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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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丑。”牧吉这么评价自己。
浴室里的结构是专门改造做的，牧吉还算是很方便的。热水随便冲了一会儿，洗头擦沐浴露，用大浴巾擦干身体。还要急着做饭，牧吉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没吹头发就赶到厨房。
饶是这样，牧吉冲凉还是用去了半个小时后死，菜已经全部下锅，锅子在电磁炉上咕噜噜冒着热气。
“你来尝尝味道。”白某某对牧吉笑。
牧吉滚着轮椅过去，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渍在白T恤上晕染出一朵朵透明小花。他拿着汤匙舀出一小碟汤汁，抿了一下：“还成。”说完就伸手去拿作料加味，明显不满意白某某做出的味道。
“你头发还滴水呢，我拿条毛巾来。”白某某瞥了一眼牧吉，纯白T恤松垮垮套在身上，穿着一条窄腿灰色不知长裤，显得少年的很。
畸形的双脚裸着放在脚踏上，没有穿鞋，白某某责备：“你还光着脚！”
“麻烦。反正也不走路。”
白某某翻白眼，不过还是二话不说取来了干净毛巾和一双保暖地板袜。白毛巾搭在牧吉头上，白某某蹲在地上为牧吉穿袜子：“自己擦头发。”
牧吉对着厨房的橱柜，白某某扭着手臂给他穿袜子很不方便。牧吉最后放了一点盐进锅里，道：“去餐厅吧，厨房不方便。”
“行。”白某某站起来推轮椅，牧吉扬着手臂自己擦头发。
刚洗完澡，又是草草擦了几下出来，牧吉的双脚上还沾着水，冰凉冰凉的。白某某双手捂热了给牧吉的脚做按摩，牧吉低头看着不言不语，气氛一时间静谧。
“炖菜好了，某某，你去端锅。”
白某某头也不抬，继续按摩，牧吉的脚怕疼也怕冷，不好好按摩是不行的。
“再炖菜就烂了。”牧吉提醒。
“脚还冷着呢。”白某某一手捂着牧吉的脚背，另一只手托着脚踝轻轻转动。
“就算搓了热了，等下还是会凉的。”牧吉眼底里面是失落，他很讨厌这样没用的自己。
白某某不理牧吉，他知道牧吉总不至于一把推开自己。
穿好了地板袜，白某某托着小腿摆好，最后不忘调戏一把：“小内八。”
牧吉一脸“你又来”“随便你说，我无所谓”的表情。
“我去端锅。”
“记得洗手。”牧吉滚了一下轮椅，补充道：“洗干净。”
“知道啦。”
牧吉吃饭的时候，白某某就盯着他看，在牧吉放下勺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吃饱啦？”
“嗯，吃饱了。”牧吉用纸巾擦嘴，真是优雅地不得了。
“真吃饱啦？”
“真饱了。”牧吉放下纸巾，面不改色。
“你刚才吃了一小块牛肉，一片小菜叶子，喝了几口汤。这就饱了？猫都比你胃口大！”白某某忍不住吐槽。
“可是我真的饱了。”
“饱了也再吃几口！”
“吃不下。”牧吉一副我是大爷，我就不吃，你能怎样的模样。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白某某立刻换上哄小孩的腔调：“再吃一点儿嘛，剩下这么多。”
“不吃。”立场倒是坚定。
“那你吃白饭，刚才你一口饭都没吃。”
“腿疼，不想吃。”牧吉开始耍赖，连腿疼的原因都搬了出来。
“那我喂您吃？”白某某感觉自己每天的工作就是哄孩子，哄着牧吉多吃一口饭。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牧吉大义凛然，怎么都不为所动。
白某某干脆扔了勺子，和牧吉死扛到底：“你不吃我就不吃了，咱们两个耗着吧。”
“何必呢，我真不饿。”这次换牧吉苦口婆心。
白某某抱着手臂盯着牧吉的眼睛，自己少吃一顿没什么，可是一定要让他多吃两口饭。牧吉有轻微的厌食症，吃几口就饱了，再多吃就恶心呕吐，白某某知道那是他的心结：两条腿太过细弱，和身体不成比例，牧吉认为它们难看，就故意不吃东西把自己饿瘦，久而久之居然成了厌食症。再加上牧吉本来肠胃就弱、消化吸收功能不很好，吃这么点儿东西怎么够呢？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牧吉看饭菜都要凉了终于妥协：“我再吃点儿，你也吃。”
