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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楼琴瑟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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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楼愣在原地，小……绿茶？呃……
因为顾晓楼迟到了十几分钟，别的年级上课的学生已经下课了，所以他们正好赶上食堂最挤的时候。用许瑶瑶同学的话说，这会儿的食堂可谓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你要是去凑这个热闹，下场肯定是头破血流。所以一进食堂大门，顾晓楼就被眼前的血腥场景惊的愣在了原地，甚至就有立刻转身的冲动，可是冲动只能是冲动，这会儿哪个食堂都是这样。
这时秦浅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你去找个位置坐，我去拿吃的。”
顾晓楼其实很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可是眼前的场景实在让她有些……难以启齿。于是，顾晓楼很明智地捡轻松的活干，“那好……我在窗边那排等你。”
食堂窗边的位置是顾晓楼吃饭时最喜欢的位子，这边离拿菜的窗口比较远，因此很少有人会过来，再加上靠窗，中午的时候就会有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漏下来，星星点点的洒在玻璃上。顾晓楼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宿舍那几个懒惰的女人她是请不动的，于是每次都只是拉着许瑶瑶跋山涉水的坐在食堂窗边，云淡风情的夏季午后，相知相伴的多年好友，这种感觉，让顾晓楼觉得很美好，而这种美好，也只有在青春里才能与它邂逅。
就在顾晓楼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懒洋洋想睡觉的时候，秦浅一手端着一个餐盘回来了，顾晓楼连忙起身帮忙接过一个，一看之下，如饥似渴。这可都是她平时一周才舍得破费一次的好料啊！她从来都没敢想象过这些菜会同时出现在她的餐盘里。
秦浅把自己盘里的果汁递给她，发现她还盯着盘子使劲看，不由得好笑，“饿了就快点吃，等会儿凉了。”
顾晓楼终于艰难地把目光从餐盘上挪开，抬头看着秦浅，眼神里都是控诉，“学长，你就是传说中的资产阶级！”
秦浅错愕，“什么？”
顾晓楼说完才觉得自己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太丢人了，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吃饭吃饭，我都饿死了！”
秦浅点头，只是拿起筷子却没有动手，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女孩子。
顾晓楼正认真地拼命埋头苦吃中，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对面怎么安静地异常，使劲儿咽下嘴里的宫保鸡胸脯肉，顾晓楼抬起头，看见秦浅正盯着自己看，眼中有种难以置信地意味在里面。顾晓楼暗叫糟糕，她从小就这样，见到好吃的就忘记今夕何夕了，刚刚一激动还以为是瑶瑶坐她对面呢！她心想完了完了，这下脸可丢大发了。
此时的秦浅已经收起了诧异，唇边又染上熟悉的微笑，“怎么不吃了？”
顾晓楼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学长，我吃饭是不是……太不淑女了？”
秦浅眼里闪着促狭，她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气质，清透很纯粹，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不断地看下去，而这种清透却因她的不自知而显得更加玲珑。一他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是不算淑女，”顾晓楼的头越发地低垂，秦浅这才接着说，“不过很可爱。”
顾晓楼的头愈发地低了下去。秦浅夹起一筷金针菇到她盘子里，“也多吃点蔬菜，这样营养才能均衡。”
顾晓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从小妈妈就说我是食肉动物，挑食专家，结果我都长这么大了，还是改不掉这怀毛病，吃饭就是无肉不欢。”
两人吃着饭，顾晓楼不时问秦浅几个问题，秦浅都细致地回答他，言谈之中逻辑清晰，思路宏观明确，而且没有一丝不耐。顾晓楼忍不住赞叹，“真看不出来你只比我大了一岁，感觉你成熟多了。”
秦浅摇头，：“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大你将近四岁，怎么能不比你老？”顾晓楼惊讶：“你怎么会大我这么多呢？”
秦浅扶了下眼镜，然后开始回答满眼好奇的小学妹，“我本来不是清桥的学生，原本考到过朗英，进去读了半年，我就回去复读重新参加高考了。”
顾晓楼含在嘴里的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惊诧，“朗英？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回去啊？”
秦浅仔细想了下，“怎么说呢？外人感觉牌子是很硬，但是去了就会发现，里面的教风学风存在很多问题，为人师表的大多沽名钓誉，学生也大都是进去混日子，学术论文发了不少，但实操其实很值得考究，进去呆了半年觉得没意思，就回去了。”
顾晓楼听了心里不是没有赞叹的，有很多人因高考失败回去复读重考，但鲜少有人进了大学之后弃学重读的。这该需要多少思考，多大魄力，顾晓楼心里很有触动。
秦浅接着说，“其实年龄差在大学很正常，就是昨天送你回去的那个学长，他跟我同岁，也是八六的。”
顾晓楼顿时心里一动，陈缘么？可是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只是问，“哦？难道他也跟你一样，弃学重考的？”
