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敢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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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递给馨萍一封信，馨萍连忙说谢谢，她迅速的打开来信封，缓缓的摊开信纸：

“馨萍：

对不起，我无话可说。我也无法接受，我有心仪的女孩了。我只把你当妹妹……请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依旧会在你身后守护你，因为你是我的天使，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事你是无法明白的……请保重！

伟承”

“嗒！”一颗豆大的珠子湿了信纸，模糊了几个字。然后哗哗的下，像散落的珍珠……信纸随着承载不了的泪一同掉落在地。放任信纸飘摇，旋转，最终落在自己的脚边。平静的躺着，馨萍抬起脚，沉重的从它上面踏过……

她失去了他……她失去了他……

“我……我真的……”她颤抖的肩膀只让太阳看见了，只让坡上的草看见了……

“爸！我以为我守候多年的感情会有结果，我以为他会喜欢我……我以为我可以像您一样拥有和妈妈之间那样的感情。我以为我还可以拥有幸福……爸！为什么？我是不是真的得不到？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资格？难道就因为我有病了吗？为什么是我？我不甘心！爸……我真的不想飞到你那……”馨萍对着刺眼的阳光，对着刺眼的天空大喊……喊破喉咙，喊嘶声音，喊得通彻心扉……

“伟承，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谢谢你能当我是妹妹，真的谢谢你！我这样的人，你都能待我像妹妹，而我，我却真的天真的把你当我的守护天使……我知道，我的翅膀已经成形……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天使等待你去守护！我放弃，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强留一个将要离开的天使……我……”馨萍的鼻子里流出鲜红的颜色……

“我……我再也不用别人守候了！我长大了！我不要当天使……我不要当天使……因为天使太脆弱……太脆弱……我很坚强……呵呵……”馨萍露出两声干笑，她的心在滴血，她的眼在流泪，她的身子在慢慢的往后倒……

柔软的草地努力支撑起馨萍，仿佛小草们都在为她加油：

“别倒下！别倒下！坚强点！”

馨萍看到了爸爸，她看到爸爸头顶发光的环，身后有一双大大的白白的翅膀，一身洁白……

“爸……”

“萍儿，你离开这，你的翅膀飞不高……你还是离开……”

“爸……我……”

馨萍猛的醒来，天色已是黄昏，她的眼角还存有着泪痕，鼻下的血已经干掉。她的头重重的，晕晕的。她双手无力的抚摸着草儿们：

“谢谢你们……”馨萍慢慢的回到家……

如今爱已断线，她还有什么办法，拿什么来埋葬这一切呢？难道她真的就不能拥有爱情么？不是说好了会守护她的么？不是说好了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他遗弃了她……他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很顽强的等待他么？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好依托的，好坚持的？
6。上卷：小时候第六章　学不会的坚强
一大早，馨萍从隔壁大伯那要了一棵未长成的苹果树，扛到山坡上。开始挖坑，每挖一下就将一颗棒棒糖放在里面，包括那曾经的彩色纸条，包括伟承给她的一切……馨萍的泪滴下去，是还他对她的好！馨萍的心每痛一下，那是把她对他的那分情抽空。挖好，她小心的将苹果树苗放下去，慢慢的填上土。她不动的盯着那些，只想再多看一眼，只想将他重新记起，再重新回忆一遍……

“我馨萍，从此不再要爱情，我不要变成天使！我的翅膀没能成长，我飞不了！伟承，既然无法变成天使，我愿意变成“蝎子”……从今天起，我的心里没有你……没有你！”馨萍对着刚种好的苹果树说。这棵树成长后，她会还给伟承一切……

馨萍每天都去照顾那棵苹果树，那棵树，馨萍叫它：天使的蜕变。那是她的许愿树，那是她的感情树……她看到树就仿佛看到伟承，她的心还是会痛，她还是会哭泣，她还是会想他……她将彩纸用红绳绑在树上，一天绑一张，每张纸上都有着深深的祝福和深深的思念……

“馨萍，我们搬家吧！”馨萍妈开口，因为要嫁到那个地方。

“为什么？”

“我要结婚了！”馨萍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母亲。

“结婚？什么时候？跟谁？在哪？”她不可思议，这么大把年纪还结婚，没错！馨萍妈是看起来比较年轻，但是，毕竟女儿都这么大了，又何必……

“你这死丫头！小孩子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你嫁！你想嫁还没得嫁呢！跟着我走就是了！”馨萍妈火气不打一处来，就对着馨萍发。因为她觉得馨萍变了，脸上不再是天使般的温和与柔情了！她的脸是阴沉的，冷淡的……

