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裂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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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照片你就哪里来的？从小到大的那些。还有一些我从来都没拍过的。”

命中注定（三）

“这些啊，前阵子我不是消失了一段时间？我飞去你的家乡，去找你妈妈拿的你的相册翻印了一本。所以，你周岁的□我也有的哟，林果果同志，不要得罪我，否则你就要曝光了！哈哈。”
李修杰想起果果妈妈审视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做个透视。她板着脸将自己的年龄职业身份背景健康状况问了个清清楚楚，让他紧张地要死。生平第一次，竟然有种怕面试不过关的忐忑。自己强装淡定，只记得果果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认真地想要追求我们家果果？”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坚定地告诉她：“是的，阿姨。我希望能让果果快乐。”
果果妈痛快地把相册给他，只对他做了一个要求。
“阿姨虽然希望你们的感情一直长长久久，但是你们还年轻，要求你们天长地久实在不现实。阿姨只希望你们将来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好聚好散，不要怨恨对方。最重要的是，分，也要讲的清清楚楚，离，就离的明明白白，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开。果果虽然迷迷糊糊，但是性子却倔得很，往家里打电话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种个性，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只怕她会伤到自己。就请你多担待些，看着她点儿吧。”
在她柔和的目光下，有着一个母亲对女儿幸福的渴望和担忧，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要拍着胸脯发表豪言壮语的心突然有些虚，那一刹那没有点头，思索了许久才说：“阿姨，我会的。”
果果妈点点头，这才送李修杰出门。
他走了很远，回头还能看到果果妈站在门口目送他。他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妈妈还清醒的时候，每回他出门，她也总站在门口送他，念念叨叨让他小心。可是，那种日子一起不复返，他的生命中，早就没有了“母亲”这个词儿。
“哎，你知道你妈问我什么吗？”李修杰喊着笑，装作果果妈的语气，“你确定你看上的是我家果果？”
“那怀疑的眼神，哈哈，我真是忘不了。看来，你妈妈很担心你的出嫁前景哟。幸好，最终她还是给我了。”
与李修杰的得意洋洋相比，果果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怪不得老娘最近打电话总是神神叨叨的问她有没有对象，她说没有，老娘还不信，吞吞吐吐地敲边鼓。她磨着牙想着自家老娘卖出去女儿还帮忙数钞票的乐滋滋地模样，真想第一时间冲回家敲醒她：娘啊，我是你的亲生闺女啊！
李修杰又指着墙上各种各样的照片说：“我还去过你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这里有些照片都是新拍的。最后去的是你的大学。向卉给了我很多信息——包括你大学时的照片。当然，为了这些信息，志远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美男计啊，□啊，我可怜的志远哟。还有一些，都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拍下来的——我住这屋子许久，站在这窗户边上，就能看到你每天早上出门时的样子，有一次你刚出门，就扬起头来看天空，大清早的阳光洒在你脸上，真的跟天使一样美。”
果果沉着脸看他，阴森森道：“我怎么觉得，我周围的人都被你收买了，我貌似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了？这满面墙的照片，怎么看都是个变、态、色、情、狂才会做的事情？”
李修杰阴笑着搂过她的肩，像只餍足的猫般眯着那灿若星辰的眸：“果果，我爱你爱的快要发狂。我爱你爱的好辛苦——”
果果打了个寒颤，用肘狠狠的顶向他的肋骨：“别拿穷摇奶奶的那套来哄人。死鸭子！洗洗睡吧你。我回去了。你安分些，别再敲我门了。我都快被炒鱿鱼了，你还不让我睡个安分觉！我走了！”
李修杰在后头高声喊道：“果子，四天！不要让我等太久。这房间的门永远向你打开，欢迎早点光临！”
果果朝后挥了挥手：“四天之内不要烦我，否则，后果自负哟亲！”
在家浑浑噩噩了三天，果果吃吃睡睡，毕业这么多年，从未享受过这样的舒适。李修杰大概很忙，只是偶尔来几个电话，跟她抬抬杠，催她早点接受她。
中间，打过电话回家，跟老娘咆哮了一番，这出卖女儿的行径实在卑劣，她有必要跟老娘强调一番——给照片可以，但是好歹选择性的给。那周岁的□岂能轻易的给人？老娘贼兮兮地在电话里头哼哼唧唧，最后逼急了，狠骂一句：“老娘还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啊！”她只能缩着脑袋认错。
这口气最后只能出在向卉的身上。尽管向卉在电话那头躲闪不定，最后还是承认：徐志远只是在追求她，至于其他，以后再说。果果想起前几日向卉收到的一束又一束的玫瑰，不由地发笑：向卉一向追求者众多，可是谁送花谁倒霉。但凡有一些了解到人都知道，向卉最恨的就是玫瑰——因为她只对玫瑰花过敏。
看来这徐志远要想追到她，还是要费一番心思的。革命善未成功，就为这两个人合着欺负她，她也不能插手帮他们。
余弘文期间也来过一次电话，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喏喏抱着电话在跟果果诉说“相思”——
“果果，你什么时候再带喏喏去游乐场？”
“果果，你要好好吃饭。喏喏会去看你的！”
“果果，喏喏今天学会一首古诗了，我背给你听——”
果果含笑听着喏喏软软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想象着电话那头喏喏弯着眼睛雀跃的模样，心里头暖暖的。