秦浅摇头，“不是，他曾经复读了一年，后来又因私事休学了一年，所以就小我一级。”
私事……休学……顾晓楼低头，会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吗？
努力克制心里突然异样的情绪，快速刨完最后两口饭，顾晓楼终于想起她今天是干什么来了，搁下筷子问秦浅，“学长，你昨天不是说有事要我做吗？什么事啊？”
秦浅含笑看递上纸巾让她擦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资料想叫你这位才女帮忙润色一下。”
顾晓楼差点被呛到，“才女？不敢当不敢当，我哪里有什么才气。”
秦浅认真地注视着她，“没有吗？顾晓楼，校驿站文学社主要编辑之一，一川烟草专栏学生作者，临风主题征文一等奖，诗词《燕歌行》《苏幕遮》入选J大诗词雏凤清音学生代表代作品。跟我们这种拿不起笔的工科生比，还敢说自己不是才女？”
他每说一条，顾晓楼就噎一下，等他说完，顾晓楼隔了好半天才弱弱地问，“学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以前不认识吧？”
秦浅点头，“恩，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怎么……”
秦浅含笑看着她，“我平时作实验的地方有很多学校的报刊，我闲着没事就翻翻，晓楼这个作者的文章我常看到，所以你昨天一说’清晓的妆楼’，我就知道是你了。”
看她低着头有点儿害羞的样子，秦浅问她，“怎么？顾小姐，看在我昨天把你朋友背回去，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小忙都不答应吧？”
顾晓楼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学长你别那么叫我了，我答应你，什么资料啊？”
秦浅把手边的材料递给他，“就是学校网科部的年终总结和主要成果展示，以及我个人的述职报告，很麻烦，你好好帮我看看。”顾晓楼接过翻了翻，忽然定住，那报告前头俨然写着，“网络科技部部长秦浅”。
网科部顾晓楼自然是知道的，主管学校网关及各个学院网页的设置，她刚来的时候听人说过，清桥本来是没有这个部门的，网络安全页面什么的都是花钱请人来做，去年听说有个学生办了这个部门，真正地做了些实事，现在学校的这项工作基本上就是由这个部门负责。顾晓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秦浅，难道这就是……，“学长，你不会就是网科的创始人吧？”
秦浅笑着摇头，“创始人算不上，那时候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和几个同学合办了这个部，我也没做什么，技术上的难关都是别人在攻克的，我只不过是领了个虚衔，华而不实的。”
顾晓楼心想，那也很不容易了。后来顾晓楼才知道，秦浅哪里是领个虚衔，又哪止这些而已，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秦浅静静地凝视着对面低头认真地看着材料的女孩子，阳光映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透过她长长的睫毛留下了一点阴影，略带栗色的头发在阳光里反着光，细致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本来活泼的女孩子此时看着却是通身萦绕着淡淡的书卷气。透明的空气里仿佛摇荡着一层层的涟漪，秦浅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出声叫她，
“ 晓楼？”
“嗯？”
“谢谢你。”
“小事一桩，什么时候给你呢？”
秦浅有些头痛，“明天我有些事要去渔阳，大概要一个月后回来。等我回来了，带你出去玩儿。”
顾晓楼的笑容干净明媚，“好啊，那我可等着！”
第5章 萌动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晓楼向许瑶瑶细细地讲述了昨夜的那条路和今早的那条稍嫌冷淡的短信。许瑶瑶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顾晓楼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清秀的眉眼里闪动着初恋少女特有的局促和甜美，她的快乐如此明显，而这种快乐只是为那一人存在。
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孜孜不倦地絮絮叨叨，许瑶瑶伸手止住她，“停！“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许瑶瑶认真地问她，”晓楼，我认真地问你，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到现在为止，你们仅仅见了一面，你心里真的能确定吗？“
顾晓楼闻言停下来；低头使劲儿拨拉盘里的饭粒，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抬头；”瑶瑶；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感情叫作……‘我为你而来，你为我存在’？他是我第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不管怎么样，我想试一试。”
许瑶瑶缩了缩肩膀，弹掉刚刚长出的半身鸡皮疙瘩，喝了一口果汁，“这么说，真的认真了？”
顾晓楼咬唇想了想，认真地点头。许瑶瑶叹息，“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土地要么不长草，要么疯长成森林了！’”
顾晓楼不好意思了，“讨厌！你帮我出出主意嘛！我该怎么办啊？”
许瑶瑶瞄瞄她，“两个字，”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等。”顾晓楼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他那样的人，等他来联系我，我都要等成老太婆了！”
“那就二，”两根手指头，“追！”
顾晓楼脑袋停止了摇动，然后用许瑶瑶觉得很敬仰的眼神看着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正当许瑶瑶想夸奖一下这只天然呆终于开窍了的时候，却听顾晓楼弱弱地吐出一句：“怎么追啊？”
