“是啊，将来咱俩都成功了，恐怕再也没这种机会了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像现在这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为了高兴，只为了友谊。”
“说得好，只为了高兴，只为了友谊。”

“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吗？”
“没有了，因为，我们已经出发了，回不了头。将来无论你我谁成功了，又或者你我谁失败了，我们都回不到现在了。如果几年后我们还能还在一起这么酒，只有两种可能。”
“是吗，那是哪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我们相爱了。第二种可能就是，我们都失败了。”
“得了吧，你喝多了吧，说梦话呢？还是消停会儿吧。来，接着喝。”




、第十三章

《忠烈》拍摄结束后，漪梦先到了上海，去唐朝总公司做了一个正式的报道。
唐朝总公司位于上海浦东的一个繁华地段。总公司的规模不算太大，在一个外表就是很平常的写字楼里，大约三层左右。
公司里部的装饰也和正常的公司差不多，并没有某些电视剧或电影里所拍摄的那么时髦。
漪梦首次知道自己在总公司居然有自己的位置甚至邮箱。

其实漪梦这次来总公司的原因只有两个，那就是认识一下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和领自己的片酬，准确地说其实片酬漪梦已经拿到了，只是来跑一个财务流程。

片酬方面呢，公司给了漪梦大概有1万多。对于还是新人的漪梦而言，这已经是很可观的数字了。
由于接近年底，漪梦并没有在上海总公司多呆，大概住了十几天，便启程回了北京。

当然，这次的上海行，对于漪梦而言，可谓是不虚此行，应该说，暂时看来是如此。在漪梦回北京前，笑笑给了她个新的剧本。
漪梦还听说了这个剧在年后不久就会开拍，而且漪梦神奇般地成为了女主角。合作的公司则是鼎鼎有名的海王娱乐。
男主角更是海王近两年的王牌张瀚，也是著名演员张立生的儿子，和靠自己努力一路打拼上来的易凡不一样，张瀚是个彻头彻尾的星二代。

接到这部片子的漪梦头一下就大了，因为拍戏的原因，漪梦并没有参加学校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所以她在年后马上就要面临学校里的一堆补考。
这样一来，漪梦就不得不一边抽时间看剧本，一边还要复习学校里的课程。
时间上本身就紧迫，何况漪梦读的是舞蹈学院，理论知识外还要考舞蹈，这可不是一两天能准备出来的。

除了漪梦自身的原因外，更让漪梦头疼的是，这次和自己合作的男演员张瀚可是个在娱乐圈里一直臭名昭著的星二代。
可话说回来，无论漪梦对张瀚有多大的意见和厌恶，漪梦自己毕竟是新人，人微言轻。
当然，漪梦觉得张瀚再怎么样也是出生在明星家庭，应该还是有一点个人修养的。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回到北京的漪梦完全没有时间回到和灸寺合租的房子去，因为她回到北京时那距离过年就只有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了。
更倒霉的是，这应该是漪梦有生以来度过的最忙碌的一个年了。
她没法像以前那样能到各个亲戚家去串门了，只能一天窝在家里不停地看剧本，还有复习理论知识，而且还需要经常去找舞蹈教室练舞。　
最重要的是，漪梦这个年过得不仅忙碌，而且有些惊奇。从除夕到元宵，漪梦总共出过家三次，一次是去姥姥家看姥姥姥爷，一次是去爷爷奶奶家看爷爷奶奶，还有一次是去见失踪已久的李晨。

再见到李晨时，她已经和在一起四年多的韩非正式分手了。至于原因是漪梦永远都想不到的，两个人仅仅是因为对一个舞蹈的见解不同而分手。
这样一对在漪梦眼中称得上天造地设的一对，最终也走向了这样的结局，漪梦真的不知道该祝福，还是感慨。
当然，关于李晨和韩非分手的事情，漪梦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李晨和韩非之间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只不过那天李晨哭得太伤心，漪梦自然也就不敢再问下去，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李晨不停地回忆，不停地哭诉。
这是漪梦第一次看到李晨脆弱的一面。直到那一天，漪梦才直到，原来再坚强，再冷静的人，哭起来和脆弱的人一样撕心裂肺。

送走李晨的时候，漪梦和李晨紧紧抱在一起足足有5分钟。漪梦不曾想过，这一次两个大学挚友的分别，极为可能成了终生的分别。
因为一个月后李晨再联系漪梦的时候，已经身处遥远的欧洲了。而到那时，漪梦才真正明白了李晨和韩非分手的根本原因。

