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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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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路薇薇,不卑不亢的说到,“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给公司一个交代,不管是辞职还是赔偿公司损失,我都愿意接受。可是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跟我提及,图纸有过修改,我只是在我职责范围内翻译好了接收到的图纸而已。”
言下之意,明白无误。
“赔偿损失?你赔的起么?这么大的事情,辞职能算上是负责任的话,这个世界未免太简单了些……”路薇薇的音调因为激动而变得高亢,夹杂着些许尖锐。
没等龙云悠继续开口,身旁的于东海打断了路薇薇。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在会议室,没有一丝情绪,却又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这个事情,我来负责。”
数双目光本来对准了龙云悠,闻言立刻齐齐望向他去,路薇薇更是呆呆的看着他,目光中夹杂的不解和讶异显而易见。
于东海放下交叠的双腿,后背离开椅背,双臂看似随意的放到了会议桌上。他双手手指从容的交叉,并未握紧。他的声音徐缓有力,掷地有声。
“我是向阳的总经理,龙小姐翻译的图纸和说明是交给我看过后,才送达项目部施工的。这件事情,要问责任,我是第一个需要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
会议室里霎时一片沉寂。
狂风暴雨骤停,尽管阴云依然厚重的密布。
参加这场问责会的所有人,却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了。路薇薇几次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她冷冷的瞧着龙云悠的脸,眼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敢确认的狐疑。
咣当,会议室的门被野蛮的推开了。风鹏程穿着深蓝色的工程制服出现在门口。他看似走的很急,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口中喘着细细的粗气。
他环顾了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径直坐到最近的一个座位上,打开面前的话筒,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的情绪,“不是没法补救,我在现场仔细看过,两份图纸我也反复研究过,完全可以在现有施工基础上进行部分改动,大的框架可以保留,公司只需要……”
问责会变成了补救研讨会。龙云悠浅浅的坐下身去,望着风鹏程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里涩涩地,不知什么滋味。
路薇薇听着听着,余光就扫过龙云悠的脸,带着丝丝凌厉的余味。
须臾间风云变幻。密布的阴云渐散,天空仿佛悄悄放晴。风鹏程的声音响在耳侧,龙云悠心头却只余刚刚那句“这个事情,我来负责”的余音回旋。她抬眼瞧向了于东海,于东海正在仔细的听着风鹏程的分析,凝重的表情初显松弛的痕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龙云悠瞥了下,自己离他八个座位。这八个座位,就是十年,就是千里之外。她在心底重重叹息了一下,投降一样,低下头去。 
散会了。诸位公司高层逐个起身三两离去。路薇薇最后重重的看了龙云悠一眼,纤细的高跟鞋哒哒声消失在电梯拐角。龙云悠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到依然坐着的风鹏程身边,眼角眉梢都是感激,“鹏程,谢谢你。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刚才至少是你把我从枪口上救了下来,否则的话,我可能会死不瞑目了,背着黑锅不知道能不能投胎……”
风鹏程起身,长身立在龙云悠面前,和煦的声音温软如夏日傍晚的清风,略显疲倦的眼里满是笑意盈盈。
“那么严重啊?那你可得要好好感谢我一下,我得认真想想提个什么条件好。”
龙云悠见他企图逗自己的表情,顺势鞠了一躬,“救命恩人,大恩大德,云悠没齿难忘,说吧,你是想吃饭啊,还是看电影?”
