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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胭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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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厅一出便是个迂回的走廊,尽头便是洗手间。廊壁的墙纸糊的是极是娇妍的海棠,又精心地摆放了室内阔叶植物和垂缠的藤蔓,裴志坤嘴里哼哼着小曲儿,抬手扶去了跌落在额前的枝条,冷不防一抬眼,却见迎面袅袅婷婷而来一缕芳影,一怔,扶着的藤蔓又跌下来,枝条间隙里那抹娇柔媚嫩的涟漪笑靥霎间隐没于花色碧翠间,那时那刻呆立疑神,那不是姑射仙子么?只是眨眼,那罗衣胜雪的女子就已消失,裴志坤着急地四下里寻了寻,再无芳踪,又疑是酒醉起幻影,徒留了墙纸上的海棠菡萏开得正好。
  待出得来,拧开洗手池的水,浇醒了半昏半迷的头脑,又怔忡回想了方才的那一幕,不禁笑自己痴癫,哪个男子不爱女色,当她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满是芳华绝代,烟视媚行如妖似魅,容色空前貌如世外谪仙,最是精致的工笔都难描她的风情之美,试想如此女子,哪个男子不为之倾尽心思?
  裴志坤暗思里搜索,似这近一生的艳遇里,都不曾亲见有哪个可以攀比方才那谪仙之貌女子,真怕不是凡间之人罢了,只是如何这般神游竟撞见了下凡的仙女来呢?这样一想,他便想将方才一瞬间恍神所见的绝尘容颜付诸于墨端。
  说起这裴志坤,除却女色与权力,竟还有一个雅趣之好,那便是水墨绘画,自然这雅好只是读私塾时最好的成就,如今这成就倒帮他将所猎之女都画成一轴轴美女十八春。政治、情色与文化相结为一体的人物,坐拥一角江山,又可检点众美图,他便时常觉得自己也与皇帝同有齐天之福。
  上海的夜如此浓情似蜜,裴志坤一手拥了黑牡丹,一面又思想着那个仙女,急不可待要回上海的别墅去。透过轿车的玻璃车窗,只远远见一袭月牙白身影在百乐门的拐角处,正是淑女窈窕,倩影纤弱得令人怜爱,是所谓佳人起兮绝代,裴志坤一怔神,那抹月牙白色又消失夜色里,忙不迭地叫停了车,下了车四下寻找,只是空荡荡,佳人凭空而去,裴志坤只是大叫可惜。
  别墅里,黑牡丹披了米色浴袍出了来,一头湿发滴答淌水,裴志坤这时无论如何再画不下去,脑中的女子神牵于形,那形神隐约,一时顶真一时幻灭,便拿着笔毫对着宣纸叹了口气,眸似碧潭又娥眉,她的美、神韵不是能用那毫墨所能挥就。黑牡丹凑近身看,那宣纸上画着淡淡女子的身影,身旁是海棠,奇怪的是那女子面容,他并未画上去,只是望着轻叹,便轻笑了道:“想不到裴爷还有这般爱好,画我还不好画吗?来,你仔细瞧了,画好了送给我吧。”
  裴志坤却摇了摇头:“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黑牡丹这才想到他画的压根不是自己,便气得哼哼着折身而去:“我道是什么人,别是什么狐狸精来迷了你还不知道!”
  裴志坤看黑牡丹离去的背景,不免又一叹:“凡俗女子,你懂得什么?”说罢,眼神飘出案前窗外,又喃喃了自语道:“不怕她是个妖精,就怕她不肯现身。”
  王景诚回到家中,果然见惊黛已回来,连披肩的白狐毛裘都未脱下,惊黛笑道:“我方才在那舞池子也甚没乐趣,人多,只觉得了头晕乎起来,又见你跟那个裴爷聊得正好,也便没有打声招呼便回来了。”说着,便脱了那毛裘,一身月白旗袍,显现恰好的曲线。
  王景诚忙移开视线,道:“那种地方不合你清静的性子,人多杂混的,不舒服便早些歇息去罢。”
  惊黛笑了笑,便缓步上了楼去,他立在厅中,望着她一步步趿着楼梯,不禁联想起初见时她的模样来,是落魄的人质,再又是女扮男装的部下,后成为尾随他们一路跟来的乞丐,现在却是清雅的样子,什么模样才是真实的她?这般的念想令自己忽地一惊,如何竟生了那样的心思?
