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伤-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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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绮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岳恒当成了一个反面典型说出了口，猛然住了嘴，于北光怪异地看她一眼，也就没再说话。俩人闷头吃了会儿饭，于北光忽然说道，“何绮，你还记你欠我什么么？”

何绮的一口牛排差点在嗓子眼噎住，抬头看着于北光问道，“你是说，旅游、度假这事？”

“嗯，也算吧。还有呢？”

“我还欠？”何绮挠着脑袋想着，忽然想起当初张姨做手术时，于北光给医师的红包，虽说这钱当初就说是要还的，但是此情此景下于北光一说，却让她心里有点奇怪的不适感，不过面上却也不带什么道，“哦，还有个红包呢，你一直没跟我说多少钱？我出门带的现金也不是太多，多少钱，我回国给你。”

于北光听见何绮想起这事，眯了眼，坏坏的一笑说，“下周四是我生日。”

何绮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愣愣地说道，“呃，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那个钱你就不用还了，至于是多少，你随便想，用你认为的钱数给我买个生日礼物，或者办个生日派对吧。好不好？”

何绮又是愣了下，哭笑不得道，“你这叫怎么要账啊？让我怎么还？”

“你也可以一直欠着我。”于北光一本正经道。

“还是别了，不过下周四啊，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还有那边会谈的事，我怕我准备不及，要不回国我再给你补？”




、生日大餐

“没关系，谈判的事有我跟岳恒呢；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们再找你；这几天你就专心想这事吧，我让小翟帮着你。”于北光说道。

何绮略一迟疑；问道，“你这属于假公济私吧？咱们现在是出公差，我不做公事；做私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何绮这话有些微的质疑，主要是对于北光的要求有点头疼；其实更多的反倒是玩笑。却没想于北光正儿八经地接了句，“如果不假公济私也能让你为我做点事的话，让你多对我上点心的话，我一定当个正人君子。可是现在；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神色有几分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可怜巴巴，何绮虽然觉得好笑，心却又是一软，答应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你到时候要是不满意，也别怪我。”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于北光跟岳恒去客户方会谈，何绮倒成了留守女士，不过这样她心里倒是还安定点，毕竟动辄上亿的案子，她听着就没底，再让她拿出像样的意见来，她就更是心虚，与其这样倒还真不如不直接参与进去。何绮承认，自己就是阅历还差，眼眶还浅，见不得大世面。可是她本也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有一技之长，通过努力能赚来还算过的去的收入，这就已经很好的，至于更多，于她倒是没太多的追求。

不过这个所谓的生日派对却是让何绮有些发愁，她是做策划出身，可于北光更是策划的行家里手，一个生日派对的企划真能让于北光也感觉惊喜，这对何绮来说，至少短时间内，还真是拿不出。思来想去，干脆就返璞归真，创意在其次，用心为第一，所以何绮决定亲自烤蛋糕，并且亲自为于北光烹制一顿生日大餐。

当然了，操作层面上的难题最后还是翟助理帮助她解决，比如怎么在酒店的房间里起火做饭，又比如怎么买到一些地道的中国调料和相应的食材。

何绮自然不是什么名厨，但是有个爱吃会吃的老爹，几样拿手菜倒是也还做的出来，算是中上的水平。不过她想，在温尼伯也是住了快一个多星期了，虽然加拿大的华人不少，华人餐厅也还不错，但是到底不是地道的家常菜口味，自己这几个还能拿出手的菜，也许会因为大伙都多少有些怀念几天没吃到的家常菜，而得到加分。

而礼物，何绮思来想去，还是中规中矩地去商场买了个巴利的小牛皮钱夹，送的礼物太私人和他们现在的关系不符，太浪漫又不太符合何绮送礼一贯务实的风格，一个钱包虽然普通却至少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礼物。

于是，何绮上网又仔细地研究了几天菜单，最后确认好所有准备就绪，何绮周四的一早跟即将出门的于北光宣布，“于总，晚上六点，我的房间，准时给您开生日晚会，你们下午要是回来的早，也先别着急，六点再过去。”

