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女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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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情敌


姜培君对龙飞有意，龙家的人知道，龙飞也知道。只是姜培君几乎在龙海安夫妇出事的同时从T市消失，直到昨天突然出现在龙家的安白画廊，扑朔迷离，又加之搅合进来的淳朗，一切都乱了套。

“绡绡，来来来，想哭的话过来姐夫这里哭，不要看人家长得好看就投怀送抱的，这样不好，现在的男人都是人面兽心、道貌岸然，你要是被坏人占了便宜，我怎么向你姐交代？！乖啊，不要哭了……”

淳朗即刻起身把龙绡拉到怀里护起来，且瞪着双眼对培君非常之敌视。

还没回来时就听说龙飞身边多了个男人，培君将淳朗上下看了个遍，这男人，不配！

龙绡被淳朗拉扯着，她心里不痛快，伸手挡了挡淳朗的力道。

周同华的几个学生恰在此时陆续出了治疗室，龙绡扑上去抓着个人就急切地问：“我姐呢？她怎么样？严不严重？”

“龙小姐，老师还在里面，他马上就会出来，还有由他来跟你谈吧。”

龙绡自然不满意这回答，可那几个人转身就走，她也没勇气拦住他们。

“绡绡啊，你不要这样，你姐要是看见了，肯定会不开心的。来，绡绡，笑一个……”

“你、你走开！”

龙绡气愤，胡乱推了淳朗一把。淳朗没提防，被龙绡推得退后好几步才终于稳住身形，他委屈地看向龙绡，“绡绡……”

“你走，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姐！都是因为你，我姐才会变成这样，方淳朗，我不准你再欺负我姐！”

“绡绡，冷静点。”

培君重新把龙绡拉到怀里，他心疼地摸摸龙绡的发顶，“你姐不会有事的，她还要照顾你跟龙仄，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不要闹，好好地等着你姐就行，你姐舍不得让你担心，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培君哥……”龙绡拽着培君的衣袖，泪落无声，“培君哥为什么要走？还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你要是不走，我姐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被别人写得那么不堪！培君哥明明知道我姐很辛苦，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来？回来了也不见我姐，难道培君哥也跟别人一样，见龙家没了爸爸，觉得龙家要倒了，所以就想跟龙家撇清关系……”

“绡绡，我只当你是口不择言，这些话，不要再说第二遍了。我离开，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事情重大，我怎么会在那个时机离开你姐，你姐她很辛苦，我都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我无可辩驳，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瞧着拥龙绡入怀的姜培君，淳朗终于不再以打量路人的眼光看待这个男人，从龙绡两人零碎的话语中淳朗明白，这个男人是回来夺女人的！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是来夺他的老婆大人，哼，简直就是不要脸、没节操！

“哟，都在！”

周同华的一声招呼，龙绡三人都把视线定在了他身上。

“周先生，我老婆怎么样啊？周先生您医术高明，一定可以快、狠、准地治好我老婆，是吧，周先生？”

淳朗飞奔到周同华身边，攥着周同华的手腕不撒手。

“淳朗啊，龙飞说让你赶紧回家去，你去跟你爸妈解释清楚报道的事情，另外跟报社沟通好，把事情解决了才能来看她。绡绡，别哭了，你姐让你放心去上班，她在医院里有我照应着，不会有问题。你们也别闹着要强留下来，龙飞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周同华把手腕从淳朗手里抢救过来，拍拍淳朗的头，又摸摸龙绡的脸，这两个人都傻乎乎地瞅着周同华，像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培君，你怎么也在？”

“我妈妈说老是觉得胃里胀气，我就带她来看看。她刚进去，我看见绡绡在这儿，就过来了。”

培君因为时常出入龙家，而龙海安跟周同华是故交，过从甚密，培君自然也跟周同华见过多次了。

“哦，胃里胀气……开点儿药就行了，别担心。别愣着了，龙飞都睡了，你们还眼巴巴地干什么？赶紧散了！”

周同华一点头，手插在衣褂口袋里就走了。

淳朗脑袋转得快，一想就觉得形势不利，他跟绡绡一走，那不就只剩姜培君这个色狼了么。老婆大人腰伤加重，动也动不了，万一姜培君要来狠的……淳朗越想越不靠谱，他老婆大人在他的想象里已经是水深火热，他可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绡绡，你去上班，姐夫我在这儿照顾你姐，等中午的时候你来换我，好不好？”

淳朗的计划是一定不能把老婆大人单独丢给姜培君，他就跟绡绡轮班休息，给姜培君来个车轮战，誓死保卫老婆大人。

“不要，你不准再接近我姐！你惹得的祸，你自己扛，以后别想再牵连我姐。你走吧，也不要来了，我就守着我姐，哪儿都不去！”

绡绡没好气地瞪了淳朗一眼，她是绝对不会让姐姐被别人肆意伤害了，她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姐姐。

“绡绡，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绡绡，你刚才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嘛，气大伤身，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子没人替……”