  王景诚忙转过身去,背后却站着笑吟吟的吴妈。
    正文 第八章 三节
     更新时间:2008…12…12 22:15:49 本章字数:2305
  【三】
  燕又良负手由内厅转入垂花门,便是一道不长不短的抄手廊。那垂花门是一堵花墙,将外院的正厅与大门隔开,栽满爬山虎、蔷薇和木香,墙壁实为镂空,碧翠的藤萝便攀着那扇墙蔓延,入了门,便是抄手廊,廊外一处是假山水池,又以砖瓦砌了亭台,搭个小木桥,供人玩赏金鱼和各色鲤鱼,亭台则由燕母常置了焚香祭祀之用。
  虽说燕府并不阔大,但这般小巧来却淡雅趣致,让小园林子也极赋写意。
  燕又良进了亭子,坐在石凳上,小水池子里的睡莲未逢花期,只余一色深碧的池水,也甚无玩赏之乐。他只是乏乏地向水中扔了片地上的枯叶梗,掉在水面引起数圈涟漪,而水里的鲤鱼大约以为吃食,竟跃起水面来,是一条红白相间的大鲤,倒是养眼得很,燕又良又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池子里扔去,惊得水里的鱼群四下逃散,不一会又聚集一处来。
  许久不曾放松心情,赏鱼如斯,倒令沉郁的心事宽慰许多。走出亭子,往栽了几棵密竹的假山叠石处步去,此时气候适宜,真真令人不禁流连这园子来。
  假山小桥更可看清那鱼群簇拥来去,各色锦鲤,一丛丛,成群结队地游弋,似生怕落单的,水中世界亦是热闹得紧。走了这么会,只觉身子乏乏,便席石而座。冷不防一抬眼,却见石头上一首题诗,“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风送红帆鹦鹉渡,烟笼碧草鲤鱼洲。”
  不禁嘴里细嚼了那诗词,玩味十分,是板桥晓别里的诗句,不知何人游玩至此时兴起写下的句子,燕又良靠着那假山眯眼思忖,心思飘远了去,如是风筝,随未可而知的风力,在半空飘摇不定。
  坐得良久,日暮风凉,袭来也觉得了寒意几分了,燕又良便站起身来往房内走去,却刚提步,便见近在眼底的台榭正婷婷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上身是霜色绣花制成的阔袖小袄,中袖,露出一截藕白手腕,襟小巧而低,牵了一路蜿蜒的银色盘花扣,同色系的褶裙,让整个人素得如一枝雪莲,行动处可见得是弱柳扶风,再细看之下,连她精致脚踝都清晰起来,承着的浅杏绣花鞋。那是谁家的小姐?小巧的脸型,眼璀璨如星,携了湖水的粼粼水波,淡淡蔷薇的脸颊,大约仔细敷了胭脂,红唇皓齿,红润而亮,一头乌丝如云,只用一枚珍珠钗子稳稳固定了发髻,燕又良的眼珠子再沿着她的青丝一路下,耳侧两旁垂着的是一对滴水状的琉璃珠,是那琉璃在日光里的闪烁,还是偷窥者的眼晴因这令人屏息之美而惊叹?燕又良只觉眼帘如被精光所刺,耀得睁不开来。而那女子分明柔若一泓秋水。
  待走得前去,那女子被来人惊着,不由低呼,而燕又良更是惊喜有加,女子的眉目如画,这不是惊黛是谁?燕又良抢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肘,不可置信道:“惊黛?你是惊黛?你竟是……真的惊黛么?”
  女子一垂首,额前刘海乌黑一排,欲遮去灵气的双眸,幽幽了道:“算你仍记得我。”
  燕又良听罢,断定是惊黛不假,急道:“怎么会不记得你了?你怎么好端端地不见了?是去哪里了?也不跟我说声便走了?我找遍苏城,全没你的踪影,今儿你却突然回来了,真叫人不相信,你果真是惊黛么?”
  她却眼一瞪,嗔怪了道:“你竟认不出我了?不过是这些时日罢了,你竟认不出了!”
  燕又良扶正她的肩,左右细看,真是惊黛不假,便喜极而悲,将她拥入怀中,道:“唉,你如何知这时日我的生活如何过的,以为你不在人世,以为你远走他方,可是竟没个缘由,你便这样走了,我好不甘心,找了又找,却总没个消息,你是去了哪里?快告诉我!”
