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铁门铁窗-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香港结识的高级武士请到他们村与他切磋武艺,结果刚一交手那武士就不敢动弹了,你猜怎么了?咱这哥们儿给他来了一个“黑虎掏裆”,一把捏住了他裤裆里的那个物件,暴吼一声:“小子别动,再动就化啦!”
没法听了……我下床走到窗前漫无目的地往外看去。天很蓝,有几只麻雀在空中转了几圈,被蓦然响起的一声爆竹一惊,箭一般地射向天际。一股冷飕飕的风从铁窗的缝隙中钻进来,扫在脖子上,凉。
我这里正郁闷着,老妖贼头贼脑地进来冲我招了招手,我皱着眉头跟他出去了。
老妖倚住墙根,低着头嗫嚅道:“四兄弟,你看我这事儿咋办哩?”
我学着老鹞子的口吻说:“什么咋办?你‘捅咕’人家的腚眼儿就法办呗。”
老妖几乎要哭了:“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解释了。我想求你跟老鹞子说说,让他放我一马,别汇报给政府。”
我故意“拉杠”说:“这个事儿恐怕不好办,你也知道老鹞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妖猴子上树似的扒住我的双肩,表情就像刚死了爹又挨了一转头:“四兄弟,你千万得给我去说说,我这百十斤老骨头就算是交给你了。你想想,要是让杨队知道了这事儿……”
眼见得老妖干瘪的眼皮底下簌簌地就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行啊,拉他一把,让这个老家伙以后给我卖力也不错。我伸手拍了拍他刀片一样削瘦的肩头,故作真诚地说:“我去说说看,成不成我可不敢肯定啊……老鹞子又不是我孙子。”
老妖放下心来,急匆匆地塞给我一包东西。我看也没看,装进裤兜就往回走:“回去吧,我这就去说。你以后少弄这种事儿。”
屋里,本田大叔还在眉飞色舞地跟大家讲着什么,我把老妖给我的那包东西扔给了他,转身去找老鹞子。
老鹞子跟几个伙计正在值班室里喝茶,见我来了,打趣道:“呵呵,伙计们看看,老四尖嘴猴腮的像不像个强奸犯?”
我笑了笑:“我还真想当个强奸犯呢,长这么大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儿。”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根烟,貌似随意地问道:“刚才跟光明说起老羊肉来,你跟他在一个号子里呆过吧?”
一提起老羊肉,我不禁一阵心酸,胡乱摆了摆手说:“这事儿有,在一起呆了两天,那家伙唱歌唱得好……不提他了,大过年的。”
话音刚落,外面蓦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鞭炮声。
“那是我老乡。”那个又矮又胖的矬子见我不高兴,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我喝了两杯茶水,把老鹞子叫到门口,还没开口,老鹞子摆着手说:“老四你不用说了,刚才老妖去你那屋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行,这事儿就算完了,我说了算。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那样的人以后尽量少接触,容易把自己拐带臭了。好了,你回去吧。”
我不知道这声谢谢该不该说,心里堵得难受。
回到监舍我落泪了,这一次我没有悲伤的感觉,也许是在黑暗中我变得成熟了,心也死了,我佩服自己竟然还在没心没肺地活着。我知道,外面的繁华世界水银泻地般匆匆流淌,而我龟缩大狱空熬时光,死水无澜。我不敢过多地回忆往事,我害怕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将我彻底击垮,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正如延误了换药的伤口,纱布和血迹粘连成一团,无论你如何小心地掀开,都将引起钻心般的疼痛,所以,我必须尝试着忘掉一切,以傻逼加膘子外带二百五的心态,苟延残喘。
闷闷地躺了一会儿就开中午饭了。吃完了饭,大家都很兴奋,各自拿出平常都舍不得吃的“存货”,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尽情享受。我跟林武和老辛凑在一起,摆了满满一床好吃的,老辛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根香,把一个苹果用火柴杆戳了几个洞,然后把香插在上面,我们三个人对着苹果好一番祭拜。我在心里许了一个愿:爹妈,身体永远硬朗着。
天刚刚擦黑,老鹞子兴奋的声音就在走廊上响了起来:“各组的都回各组啦!政府来看望大家了!”
老辛招呼大家收起摊子,把所有的小板凳排列在一起,上面铺上报纸,打扮成一张长条桌子那样,让大家围着“桌子”就地坐下,咳嗽一声,拍拍手说:“伙计们,把咱们自己的东西先省下,呆会儿政府就送好吃的来了。咱们组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规矩,过年了,政府都在年三十的时候跟大家意思意思,一会儿来了东西,大家都使劲给我‘造’。”
果然,老辛刚说完这话,老鹞子就在走廊上吆喝上了:“各组派个人,来值班室拿年货喽!”
林武当仁不让,一个箭步窜出门去。
不一会儿,林武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嚯,“年货”还真不少呢,整整半麻袋炒花生。
“再没有别的了?”老辛耷拉着脸,悻悻地问。
“有个屁,”林武翻了一下眼皮,“就这样我还是抢了一份大的呢……今年这是怎么了?”
