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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写离声入旧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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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我陷入时光洪流的日子里,我做下了那么多的错事,间接酿成了这样多的悲剧,而林子然一直在等着我,原谅我,拯救我。即使是今天,他也愿意放弃在S城的一切,带着我远走高飞——有爱人如此,夫复何求?
我点点头,坚定地轻声说:“好!”
从此以后,抛弃一切杂念,我会像你爱我那样,用生命来爱你。
“那,林子然,走之前,我想去看看顾教授。”我小声说。
他笑了,揉揉我的脑袋,“该交待的总要有个结局,好,我陪你。”
其实我这是第一次来顾教授的家。
以前的时候,我只是以为我们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我也在心里真的拿他当一个恩师来尊敬。他对我提携,对我关照,我也发自内心地真的感激。
若一开始,我便知道这提携关照里面原来有这许多的隐情,我还会不会那样天真地照单全收?
我紧紧握住林子然的手,站在顾教授家门口,不敢进去。
他是个很清简的人,即使成名之后,也一直住在学校教师的公寓里。简简单单的三室一厅。公寓的门口很干净,气质跟三十年前的小学校很像,整洁而低调。
我手颤抖着,举起来又放下。这一幕的重见,分明已经隔了三十年的春秋,和三十年无法言说的爱恋。
沧海还是沧海,桑田还是桑田,流年匆匆,我穿梭于其中不知所措,归来发现其实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他老去的容颜。
林子然捏捏我的手,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点点头,终于叩响了大门。
里面很安静,整个房子陷入一种长久的沉寂。我屏住呼吸,等了好久,终于无奈摇摇头:“没有人,我们走吧——”话音未落,房门忽然打开。我一惊之下回头望去,恰好对上了顾教授疲惫的眼睛。
四目相对,尘埃弥漫。
他老了,跟最新鲜的记忆里的他相比。那时他风流年少,正是最好的年纪;白色的衬衣,挽起的袖子,细致清秀的眉眼,浓浓的书卷气,连蹙起眉头,都有一种独特的书香味道。如今,依旧清俊,却不再青春。岁月终是在他的眼角眉梢落满尘埃,望一望都是满心疲惫。原本干净蓬勃的鬓角,如今已经布满银丝。
我呆呆看着他,思绪一瞬间走过了很多年。相遇时年华正好,重见时已经是岁月之梢。残忍的是,三十年后站在他面前的我,以后辈的姿态仰望他。
顾松林深深凝望着眼前的人。初见时她长发散乱披于肩上,如流瀑一般动人。之后她将头发扎成俏皮的马尾,露出眼角一点殷红;他也曾亲手给她挽发梳头,在天意镇的微风里悄悄自醉。只不过三十年过去,没想到的是,再见的时候,她发型还没来得及更换,满头的青丝,竟是他曾经抚摸过的那一把——不知道还有没有过去的气息。只是他已老去,她青春正好,似乎她仍是当年小镇上甜美笑着的他的姑娘。身旁牵着她的人,会做完他没来得及做过的事……
这一刻的清醒,是对时光最痛苦的控诉。
顾松林悠悠看向岁月的另一头——
那一天,他惊恐地发现沫儿已然不在房内,随身的衣物甚至都不见了。最艰难的时候他没慌张,这一刻害怕到撕心裂肺。他如同疯了一样奔出校园,挨家挨户去打听有没有见过那个跳脱的女孩子,然而仅仅是一转身的功夫,竟再也找不到她。
原本回来的时候,他满心紧张更是满心喜悦,似乎最盼望过的事情终于可以达成。然而一瞬间的功夫,她就消失了,就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神秘。
他在学校门口颓然坐下,绝望地看着蓝胖子一行又来要人,却只看到颓唐的他。顾松林就在那一刻爆发了,他像疯了一样的扑向他们,连撕带打,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
那个早晨,沫儿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意镇。就连木虎那一伙小孩子都没有了玩闹的兴致,颓丧地坐在天意湖边,询问着每一个过路人,有没有见过他们的老大……
她是他们的老大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说走就走,不要自己的小弟了吗?