  怀中暧如香玉的女子却一笑,道:“你与我捉迷藏,找到了我,我便告诉你。”说罢,眼晴朝他神秘眨了眨,便挣脱他的怀,往亭子外快步走去。
  燕又良只得赶紧跟住她,唤她道:“惊黛,你别跑了,你别再跑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她俏皮地回头看了看他又笑,脚下步子生风似的,又快又急,燕又良跑起来,只是奇怪,这园子分明不大,惊黛走入园子他便慢慢跟不上她的步子,只几个曲径的弯处,便只听得见她的声音,而不见其影了。燕又良着急地唤她的名,她却仍只是笑:“来呀,你来找我。”
  燕又良在园子里转了数圈,全不见她的身影,急出一身大汗,又听到她的声音从后面隐约传来,便折身寻声而奔,不料却踩着一颗石头,脚下滑动,便向地下跌落。
  燕又良猛地惊醒来,自己不好好地坐在方才赏鱼的小木桥边么?那么,是一场梦?而燕又良却是不死心,站起身来,朝那亭子奔去,亭子处哪有什么人,只余空空的园子。而方才一幕,如此生动逼真,真像现实中的相遇对话,连她的肤发服饰都看得那般仔细,怎么一醒却原来是场泡影呢?
  燕又良失魂落魄坐在那石凳上许久,心思只是沉寂,心神回复往日的光景,想起与惊黛的缘竟薄如纸笺,风起缘生,风息缘灭,全无定数,人生真是浮萍般聚散,谁来谁去都不由自己,与惊黛如此短暂的光阴,仿佛她只是前来救治落难的他,当他已转向安好时,她便功成身退了,消失得无踪无影。
  如那方才的梦一般,来去皆如仙子。
  暮色已渐次浓重,本又是秋凉之季,燕又良在那石凳久坐,不觉已是寒气侵身,便这才收拾了神思,起了身往屋内去。
  慢踱着刚走了几步,便只见抄手廊急急走来一个身着艾绿衣裳的女子,这已非梦中了,燕又良却突地寄望,住了步子,待她走近,燕又良方才认得这只是燕母的丫环碧绿。只见她神色急匆匆,燕又良那寄望徒地跌至谷底,他唤道:“碧绿。”
  碧绿大约是不曾想到那廊边还站着有人,不由吓一跳,面容却极快恢复平静:“先生,您在这儿呢。”
  燕又良负着手,走上廊里来,碧绿欠了欠身道:“二婕太正寻您呢,在偏房内候着。”
  燕又良嗯了一声,便慢踱了步子走开了去。
    正文 第九章 一节
     更新时间:2008…12…12 22:15:52 本章字数:3111
  【一】
  燕又良踱到陈诗若房门前,不禁生了犹豫,若进,自己着实是不想进,娶她也非自己意愿之事,若不进,她跟着自己未得到过一丝温暧,也从未主动关心她,想来也是可怜之人。
  这般想着,便一脚跨进陈诗若房里了,却听得一声袅糯生软的懒音:“碧绿,可寻着先生了?他怕又是理也不理就走了罢?”
  燕又良只是不吭声,站在房内的屏风前,那屏风是一扇檀木框蒙上轻纱,轻纱上描了桃色缤纷,是三月桃花萎败时林黛玉独把花锄葬花的景致,将林黛玉扶风身影淡淡描在远处,纱质上看来只是若隐若现,只有徒得眼前纷纷从枝头跌落的桃瓣。
  透了屏风那薄纱,隐隐可见里面四栏花床上的女子,正发散衣松,慵懒地半支着身子,那娇态必是冶艳之极。而燕又良却一动未动。
  陈诗若在里头簌簌地下得床来,披上一件锻袍子,倾泄了一背的长发只是拢了拢,便莲花步子似地缓缓出来了:“先生不来也就罢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与我熬的药汤好了没有?”迎目见是燕又良,不信自己眼神似地:“是你?!又良,你……你来了?!”她又惊又喜,又慌又乱,惊的是不知这平素里只对自己冷若冰霜的丈夫竟今日来了房中,喜的是揣测他对自己的态度怕是有所转变,却又恼自己这般模样,发未梳,衣未穿的,总是见不得人,让他见了可怕会更瞧不起自己。一边又想唤丫头来倒水侍候,又觉不妥,只一时神色慌忙,手足无措的模样。
  陈诗若的样子落在燕又良眼中,虽她并无惊黛那般灵秀之气,此时也不免楚楚动人,浅紫的锻袍让她再不似当日娶亲时那可憎的模样了。忽地想起方才她所说的药汤来,燕又良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熬什么药汤?”