“人多闹得呗。叫花子‘撸管儿’,穷乐吧咱们就。”老范在一旁讪讪地说。
大家互相对望,“轰“地笑了,笑过之后又是一阵沉闷。
过年可不能这么没劲,我刚想给大家说个笑话,杨队推门进来了,笑眯眯地冲大家挥手:“大家新年好啊!呵,你们这里挺热闹嘛。”
大家立马换了笑容,“啪啪“地鼓起掌来。
杨队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学员们,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大家的改造又跨入了新的一年!今天我别的不说,就是来给大家鼓鼓劲儿,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有个新的起色,都打起精神来,争取早日回到人民的怀抱……”啰里啰嗦讲了一大通,还是那一套:洗刷罪恶,积极改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大家听得直打瞌睡。杨队春风满面地坐在床上鼓励大家说笑。大伙儿可能是因为他守在那里,话说得都很拘谨,不时有一两声尖尖的放屁声插在大家的说话声里,显得十分滑稽。
杨队打量了众人一下,问老辛:“你们组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呀?”
老辛笑道:“哈,杨队眼真尖。那伙计想家,在上铺睡觉呢。”
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这一静,有种轻微的声音就格外地清晰起来,那声音“咯吱咯吱”的,很暧昧。
杨队站起来,顺着声音找过去,大家一齐随着杨队把目光转向了靠窗的一张床。
床上,一个平常很少言语的外号叫“吱呀”的伙计,正蒙着被子在下力地干着“私活”。
“吱呀,吱呀,吱呀……”那张床不知道情况有异,仍在快速地晃荡。
杨队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转身对大家说:“请大家尽情娱乐,只要不过分,政府都是允许的。”
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大家几乎同时变成了哑巴。
杨队走到门口,回头盯了老辛一眼:“注意分寸,气氛要热烈,但是不要忘记这是在改造。”
老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唇在动,可是说不出话来,把门一关,反身一把将吱呀拽到了地下。
吱呀柴禾一样的身子“啪”地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犹如一截被人踩扁了的烟蒂。
屋内鸦雀无声,只有“噼剥”的捏花生的皮声音夹杂在吱呀压抑的哭泣里,回响在沉闷的监舍。
外面响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个时候听来格外令人不知所措。
老辛站在床下怔了一会儿,用被子裹住瑟瑟发抖的吱呀,招呼林武一起把他搬上了床。
老辛拍拍还在低声啜泣的吱呀,轻声说:“兄弟,对不起啊。”
我分明看见老辛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愧疚。
磨床组那边还是很热闹,瘦猴子在尖着嗓子模仿邓丽君,不男不女,跟被谁掐着脖子似的:“我没忘记你,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狗绳索性起身去了磨床组,“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你唱错了,应该这样,我老婆根本不来看我——”老范将一把花生扬到天上,大吼一声,“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外面,漆黑的空中忽然炸开了一个绚丽的礼花,照得众人脸上仿佛涂了一层漆。
我躺到床上,耳边的喧闹已经渐渐远去,我在一片静谧里沉睡下去。
第二十二章 新中队的灶王爷 1
五六天的年假很快就过去了,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无精打采。
这个冬天最寒冷的日子是在春节前后,严冬犹如破阵的将军,用尽最后的一把力气,把人们折腾得像一根根射过精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朝气。我经常蜷缩在林武狭窄的工具箱里写申诉,搅尽脑汁。往往吊死鬼一样地从工具箱里爬出来的时候,感觉灵魂仿佛离开了躯体,空荡荡的没有质感。回到床子,说尽了好话逃避劳动。好在李勇对我的技术也不放心,一般不会让我插手,我就蹲在墙角想自己的心事。我怀念在外面时的自由,怀念我的亲人,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怀念我曾经有过的纯真与热情,怀念到最后,我就怀疑起现在的自己来,现在的我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懒惰,奸猾,虚伪,无情,茫然……我很怀疑自己是我裤裆里的那条物什。
当我快要对自己的申诉感到绝望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令我振奋的消息:大规模的改判开始了,有不少严打的时候错判或者重判了的案件开始重新审理。就在我们中队的隔壁二中队,已经改判了好几个人,有一个朋友直接就回家了。我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不停地写信暗示家人:抓紧,抓紧,再抓紧!队长检查我的信件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我估计他们也知道我的案子属于错判重判的范畴。
透过严寒,我隐约看到了树梢上那些嫩绿的枝桠。
这天,我正跟林武蹲在车间门口抽烟,老林急匆匆地过来招呼我:“快,杨队找你。”
杨队找我?莫非是有我的好消息?我疾步往队部跑去。
杨队正在队部烤火炉,客气地让我坐在门口的一个马扎上,笑眯眯地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我怎么知道?但我敢肯定是件好事儿。
我抬起头来,作懵懂状笑道:“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让我到新中队里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减刑释放。”
杨队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一旦新中队成立,你第一个跟我走。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你可以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了。”
难道真的是要给我改判了?不会这么快吧?要改判也得法院来人嘛。我紧着胸口,急促地问:“杨队,到底是什么事情?”