惜艾和刘国庆推迟了婚礼的时间,在S城与天意镇之间奔走,打听着沫儿的下落。可是她的离去,如同她的到来一样,无影无踪。最后,终于有人想起了荒伯,匆匆找到荒伯的家门口的时候,阿荒已经又一次背起行囊,离家远走。而严生老爹紧闭大门,卧床不起……
顾松林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他被担忧和思念焦灼着迅速消瘦。后来,他找到在报社的同学,刊登了关于沫儿的寻人启事。没有照片,是他伏在书桌上,一笔一笔用铅笔勾勒的她的样子,虽然最终没有结果,那份刊登过她的画像的报纸,却被他一直留到今天。
还有,那枚胭脂扣,是除了记忆以外,她留下的唯一证明过她存在的东西。
沫儿,你怎能,如斯残忍?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在心里低低呼唤着。他原本想就这么等下去,等到沫儿流浪够了,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总会有那一天的。
然而父亲的病危消息打碎了他一切沉溺于幻想的举动,他背起行囊匆匆赶回家,迎面的却是刺目的鲜红……
他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的事情传到家中,原来父母早就不堪忍受,将他哄骗回家,举办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婚礼。女方是顾家老相识的女儿,虽没有太多文化,却贤淑文静,知根知底。顾松林完全傻了,他不知道在这个年代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却也不得不对自己“被结婚”的女孩负责。
那天红烛摇曳,作为妻子的她略施粉黛坐在他的跟前,娇娇怯怯地凝望自小认识的丈夫,却只见顾松林眼泪大滴落下……
一眼三十年。这一瞬间,前尘往事都扑面而来,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声淡然的招呼:“你们来了,进门坐吧。”
顾夫人听到响动已经跟出来,看到我愣了一愣,依旧露出温婉的笑容,说:“是小岑,还有小林,快进来吧。”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避开他的目光,局促地说:“不了,顾松,顾教授,我和林子然过来,是跟您告别的。我们下个月要走了,去B城,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希望您和,夫人,陌怡都好好的吧。”
“要走了?”顾松林一愣,“这么急?学籍办好了?”
林子然伸手揽住我的肩:“是,办好了。顾伯父,”他着重突出了“伯父”二字,“陌怡她,还好吧?”
顾教授叹了口气,微微测过身子:“走吧,走了也好,这段荒唐的故事,该有个结尾了。陌怡她一时半会想不开,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
房子里的一个卧室门忽然打开,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顾陌怡走了出来。
“你们想走?哈,林子然,你果然狠心!”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抓住了林子然的手,林子然顺势揽住我。
顾陌怡瘦了整整一圈,眼睛显得越发大,眼神却十分犀利,她狠狠地盯住我们十指交握的手,眼神恨毒。顾夫人看到她出来,连忙迎上去,“陌怡,你出来了,担心死妈妈了,快吃点东西吧……”
顾陌怡丝毫不理会她妈妈,只是远远望着我和顾松林。她只穿了一件真丝的睡衣,赤着脚,头发散下来,跟她平时精明干练的样子迥然不同。白色质地的睡衣和脸色惨白的她,配合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
顾松林无奈地唤了一声女儿:“陌怡,听话,别这样好吗?”
“不要这样叫我,”顾陌怡尖叫,“恶心!”
她忽然往我们的面前冲,我吓得往后一缩,顾陌怡却被顾夫人一把揽住:“小怡,饶了妈妈好吗?乖乖的,听话……”
“妈,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还忍着吗?”她回头怨毒地盯住我,“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在从前?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你有爱情了,有未来了,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害的我们一家人——”
“顾陌怡,”林子然忽然开口制止住她:“就是到今天为止,你仍旧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别人。岑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步步退让,若不是你,她可能不会就这样逃离我身边,更不可能给你找到可乘之机。就算是被你送到三十年前,她有没有对你说出过半句怨言?你好好问问你父亲,她在三十年前,过得又是怎样的日子?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哈,亲爱的,”顾陌怡挑挑眉毛,尖刻地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还用说吗?她被我摆了一道,自然要狠狠来报复!让我的父亲爱上她,让我的家庭一开始就陷入不幸!现在她回来了,又像个纯白的羔羊一样来享用你的爱情……多荒唐,我的父亲和我的爱人,爱的是同一个女人!哈哈哈哈哈……”
顾夫人脸色苍白,手臂发抖。顾松林忍不住大吼一声:“陌怡!够了!”
“没有够,爸爸,没有够!这个女人欠我们的,她一辈子也还不起!她让我妈妈一辈子得不到爱情,她让我一开始就失去了幸福,现在又要掠夺我的爱情,爸爸,我不会原谅她!”
我泪流满面,挣脱了林子然的手,走到顾陌怡跟前,一字一句地说:“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在三十年前,做的如此轻率、离你父亲那么近。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从来从来,没有要勾引过你的父亲,因为我爱林子然,我爱他,一点也不比你少。”
顾松林对我们说:“你们先走吧,陌怡太激动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所有的事情该有个了断!”顾陌怡歇斯底里地大哭,“他们就这么走了,这些欠债由谁来买单?”
“陌怡,”顾松林终于忍无可忍,“本来就没人做错什么!我以人格来保证,岑若从来没做过伤害我们家庭的事情,而我,你的父亲,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和妈妈?”
“哈,多么可笑,你敢对妈妈说出这样的话吗?”顾陌怡刻薄地说。
顾松林闻言,终于抬头凝望着妻子,顾夫人泪光闪闪,微微颤抖。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从未想过一生中会有这样离奇的际遇。
“你相信吗?自从我娶了你,从来没有过其他的心思。”他看着妻子,一字一顿。
顾陌怡抓住妈妈的衣服:“妈妈,你相信吗?”