淳朗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失了小姨子这么得利的同盟者，他赶紧上前哄着龙绡，可龙绡打定主意铁了心，谁也不能动摇她。

还想继续拉拢龙绡，可惜口袋里的破手机叫个不停，淳朗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典。本来要直接关机，可淳朗转念一想，他现在最紧要的是利落地把报道的事儿给解决了，而不是纠缠在这儿，不然龙绡一直给他投反对票，那还得了？

方家窝里估计也是一团乱了，淳朗无可奈何，只能嘱咐龙绡几句就走人了，话中大意无非就是不能让姜培君钻了空子。

“绡绡，你去给画廊那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今天不去了，免得他们担心。我在这儿守着，你放心吧。”

等淳朗的身影不见，培君才开口。他把淳朗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但不代表他会让淳朗称心如意。

“嗯，那我去了。”

龙绡应声离开，说到底，她对姜培君的信任要深厚地多。

培君拦住一个小护士，让护士去母亲那里传个话，说是见到了老朋友，要耽搁些时间。那护士欣然应允，估计也是被培君的温柔跟帅气迷住了。

推开龙飞所在的那间治疗室，窗帘都拉上了，灯光昏暗，但培君也看得出来，这间治疗室比别间要舒适得多，周同华疼龙飞，不会委屈她就对了。

“不是说了让你回家么，你怎么还没走？！你们方家财大气粗，本来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儿，这下被你闹得沸沸扬扬，方淳朗，你还没有玩够——是你？”

闭着眼的龙飞一听脚步声就恼火，还没睁眼就开始发飙，等睁开眼看清楚来人，她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我妈来看医生，刚好碰到绡绡。”

培君走近了在病床前坐下，他没有开灯，就这么就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皱着脸躺得并不安稳的龙飞。

“你妈？她来T市了？”

“嗯。”

“你现在有空么？”

龙飞突然盯着培君问道。她的问话让培君愣了愣，她还是这样直接坦率。

“怎么了？”

“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就把生意谈了。昨天晚上淑嘉给我打电话，说要买我手里这家公关公司的人是你。你要是同意了，咱们就直接上生意，先口头敲定，我稍后会让淑嘉把合同拟好，剩下的就是签字了。这样也节约时间，怎么样？”

一连串的话被龙飞吐出来，从语调到停顿，都是龙飞式的果断。

“好。”

培君点头，他喜欢干脆利落的龙飞，也喜欢配合她的一言一语。

“这桩生意，你稳赚不赔就对了。我只有两点说明：第一，底价七百万，换了别人，我是绝对不会亮底价的。你要是心情好，就给我再添点儿，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别超出我的底线。第二，公司里的人在半年之内不能被辞，半年之后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只要半年的时间。完毕！”

龙飞收回留在培君身上的视线，转而盯向了天花板，“姜培君，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手头很紧，缺钱，所以，你要是吃不下我的公司，就直接开口说明白，咱们生意不成仁义在。”

“生意不成仁义在？龙飞，你策划着要开这家公司的时候我就被你拉进来，整整四年的时间，从第一笔生意到现在这块还算响亮的招牌，我担得起‘仁义’两个字。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卖了它……”

“人家米高梅都能破产，我一个公关公司还不能贱卖啊？”

“合同，我亲自拟，不用麻烦淑嘉了。”

培君不知是出于失望还是沮丧的心，他没有把未完的话说出来，龙飞轻飘飘一句玩笑式的话语就盖过了他情绪的起伏。

“培君……”

温柔的女声响起，培君心中顿起涟漪，却又倏然死寂，那呼唤不是来自于龙飞，而是出自推门进来的母亲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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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同悲苦


“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培君起身过来扶住母亲商亚荀，而商亚荀的全副注意力都在龙飞身上。

“培君，这位莫非就是你说过的龙飞？”

商亚荀眯着眼，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平躺在床上的龙飞。

“是，伯母，我就是龙飞。本来您来T市，我应该尽地主之谊，可惜我不争气闪了腰，自顾不暇，所以就没有去拜访。伯母在T市还习惯么？如果对饮食或者住处不满意，伯母就直说，我一定尽微薄之力。”

龙飞侧过脸来，连珠炮似的把客套话往商亚荀那里扔，直说得商亚荀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都习惯都习惯，就是培君一直推脱不让我见你，没想到你是闪了腰。培君这孩子也真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要是知道你闪了腰，也好替他来照顾你呀……”

商亚荀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好婆婆的模样，她轻推开培君，自顾自走到龙飞床前。

龙飞嘴角僵了僵，随即笑开，“哪有让您来照顾我的道理，都是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喏，不要这么说，只要是伤，就不能轻视。”商亚荀拉着龙飞的手坐在床沿儿上，“我听培君说，这家医院很好的，他也跟这里的医生比较熟，龙飞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其他的事情都放一放，不要操心……”

“我没有操心……伯母为什么到中医院来？是不舒服？”

龙飞同商亚荀一问一答很默契，一旁的培君不自觉地笑出来，这场面在他脑海中早就预演过无数遍，只是在他预想的场面里，还有更多的人含笑而语，譬如龙海安夫妇，譬如他的父亲。

