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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女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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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咧，老婆你可一定要到，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言情剧看多了，台词太琼瑶，下次换部侦探剧看吧，先挂了。”
嘴角弯翘，龙飞在一楼走出电梯，迎面就是在跟人商量布置画展的何田。
何田一看龙飞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道，果然赚了钱的女人就是比较嚣张啊，“龙姐，你要不看看这次画展的布置，给提点儿意见吧？”
“不用，你办事我放心，好好干，我有事先走。”
龙飞想起好久没有去外婆外公那里了，爸妈不在，这种来往走动就全靠她张罗。爷爷奶奶早年就已经去世，长辈级别的也就只剩外公外婆。龙飞其实并不怎么想去，因为妈妈那边还有两个舅舅，都是老实惯了的人，但两人一个是妻管严，一个是马屁精，对于龙海安留下的一点儿遗产也起过纠纷，结果被龙飞强势摆平。
罢了，龙飞自我安慰，只当是为了妈妈去一趟也好，但她突然想起她的车留在了周家，总不能再直接征用培君的吧。思忖一下，龙飞干脆直接抬手拦了辆出租，中途在熟悉的一家蛋糕店买了礼品，然后就直奔市郊外公外婆那里。
出了人声喧嚣的市中心，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环境使然，龙飞不禁放松了身心，经受过的一连串起伏波澜似乎都在车窗外风景飘忽而过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机时不时跟龙飞搭讪几句，龙飞没怎么理会。车子转入一条石板路，司机大手拍在方向盘上，低声咒骂几句，然后就开始倒回公路，原因无他，石板路有些窄，容不下两辆车并行，迎面而来的那辆车不相让，出租车司机只好后退。
龙飞把头伸出车窗外看那迎面而来的车，继而皱了皱眉，那是辆新款吉普。吉普车出没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种平静的郊区怎么会有这样耀眼的车子？缩回头，龙飞把手搭在出租车内的铁栏，“师傅，咱们换条路走吧。”
“这路是最近的，省点儿时间也好嘛……”
司机不肯另寻他路，坚持要等着石板路上的吉普先开出来，可那吉普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没有要动的迹象。司机大叔骂骂咧咧地下了车，迈着步子往那吉普走去。
龙飞本来是要跟下去的，但她的手机恰在此时响起，是绡绡打来的。
“姐，我想出国，你帮我安排吧！”
电话一接通，绡绡就急切地表明态度，她生怕龙飞会一语不发，她恐惧龙飞的疏离。
“好，不过我估计会晚点儿回家，你不用等，明天再说这些也行。”
龙飞眼见那边出租车司机抬脚去踹吉普的车门，赶紧就下了出租车，万一司机跟吉普里的人起了大冲突，耽误的还是她的事儿，“我这边儿有点儿事，回家再说！”
“姐——”绡绡听出龙飞的声音不太对劲，“姐你怎么了？！”
“绡绡，报警，快报警——”
龙飞猛地止住脚下的步子回转身体，这一刻她只恨身体的反应太迟钝——本来在踹吉普车门的出租车司机突然双手高举着后退，且频频往龙飞这边看。
吉普车门慢慢被人打开，最先进入龙飞视野是一把枪！枪口正对出租车司机的额头！
踉跄着躲在出租车后面，龙飞紧抓着手机，“去外公家里的路上，离外公的住处有两三公里，附近有个电厂……”
尽可能描述出准确的位置，龙飞也慌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事关性命，她能做的是如此之少，一边跟绡绡仓促通话，一边竭力进入出租车驾驶座。刚刚坐进车中，龙飞被一声枪响惊得手机滑落，她一侧头就看见出租车司机遽然倒下的身体，还有走出吉普的两个高大男人。