风鹏程略夸张的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做高傲状。
“这个嘛,我得仔细的思考一下子……”
身边,于东海擦身而过,片刻没有停留。带起的微风扑打在龙云悠的唇角鼻端,轻轻浮动了下龙云悠鬓角和刘海的发丝。幽幽抖动了下,发丝便又重新敷贴在了额头和双颊边,了无痕迹。
这个事情,我来负责。
铿锵的话语,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面前的风鹏程在讨论着是吃中餐还是西餐。龙云悠却豁的转过身,紧跨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刚刚擦肩而过的西装衣袖。
风鹏程嘴里一顿,表情一愣,整个人似是讶异的无以言表,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的眼神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
墨色的西装下摆,因为刚刚与会议室座位的亲密接触,多了些细碎的褶皱。笔挺的西裤膝盖处,也是一样。
于东海在被扯住的刹那有些失神,脚步竟然看似踉跄的一下才停住。外人看到还以为是龙云悠力气过大导致。他背对着刚刚谈笑风生的两人,努力定了定神,才缓缓的转身,表情已复往日的淡漠冷清。
他似无所畏惧地,俯视着面前人儿的脸庞,语调清冷和缓。
“龙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龙云悠双颊蓦然就浮起了尴尬的红晕。她被自己这个动作吓到了。如果不是正站在于东海的面前,身后还等着一个风鹏程,此情此景她真想好好撞个墙,晃晃脑浆,看看里边是不是掺杂了什么添加剂,才一时莽撞的做出如此举动。
他不认识我了。
他刚刚也许真的只是出于一个管理人员的担当才站出来担了责任。并非为了我,或者针对某个特定的人。
自己此时这个举动到底是要干什么?也许只会让他在心底多些茶余的休闲调料罢了。
龙云悠心里须臾间翻滚过诸多想法,脸上表情明暗不定。触电似的,她陡地松开了拉扯着于东海衣袖的手掌,不知所措的伸到后腰,了无痕迹的抹了两下。
慌乱乱的,龙云悠努力找回了理智。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用尽了25年修炼的涵养和演技,对着于东海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比真诚,“刚才,谢谢于总了,虽然我并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如果不是您及时……”
“感谢就不必了。”于东海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负总责,出了问题,我负责任理所当然……”
言下之意,你想太多了。
龙云悠心里涌起的尴尬无限。她赧赧的再次微笑,挣扎着混沌的脑袋想着该如何接过对方的话尾。
“要说感谢,龙小姐应该感谢的人,可能不应是我吧……”
依旧平淡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别样的味道。他的视线淡淡扫了下不远处的风鹏程,而后收回,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去。
龙云悠恍惚的瞥向电梯拐角的背影,良久,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听见身后风鹏程正在叫着她的名字。
电梯口的人影早已不见。空旷的会议室,只余龙云悠和风鹏程。身后的风鹏程目光如电,洞悉所有似得,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轻轻低下头去。


、十年前·你对于我,我对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史上最长一次时间的体检。。。真折磨人。。。检查甲状腺,头儿说以后没事别生气,对甲状腺不好。我说恩,等有事儿再生气。。。。
似是转眼间,满山的树木便都吐了绿,远远望去一片鹅黄。龙家后院的桃花红杏花白,风一吹,隐隐香气盈院。
接连下了几场雨。龙进把犁杖、磙子都拿出来,坐在院里子修修补补的,准备春耕。早晨上学,天阴着,龙云悠过河的时候看到水面似乎涨了一些,搭起的木桥下水流比往常湍急。走在木桥上,向下一看,似乎身子便要随着汩汩流水而去,她心砰砰跳着,赶紧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岸。