可是漪梦还没来得及为李晨的事情忧伤，就已经被各种事情压得喘不过气了。
这整个正月漪梦都太忙，忙得心力交瘁。看着漪梦努力拼命工作的样子，既让漪梦的父母感到欣慰，又让他们感到担心。

忙碌的时候是人最能感觉到时光如梭的时候了。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而漪梦又一次见到灸寺的时候，已经是北京舞蹈学院开学后的第三天了。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那天漪梦搬着自己的一堆行李冲进了屋子里，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把东西扔下便冲出了房门。
坐在客厅里削苹果的梦萦和正在餐桌上学习的灸寺和樱落就这样看着漪梦一灰烟进来又一灰烟跑了出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漪梦这一出去又是一整天，直到快到晚饭的时候，漪梦才回到家。

一回家的漪梦立刻就瘫坐在了餐厅里的餐桌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到已经累得不行的漪梦，灸寺三个人立马关心道：“你怎么了？干吗气喘吁吁的？”
漪梦一边从餐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擦汗，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不是因为拍戏，害我所有科目都要重考，今天一天就三门，早上那门因为堵车，我拖着行李就上考场了。这可累死我了。”
灸寺一边听着漪梦解释，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进厨房给漪梦弄些爽口的甜点去了。
樱落则第一时间给漪梦递了杯水，梦萦负责给漪梦接着递纸巾：“对啊，漪梦姐，我年前没过来，这两个多月不见，听说你当演员了。”
漪梦一边挥手一边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水。

直到喝完水，漪梦这才慢慢地回答：“你别听灸寺和樱落瞎掰扯，我就是签约了一个公司，刚跑了一个戏的大龙套而已。”
看到漪梦喝完了杯中的水，樱落赶紧又给漪梦倒了杯水：“你不是发短信跟我说你接了部女主角的戏吗？”
漪梦接过樱落的水，不过这次她没有喝，而是放在一旁，继续喘气：“等，等我歇会儿。”
缓了一会儿劲儿后，漪梦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说道：“具体情况我前天才了解，这戏只在个别地方台播放。那主角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星二代张瀚，前阵子不知道什么事儿和一个导演闹翻了，一直没戏演。”
“他爸爸张立生托了不少人才让他接拍这个电视剧男主角的。根本登不了台面。”

虽然漪梦说得轻巧，不过梦萦却来了兴致，她用双手撑着脸颊，斜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甭管咋样，这毕竟是女主角呢。张瀚嘛，名字是臭了点，不过他老爸名气摆在那儿呢，总是个机会。”
漪梦同意地点点头：“没办法，谁让咱是新人呢，有雷就得咱顶。”
这时，灸寺端着个小碗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到冰箱前把碗放了进去，然后到餐桌边上坐了下来：“话说《忠烈》啥时候开演啊？我们三个平常学习无聊还打算看呢。”
“具体不清楚。”漪梦一边摇着头一边从桌上拿起刚刚放在那的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听说要三月底吧，好像版权让浙江卫视买走了。你们自己关注下浙江卫视就知道啦。不过话说，你刚进厨房干吗去了？不是给我弄甜点去了？”
“是啊，不过得先在冰箱里冻一会儿才会好吃，你忍忍。”灸寺把放在一旁的参考书收拾了一下，然后一并拿到了自己房间去。

樱落看着灸寺收拾，本来想上去帮忙，结果灸寺没让，只好又坐了回来。梦萦这时候也站起了身子走进厨房去端灸寺做好的菜上桌。
樱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便想着再正给漪梦倒杯水去。可樱落这刚一伸手，就叫给漪梦拦下了。
漪梦伸长脖子看了看灸寺房间，然后蹑手蹑脚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拿出灸寺刚做的酸奶布丁吃了起来。
把一勺子布丁放到嘴里的漪梦抬起了头，闭著眼睛，享受起这她期盼已久的美味：“哇，好久没尝到灸寺的手艺了，真是想死我了。”
“诶，对了，漪梦，你说的那个帅哥副导演怎么样了？”漪梦刚偷吃了一口，灸寺就边说着话边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看见漪梦又在偷吃，灸寺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到灸寺的声音，偷吃的漪梦立马回过神来：“什么帅哥副导演，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个小娃子，不要用那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口气说好不好？”
灸寺走到餐厅，轻轻地在樱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厨房：“什么什么就小娃子了，我懂的可不比你少。是吧樱落？”
“讨厌，赶紧把菜都端出来，别瞎贫嘴了。”樱落埋怨到。
漪梦先是假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就从冰箱旁边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就是就是，别不正经。”

