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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心我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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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致尧缩回手，拧眉不语。李察适时道，“戴先生，查小姐现在情绪不稳，就由我来照顾她吧。”他取出蓝牙耳机套在耳朵上，一边通知自己的诊所准备手术室，一边横抱起虚弱的查雪莉，急急地奔了出去。戴致尧跟着李察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吴若侬，和旁边一脸冻死人表情的戴父，他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便停下了脚步。
“这样，你们终于可以满意了吧。”戴父冰冷的话语中含着浓浓的疲惫与嘲讽。
玄机之二
戴致尧和吴若侬都静默地站立着没作声，戴父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奈地挥挥手，“致尧，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我们戴家，容不得这样心狠手辣的媳妇。”说罢就自顾上楼去了。
两人回到吴若侬的小窝，正是料峭春寒的时节，窗外的枝条堪堪冒出浅绿新芽，在凄风苦雨中摇曳，更显得清冷冰寒。吴若侬环上手臂把自己抱紧，要抵挡那彻骨的冷意，然而却禁不住地身体发颤。戴致尧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把她纳入自己温暖的怀中，良久，吴若侬才似梦呓般地问道，“我没推她……你相信吗？”
“小傻瓜，你当然没有推她，原来我还猜测她根本没怀孕，没想到她竟然舍得用苦肉计来设计你，这下倒是有七成的把握了。”可惜因为担心吴若侬，却没有及时跟过去诊所揭穿查雪莉的谎言。戴致尧轻抚着吴若侬的长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致尧，你只有七成把握吗？”吴若侬闷闷地问道。
戴致尧沉默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吴若侬仰头看着戴致尧，湿润的眼睛里晕染着茫然与不安，“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又没有发生这件事，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是要负责的啊……”戴致尧轻轻捏了下吴若侬的鼻子，却发现她的目光迅速地灰败下去，不忍心再逗弄她，戴致尧认真地说道，“若儿，我要负起作为父亲的那部分责任，你懂吗？”
吴若侬垂眸想了一会儿，一抹羞赧的红晕泛上脸庞，“你是说……”她猜到了戴致尧的意思，却仍不敢肯定。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觉得和谁结婚都是一样的。”戴致尧表达得有些艰涩，多年养成的冷漠习惯，让感情一向都不外露的他觉得有些羞于启齿，“直到和你重遇，我才发觉，原来我也有一个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戴致尧轻吻着吴若侬的脸颊，郑重道，“作为丈夫的责任，我只想对你负责。”
吴若侬噙着泪水埋入戴致尧的怀抱，两人的拥抱如此紧密，恨不能抱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对泥人，戴致尧低低地呢喃了一声“我爱你”，声线如此轻微，直让吴若侬觉得耳边有轻微的暖风拂过，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语言在这个时刻仿佛失去作用，唯有那心与心的交流，在这逐渐升温的狭小空间中流淌。
“晚上去我那儿吧。”戴致尧压低声音道，抱着吴若侬腰身的手，慢慢变得火热起来。
吴若侬在他胸前蹭了蹭，同意道，“好啊，我和君君也好久没跟你一块儿吃饭了。”
戴致尧气闷，惩罚般紧箍着吴若侬，却又怕弄疼她，只一下就稍稍松开，半晌，才无奈道，“若儿，我是说我们俩一起，”顿了顿，又点明道，“然后，你晚上就留在我那儿……”
吴若侬的身躯僵硬了一下，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戴致尧感到她的异样，便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偶尔吻着她的秀发，只等到吴若侬慢慢放松下来，他才解释道，“我真的很想你……”吴若侬心中一颤，她又何尝不想他呢，只是，十六岁的唯一一次，在她后来遭到恶毒谩骂和肆意羞辱的阴影下，让她条件反射地产生罪恶感，难以用一种平和的心态再去迎接诸如人生而本能的事，“我……”吴若侬将头埋得更低，无法回应。
戴致尧不懂她的心结，却锲而不舍地说道，“若儿，你不要害怕，我真的很想和你呆在一起。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能控制住自己，好吗？”
吴若侬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并没有回答，戴致尧心中却有了然的喜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不容分说地拉着吴若侬就走，“走吧，先去我那儿吃饭。”
“还有君君……”吴若侬碎步跟在后面，想要往回扯，却拦不住戴致尧。
“他又不是小孩，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就不用费心了。”戴致尧飞快地开门下楼，边走边说，“最多一会儿发个短信给他就行了。”
吴若侬踉踉跄跄地被塞进副驾驶座，一路飞驰而去，倒后镜中，映照出戴致尧飞扬的神采，吴若侬含着笑意，看着他英俊的脸容，不知何时开始，他在她面前化解了冰封的冷峻，记忆中的那个明朗少年，似乎又回来了，吴若侬随意地望着街景，一掠而过的景象中，有一个孕妇等在人行横道边，查雪莉那圆润的身躯突兀地闪现在吴若侬的眼前，她眼神黯了黯，一片阴霾不期然于心间弥漫。
查雪莉有气无力地歪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啃咬着李察削给她的苹果。李察的眼神在镜片后面意味不明，嘴角却扬着戏谑的笑，“那么几级的楼梯摔下来，还能把尾椎摔伤，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查雪莉白着脸哼了一声，无奈道，“我不是怕垫在屁股下的血浆包压不破嘛，只能死命往下坐，痛死我了，你还笑！”她动动自己的脚趾，“还好，没有摔个半身不遂。”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李察往后靠在沙发上，盯着查雪莉苍白的脸孔。