那两个男人手中都握有枪，其中一人抬手指了指龙飞这边。
龙飞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沿来时的路开去，她脑中空白，她只知道她现在不能死，爸爸留下的产业她还没有交到龙仄手里，绡绡还没有人照顾，她不能死！
脚边的电话里传出绡绡的哭声，可龙飞浑身绷紧，她无处可求援，只能靠自己，如果她这次真的逃不过……
“绡绡，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淑嘉！”龙飞终究还是心软于绡绡的哭泣，如果上天让她死，那她愿意让自己的妹妹来鉴证她的死亡，虽然这对绡绡来说太残忍，“对不起呀，绡绡……”
“姐，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你等着我——”
绡绡紧攥着手机大喊，可这边龙飞已经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龙飞想，如果对方真的朝她开枪，绡绡应该可以听到枪声吧……
出租车的性能不可能比得过那辆吉普，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龙飞骨节泛白紧抓着方向盘，这应该算是一次刺激的亡命天涯了！
后视镜里那辆吉普越靠越近，更糟糕的是出租车油表指针移到了红线左边，龙飞咬咬牙，老天是要灭她！
吉普追上来，不断从后面撞着出租车，不久又转而进行侧面撞击。出租车被撞出宽广公路，龙飞因多番撞击挂了彩，额头、肩膀，疼还算是好的，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那两个男人偶尔还会吹声口哨，两人交谈时用的是英语，龙飞听出都是些猥亵下流的词汇。好几次龙飞都重新把车开回公路，可最后还是被赶到公路旁混乱不堪、尘土飞扬的黄土路。
龙飞发狠红了眼，既然要撞，那就往死里撞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趁着对方放肆狂笑的当儿，龙飞加大马力从左边直直飞撞上对方的车头。大概对方没想到龙飞还有反击的力量，两个大男人有一阵的混乱，紧接着一人就掏出枪上膛瞄准龙飞，想要一击即中。
幸而龙飞反应灵敏，及时伏身，否则那发子弹就直接进了她的脑袋。躲得了第一次，却未必躲得了第二次，龙飞的手臂被击中，但她已经是破釜沉舟，神经质般大笑着还要撞上吉普。
正当龙飞竭力和对方周旋时，前方突然疾驰而来一辆黑色路虎，龙飞心中惊跳，这路虎可不就是她之前觉得很熟悉的那辆么？莫非是吉普的援手，那她岂不是插翅难逃了？！
路虎猛回转，一道弧线直接挡掉了紧缠着龙飞的吉普。吉普没料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路虎来势汹汹，吉普也不甘示弱，两方都有要吞了对方的气势。
龙飞见势不对，正要驱车离开，结果车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故障，熄了火，再也启动不了。爆出几句粗口，龙飞双手揉搓着脸部，然后干脆从包里翻出烟盒来，抖着手点了根烟。
身后大约两百米处交战正酣，不过路虎以多对少，胜算多些，吉普里的两个人很快就被解决。路虎车门被打开，跳出四五个人，都是统一黑色着装，外加鸭舌帽，所以龙飞一时也看不准这些是什么人。
从出租车里出来，龙飞用左手生疏地拿着烟，她右手臂受了枪伤，疼得钻心。龙飞就那么看着从路虎上下来的几人齐整地走过来，今天出门前应该烧柱香的，还真是点背。
“有什么事就直说，要钱要命，痛快点儿！”
为首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墨镜加鸭舌帽，龙飞哪里能看得清楚他的神情。
“你受伤了，先去医院吧。”
那男人走过来伸手要扶龙飞，龙飞没有领情，她怎么可能会领情，前一刻她的小命还系在吉普车里那两人的枪口上，现在这路虎里的几人什么都不说就要送她去医院？！枪伤进医院，这不是伤风感冒，挂了个号就行了！
“滚！除了要钱要命这两件事，其他的免谈！你们要是没事就可以走了——”
龙飞右手臂上的伤口突然被那男人给大力摁住，血止不住地往外流，疼得她咬牙切齿，她左手把指间燃烧的烟揉碎在手心里，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渐渐飘出来。满头大汗的龙飞愤愤地盯着那男人看，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喂狗。