“……”不说话，她习惯了！

“后天就搬，放心，离这里不远……我知道你的事，那张信纸被你踩过，我知道被你的泪水打湿过……你妈我也年轻过，恋爱时，这种事何尝又没有呢？！唉……自从嫁给你爸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现在……我又再婚，希望你爸会原谅我。希望他明白我的苦处。”馨萍妈的意思是，万一哪天馨萍离去了，她也就无依无靠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是为自己找条“后路”，她这把年纪哪里会有什么爱情，纯粹只是找个互相依靠的老伴，过后半辈子罢了！她一直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是宝贝，只是如果没有风吹雨打的锤炼，她又怎么如此的坚强，又怎能如此的活着……哪怕她心里是痛苦的，但至少还有一丝的希望。活的越久，她拥有的幸福将会慢慢的增多。作为母亲的她也只能这样，她不是神，她也无能为力。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女儿在身边多待一秒也比少待一天好。

“知道了！”冷冷的声调，完全反应不出她的情绪。

“吃饭去吧！今天别煮了，好久都没有出去吃了……”馨萍妈试图拉着馨萍的手，结果却被馨萍无情的抽开，馨萍妈错愕的呆在原地好几秒……

一顿饭吃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还可以经常回来。”馨萍妈看着只顾着吃饭的馨萍说。

馨萍低着头，她其实很想哭，她要离开了不是么？她觉得这个消息对她太突然了，如果早一点，那她就会有所准备的。可她又好想笑，终究要离开了，这些回忆也将随之远离了，就让它埋葬在那棵树下，那个山坡上吧。像徐志摩的诗一样——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是一个好人，我的老板。有钱，有个儿子，结婚一年离婚了。他不介意我带着你，也不介意我的丈夫你的爸爸在我心里的位置。我跟他是在一次工作中偶然相识的，我希望你不要想成是我去勾搭的。要知道我这把年纪没有那个魅力……我记得那天我去仓库搬货，一堆货不知为何瞬间倾向我……我以为我就要跟随你父亲去了，我当时只能傻傻的站在那，不得动弹。呵呵……是他，他过来推开了我，因此还被砸成重伤。我去看过他几次，以员工的身份……后来慢慢的熟识了，才知道他是我们工厂的老板……然后渐渐的就……”馨萍妈默默的说着，她只能将事情一一的说明，就馨萍的个性，也许她不会理解，但至少也要让她清楚明白。

馨萍默默的听着妈妈的讲述，她听得明白，她理解，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些人。她只能默默的听着，然后痛的将泪水往肚里吞，原来她的母亲也曾遭遇伤害。只是有好人将她救助了……可是她呢？谁来拯救她？

“……”馨萍无声。

“他说会好好待我们的。我相信他是个好人。那个城市离这不远，你可以常回来。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放不开……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去阻止你。”馨萍妈无奈的说。

两人最后在这个城市的一顿吧，就这样有着无奈与哀伤的用完了餐……

道不明说不清的种种哀伤，随着夜黑与天明渐渐的淡去，可仍藏心底……

搬过去了，馨萍看的到这依然是个繁华的城市，离本来的家也并不很远。说什么搬家，其实只是拿着属于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离开家而已。馨萍将一切的一切都埋在了树下，她只带着一本日记本。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她好想将那颗心丢在那，但她做不到，她无法做到……

“明天要去大学报到了……”馨萍妈结婚的对象坐在馨萍对面，馨萍承认他是一个和蔼的老头，而且有一定的家财，还有一个儿子。上回听她妈妈说了，他离婚了。

“是的！”她没有表情的看着老头，她叫他什么？她不知道。

“丫头，不叫爸爸的？”馨萍妈将个死字去掉。

“我只有一个爸爸！”她的爸爸死了。在天堂正看着。

“你……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打你……”馨萍妈冲到馨萍面前，伸过手就是一巴掌。红了，痛了，馨萍的心痛了！心流血了……可她的坚强迫使她不能流泪。她说过她要坚强，她不流泪，不谈感情，不要感情。她虽然很痛……

“哎……别这样！小孩子又没错，她的确只有一个爸爸……”老头看到馨萍心疼起来，才来的第一天，老头就已经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了。他知道她的痛楚，这么大个孩子还要挨上一巴掌，无论从心灵与自尊来说都是一种深层的伤害。那倔强的脸，眼神。暗淡又隐藏着深深的伤。

“她就这样，死脑筋，去死就好了……”馨萍妈愤愤的坐下，她抬头的瞬间看到馨萍的不对劲。她仿佛可以预知下一秒会有鲜红滴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馨萍捂着鼻子，冲到洗手间……

馨萍妈沉默了，老头察觉出来了……

“馨萍，她是不是……”

“你知道了呀！她身体一直是这样，治不好……”

“怎么会？”

“这样！就是这样！老天对她不公平，老天对她不公平！她只能等死！”馨萍妈扑在老头怀里痛哭……

而在洗手间的馨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听着母亲的嚎啕……眼睛涩涩的，刚刚洗过的脸带着湿，分不清了泪水与水……她什么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那么她还有多少日子呢？她看不清镜子中的自己……

她整理好自己就出了门。没看两老一眼……

馨萍来到那棵树下时，看见树上挂着许多的彩纸红绳。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而且树也被浇灌得好好的。她上到坡上，才看见有一块彩色的牌子上写着：许愿树！她知道肯定是街上的人弄的，她牵动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但那也只是一两秒钟的短暂……她失去了笑容，她抚摸着苹果树：