于北光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高兴地点点头，一边的岳恒也知道这几天何绮都在忙着什么，就也对她笑笑说，“那我们中午少吃点，晚上就等你安排的大餐了。”

厨具并不顺手，翟助理太不靠谱，所以烹饪前期的准备工作虽然从一早于北光他们走了之后就开始了，但是到了下午三点，何绮连中午饭也没顾上吃，也不过是将将把所有半成品预备好。抹了把汗，疲惫地坐进沙发里，一直不是太能帮上忙的翟助理，体贴地赶紧递过来一杯咖啡道，“何绮，你别说，你还真有两下子。一个人准备十二道菜呢啊，我妈以前跟我说，要是有个女人愿意用半天的时间给你张罗四菜一汤，那你就娶了她吧。你现在这架势，于总能娶你三次。”

“噗。”何绮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就喷了翟助理满头满脸，戏谑道，“您母亲还真是个不挑剔的母亲。”

翟助理虽然一早也是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一直跟旁边随时等候差遣，这会儿也是有些累了，几天跟何绮相处下来早就是熟的一塌糊涂，也就放松地坐进沙发里叹息道，“其实这要求并不低了呢，现在真的是没几个姑娘会为自己男朋友洗手作羹汤了。我女朋友就算是不错的了，平时最多也就是给我煮个面，煎个蛋吃，可真是从来有过四菜一汤的待遇。还是咱们于总有福啊，哎年纪轻轻的，人有本事，家庭背景又好，能赚钱，连女朋友都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

何绮倒不是存心装傻，只是脑子里一时还在想着一会儿要炒的菜的先后次序，有些走神，冷不丁听说于北光的女朋友，还真没往自己身上想，反是觉得心里蓦地一沉，回过神来，还要装着不在意地说，“咱们于总有女朋友的么？你见过？”

翟助理翻翻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何绮说，“你能有点幽默细胞么？我这是开你的玩笑行不行？”

“啊？哦！呃……”一连串的语气助词之后，何绮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却又赶紧掩饰住尴尬笑道，“这笑话真冷，我跟于总，距离你说的还关系还不得有十万八千里啊。”

翟助理不在意地哼了声，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们早晚是一对儿啦，你以为这次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带你出来啊，那是老总都知道于总跟你的事。老总跟于总家里的人都挺熟的，准是老一辈嘱咐了什么，老总一看于总一把年纪还单着，故意给你们创造机会呢。当时上报这次出差名单的时候，我们这边还没和你们部门商量，提报名单呢，老总倒是自己拍板，‘就一部的何绮吧，经验和能力都没问题，跟你们出去也学习锻炼下。’这才一点都没费周章把你列入这个企划组的。”

何绮有点发窘地看着翟助理说，“这么点绯闻八卦的事，感情不光是底下同事爱传播啊，连大领导也爱凑热闹啊？”

翟助理看着何绮，一副你就认命吧的表情说，“所以啊，别矫情了，别纠结了，别挣扎了，你就从了于总吧，还真不是我替我们于总说话，条件什么的都不提，有多好你心里也有数。我是从分公司跟着于总过来的，在他身边已经三年多了，他可真心是头一次对个女人这么上心。也是头一次为一个女人做了好多假公济私的事。”

“他会假公济私么？我觉得他对我一直格外严厉倒是有的，差评啊，亲，韩国那次，季度考核我拉了全部门后腿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何绮悻悻地说。