下午又开始下雨。上课的时候,龙云悠望着窗外,想着春雨贵如油,是个好兆头。直到放学雨还是没停,龙云悠把家里带来的塑料斗篷披上,然后又打了把伞。龙雅波照例走的飞快,转眼就不见了。龙云悠到也不着急,反正回家的路不飞,家也跑不了,便独自不紧不慢的走着山路。
等到河边,龙云悠才发现早前的木桥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淹没,还是被冲走了。她一下傻了眼。前后无措的走动了几个来回,便开始焦急的有些害怕。四下环顾,没有人。
雨越下越大。天阴的很暗,龙云悠感觉周围的树木都开始蒙蒙的发黑。她抬头望了望天,心里愈发着急。来回对比了很多次,终于找到了个河面比较窄的地方。龙云悠把书包往上提了提,伞收了起来,蹲下挽起裤脚,迟疑着脱下了鞋子,提在手里。
山里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她犹豫的几次试着下水,可都冻的哆嗦着缩回了脚。咔嚓,天空竟然打起了春雷。龙云悠狠狠甩了甩头,咬着牙下了水。河水冰冷刺骨,瞬间没过了小腿。她颤抖着往前试探的走了几步,却被流水带着,有些晕眩。她抬头看看天,咬牙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却越来越晕眩,感觉下一秒就要随着流水飘走似得。
龙云悠害怕的停下了脚步。她不敢再看脚下,慌张地回头,离开自己刚才下水的位置已经有些距离。往前看,离对岸也还远。龙云悠就这么,不当不阳的,站在了河中间。天色越发阴暗,雷声滚滚竟然有了些清脆的意味。河水冰冷刺骨,她感觉小腿似乎快要冻的没有知觉。进退两难,无助的眼泪便混着雨水,就那么流了下来。
“有人吗?”龙云悠颤抖着大喊了一声。没有回应,连回音也没有,她的声音似乎刚一出口便被雷声雨声吞没了。
她带着绝望的哭腔,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远远的河对岸似乎人影跳动。龙云悠以为自己看错了,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她死死盯着那个人影,心想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人影在龙云悠瞳孔里越来越真切。他跑到河对岸,脱掉鞋子,甚至没有卷起裤脚,就那么大步流星淌着河水,向她走来。龙云悠呆愣的站在那里。身下流水滚滚,带着上游春汛的气势,如虹地扫过水中的一切。
于东海很快站到了她的面前。龙云悠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她低下头,一阵剧烈的眩晕。无奈的抬起头。许多天后,透过稠密雨帘,她又看到了他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有依然幽静深邃的双眸。
下一秒,于东海面无表情的,没有丝毫迟疑与顾忌,胳膊一伸,一把揽过她的腰,利落的横抱起了水中的人儿。 
龙云悠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说话。她的小嘴因为过于惊讶而微微张开,任他抱着自己,朝着对岸走去。密集的雨帘下,她看到于东海的睫毛眯起,于东海的鼻尖上有雨水滚过,于东海的头发在雨水的冲刷下贴在了额头,于东海的嘴巴轻抿,于东海的喉结上下颤动着。
于东海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龙云悠两只胳膊都被他生生挤进了怀里。他的另一只手托着龙云悠的双腿,胳膊甚至有一部分跟她的小腿肌肤贴到了一起。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呼吸声。他的肩膀。他的心跳。龙云悠悠悠然地就心安了下来,刚才的慌乱无措消失殆尽。
到了对岸。于东海放下龙云悠,捡起自己的鞋子就朝前走去。迟疑了一下,“喂”,龙云悠喊了他一声。于东海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径直走着。龙云悠撅起小嘴,讪讪的放下鞋子,刚要穿,却看见在刚刚他走过的泥坑里,有残留的红色荡漾。
她像猛然惊醒一般,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于东海,你流血了!”雨中的人影渐渐远去,雨滴编织起了无比的笼布,隔开了视线。
