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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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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累了，然而她却没有可去的地方，‘妖姬’吗？可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那么是顾严寒家吗？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们。所以，她又回到了流离失所的地步了，无处可去，无人了依。今天的天气和夏夜的心情一样，没有放晴，乌云密布着，随时都有落雨的可能。看着人来车往的街道，夏夜忽然迷茫的孤单，孤单的忧伤，忧伤的绝望。没有目的的游逛着，当经过一个玻璃橱窗的时候，夏夜忽然的就停住了脚步，目光一直不离橱窗里的东西，那里面挂有好多小孩子的好看的衣服，看着那些衣服，夏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她于是笑着在想：以后我的孩子也有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肯定很漂亮。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开始哭了，豆大的泪珠爬出了她的眼眶。就这样，她旁若无人的蹲在大街上，蹲在橱窗前哭，哭得很伤心也很狼狈，将最近所有的委屈和伪装都哭了出来，也哭她的孩子，这个还没有出生就决定它悲惨命运的苦命的孩子，更哭她还没有满二十岁就遭遇这么多让她无法承受的所有！为什么！她以为在大街上，不会有人认识她的，所以她才会这么随心所欲的大哭的，就算路人投来各种怪异的目光她都不去在意，可她不知道会有认识的人碰到了她。“小夏，”看着在街上哭泣的那抹熟悉的身影，顾年走过去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夏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疼的蹲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忽然的被打扰，而且该死熟悉的人，夏夜忽然觉得很心慌，她并不想让认识的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所以她立马止住哭，将顾年狠狠的推开，然后站起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顾年担心的想上前扶住摇晃的夏夜，却被她再次推开。夏夜看着眼前的顾年，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哭过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刻天空正飘着蒙蒙的细雨的缘故，她有些看不清顾年的脸。“我没什么？就算下雨了，忽然感性了。”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夏夜想让顾年离开，她不希望任何认识的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而且她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她真的好想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所以，“你可以走吗？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说的很委婉，也有些像乞求，因为她真的不想再说伤害他的话，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恨谁怨谁了。顾年怔了一下，他想拒绝离开，因为他担心这样的她会随时出事，可面对她眼里的乞求时，他的心就软了，所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看着他过马路的背影，夏夜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害怕这一次的分离会是永远的分离，所以，“爸爸，”她对着还没走远的顾年喊了一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心疼（一）
不！
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永远的将这两个字不说出来，真的！
因为一声呼唤，过着马路的顾年就有些颤抖的停住脚步，他缓慢的转身看着夏夜，张口想要说什么，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飞了出去。
是的，他飞了出去！
一辆行驶着的大巴根本不知道人行道绿灯换红灯的时候，居然还会有人停在马路中央，所以司机的目光一开始只是放在红绿灯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停在马路中央！
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响彻了整片天空，可是夏夜却觉得这一刻，好像所有的事物都瞬间停止了一样，夏夜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那些一辆一辆紧急刹车的车辆，那些因恐慌而发出尖叫的人们，那些匆匆走过去看情况的人群，那些呼啸而来的警车，还有那越下越大的雨，所有的这些，他们的动态程度是多么的激烈，然而，夏夜却觉得是如此的安静，因为她好像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夏夜的脸和发，更淋湿了她的身体，冰冷冰冷的。一步又一步，夏夜向顾年倒下的地方走去，明明是十步左右的距离，她却觉得好远好远，而她也走得很艰难。
原来，这就算车祸，原来，车祸是这样的。