  陈诗若知道自己此时素颜无半点脂粉,也必是苍白了些的,便渐渐酝酿起一腔幽怨之气,更使她如是病弱之躯,陈诗若轻声道:“倒没什么的,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如今秋风日紧,天干物燥的,上了火便容易着寒,只是一些小病,又良,反倒是你,平素里总不要我来照料你起居,如今这天气你需要加衣保暧了,也好让我放宽心,不然你病了,母亲责怪下来总是我的不是了。”
  燕又良听罢她一席言语,心中自是一恸,惊黛一走,自己苦倒是没什么,只是又害了人家,明着是夫妻,暗里却是毫无瓜葛似的两人,见了面,极少的话,只为敷衍母亲方才有了人前的夫妻之仪,如若母亲不在,他拿她当什么呢?少艾新嫁,却如活寡,焉能不苦?燕又良这般一想,也懂得陈诗若的背了人后怕是咽下了不少的泪罢,便轻叹一口气,在陈诗若身旁的红木圆凳上坐下。
  陈诗若大感受宠若惊,不想燕又良今日竟来自己房中,还关切问询自己身体,坚冰怕有融化之日了,便欢天喜地起来,忙开了茶罐子,掏出新龙井来泡,茶香袅袅,燕又良心情复杂,却不知拿什么态度对这同样无辜的陈诗若。
  陈诗若斟好茶,便忙梳妆,青丝净黑流亮,如是一幕黑瀑布,桃木梳子由头顶顺溜直下,可见那头青丝真是滑如绸缎,只不知握在手中又是什么感觉?
  陈诗若由铜镜中看了看燕又良,竟撞上他注视自己的眼,忙乱中只是一低头,粉面衍生霞色,如敷了层胭脂。燕又良怔了怔,这时的陈诗若尚有了几分惊黛的容姿,只可惜,瞬息之后那灵秀便消失。
  陈诗若淡淡敷了层胭脂,方才起身。身上的袍子却刻意不系那腰间的带子,半敞着,内衣薄质,便缓步走近燕又良身旁坐下。
  这才坐下了,燕母便掀帘进来了,身后是端着药碗的碧绿。
  燕母见燕又良今日居然在陈诗若房中,自然欢喜,笑道:“又良总算是知道疼人,诗若病了几日了,你一直不闻不问的,可知伤人心哪?今日晓得亲自来看一看,诗若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一席话说得陈诗若脸如火烧,而一旁的燕又良心里五味杂陈,忙起身给燕母让坐。燕母却按下意欲起身的燕又良,笑道:“还是你们俩个坐着吧,我这老骨头也不多在这逗留了。”说罢,由碧绿手中端了药汤放在那大理石桌上,又道:“我送药来给诗若喝,诗若,这药待会儿趁热了喝下,别是凉了。”青瓷碗里八分满的黑汁生着白汽,苦艾的药味不时便弥漫开来。
  燕母说罢便转身,正要离去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又对燕又良道:“儿呀,今日你跟诗若可是新婚刚满一年哩,看到你们能好,母亲心里高兴,要惜福呀!”说罢便转身去了,碧绿抬眼看了看燕又良与陈诗若,也随了燕母掀帘而去。
  一年了么?这么快的时日,如此说来惊黛已离去一年有余了,不错的了,去年此时,也正是中秋前后,母亲忙前忙后张罗着让陈府的一家子来府上作客,自己流连街头,却是有家归不得之感,现在呢,还不是从了命娶了诗若回来?再挣也不过如此!燕又良心中又是一悲。
  陈诗若偷偷瞄瞄了那燕又良,只见他一声不吭,面容悲凄,便明白他回想了往日,忙扯了话题来,到底今日是难得的机缘,她浅笑道:“又良,你看你从开始至今从不来我房中,今日来了,又是大节的,还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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