结果是牧吉吃了两口白饭就恶心想吐，白某某再也不敢强求。
也算是经过了死里逃生，看牧吉一副昏昏欲睡、马上从轮椅上栽下来的样子，白某某就劝他早点睡觉。
牧吉拍了拍脸颊，睡眼惺忪：“渴。”
“我给你倒杯水，喝了就去睡觉吧？”
牧吉困迷糊了，朝白某某迷蒙的笑。白某某看得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这样笑起来真慵懒真好看。
倒了一杯温水给牧吉，牧吉抱着水杯想了半天，却没有喝水的意思。
“怎么啦？”
“我在想把药放在哪儿了？总也找不到。”
“什么药？你生病啦？”白某某眼神一下子严峻起来，如临大敌。
“没有生病，通便药。”
“那个被我藏起来了，怎么能由着你随便乱吃？对身体伤害很大的。”白某某义正词严。
牧吉无奈：“那就不吃了。”大不了明天自己买点回来。
白某某盯着牧吉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等他喝完了大半杯水才问：“你几天没大解了？”
牧吉明显不像回答，把杯子塞给白某某就要滚着轮椅进卧室休息。
白某某跨前两步，展开双臂挡住牧吉的去路：“你告诉我。”
牧吉左右调整轮椅，想找到突破的位置避开白某某，却发觉白某某严防死守的本事太厉害，居然找不到可以越过她的可能。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面对固执地像牛、强壮的也像牛的白某某，牧吉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差不多一个星期吧……”为什么每次白某某一坚持，投降的都是自己？真不是一般郁闷。
“一个星期！”白某某拔高音调，这是她开始长篇大论教训牧吉的前兆。
牧吉赶紧接话：“都怪我不好好吃饭，不好好运动，就爱胡乱吃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抬眼看了下白某某，“我知道，下次注意。”
白某某最禁不住牧吉先道歉服软，瞪了牧吉一眼，责备：“知道就好。”
“那放我回去睡觉吧，累了。”
“不要！”
“又怎么啦？”
“吃了药再睡，总让你憋着也不是办法。”



、牧吉和白某某５

夜。
牧吉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直升机轴承磨损断裂，直升机坠落，他没能力阻止，白某某抱着自己，连着大机械一同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还好是梦，牧吉双手捂着眼睛感叹，她现在在隔壁熟睡吧？白天太累了，到现在还浑身无力，所以才会被梦魇住吧？
刚放松一点儿，肚子突然剧烈得疼了起来，是泻药起了作用！牧吉侧过上身，抽出膝盖下面垫着的枕头顶在肚子上，这样可以让疼痛没那么难熬。
果然，这波肚子痛只持续了三四十秒秒。待到没那么疼了，牧吉勉强撑着身子坐起，伸手去拉轮椅，他的卧室有配套的卫生间十分方便。
新一轮的腹痛却在搬弄身子的时候来袭，牧吉手肘一软，从床上直栽下来。额头毫无阻拦的磕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两条腿却还挂在床沿上。腹痛越来越剧烈，牧吉咬紧下唇，上半身扭曲在靠在地上，捂着肚子。
痉挛随之而来。先是挂在床沿上的细腿“跳”了下来，咚咚撞击着地板，紧接着就是脊背的僵直。
牧吉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从床头柜上扫下手机，按下快捷键0。
忙音从听筒里传出，牧吉却再没有力气握住手机。牧吉几乎没有任何运动，体质又弱，痉挛时有发生，然而这次的痉挛来得异常迅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手臂都开始抽搐。
电话终于接通，听筒里传出睡衣迷蒙的一句：“喂？”
剧痛逼着牧吉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对着被甩在不远处的手机求救：
“某某，救我……”
白某某哆嗦着开了两道门，赶到牧吉房间的时候，牧吉都快痛得昏了过去。