“寒露被枪毙了!”杨队把身子往后一仰,大声说。
尽管对寒露的结局我早已心中有数,但是猛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儿激动,心跳得厉害,说话都不连贯了:“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队点上一根烟,慢慢抽了几口,吹着面前的烟雾说:“今天上午。本来应该是在支队礼堂公判的,但是他在枣庄做了孽,被枣庄法院处决了……这个事情支队很快就会公布的,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尽快放下心来,安心改造。”
这个王八蛋终于走到尽头了……我长吁了一口粗气,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这么简单?本来我还准备在劳改队里跟他好好的“飚”起来干呢,他说死也就死了。跟杨队又表了一番忠心,我低下头来等候杨队训话。
杨队站起来饶着我转了几圈,忽然站住,沉声说:“改造是严峻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改造途径。告诉我,你喜欢以什么样的方式加强自己的改造?”
这句话终于让我盼来了!我装成很不解的样子说:“杨队,你怎么这么问我呢?只要是有利于我的改造,早一天回到人民的怀抱,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我听您的,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只要对我的改造有利,我干什么都无所谓。”
杨队重新坐下,双眼盯着我,目不转睛:“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小小的年纪,学点儿什么不好?偏学劳改油子这一套。你以为你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干的是什么?你必须彻底改掉以前的那些坏习气。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跟我玩脑子的人……”
“杨队别说了,”我连忙拦住他的话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全听你的。”
杨队把手里的烟蒂扔给我,我慌忙接住,猛吸两口,抬起头来听他吩咐。
杨队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去新中队打饭!”
痛快!实惠!我顿时有点儿晕了的感觉,像个太监那样,紧着嗓子,用细细的声音说:“行。”
我眯着眼睛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有一辆泛着金光的饭车在吱吱嘎嘎地唱歌。
走在回车间的路上,我的两条腿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了高高的云端之上。我仰望着无边的天空,目光敬畏又虔诚。我相信一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我的命运。我的脑海深处蓦然划过一道闪电,这一刹那我猛然清醒了许多,如果我所遭遇的这一切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那么我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我将迈开大步,奋力向前,无论前方还将遇到什么。
车间门口,架在墙上的那辆黑乎乎的饭车,此刻在我的眼里犹如一辆高级轿车,熠熠地闪着金光。
*员,时刻听从党召唤!专拣重担挑在间——我高声唱了一句戏词。
一股冷风当口灌入我的喉咙,让我的胸膛一下子膨胀起来,感觉自己无比高大。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新的中队。
新中队就在原来中队的楼下,靠近出入监舍与车间的大门,前面就是那个宽敞的操场,亮亮堂堂的。杨队把我们领到操场上,简单说了一些关于新队有个新起色之类的话以后,就照着名单给大家分了组。大家兴高采烈地各自回屋收拾起了床铺。杨队站在走廊上踌躇满志地来回晃悠身子,直到中午开饭的时候,杨队才把帽子夹在腋下,哼着小曲走了,经过大门口时,不住地跟熟悉的干部打着哈哈——啊,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新中队分了十几个组,跟老中队差不多,就是人员少了许多,也精干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原来中队的技术骨干。老辛,老范,本田大叔他们还有我师傅李勇还在一个组,老辛终于如愿以尝,担任了新中队的积委会主任,组长的位置自然就留给了李勇。侯发章还是跟着李勇干,李勇提拔他当了卫生员,这家伙高兴得像个得了奖状的小学生,咋咋呼呼地指挥别人整理卫生,他还真像个国家干部。林武由于即将刑满,直接干了拉水的活儿,轻轻松松地等待释放。宫小雷也来了,还是干他的老本行,开电瓶车。纳闷的是老林,这家伙年前还沾沾自喜地说自己将要在新中队干积委会主任呢,结果新中队没有他,我怀疑这个劳改油子在杨队那里是不受欢迎的。老妖和刘春山也没有来,估计新中队不欢迎老油条们,杨队提前就说过,新中队要年轻化技术化。老鹞子倒是美得很,直接就搬到了新的值班室,还干他的值班组长。这小子一上任就提议让他的一个跟班的去了值班室打杂。这是一个形象委琐的结巴,不知为何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外号——大虎。我除了还干我的宣传员,自然又成了新中队的灶王爷:打饭的。我跟林武两个人单独住了一间宽敞的监舍,就在值班室的旁边。
推着饭车,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哈哈,我终于可以相对自由一点儿啦!
外面阳光明媚,操场上的几棵杨树已经发出了新芽,嫩绿的树叶在轻风的吹拂下,簌簌地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午后的阳光均匀地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