夏夜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这样在心里说道，那年爸爸妈妈和小天的车祸也是这样的吗？他们也是这样飞出去的吗？他们也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这样飞出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的离开都是因为我，为什么我就这么坏，为什么我这么坏他们还是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拨开人群，夏夜走到顾年的身边跪坐着，然后将顾年抱在怀里，雨水将顾年身上流的血带散了一片，染满了大半条街，也染红了夏夜的白裙。被雨水淋湿的脸庞不知道有没有夹杂着她的泪水，她只是抱着顾年，手抚摸着他的脸，一直的叫着爸爸。不听路人的劝，不听到来的救护车下来的护士医生的劝，她就是不放手，她知道一旦这次放手了，就永远都抱不到这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爸爸了，她不要！
可是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腹部是那么的坠疼呢？她怎么会感觉到好像有温热的东西滑过她的腿流出来了呢？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呢！
“爸爸，带小夏一起走吧。”
夏夜看着顾年伤心的说道，可是声音却被雨声给淹没了。
……
“爸爸……”
夏夜是喊着爸爸醒过来的。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些人，‘雨听岛’的人，‘妖姬’的人，都是她现在不想看到的人群。
她看到龙辰和柒晨都受伤了，柒晨是脸上挂彩了，她知道应该是龙辰的杰作，而龙辰是手受伤了，应该是他自己弄的。
“夜，你醒了？”看到夏夜醒来，龙辰担心的握着夏夜的手询问道。
对于龙辰的关心夏夜视而不见，她抽出他握住的手，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累，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这屋里的所有人，只有他会说实话，是关心她心疼她才会说的实话，所以，
“孩子呢？”
她这一问，让房间立刻陷入了先前她还没醒时的紧张。
累看了一眼龙辰，“没了，”他真的很直白的实话实说，没有一点的犹豫。
他们都以为她听了后会哭闹，可是她却笑了，笑得很凄美，她笑完后，然后望向柒晨，“真的如你所愿，孩子没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柒晨，而柒晨只是安静的看着一脸苍白的夏夜。
所以，对于龙辰忽然上前对他拳打他也和夏夜还没苏醒的时候一样，任由龙辰发泄。这一次，没有人再上前阻止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找不到要龙辰住手的理由。
夏夜对于他们的这一场景，漠然的不见也不理，她拔掉手上还在输送着点滴的针头，穿过龙辰和柒晨走出了房间，而龙辰却没有发现夏夜的离开，因为他的视线都被怒气给掩盖了，柒晨则是全程看着夏夜离开。
清颜和雨烟一直的跟在夏夜的身后，但她们不上前打扰她，因为她们知道她此刻不想被打扰。
“别跟着我。”
在走出医院的时候，夏夜终于开口冷冷的对身后的清颜和雨烟说道，然后在追出来的龙辰和柒晨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她忽然走到路中间拦下呼啸而过的警车，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吓坏了他们。
龙辰失声的喊了一声，而清颜则是紧张的捂住嘴巴。
……
远远的看着那边，夏夜已经站了很久了，等到顾严寒他们都走完了以后，她才现身走向她先前一直遥望的地方。
一步一个脚印，夏夜没有穿鞋的双脚踩在微微湿润的石板上，留下的脚印是那么的忧伤孤独，她身上染有一大片血的白裙，此刻被蒙蒙的细雨的催化下显得更加的嫣红，比昨天还嫣红。
停下脚步，夏夜抱膝蹲下来，看着眼前墓碑上的照片，她说，“墓园很冷清，下雨了，你冷吗？我冷。”夏夜忽然用手一直捶打着胸口，“你们都走了，这里疼！”越捶越厉害，夏夜边捶边说，“怎么可以这样，全部都走了，为什么一定要我都是同时失去两个人，那年是同时失去爸爸妈妈，昨天是同时失去你和我的孩子！”
“如果我不叫你爸爸，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如果我不去‘妖姬’，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如果我不逞强的怄气，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如果我不在这个世上了，是不是一切都不是这样了。”
说着说着，夏夜就开始用头一直的撞着属于顾年的那块墓碑，撞出来的血染在顾年笑得很柔和的照片，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
撞累了，夏夜就将头靠在墓碑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墓碑，根本不去理会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液，纵使它们毫不避讳的滑过她的睫毛，流过她的眼睛，她就是让它们这么放纵的不想去阻止。
“啊……”
寂静的墓园忽然响起了这一声长喊，声音是那么的忧伤绝望，这一声叫喊的余音是那么的悠长，带着绝望的余音根本就没有被雨声淹没，反而因雨声的洗礼而变得更加清晰空灵，使得墓园里某几处停歇的几只灵鸟在听到这一声叫喊后，立即被惊吓得扑打着翅膀顶着大雨飞向了天空。
“为什么！”夏夜抱着墓碑，抬头望着天空撕心裂肺的质问道。雨水打湿了她苍白无血丝的脸庞，却始终淋不灭她心中的怨气，就连一点稀释的效果都没有，反而是越来越浓。忽然的，夏夜在顾年的墓碑的旁边某个有泥土的地方用手挖了起来，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的会挖泥土，只见她使劲的挖，泥土进入了她的指甲是那么的脏，她也不去顾，挖到她的指甲断了也出血了，她也不去顾，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或者是两者兼有，它们滑过她的眼睛，滑过她的鼻尖，滑过她的脸庞，滑过她的下巴，然后掉落到了地上。终于挖出了一个手掌大的洞，夏夜就收回手，然后拼命的扯着染有昨天血迹的裙摆。裙摆的血迹，那是她那还没有出生就死了的孩子的血，她可怜的孩子，和它的外公在同一时间离开了她，为什么会是这样，她还没有完全感受到它的存在，她还没有享受当妈妈的滋味，它就这样离她而去了，它这是在惩罚她吗？惩罚她把它的外公害死了吗？终于，她终于将染有她的小孩的血的那一处裙角给撕扯了下来。夏夜把它深深地握在手心放在胸口。