“有脾气是好事，脾气太大就是坏事了。”
“关你屁事！警察快来了，你们还不走？！”
“龙飞，再会。”
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覆到龙飞伤口上，这次龙飞没有拒绝，且她感觉怪怪的，这男人很像一个人……
路虎如来时一样疾驰离开，龙飞慢慢挪到吉普车前，她此时才终于看清楚那两个男人分明就是外国人。两人都是要害之处中枪，不过若是外行人看起来的话那枪法似乎不怎么好，龙飞想了想，估计是路虎那伙人故意这么干的，不然等警察来了她不好交代。
生死极速之后的巨大空虚，龙飞闭了眼，正常人的日子不带TNND这么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二十五章 对不起
警察在约莫二十分钟后才到，龙飞已经支撑不住靠着吉普车瘫坐在地上，失血过多导致她面色惨白。
救护车将龙飞带离这里，而从绡绡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淑嘉和培君也都急着往这里赶，却阴差阳错跟救护车擦肩而过，又折腾了一阵才终于在市医院见到了守在手术室外的绡绡。
“绡绡，医生怎么说？”
淑嘉叉着腰喘气，她接到绡绡的电话时简直要丢了魂儿，枪？那可是玩命的事儿，龙飞怎么突然就招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医生还没有出来，跟着来的警察说要先把子弹取出来……”
绡绡双手摁在长凳上，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双眼迷离着满是慌乱。她害怕、她后悔，可都已无济于事，最亲近的姐姐差点儿死掉，还有什么可以让她镇定下来？经受不住再多一分的绝望，绡绡终于明白自己的脆弱有多深，姐姐一旦倒下，凭她自己根本就活不下去！
“警察呢？”
淑嘉把手上的包往绡绡身边一撂，往四周张望一番，只见走廊尽头站着两三个警察正凑在一起，“姜培君，你看着绡绡，我去找警察问清楚。”
“好。”
培君在绡绡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膀，终于给了她一个依靠。
“绡绡，别哭了，你姐最不喜欢看你哭。”
“我差点儿就见不到我姐了，我为什么不能哭？她那么辛苦，我还整天气她，跟她顶嘴，跟她闹脾气……”
绡绡难得一见地吼出声，情绪上极度的压抑让她没办法保持平日的修养。
“你以后多听你姐的话就好了，一直哭也不是办法。”
培君明白绡绡是在自责，龙飞遭遇这样的事情，最心惊胆颤的就是绡绡了。
“培君哥，你帮我劝劝我姐好不好？我不想出国，万一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出了意外，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只有她和龙仄了，龙仄又不在，姐如果出事，我……”
“绡绡，你听着，这是意外，意外而已！跟你没有关系！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你姐，她需要你。”
“跟我有关系！要不是我跟我姐吵架，我姐怎么会突然去外公外婆那里？平时我们都是周末才会去的，姐她一定是被我气到了，想要去郊区散散心才会遇到那样的事……她最后跟我说对不起，她跟我说对不起呀绡绡，她竟然跟我说对不起……”
绡绡终于忍不住在培君怀里哭起来，是那种几乎失去所有的嚎啕大哭，就连闻声而来的护士也不忍心开口阻止。
淑嘉从走廊那端走过来，她摸了摸绡绡的头，“哭什么？你姐还没死，你这一哭把牛鬼蛇神都招来了，岂不是咒你姐么？”
“算了，让她哭吧。”培君轻拍着绡绡的背，“警察那边怎么说？案子怎么定性？”
“警察说目前主要的任务是保证龙飞的安全，然后要联络出租车司机的家人，此外还要查明两名死亡凶手的身份。不过……”
淑嘉抬头看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声调一转，阴沉下来，“龙飞进手术室前说是她开的枪，这事儿就看警方怎么认定了，正当防卫和杀人的差别大了去了……你跟绡绡守在这儿，我去联络公安局的人，等法医鉴定出来再去就晚了！龙飞的情况稳定了给我打个电话！”