“我……很坚强对吧！”她面容憔悴……

“我……我……还是会想他，我还是会掉眼泪……我真没用！真没用！”馨萍的眼泪哗哗的坠落。梨花带雨可能就是这样了吧……

“我离开了不是么！我都埋葬了一切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

“我依然无法忘记，我还是会哭……听到母亲嚎啕我会流泪……想起以前的种种我还是会流泪。我不是发誓已经要坚强吗？我以为我开始学会了，可是……”

“可是却什么都还不会……什么都还不会……”馨萍难忍的哭坐在草地上，她已经尽力了，她要忘记一切的，她要蜕化的……她是天蝎座的不是么？天蝎座没有这么脆弱的哇！可是为什么……

难道只因为父亲说的她翅膀没长成？难道就因为她还不能起飞？她不停的摇头。

“我将一切都埋葬了，我什么也没带过去，偏偏一颗心始终丢不下。”馨萍喃喃的说着，泪流已经满面。她还是那样轻易的掉下了泪水，她始终没有学会何谓坚强。

风呼呼的吹着，树叶与红丝带飘着，摆着，美美的风景在她眼前晃悠着。任凭她去将它们看清，可无力去抚摸……

远远的又依稀看见了父亲的身影……

张开双手迎着她走来：

“萍儿，到爸爸这来……”

无力的伸出双手想要去拥抱那渴望的温暖，却是那样的力不从心……半空中又滑落下来……
7。上卷：小时候第七章　归来离去
一辆高贵的车子驶进这条曾经熟悉的街道，不带有任何的迟疑转向那个曾经一直想要穿过的街道，疾驰而来……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挺男子自驾驶座优雅的下车……抬手扶了扶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细边眼镜，整了整衣服然后步向院内……

他第一件事是赶到馨萍她家。结果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居住，屋门紧锁，杳无人息。他来回在院子里寻找，希望有人能告诉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院子里的老人稀奇的看着如此的阔气，帅气，身穿着笔挺的西装，显得颇有气质的年轻男子。

“你找谁？”院子里的老婆婆问。

“婆婆您好，请问以前这户人家……”伟承很绅士风度的问。

“哦！你找馨萍是么！馨萍她妈嫁人了，去另外一个城市了！”

“哦！谢谢您了！那您知道她们在哪个城市吗？”伟承错愕。

……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离这不远吧。”

“哦！谢谢您了，那我先走了。”伟承试想存着侥幸的心理赶去了山坡。他与她曾经美好的地方，他知道馨萍是个念旧的人，她会去那的，即便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这条街道和这个小小的山坡……

“我……真的该去死吗？我不是已经不是天使了吗？那我还要去死吗？”馨萍感到头晕目眩，她的双眼模模糊糊的，没两秒，她的身子就那样的往下坠……

伟承赶到山坡上，山上多了一棵挂满彩纸的树，他飞奔到一半，他再定睛一看，草地上有一个人倒在那……直觉告诉他那是馨萍。她怎么倒下了呢？伟承飞快的跑到她身边，看清是多年未见的馨萍，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脸上僵下了表情，他的眼眶红了：

“馨萍，馨萍……”伟承一把抱起馨萍就往附近的医院冲。

馨萍是晕倒了……伟承的心都痛了，原来他不在她身边，她已经变得如此的脆弱。她还说她身子很好……伟承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馨萍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让人看了好不心疼。伟承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

“我的天使……你是不会有事的，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伟承怜惜她，她那只有骨头而没有肉的手，让伟承的愧意油然而生。

如果他没有离开她，她也许就不会这样苍白，如果没有那样一封简短的信也许就不会这样的眉头紧锁，如果他告诉她其实他很爱她，那么她就会比现在开心……如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用如果来假设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又与预期的不一样用来解脱的话，那人们就不会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馨萍妈和老头赶了过来，馨萍妈看了一眼昏睡的馨萍，趴在床上：

“萍儿，你怎么了？妈说笑的，妈从来没有想过你去死啊！妈从来不想你离开啊！”馨萍妈忍不住哭泣，伟承听了，顿时的怒气也顾不了什么，对着馨萍妈就大吼：

“你还是人吗？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你还算是个人吗？你怎么当妈的？！”伟承突来指责，让老头和馨萍妈呆住了……

“我……”馨萍妈语塞了。

“你……你什么你！你还有脸在这哭，你还配当个妈吗？”伟承依旧止不住。他没想到馨萍多年来依旧过的是这种日子，他愧疚啊！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做母亲的会开口闭口让自己的女儿去死。

“够了！你们别在病房里吵！馨萍需要的是安静，需要好好的休息。”老头开口，两个人终于止住了吵闹。伟承愤愤的退出病房，坐在椅子上，埋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又要做些什么……她……是个天使，伟承这样认为，一直这样认为。她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天使，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起身，他买了彩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