顾夫人怔怔看着丈夫,眼神刻骨的缱绻,她微微笑了,伴随着眼泪的落下:“松林,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
林子然上来搂住我的肩,我心里安定了许多。
“不要!妈妈,你怎么能……”
“陌怡,”顾夫人温柔地笑着,“妈妈从来不提,但是妈妈心里明白,你爸爸他心里有这个家,你和妈妈,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向着她?”顾陌怡失声痛哭,“为什么?”
林子然说:“陌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你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揣测别人,不论是对爱情,还是对其他。你一直在努力,不是你不够好,你很好,甚至比我上进比我有才华,可是爱情不是勉强得来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岑若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她,不爱还是不爱,面对现实好不好?”
“啊——”顾陌怡尖叫,“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必须有人来偿还我的悲剧!”
她忽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把水果刀,疯狂地向我刺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林子然抱着我急速后退到了窗边,却再也没有退路,眼看着刀就要刺过来,林子然一转身就要挡在我跟前,与此同时,顾松林追着女儿也来到了我们前面,伸手要去夺下匕首。但是,太晚了,我眼睁睁看着水果刀就要招呼在林子然身上——
匕首入肉的声音,鲜血喷溅而出。我傻傻看着顾夫人倒在了我们面前——关键时刻,是离我们最近的她,挡住了女儿的杀招。
水果刀刺在了她的右下肋,鲜血如同泉眼一样喷薄而出。“妈妈——”顾陌怡惊慌大叫。
我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手机,哆嗦成一团,连“120”都打不完整。
只见顾松林跪倒在地上,轻轻抱起妻子,拿手拼命去堵她的伤口:“不怕,不怕,一会就好,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3

救护车在路上呼啸,医生在车上对顾夫人进行简单的抢救,顾松林在一旁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我蜷缩在林子然怀里,瑟瑟发抖。林子然狠狠搂住我,不停地说:“没事的,若若,别怕,没事的……”我泪流满面:“林子然,我又做错了,我不该非要在走之前去看他,要不是我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该死,我什么都做不对……”
“不怪你,若若,真的不怪你。”林子然温柔地低诉,
怎么可能不怪我呢?如果当初,我可以想得多一点,不仅换了名字,也对顾松林多一点戒备和距离,他便不会陷入这一场错爱。这样顾家几十年的悲剧不会发生,顾陌怡不会怨恨她的父亲,也不会养成这样阴狠的性格,更不会这样不依不饶,也许不会发生送我穿越的离奇故事……
这是一个多么诡异的圈子,对父亲的怨恨导致她对爱情誓不罢休的个性,所以会报复破坏一切的情敌,然而这报复,又导致了她家庭的不幸。时光的悖论,到底应该去怪谁?怪顾陌怡的执念,还是怪我的轻率,又或者,怪林子然不肯爱上她?
顾陌怡在一旁呆若木鸡,泪痕凝干,对外界的一切完全没有反应。
医院早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好,手术床已经推到了大厅门口,顾夫人被迅速转移到床上,护士们围上来推起她匆匆往手术室跑去。顾松林一直跟在身后,手不肯放开妻子。
“顾教授,您配合一下,夫人马上要进手术室!”年轻的医生严肃地说。
顾夫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顾松林,忽然虚弱地说:“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好吗?”
医生蹙了蹙眉头,看着伤势如此之重的她,恐怕不说万一会没有机会,点点头。
顾松林的眼泪缓缓滴落下来,顾夫人缓缓抬起手,想要拭去他的泪水。
“松林,我从来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个好男人……”
顾松林跪倒在妻子跟前:“阿静,相信我,几十年来,我一直是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你一定要好起来,好起来,我们就走,离开这里……”
顾夫人朦朦胧胧看向我:“她是个好姑娘,是我及不上……可是我,已经满意了……”
“不,阿静,”顾松林拼命地想要表达清楚,“和你结婚以后,我就……我就对她死心了,这么多年,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是,只是不会表达……”
顾夫人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陌怡六岁的时候,我得了阑尾炎,你在我床边一守就是一晚上;……结婚纪念的时候,你都是会买一盆盆栽回家,你知道……我喜欢……你只是太笨了,不会讲……”
顾松林边流泪边点头:“过去的事情,我当作纪念,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割舍,可是在那以后,我的生活是由你组成的,你快好起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唉,你要是早点说,陌怡就不会误会……”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抚摸着丈夫的手,眼睛深深地望着他,被推进了手术室。灯亮起,紧张的抢救开始了。
我呆呆听着,泪流满面。林子然欣慰地长出一口气:“不要自责了,你只是他人生的一个片段,他们才是真的相爱。”
几十年的相濡以沫,本来就应该大于年少时的一场邂逅。我很开心,很幸福,原来一时的错误终究不是一辈子,我靠在林子然肩上:“如果我不再遇见他,是不是他们的生活,就一直这样没有波澜了?”
林子然揉揉我的头发:“傻瓜,没有这场变故,他们一直沉默着不肯讲出爱意,一辈子压抑,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一辈子的心结啊……”
顾陌怡蹲在一边,看着母亲和父亲的深情告白,忽然凄厉地哭了出来:“妈妈——我错了——妈妈——”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顾松林一直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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