漪梦正催促着，梦萦就从厨房里把热汤端了出来：“那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机会？”
漪梦白了梦萦一眼：“你怎么也和灸寺学。”
这时候樱落也难得地坏笑著看着漪梦：“不过漪梦姐，透露透露呗。”
漪梦只好无奈地摇头：“八卦果然是人的本性。嗯，机会倒是有，他是我老板的宝贝儿子，现在在我们公司做实习导演。绝对高富帅有品味，人也蛮浪漫的。”
“就是相处的时间太短，我住北京他住上海，估计以后不拍戏应该不会经常见到吧。”

漪梦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七点多了，漪梦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侧过头看了眼从厨房出来的灸寺：“对了，你通常这个点儿不是该去打工了吗？怎么，不干了？”
漪梦毕竟也已经有两个月没看见灸寺了，虽然不知道灸寺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事情总是在变化的，灸寺到现在还没出外打工，就说明了这个变化。
灸寺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后，便坐到了椅子上，樱落呢，则负责开始摆餐具。
梦萦接过樱落递给她的碗，一边自己给自己盛饭一边替灸寺回答：“他呢，现在换了份工作。之前唱歌和跳舞的工作都辞了，说是太累还没多少钱。”

梦萦打完饭，漪梦也拿着碗起身到电饭煲旁边盛饭：“换了份工作？什么工作？你这个年龄和身板能干啥？搬转？”
灸寺装着大爷坐在原地自己先动筷吃了，饭呢，则是樱落给他打好了端过来。
灸寺端起了碗，往碗里夹了点菜和肉，然后放到了樱落的位子上，然后转身接过樱落刚端过来的饭：“我换了份给人家做市场调查研究的工作。不过我只负责里面一些繁琐的计算和报表的制作。”
漪梦抬起头，简单地打量了一番灸寺：“看不出来啊。想不到你还会干这个。不过你这条件，人家让你干吗？”
灸寺又给樱落夹了口菜，樱落的碗里塞满了菜，都看不见饭了：“嗯，走后门进的，工资高，而且是散活儿，只要在规定时间做好就行。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樱落还有学习啦。”
刚坐下的樱落好不容易消灭了灸寺给她夹的一根鸡翅，灸寺便又给她夹了一个，还好这次梦萦眼疾手快给接了过去：“你想把樱落养成猪啊，夹那么多，她吃不完。”
樱落笑着推了下梦萦，还嗔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这样不是很好，灸寺有更多的时间给漪梦姐做饭了。”

谈到灸寺做饭，漪梦倒也不反对，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埋头猛吃了起来。
重新吃到这熟悉的味道，漪梦忽然有了一种淡淡的上瘾的感觉。
总之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说话了，只顾上吃了。
灸寺忽然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漪梦：“对了，话说三月快到了，你生日也马上到了吧。今年打算怎么过？”
听灸寺这么一提醒，漪梦嘴里咀嚼的速度便变慢了下来，想了想：“嗯，跟父母过估计不大可能了，很可能会在片场过。不过那片子好像在北京拍，我看看能不能请下假来。要是请得下假，我就先回崇文陪我爸妈吃顿晚饭。至于晚饭后嘛，我请你们到KTV玩，要不？”
“好啊。那我们备好礼物等着你哦。”樱落和梦萦很开心地答应了，灸寺便也没有反对。

补考毕竟只有一周的时间，所以很快就熬过去了。
可是刚忙碌完补考的漪梦马上就要投入到新剧的拍摄中去了。
不幸的是，正如漪梦所预料的，这个剧从开始就得一直烂到尾。
在第一天的开机典礼上男主角张瀚就缺了席。

“那个，对不起，诸位，小儿偶感小恙，今天不方便出门。今天就由我们夫妇来替儿子参加开机典礼。”站在导演旁边和剧组人员道歉的正是著名演员张立生和他的夫人。
漪梦没想到真的能见到张立生这位在国内外都得过大奖的著名演员。
不过这样风光的一个明星以这样的一个姿态出现在公众面前，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张立生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整个剧组的一片骚动。
“什么偶感小恙，我听说是昨天去夜店喝多了，今天爬不起来。根本就是在耍大牌。”
“别瞎说，人那有名的老爸不是来了吗？能看到大明星比什么都强，管他什么小恙不小恙的。”
“第一天就给导演下不来台，果然也就张瀚那小子干的出来。”张立生一席话，就连站在漪梦身边一向稳重的笑笑都不禁低喃道。
虽然笑得很假，但是漪梦却听不出笑笑的这番话话究竟是客套，还是讽刺。
当然，作为新人，站在一边的漪梦深知自己还是不要发表任何评论的好。看到开机仪式一下子陷入混乱，导演，副导演和总监制立马出面制止。很快，开机仪式便一切正常地进行了。

“不就是没来个开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