龙云悠冒着春雷春雨疯狂的踩着田间小路朝着龙宅奔跑。她的伞握在手中,没有打开。身上原本披着的塑料斗篷迎着风飘散在身后,整个人几乎是毫无遮挡的□□在雨中。雨越下越大,她边向前跑边不停的擦拭着淌过眉间眼角双颊的雨水。急促的脚步踩过水坑,水花带着泥土的腥味四溅。早已泛绿的山峦远远地被甩到了身后,隔着雨帘,天地间似乎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龙云悠终于跑回了龙家庄。她没有回龙家宅院,而是横冲直撞的冲进了龙家药铺。进门的瞬间一把就扯掉了夹在腋下的书包,扔到柜台。然后一猫腰,从柜台一侧的挡板钻进柜台里,全然不顾身后楼景云惊诧的眼神和目光。左右上下噼里啪啦的一顿鼓捣,一会儿,她又抱着一堆东西,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院里的桃花零落一地。
于东海坐在外屋的一条破旧的木凳子上,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
他裤腿高高挽起,光着脚,其中一只脚还沾满了泥泞,另一只似乎粗略的刚刚冲洗了一下,脚边上还放着满是浑浊的水盆,隐隐飘起点点的红色。干净的那只脚弯着往回一收,脚踝便搭在了另一条腿的大腿上。
他低着头,峻脸微侧,浓眉如黛,嘴唇轻抿,一只大手揽着脚踝,另一只拨弄着弯回的脚心,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龙云悠湿湿嗒嗒的乒乒乓乓的冲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于东海蓦地一抬头,见是她,忽地便把腿放了下来,脚掌向里,往另一条腿后一藏。
龙云悠也不言语,扭头把怀里那堆瓶瓶罐罐放在炕上,转身便走上前去,抬起于东海的腿就往脚底看去。
于东海一慌,腿上便用了劲,往回拽着,不让她抬起来看。
龙云悠咬着下嘴唇,拧着鼻子,脸上还湿哒哒的,发梢的雨水滴滴答答。她瞪了于东海一眼,手上也用了劲,摆明了偏偏就是要看。
就这么,一个要看,一个不让看。
一个闷着头打死不给看,一个拧着鼻子抵死也要看。
一来二去拉扯着,一个趔趄,龙云悠踢翻了脚边的水盆。
咣当,水洒了一地。委屈瞬间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小小的人儿一下子蹲在地上,哇的哭的出来。“于东海,你个坏蛋,就会欺负我,你坏蛋,大坏蛋……”
于东海惊慌起来,他单脚站起身来,试图弯下腰去拉她起来。龙云悠粗糙地甩开他的手,哭的更厉害了。他再拉,她又甩开。满胸满脑的都是憋了许多天的委屈,龙云悠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抽泣的抖动个不停。
于东海无措地单腿站着,两只手在裤子缝隙处上下搓动着,满脸的无可奈何。他低头望着地上的龙云悠,伸手想拉,又怕她生气,缩了回来。见她哭的越发厉害,又伸出手去。折腾了几个来回。他终于出了声,漠漠地声音里,带着丝缕的疼惜。
“你,你别哭,别哭了……”
龙云悠闻言抬起头。她的鼻头哭的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珠滚动。伸手胡乱抹了一把,她站起身来。
“那你让我看看。”
于东海被那双水雾弥漫的泪眼盯的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头就点了点。嗓子眼像堵了似得,憋出一个,“嗯”。
龙云悠呼啦一把,就把于东海推回坐在凳子上。冰凉的小手抬起于东海挽起裤脚的小腿,柔软的触感从腿部瞬间直达胸口,怦怦,心跳便似乱了节奏。于东海禁不住肩膀一僵身子一缩,双手便暗自握成了拳头。
粗糙的脚底长满了茧子。唯一的一块略显嫩薄的脚心处,一条又宽又深的口子,长长的,斜斜划过整个脚掌,隐隐的,依旧在向外冒着血。龙云悠抽了一口冷气,白皙的小手颤抖的抚过伤口的边缘,于东海瞬间就像触电似得把脚抽了回来。龙云悠又一下把脚扯了过来,眉目间满是感同身受的心疼。
“怎么这么长,这么深……”
说着,鼻子一抽,吧嗒吧嗒,大颗大颗的泪就又掉了下来。泪珠儿晶莹剔透,落到于东海的脚背上,晕了晕,才悄然滚落在地。
于东海的肩膀禁不住的一阵颤抖。他慌慌地抬起头,又竟似不知道看向哪里似的,便又低了下去。下一秒,龙云悠回身拿过那堆瓶瓶罐罐,有双氧水,碘酒,消炎药,纱布。她一只手托着他的脚,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双氧水倒在于东海脚心的伤口处。
空气中响起撕拉声,泡沫瞬间就涌了出来。龙云悠感觉到了于东海疼的一缩脚,手里握的更紧了。她轻轻的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于东海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儿。她浑身上下都湿的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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