一会，电话换了余弘文，她听到喏喏抗议的声音：“爸爸坏，我还没跟果果说完呢。”不知道余弘文拿了什么东西哄他，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那好吧。讲完要把电话还我哟，我还要跟果果说呢。”
这才听到余弘文温雅的声音，却含着担忧：“果果，听菲菲说，你的案子出了问题，被公司停职了？
她有些惊讶，孙菲菲竟然会把这事情跟余弘文说，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最后还是怕他担心，又补了一句：“没那么严重，只是休息几天，等事情查清了。我还会回去工作的。趁着这个时间，正好休息一下。”
余弘文沉吟一会，才问：“如果查不清，你不是要一直背着这黑锅？”
“大概吧。即使师兄不会怪我，我也会辞职。我不能让他难做。不过我还年轻，工作好找地很，不怕这些啦。”果果佯装轻松的答道。
余弘文又是一阵沉默，果果有些奇怪，在电话里喂了几声，他才晃过神来。果果听到电话那头余弘文似乎还在跟谁说着话，仔细听才分辨出是孙菲菲的声音：“姐夫，你在跟谁说话呢？我买了你和喏喏爱吃的提拉米苏，过来一起吃——”
果果这才注意到饭点到了，正要跟余弘文道别，余弘文突然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然后迅速掐断了电话，让她莫名其妙，他说：“果果，对不起。”
第二天，王岳泽一大早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回公司上班。
她一回公司，只觉得气氛十分诡异。周围的人都用奇怪而鄙视的眼神打量她。她只想第一时间见到王岳泽，不想，却被人半路拦了下来。果果认出他是上个案子项目组的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蒋兴，你干嘛拦着我的路？”
蒋兴抬脸鄙夷的看着她，脸上有些愤怒：“林果果，我真不明白，明明将案子卖给星辰的人是你，为什么走的是菲菲？就因为你有总监罩着，你就可以这么不要脸？”
果果有些错愕，这关孙菲菲什么事？
周围的人被蒋兴吸引过来，见蒋兴好不留情面的骂果果，也跟着附和：“是啊，菲菲人这么好，能力又强，凭什么让她背黑锅？”
向卉从人群中挤出来，挡在果果面前回骂道：“蒋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暗恋孙菲菲。这孙菲菲是自己辞职走的，又不是果果赶走的，你要有意见，你去问她去啊？再不爽，你直接去问总监，你跟果果吼什么吼？再说，你帮着人家孙菲菲，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你帮她强出头呢！哼！”
“案子出了事，总有个人要负责！你没看林果果像没事人一样回来？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林果果，你为了份工作出卖肉体，你不嫌脏？不过就是一个案子，你敢做还不敢担了？既然你要去当李家的少奶奶，何苦还来害总监？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句话彻底将果果激怒了，正要回嘴，一个人从后面插话，杨念露冷着脸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冷冷地落在蒋兴脸上。
“蒋兴。你就事论事也就算了。这样败坏一个女人的名誉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倒林果果的身上，这样总说不过去吧？还有你们——”杨念露眼神凌厉地看向别人，“你们又有谁知道事实是什么？就这样断言？”

所谓背叛（一）

果果跟在杨念露后面亦步亦趋，低声说谢谢。难得看到杨念露这么霸气，还是在帮自己。一直以来，果果都以为杨念露不喜欢自己呢，乍然来一下，她有些受宠若惊。
杨念露帮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看不下去他这么欺负一个女人而已。换做别人，我也会这样说。我才不想帮你呢。”
果果朝着她的背影猛吐舌头，回头就看到王岳泽板着脸看她，只得乖乖地站直，叫了声总监。王岳泽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才开口。
“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好好上班，其他的事情不要问。新案子雏形已经出来了，你□来，做做ppt的疏理，完善一下就好。这回，案子全程都我抓，备用案就不用做了。加油吧。你好好准备准备，三天后，你跟我去禧跃，这案子我势在必得。”王岳泽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果果对他的冷漠有些疑惑，许多天不见，王岳泽对她不闻不问，即使见面了，也不跟她交代其他。她想问，可是见到他低着头做事，明显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得默默退出房门。心里的疑惑堵得自己很不舒服，退出门来，那蒋兴依然还站在过道那头，冷眼鄙夷地瞪着她。嘴里做出的嘴型却是：“贱。货。”
她想起刚刚蒋兴的一番话，心头的怒火窜上来，快步冲上去，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往他脸上丢：“我去你大爷的！你是不是男人。有事说事，你别给我嘴里不干不净！老娘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接受你的指责？就算老娘做过什么，你又是哪根葱哪根蒜来批评我？”
蒋兴抬脚就往果果的肚子上踹，果果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后脑差点撞到桌角，连忙用手抱着头，肚子痛得站不起来，眼见蒋兴还要踹她，自己躲都来不及，只得闭上眼睛暗自哀号。
那脚没有如预期那般落到自己的身上。她被一声“嘭”吓得睁开眼，王岳泽结束了过肩摔的姿势，而那蒋兴仰躺在地上，强撑着半边身子怒视着他。
王岳泽走过来扶起果果，眼神里的怒火烧的旺盛，她从未见过充满暴戾之气的他，只怕她不拦着，他就要上去结果了蒋兴。虽然她恨得蒋兴死，可想和做毕竟不一样。她只能拉着王岳泽说：“师兄，我没事。”
王岳泽却不善罢甘休，抬起脚狠狠的踹蒋兴，仍然一副不解气的模样。有员工见势不对，把蒋兴架起来后退，蒋兴挣开他们，冷冷的看着王岳泽。
“王岳泽，我跟了你这么久，你为了个女人，这么打我？”