砰！许瑶瑶同学以头抢（一声）地的声音。
顾晓楼回去的时候，耳边一直回荡着许瑶瑶的声音，“追追追！怎么追？经常发些关心的短信过去啊！然后时机成熟了经常打电话啊！然后经常见面啊！然后用你的美丽可爱善良聪慧打动他啊！再然后牵牵手啊，接接吻啊………………”
脑袋中乱乱的，手上的手机几次翻开又合上。要发信息过去吗？发些什么呢？瑶瑶说关心的话，关心的话……
“你吃饭了吗？”……关你什么事……
“你睡了吗？”……小姐现在才几点……
“你病好些没？”……我跟你没仇你咒我干嘛……
“你……”……#@#￥％％………
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如此语言匮乏，顾晓楼沮丧地都想从一楼跳下去了。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手机，呼……不管了……翻开盖子，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的输入：
“昨晚梦到很多人唱歌，还是觉得你的声音最好听，想听你的声音。 晓楼”
顾晓楼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眼睛一闭，不管了！狠狠按下发送键，顾晓楼飞快合上手机，一屁股坐在宿舍楼下的草地上。
随手抓起一大把草，一根一根挑出来，顾晓楼心里默念，回，不回，回，不回，回，不回……一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顾晓楼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来……来电？！
屏幕一闪一闪，赫然出现四个字：“陈缘来电。”很久很久，顾晓楼觉得半个世纪过去之后，终于一边颤抖着接起电话，一边努力地不让手指的颤抖传递到声音上。
“……喂？”
“晓楼。”顾晓楼心里狂跳，果然是陈缘百转千回的声音。
“你……你怎么打过来了？”
“不是想听我的声音吗？”
…………
于是这天夜里，顾晓楼宿舍的女孩子又见到了顾晓楼异常状态的延续版。
萧飒站在顾晓楼的柜子前，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顾晓楼，迟疑道，“晓楼，你这是，要搬家啊？”顾晓楼一边在柜子里翻一边说，“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这是干嘛？谈个恋爱也不用这样啊！”
呃？僵硬，转身，顾晓楼红个脸嚷嚷，“萧飒你胡说什么哪？谁……谁谈恋爱了？”
结果这一问，宿舍剩下三只却异口同声：“哦？没有？”
看着这一个个眼睛里奸笑的样子，顾晓楼脸红着转过身，“讨厌，不理你们了！”过了一会儿又转过身，一手一条裙子地问，“哪条好看？”
女孩子们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默认了嘛！连最淡定的王珊都围上来，“赶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拗不过她们，顾晓楼终于吱吱呜呜地开始，“也没有啦！就是那天……”
听完这个乌龙的来龙去脉，果然还真不是她们想的那个样子。丁婷婷率先发现问题，“那你中午去见谁去了？”顾晓楼答，“那是另外一个学长，也是昨天认识的。人找我帮忙呢！”
“喔，这样啊。“
“他约你去唱歌……这个……”萧飒用肘子顶了下王珊，“珊，你觉得呢？”
王珊珊沉思作智者状，半晌故作深沉道，“我觉得……靠谱！”
“你又装蒜！……”
女孩子们闹成一团，开心的不成样子。萧飒是高中就早早把自己“嫁”出去了的人，王珊和丁婷是压根儿没考虑过这种事，现在家里终于又有一个女孩儿要出嫁了，虽然还只是单恋，但看咱晓楼这条件，麻溜儿地拿下啊！
已为人“妇”的萧飒是最高兴的，终于有人跟她做伴儿了！于是抓起顾晓楼的两条裙子，装起资深设计师。“唔，白的清纯，粉的甜美，no no no，不是我的菜，”扔掉，“来再让我看看别的。”
丁婷婷捡起，看了看，发表意见，“白的吧，白的比较衬晓楼气质。”
萧飒又翻出一条小旗袍装，“这个也好看，看着古典，又不失青春活泼。”
选择越多越痛苦，于是三人一人举着一条裙子，一齐看向已经开始继续看书的王珊，“珊，哪条最好看？”
王珊抬头，皱眉打量来打量去，“都……”
萧飒鄙夷，“就知道你会说都好看。”
“都差不多……”
！@#￥％……&％……&*！
电话里陈缘跟她约好第二天晚上见，于是晓楼一下课就告别了萧飒她们，立即奔回宿舍，换上萧飒给她挑的那件小旗袍，梳理好长发，悉心的挽成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卷儿。然后对着镜子，嗯，萧飒说的对，这样看果真是古典又不失青春活泼。看了一会儿，顾晓楼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什么呢？对了！赶紧找出瑶瑶送她的一套化妆品，摆在桌子上细看，除了出席一些比较重要的回忆，她从来都不会碰这些东西，今天……
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短信和电话。应该还来得及吧，顾晓楼快快地给自己上了个淡妆。嗯，整个人看起来果然精神了不少。镜子前再转两个圈儿，嘴里哼着可爱的调调：
“美人美人告诉我，男人要的是什么？“
然后镇定地指着镜子里清丽的女孩子，“当然是你喽！“
顾晓楼觉得自己好傻，正准备再做点什么，这时桌上的电话却响了。顾晓楼心一动，赶忙去接，拿起来一看，瑶瑶？耷拉下肩膀，
“……喂？
“喂？……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有吗？顾晓楼赶紧站好，“啊？没有啊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我就说问问你约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晓楼百无聊赖，“没怎样啊；现在都还没电话呢。“
“啊？都这会儿了，那……要不你打一个过去？“
顾晓楼撇嘴，“不要，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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