“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引发的后果，对不起！”夏夜抽泣的道歉着，她真的好难过，心真的好疼好疼。小心翼翼的将那块裙摆放进刚才挖的小洞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它埋起来，那双手是那么温柔的拨着泥土，又是那么不舍的将泥土不要那么快的淹埋有关她孩子的东西。“孩子，看到没有，你的外公就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会孤独寂寞了，你要好好的陪着你的外公，因为你的另一个外公有你外婆陪着，所以你要听话，好不好？”埋葬好那块染有夏夜那还没出生就死了的孩子的血布后，她跪在她的孩子的坟前忧伤的说道，“孩子，妈妈给你和外公唱支歌，好不好？因为那年你的另一个外公和外婆也和你们这样要离开我去另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就唱了这支歌。。”夏夜站起身，就着落下的雨，她开始了独舞，血染的白裙在她瘦弱的身躯上挂着，感觉是那么的空荡，她一边哼着曾经在太平间和警局哼过的歌一边独舞着，没穿鞋的脚丫在石板上轻盈的踮起脚尖，然后她在旋转着，舞动着。可是，她的舞步却是那么的悲伤，就像她哼的歌一样，悲愤；忧伤；绝望，而且还有死亡的因子在里面。跳着跳着，夏夜就开始咳，咳着咳着，她就咳出了血，血被雨水冲刷后，在她的嘴角蔓延得很无辜。
第一百七十二章：心疼（二）
当龙辰他们几个几乎抓狂的时候，夏夜就适时的出现了在他们面前。
还是前天的那身被血染红的白裙，但是此刻它已经找不出任何一点白了，那些不堪的血迹在白裙上留下了不堪入目的狼狈，更是在被雨水冲刷后让它显得是那样的可怜。裙摆破了一个角，那是夏夜留下的杰作。她没有穿鞋的脚丫已不再是先前那双好看又嫩滑的了，如今已经变得让人看了就心疼的脚丫了，因为它们到处都是伤口，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都很密集，还有点恐怖的意味。
当她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立即的安静了下来，都用复杂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夏夜径直的走进‘雨听岛’，径直的走向‘枫林蓝岸’，却没有想到会在途中碰到他们，没有表情的看着他们，当他们要开口的时候，她先开口了，“别问为什么，别问怎么了，别问，什么都别问。我要回去洗澡，很脏，很累。”
其实，他们真的很想问为什么，问怎么了，什么都想问。
可当听到她强硬的话语和疲倦的语气时，他们把所有想问想说的话都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然后都只是心照不宣的跟在她的身后向那栋名叫‘枫林蓝岸’的楼走去。
……
洗完澡，夏夜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了一楼大厅，刚好和从外面来到‘枫林蓝岸’的柒晨打了个照面。
夏夜只是在柒晨的身上一眼带过，她只是将目光转向龙辰的方向，然后将手中的吹风筒向前递，“阿侵，再给我吹一次头发吧。”她对着龙辰轻微的说道，这次她没有叫他龙辰，而是唤他阿侵，这个对于龙辰来说已经是个多么遥远而又熟悉的称呼，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必须称呼他为龙辰，包括雨烟；累；清颜也都不例外。
对于夏夜突如其来的请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看向她，然后再看了一眼一旁的龙辰和柒晨。
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吹风筒，龙辰任由夏夜拉着他上二楼，对于他们身后的那几双复杂又狐疑的眼睛他一点都不愿去在意。上到二楼，来到夏夜的房间，夏夜便放开龙辰的收，然后轻轻的坐在她刻意放在窗边的那张椅子上面，然后安静的等着龙辰为她吹头发。
无声的来到夏夜身旁，无声的将插头插上，龙辰安静的给夏夜吹着头发，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像上次一样，上次他也是这么安静的给她吹头发，只是，那时是那时，那时并不是现在，现在更不是那时，真的已经是时过境迁了。
“阿侵，”
看着窗外，夏夜轻轻的呼唤道，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轻得让龙辰有种觉得她随时有可能消失一样的声音说道，“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吹头发了，第一次的时候，我还是你们的小夏，而第二次，我是柒晨的夏夜。”
明显的感觉到龙辰握着吹风筒的手顿了一下，虽然夏夜并没有没有看向他，但是因为风向有点好像不受人为控制了，所以她就知道他的情绪被她影响到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想着假如。”
“假如，我不去‘妖姬’会是怎样。”
“假如，我不把妈妈爸爸会是怎样。”
“假如，那晚你真的把我的第一次夺走会是怎样。”
“假如，我不答应做柒晨的女人会怎样。”
“假如，我那天不叫顾年为爸爸会怎样。”
“假如，我好好的保护好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会怎样。”
夏夜看着窗外，一直的在微笑着，她的语调很平常，好像背书一样，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然而，说的人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是听的人却做不到如此相安无事。
只见龙辰紧抿着唇依然不说话，但是握着吹风筒的手的力度明显加深了很多，因为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指甲是那么的泛白。
“假如，有那么顿的假如可以实现那该多好。”
转过头仰望着龙辰，夏夜展现出一抹清晰的笑容，“吹干了吗？”她忽然问道。
“嗯，”
龙辰终于出声了，却只有一个字。
他关掉开关，将插头拔掉，然后放在柜台上后，就准备转身离开。那倔强挺直的背影让人看着是那么的心疼，然而夏夜却能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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