拽了包就脚下一转奔走出去，淑嘉拿出了拼命的劲儿，不仅仅因为龙飞是她的衣食父母，其中更多的缘由应该是她跟龙飞之间那隐隐的惺惺相惜。淑嘉懂龙飞渗到骨子里的傲气，正如龙飞了解淑嘉引而未发的孤寂，女人之间的感情太奇妙了。
手术在数小时后结束，由于龙飞坚持局部麻醉，所以当被推出手术室时，龙飞裹着一身的疲惫却仍然勉力睁着眼，如此为难自己，她不过是想让等在手术室外的绡绡能稍稍安心些。
绡绡双眼垂泪轻拉着龙飞的手，一声声地叫着“姐”，步步紧随直到龙飞被送进病房安置好。
警察得知龙飞还清醒便有意要来问些问题，却被绡绡尖锐地拒绝了。那被庇护惯了的小丫头遽然化身为烈兽，不准任何人来叨扰龙飞。
有些事情不到真正面对之时，谁也不能预测到真相，就如谁也想不到娇小的绡绡竟然把三个警察一一推出病房。由心而生的力量如此强大，同时也验证了那句话——并非所有的起而对抗都是缘于叛逆，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害怕失去，所以才伪装强悍，越强悍，越脆弱，矛盾而真实。
培君把绡绡拉回病房，脸上浮现出心疼的神色，“绡绡，他们没有恶意的……”
“有！他们有！我说他们有他们就有——谁都不准碰我姐，她是我的！”
绡绡摆脱培君的钳制冲到龙飞病床前，她猛地把额头抵在龙飞的手心里，缓缓跪下去，泪水的温热悉数融在了龙飞手里，“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绡绡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所有的力气都被她用来乞求一句姐姐的原谅。可就算龙飞原谅了她，她还是过不了她自己的那道关，她恼自己、恨自己，愧疚杂糅着恐惧，她终于相信真的有世界末日。
末日突如其来，龙飞的伤口掏空了绡绡的脾气与任性，令她在与姐姐的第一次倔强对抗中溃败地一塌糊涂。
龙飞最后的意识里残留着绡绡疼入骨髓的哭泣，她想如往常一般将绡绡揽进怀里安抚，但却已做不到了，手术后的孱弱把龙飞推入了黑暗的无意识状态。
培君蹲在绡绡身后扶着她的肩膀，等到绡绡终于筋疲力尽时，他将绡绡仍旧止不住颤抖的身体抱进怀里，温声的抚慰并没有多大的效用，培君无法，只好让医生给绡绡注射了镇定剂。
在药物的作用下，绡绡终于安静下来。培君把绡绡抱到病房里另外的一张床上，一间病房两姐妹。培君叹了口气，大约生为兄弟姐妹的人必然是要性格互补，龙飞的强硬与绡绡的怯懦是有目共睹的，不过物极必反，强硬到极致便是怯懦，而怯懦的巅峰可以看见强硬，龙家的两个女人相互依偎着撑过没有龙海安夫妇的日子，这便是血缘亲情吧。
替绡绡盖好薄被，培君起身要去找医生问明情况，可他刚迈出一步，龙飞床边柜子上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培君顿了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淳朗和龙飞的合照。
照片上龙飞臭脸以对，连镜头都懒得看，而淳朗则是一脸灿烂地亲在龙飞脸颊上，恶搞胡闹显出本色。除照片外，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来电昵称——国际认证好男人。这些不会是龙飞会做的事，培君心中很明白，那自然就是方淳朗自己干的了。
“喂，老婆，先听我解释——我之所以这么晚才打电话是有原因的，翡翠楼的位子没了！真是天助我也，所以咱们执行Plan B吧，我下厨，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淳朗一贯不正经的声音，他故意拖到现在才打电话，为的就是所谓的Plan B能得以顺利进行。
“没有什么Plan B，方淳朗，龙飞住院了，枪伤。”
这边培君面不改色，声音也平稳地像个局外人。或许培君一时间也说不清此时的感受，在龙飞答应同他在一起之后，他亲自接到淳朗打到龙飞手机上的电话，这不算捉奸在床，但也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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