牧吉趴在地板上，身子向后佝偻，头部僵直地扭着，肩膀不受控制的抽搐，手指姿势诡异地伸直，平时死气沉沉的两条腿此时却夹紧，还不时地敲着床侧。
白某某几乎是扑到地板上，抱住牧吉的肩膀：“牧吉，牧吉，我来啦！”
俊俏的脸上是痛苦的神色，牙关紧咬，太阳穴上的血管都爆了出来，牧吉用哀伤的眼神向白某某求助。
“我先把你抱上床，你忍着点。”
把牧吉痉挛的胳膊捋在胸前，白某某一只手扶着牧吉后背，另一手插在腿弯处。白某某一用力，居然把牧吉横抱了起来。
因为痉挛，牧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白某某用全身的体重压上牧吉痉挛的身子，一只手扶着牧吉的头，另一只手去捏牧吉的下巴。
“牧吉，不痛！放松，放松……把嘴张开，嘴！别咬了舌头！！”
白某某用力掰着牧吉的嘴，却怎么也掰不开，急得她眼泪都要流了出来。等白某某终于撬开了牧吉的嘴，手边却一时找不到可以让牧吉咬得东西，情急之下只好把自己的手腕塞进牧吉嘴里。
牙齿狠狠咬上白某某纤细的手腕，白某某却笑了：“牧吉，没事的！”
牧吉身上每一处都很痛，连心都很痛，而且痛得要死。他看得到白某某的脸，听得到白某某的声音，却一点儿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牙齿咬住手腕一定很痛，一定比自己痉挛还痛！他宁愿咬掉自己的舌头都不愿意咬她的手腕！牧吉拼了命想松开嘴，脑袋不安分地乱晃，可是牙齿上的力道非但不减，反而越扣越紧。
牧吉又气又心疼，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流。
白某某以为牧吉是疼哭了，连忙安慰：“不痛啊……牧吉，牧吉，你听我说！牧吉，没事的！”
平时多转了两圈轮椅都会累得直喘的牧吉，痉挛起来力量却相当大，腿僵直地一伸一缩，胳膊胡乱挥舞，白某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都压不住。
白某某嘴里一直叫着牧吉的名字，找机会把手伸进床头柜找镇静剂。牧吉身子弱，时常会发生痉挛的情况，所以药品准备的相当齐全。镇静剂装在一次性注射器里，拔掉保护盖就可以自动注射。
细小的针头戳进牧吉僵直的上臂，里面的镇静剂缓缓注入他病态痉挛的身体。
牧吉的骨头硌得人生疼，白某某却用最大的力气拥牧吉入怀。
药效很快发挥，牧吉僵直的身体逐渐停止了，胸腔里嘶鸣声越来越明显。白某某把手腕从牧吉嘴里抽出来，还带出长长一条口水，里面还混着几条血丝。牧吉牙齿咬得用力，竟把皮肉都咬破了一层。
手臂已然酸麻不堪，白某某甩了甩手，拍着牧吉的背部，帮他一下下倒气。
“疼……”牧吉眼泪汪汪地呻吟。
白某某如临大敌：“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手……”说话声音微不可闻。
刚才痉挛的时候，白某某把牧吉的两条胳膊生生压在身下，现在赶忙从他身上弹起，托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双臂帮他按摩。
刚注射了镇静剂，牧吉此刻动作不太受控制，胳膊颤巍巍要从白某某手中抽出来。
“怎么啦？”
牧吉扭过头，一双眸子看着白某某的方向，仿佛久病之人气息奄奄。
“你……你的手……疼……咬……”
原来是在关系自己！白某某看牧吉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赶忙安慰：“没事啦，不用管我。”
牧吉显然情绪激动，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对不……起……血……”说道一半好像不会呼吸一样喘息。
白某某赶紧托着牧吉的下巴，帮他顺气：“我没事，不要担心。呼吸，牧吉，呼吸。”
牧吉红着眼眶，眼神哀伤。他居然又伤了某某，先是直升机齿轮的事情差点害死某某，接着又痉挛咬伤了她！
白某某是半夜被牧吉一个电话喊起来的，急急忙忙跑过来就遇到牧吉痉挛，一阵七手八脚鸡飞狗跳你死我活，牧吉的身体总算安静下来，白某某精神一放松，侧卧在床边边上搂着牧吉的脑袋就睡着了。
然而牧吉虽然累，却没像白某某一样睡过去。抬了抬眼皮，就看到白某某皱着眉毛睡在自己旁边。牧吉残疾算是比较轻的，仅仅是两腿不听使唤，其他感觉倒是都在。方才痉挛时没觉得，此刻他明显感觉到某处正在滴漏液体。