“你就光记着这个啊，其他的呢？他上次为了跟你一块去度假，本来那次去的高层根本就不是他的，他愣是把业务暂时放下跟着你们去旅游，你后来有事回来，他跟回来，别的事也不管，就围着你转，又是医院又是大夫的可是没少忙和，就一个主刀医师的事，我跟小刘帮他翻遍了他所有的关系网才联系上。还有之前有一次忘了什么事了，他大休息日的，把人力资源的同事喊到公司去，就为了找你的家庭住址，人力资源的当时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出卖公司、天理不容的事呢。那天我正好也在，可是他开车都到了你家楼下了，结果接了你的电话就又走了，然后自己加了一夜的班。再有去你家吃饭那次，礼物的事你知道了，就差买空烟酒超市了，可是穿什么衣服的事他都研究了一上午，以前公司来上级领导、中央领导来视察接见他都没那么重视过呢。我跟小刘，那时候就说，于总啊，算是栽在何绮手里了。”

“呸呸呸，什么栽啊，我们是老同学行吗？他对我多关照点不行么？我今天才算知道，绯闻八卦就是从你们俩嘴里出去的。”何绮又窘又恨，看了眼时间，不再搭理翟助理，往厨房走去，继续后边的工作。

翟助理不计较何绮的话，只是看何绮站起来就跟在她身后说，“蛋糕坯好了吧，我帮你上奶油。”

何绮暼他一眼不太信任地说，“好了，不过要再晾一下，不过，你行么？”

“这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糊上奶油再画画写几个字么？还是你原本有什么高科技的创意？”

“呃，那倒没有，就是写个中文或者英文的生日快乐。用巧克力酱写就行，还有草莓和蓝莓酱什么的，你就看着画个花边也行，奶油在冰箱里，其他工具都在外边桌上就有。”

“好嘞，你就请好吧，我在大学社团可是专门画板报的，手艺可好呢。”翟助理领了任务，兴致勃勃地出了厨房。

何绮也就没再去管他，紧张忙碌地开始了她的煎炒烹炸、焖溜熬炖工作。何绮平时自己一个人，其实很少做这么多正式的菜，大多是快餐和方便食品打发每天的伙食，偶尔兴起，周末时可能会做一两个菜犒劳自己，做的的最多的，倒是在张姨家，做给张姨吃。不过也并不是经常，所以开头并不熟练，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等到最后一个菜终于出锅装好碟，何绮看了眼表已经马上就六点了。她大呼小叫着喊翟助理去帮着把菜端去外边，又把红酒醒上，这才开始紧锣密鼓地打扫着跟被劫匪光顾过一样的厨房。

一边打扫着，何绮心里又隐隐想起以前跟岳恒在一起的日子，偶尔，她也会下厨，岳恒就会在一边帮忙，炒菜切菜插不上手，岳恒就是帮她随时打扫现场，所以做完饭之后，厨房也仍然能够整洁如初，那些年倒是被岳恒惯坏了，所以，她做菜时从不想善后的事，于是，厨房屡屡都跟爆炸现场一样惨不忍睹。

正是收拾着，门铃响，翟助理去开门，岳恒和于北光已经进来了，在厨房看见这杂乱的景象和何绮手忙脚乱的样子，岳恒忙说道，“要不要帮忙？我给你收拾吧？”何绮心里一动，想起岳恒以前的功用，几乎就想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再又一转念间，今天既然是她应承了要给于北光过生日，那除了于北光派来的那个御用帮手翟助理，再用其他的人，似乎就有点没有诚意了，便慌忙摇摇头说，“没事，快好了，你们，嗯，外边等一下，再有十分钟就好。”

于北光目光闪烁地看着何绮里里外外地忙和着，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岳恒说，“帮我找个地放，谢谢了。”

岳恒拿了外套犹豫了下，便出了厨房，于北光却撸起袖子，在水槽边问正擦着橱柜的何绮道，“这些东西都要刷的么？”

何绮没想到于北光还没走，赶紧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几个盘子说，“别，别，寿星老哪能还自己动手，你也去外边等会儿，我马上就好。”

于北光却不理她，自己开了水龙头，就开始刷，一边刷又一边说，“其实也不用收拾的，等下叫服务生来收拾就好，这是酒店，又不是咱们家。”