王岳泽仰天笑，果果几乎都要看到眼里的愤怒和落寞：“蒋兴，你也说，你跟了我这么久？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为了个女人，这么对我？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想没想过，自己做过些什么？”
“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喜欢菲菲，为她不平罢了。我知道林果果和你关系不一般，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偏袒她。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然还要留下她？”蒋兴指着果果，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
果果痛地有些站不住，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只见王岳泽暗暗叹气，摇了摇头道：“蒋兴，我真是——哀你不幸，怒你不争。本想你跟了我这么久，里子面子我都给你挂着，有些事情，我们兄弟私底下说就好。可是看你这副样子——你真心实意的为别人着想，为别人不平，可曾想过别人是怎么对你的？”
蒋兴顿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兴，这整个公司里头，恐怕只有我知道，你除了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之外，还是个黑客高手。我们查了这么久，我从未怀疑到你身上，只因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今天，是孙菲菲亲口把你给供出来的！你们两个人合着陷害果果，就是想让她离开公司，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无立足之地，是不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摆出这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这‘不要脸’三个字，还是送给你自己比较好！”
周围一片哗然，蒋兴的脸一片惨白，依然挺着胸强装镇定：“你胡说！我跟林果果无冤无仇，我干嘛害她！”
王岳泽冷哼道：“这个你何不去问孙菲菲？！‘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为了她，什么都做的出来。可是她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拿你当枪手，拿你当垫背！你要不信，大可去问孙菲菲！只是我怕你这会还找不着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人的床上呢。”
“师兄，你不担心蒋兴想不开，去跳海啊。我刚看他的脸色，差点就喷血了，红的发紫，紫的发黑——刚他走的时候，颓废的很。”果果扶着下巴认真的问着王岳泽。
蒋兴在听到王岳泽的一番话之后灰败着脸离开，周围的人在听到情节最跌宕起伏的时候，王岳泽收了话题，不愿再多说，令一帮人等脸上满是失望。只是他们看到蒋兴的脸色都在替他惋惜，想到平常美丽大方的孙菲菲，更是没人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岳泽关了办公室的门，无奈的叹气：“你自己都被他说成这样了，也不关心下为什么？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孙菲菲要这样害你？我说你善良还是愚蠢，他们这样害你，你好歹也要诅咒一下才正常吧？”
“哎，我是真的气呀。他大爷的，踹了我一脚，我到现在都疼呢。可是刚刚看他那副可怜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毕竟他是真的喜欢孙菲菲呢。这要是一时想不开，跳了海，多造孽哟。”果果摇了摇，回过神来又问：“你说，孙菲菲干嘛要害我，没理由啊。我们俩关系一直不错。还有，她爬上了谁的床啊？”
王岳泽看着果果脸上一会担忧一会疑惑，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林果果，不是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就不会害你。什么叫无形之罪你知道吗？什么叫躺着也中枪，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懂，是不是真的要被人卖了你还帮人数钱？行了行了，你慢慢会明白的。出去吧，把案子背熟了，弄清楚了再下班，熬夜你也得给我熬出来。这回再出什么纰漏，我第一个送你回家种红薯去！”
“那蒋兴——就这样辞退了？他跟了你很久呢。如果就这样辞了，会不会不太好？”
王岳泽冷笑：“我不辞他。他现下心里乱，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对我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我估计，孙菲菲让他帮忙入侵你电脑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照做而已。三天后，我会带上他去提案，让他自己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嘴脸，死也死个明白。至于去留，到时让他自己决定吧。”
果果撇了撇嘴角，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出了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企鹅早就跳个不停，点开，几个聊天窗口一列排开。
暮浴晨曦：果果你没事吧，那蒋兴一脚踹地够狠，不舒服的话就请假，我带你去看医生。总监刚刚很霸气哟，有帅到哟～
暮浴晨曦：那孙菲菲我一早就看她不对劲，你看，果然。就是不知道她干嘛害你——你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果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向卉这些问题，她自己也不明白。愣神间，又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