牧吉眯着眼睛用力，倒是抵挡住了尿意。然而半昏半睡之间，腹痛如同海潮般袭来，肚子里面发出咕噜噜的肠鸣声，泻药的效果依旧没有散去。
此刻自己身上没一点力气，不然白某某帮忙是不行了。
牧吉用鼻子蹭白某某的脸，猫叫似的哼哼：“某某……”
叫了五六声白某某才醒来，白某某身体一动竟然掉到了床下，整个人砸在木地板上。
牧吉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白某某一把按回床上：“我没事儿，没摔疼。”
牧吉撑了撑眼皮，神情疲态。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某某伸手拂开牧吉额上的碎发，摸他的脸。
牧吉张了张嘴，声带都没有震动，光是靠气音说：“厕所。”
白某某听不清牧吉说什么，可是听到他肚子咕噜噜的一串声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看床上累成一滩烂泥的牧吉，白某某想着他这个时候肯定坐不住。干脆把牧吉往床边上挪了一挪，两条软趴趴的腿搭在床边。
“搂住我脖子。”白某某扶起牧吉，把头钻进他的手臂中间。
牧吉闭着眼睛，他全身又酸又疼，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鼻尖萦绕的是白某某的气息。很安心，牧吉索性闭了眼，木偶似的任白某某摆弄。
白某某一只手扶着背，另一只手伸进腿弯，把牧吉抱了起来。
到洗手间仅仅几步的路程，牧吉已经昏睡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只是肚子实在疼得厉害的时候哼上两声，跟猫叫似的。
把牧吉放在马桶上，扯掉湿哒哒的睡裤，白某某才发觉牧吉这人居然睡裤里面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白花花，连毛发都很稀落！！！细皮嫩肉，简直是公主般的娇嫩！！！
白某某红了脸，小声嘀咕道：“娘炮还晒鸟啊！”
腹诽牧吉八百多回之后，白某某终于稳住了心神，扶着昏睡的牧吉坐好。这个时候除了倒霉的白某某，还有谁能帮他呢？
“小的伺候您，牧吉大人，您赶紧的吧！”白某某对着牧吉的耳朵阴阳怪气。
流水声淅淅沥沥。
白某某又等了五分钟，可是听到牧吉的肚子响个不停，昏睡中的美男人嘟着嘴巴，无意识的用手摸肚子，似乎很痛的样子。
白某某把牧吉抱起来看了看，发觉他并没有大解。疑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牧吉说自己一周都没有便过，估计是干结在肠子里面了吧？吃了泻药还拉不出，这个情况似乎有些严重……
“您可别告诉我要用开塞露，我不会用那玩意儿。”白某某对着睡着的某人抱怨。
又扶了一会儿，白某某都头晕眼花了还是没动静，干脆咬咬牙把牧吉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给他身上盖上一条薄被。
在床头的医药箱里面翻捡了半天，白某某才找到了开塞露和手套。牧吉平时自己懒得用开塞露，都是吃泻药了事，白某某就更不懂这个了！
给牧吉翻了个身，让他侧躺着。白某某相当无语地撩开被子，对着熟睡的公主大人怒吼：“干脆憋死你得了！不吃饭，泻药倒是吃的开心！”
带好手套、举着开塞露。白某某对着牧吉的菊/穴研究了整整十秒钟……虽然其间的一半时间都是瞄向牧吉前方的粉嫩大鸟……
“艹，我真不知道怎么用！牧吉？是直接插进去么？”白某某对着某朵花比划了一下，“就这样？插进去么？”
牧吉睡得香甜，才没听到白某某的哀嚎。
最后白某某放弃了开塞露，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用手抠。
依旧抱牧吉坐马桶上，把两腿分开，白某某跨坐在马桶前段的那么一点地方，抱着牧吉。牧吉的头搭在白某某的肩膀，还用鼻尖去蹭她的颈根。
“看，我真的为了你做了特别多事儿啊！”
白某某把开塞露挤在手套上，她认为这个可以起到润滑作用，也许会对后面的操作有利。指尖抹匀了，白某某把胳膊绕到牧吉背后，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