何绮本想反驳说，给人家弄成那么乱实在不好意思，总要好歹规整下，可是话到嘴边，猛然意识到于北光话尾的用词，被“咱们家”三个字噎住，只是掩饰地咳嗽了下，便手下更快地把能归置好的东西都收好。于北光也刷好了碟子，顺便用抹布把水槽周围擦了遍，才笑嘻嘻地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家就这么分配任务，你负责做饭，我负责收拾，其实挺完美是不是，我最热爱的劳动就是洗碗。”

何绮故意忽略掉他前边的话，只是一边跟他往外走着，一边戏谑道，“居然还有人喜欢刷碗么？我认识的所有人，连男人带女人，就没有一个爱刷碗的。”

“所以，你看我多难得，是不是？”于北光赖皮地笑看何绮。

“难得，难得。”何绮也只能这样说。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摆在那，大伙开动，果然被交口称赞，让何绮很是洋洋得意，做饭的人最希望的就是吃饭的人的认可。大伙大口吃着菜，彼此推杯换盏，一起祝于北光生日快乐。吃得差不多饱了，于北光拍拍肚子，满足地吐了口气说，“好饱，这是我吃的最满足的一顿生日大餐，尤其是在异国他乡，吃家常菜，这感觉太幸福了啊。岳恒，你说当年咱们在国外，要是有个姑娘能给咱俩做这么一大桌中国菜，咱俩是不是当即就得联袂娶了她啊？”

岳恒被于北光逗得一呛，偏过头去看何绮，何绮大窘，赶紧站起来道，“嗯，礼物，礼物大伙的礼物！别想混过去，于总，我让大家都准备礼物了。”

于北光兴致很高地大声地开玩笑道，“好啊，好啊，看看谁最得我心，这次回去的出差考评我就给谁优。”

“等等，先吃蛋糕吧。”翟助理建议道。

“哦，对，何绮，你还说亲自给我烤个蛋糕呢。虽然有点撑，不过我一定再吃一大块。”于北光带着少有的兴奋嚷嚷道。

于是翟助理便去捧蛋糕，何绮连忙给桌子腾出一个空地来，把几个半空的盘子放到身后的茶几上，放好盘子，何绮忽然觉得身后餐桌边出现了异常的安静。

回过头去，只有翟助理得意地看着蛋糕，于北光和岳恒却都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何绮有点莫名其妙，开口问话前，下意识地看了眼蛋糕。

蛋糕果然做的非常好看，何绮承认，比她自己亲手画的能好看许多，只是，那巧克力酱和草莓酱配合着写出来的字，不是“生日快乐。”而是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I，中间一个草莓酱画的桃心，然后是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U。

何绮目瞪口呆半天，才结巴道，“不是，我，那个……是翟助理说他……”




、结局

翟助理却只是盯着蛋糕，对自己的作品表现出一种由衷的欣赏的表情；似乎根本无意为何绮解围；而于北光的笑容瞬间便灿烂了几分，岳恒似乎也是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些笑容；现场似乎倒只有何绮一个人尴尬的无所适从。

“其实是翟助理写的字。”何绮有点焦急地解释道。

“是啊，何绮让我写的。”翟助理说的十分无辜。

“我让你写的不是这个……”何绮无措地说着，却又觉得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件事；显得十分无聊，干脆一狠心也不再说下去；只是回头做忙碌状找着蜡烛说，“小翟，我蜡烛跟切蛋糕的刀都放在一起了，你弄哪去了？”

“这里；这里。”翟助理连忙帮着何绮找出来，递到她手中。

何绮摆好蜡烛勉强地对于北光笑笑，说，“嗯，那咱们吹蜡烛，许愿吧。”

翟助理早就等在开关边上，等何绮一点燃蜡烛，立即熄灭了屋子里的灯。于北光凑近蛋糕，一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容光焕发，眼睛更是神采奕奕地盯着何绮，带着暖洋洋的笑意。这样的眼神让何绮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等着于北光地许了愿，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