“老毛病了，一到这个时节我的肠胃就要出问题，不要紧。培君说你经常工作到忘了吃饭，这可不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是要受病症折磨的。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不要客气，我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

“姐——”

龙绡打完电话就回来了，她本来是要守在外面，可很快就听见房中有说笑声，她忍不住叫了一声龙飞，随即走进来，见着房中的商亚荀，龙绡不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绡绡吧？果然很漂亮，培君没骗我！”商亚荀笑呵呵地对龙飞道。

“绡绡，别傻愣着了，这是培君的妈妈，过来打招呼。”

龙飞开口催促龙绡，“你过来顺便把灯打开，有些暗了。”

“哦，阿姨好，我……我不知道您会来，所以……有点儿傻吧？”

龙绡按亮了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果真如龙飞所说跟个小傻妞一样。

“谁说的，像绡绡这样漂亮又懂礼貌的人很少了，阿姨喜欢还来不及，不傻不傻！培君这小子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好运，遇见的女孩子都这么招人喜欢！”

“妈，绡绡会害羞，你不要再说了。”

培君摸摸挪过来的龙绡的脸颊，“绡绡经不得说，你看，脸又红了……”

“培君哥——”龙绡跺跺脚，却没什么震慑效果，反而逗乐了其余的三人，“姐，有培君哥陪在这儿，你就不需要我了吧？那我去画廊了……培君哥，要是我姐这里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怎么又要去画廊，刚才你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培君不解地问向龙绡，依他对龙绡的了解，她必定会倔强地陪在龙飞身边寸步不离，如果出离了这种情况，那估计就是出问题了，莫非是安白画廊出了岔子？

“我姐只愿看到培君哥，才不愿看见我咧……姐，我先走了，中午的时候再来看你。”

“我送你出去。”培君开口，他想弄清楚被龙绡隐瞒的部分。

“不用了，培君哥，阿姨，姐，我走了，刚才停车停错了地方，有个大叔眼睛瞪得吓死人了！”

龙绡把话撂下就哧溜出去了，又引来龙飞等人一阵笑声。

“培君，你不是说要去公司开会么？你快去吧，正好送送绡绡，我就在这儿陪着龙飞，你也看到了，我们聊得很开心，你在这儿很多余！”

“妈，我这么一会儿就变成多余的了？妈，我是你亲生的儿子么？还是说龙飞的魅力大，瞬间就把我压下去了。”

“说龙飞的魅力大，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不愿承认别人的好……”

“好了，妈，我承认龙飞的魅力很大，好了吧？龙绡现在说不定已经开车走了，我追也追不上，我还是留下陪你跟龙飞两个病号吧！”

培君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被商亚荀伸长了手打一下，不痛不痒。

“你这是欺负我们病号！我跟龙飞可都不答应！”

“伯母，T市中心有家几十年的老店，他们家做的肉冻最地道最好吃，不如就让培君跑一趟去买回来。这样一来算是罚了他欺负病号，二来那肉冻并不油腻，伯母你胃胀气，应该好多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那肉冻一定会让伯母你食欲大开的。”

龙飞话说得顺溜极了，就像是两个多月之前，她加班到半夜时累得倒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好饿呀好饿呀”，培君就会很自觉地拿了车钥匙带她去吃T市本地最有名的小吃。龙飞知道很多老店，她对吃的跟对男人一样，很挑剔，而培君总能耐心地绕绕停停，带她到达她的目的地。

“我大概得大半个小时才能回来，你们俩不要乱跑，有事就叫护士帮忙。”

培君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那手表还是来自龙飞的礼物。他不放心地看看龙飞和商亚荀，“但凡能够忍一忍的事，都等我回来再办，我可不想你们俩再折腾出伤口。”

逐一在龙飞和商亚荀额头上落下轻吻，培君提溜着车钥匙出了门。

“龙飞，我要谢谢你。”

培君一走，商亚荀就笑眯眯地把龙飞的双手裹在手掌间，“你给了我的儿子一种安全感，培君之所以这样急切地回来T市，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他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这样坚定。龙飞，你呢，你也像培君一样明白自己的心意么……我真希望尽快看到你们有个好的、圆满的结局……”

“事在人为，结局都是人定的。”

龙飞仍然客套与亲近兼之，这话说得过于暧昧了。

姜培君，龙飞没想过会跟他一起被人期待成爱情，这在龙飞看来，多少有些荒谬。不介意与他床上相见，龙飞却介意同他被摆在父母面前，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他的。

所以纵使深夜缠绵，龙飞也可以抽支烟就离开，她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享受肉体的愉悦，追逐成年人的游戏已经是可以的了。

可一不留神，龙飞没了父母，培君在消失两个多月之后携着母亲回归T市，龙飞根本没料到培君会把她说给他母亲听，而他母亲亦全部信之，视她如儿媳。现今的龙飞对父母辈的人没有抵抗力，她愧疚。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