“错了，错了。”查雪莉摇摇手指，“我不是为了戴致尧，我是为了我自己，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多寂寞啊！”
“幸好没有大问题，”李察推推高挺鼻梁上的镜架，“不过，为了你，我做了不少动作，对我个人及诊所的影响，可是难以估量的啊。”
查雪莉咬着唇，心虚道，“我也知道难为你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给你的。”她挑挑眉，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
李察神秘一笑，“先欠着，到了适当时机，我会让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他踱步到窗前看了一下，窗外是无边的黑夜，淅沥沥的雨点还在曼舞，没有星光和明月的夜晚倍觉沉寂，他想了想，还是劝道，“那个吴若侬，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要怪的始作俑者，毕竟是戴致尧，你的报复行动，没必要针对吴若侬吧……”
查雪莉亦是微微苦笑，“戴致尧的弱点，只有吴若侬，其他的弱点，我还真找不到……”
“要通知你父母吗？”
“不必了，”查雪莉肯定地回答，若是让他们知道，事情只会更加复杂，“这是我设计的游戏，他们虽然会帮我，但是他们来了，我就玩得不够尽兴了。”
李察颔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戴父和戴致尧都分别打过电话，说明天要来看你，哎，今晚我又要忙活了。”
查雪莉讨好地笑道，“辛苦了辛苦了，你一定要好好准备，他们不是怀疑我嘛，哼，明天我们就拿出证据来，叫他们哑口无言。”
李察微微一笑，“谁会想到你取了戴父的头发，作为胎儿的基因，要跟戴致尧比对DNA呢，到时候戴致尧不承认都不行啦。”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千万别得罪女人。”
玄机之三
戴致尧和吴若侬并未在共度一宿的事情上擦出半点火花，皆因吴君复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烧，他们只好匆忙地押着吴君复到医院打点滴，然后吴若侬独自在医院陪了吴君复一宿，次日吴君复的烧稍退，吴若侬也熬出了两个黑眼圈，心疼至极的戴致尧把他们送回家，让他们各自好好休息，他才赶回公司处理事情。
“致尧，你还不过来看看雪莉么？”戴父的声音气息不稳，让戴致尧感觉不安。“父亲，你怎么了，没事吧？”
戴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一字一句道，“致尧，我觉得，你就算再忙，现在也必须来一趟。”
“知道了。”戴致尧放下电话，总感觉到戴父的情绪似乎哀伤不已，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戴父出现这样的异状呢。车子很快就到了查雪莉入住的私家诊所，以前这里似乎是个别墅区，想不到被改换成一家超大的私家诊所，有休憩的园林，也有独立的住院别墅，而查雪莉所在的住院别墅，旁边还有一个人工的小湖泊，周围绿树繁花，景色相当优美。
住院别墅的内部，几乎看不出原本医院该有的冷肃氛围，布置得甚为富丽堂皇，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查雪莉所居住的套间，墙纸是浅粉色的底色上印着有凹凸感的白色小花纹，白色的樱木豪华大床，温馨的浅米色家具，戴致尧眼光淡淡地扫了一遍，戴父正在沙发上坐着，邻近的座位上是李察，而查雪莉背上垫了三个天鹅绒枕头，抱着粉红素雅的羽绒被，靠坐在床上，似乎他们也沉默了许久，对于突然而入的戴致尧，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感觉好些了么？”戴致尧淡淡地问候着，查雪莉却把头撇开，似乎不愿看他。
“致尧，你过来。”戴父疲惫地招招手，又点了点茶几上的一叠资料，“你不是质疑雪莉所怀的胎儿么？现在虽然小孩掉了……”戴父哀伤地想到，那还是一个男孩，“但是雪莉做了一份DNA鉴定，结果就在这里……”
戴致尧疑惑地看看查雪莉，再看看那份报告，戴父继续说道，“你也做一份鉴定吧，好让我知道，那个女人害死的，到底是不是戴家的骨肉。”
戴致尧心里涌出浓浓的疑惑，查雪莉有备而来，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陷阱，直觉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这个要求，“父亲，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戴父抬手把那叠纸摔在戴致尧的头上，纸片纷乱地在空中飞舞，“你到现在还迷恋那个女人吗？你之前不是逼着雪莉去做检查，怎么，到现在你反而成缩头乌龟了，我就要让你知道，那个女人，亲手杀死了你的亲生骨肉，你醒醒吧！”戴父大吼着，气得浑身发颤。
戴致尧冰冷的目光刺向查雪莉，查雪莉坦然无惧地回望他，气氛一时压抑起来，只余戴父粗重的喘气声。“父亲，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在没有任何结论之前，请您保持冷静。”戴致尧语气平淡地说道，他除了担心戴父气坏了身子，也担心戴父会用手段逼迫吴若侬离开，之前一直无法确认胎儿的所属，戴父对于吴若侬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冷处理方式，然而经过这次，戴父如此明显地认定，说不好戴父马上就会对吴若侬不利，他目前所能做的，只能是暂时稳住戴父的情绪。
查雪莉在戴父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落入戴致尧眼中，让戴致尧目光变得深邃，查雪莉费尽心机设计了这一步又一步的陷阱，究竟所图何事？看来有必要再单独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与恢复，吴君复的风寒终于好得七七八八，吴若侬也松了一口气，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个星期以来，戴致尧除了给她打过两三次电话，基本上两人都没见过面，继而又想起在滚下楼梯的查雪莉，也许戴致尧在忙那边的事情，不知道查雪莉的身体状况，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戴致尧的手机。
“是我。”吴若侬侧头听了着那边嘈杂的声响，似乎戴致尧有应酬。
“稍等一下。”戴致尧从餐厅的VIP房间推门而出，找到了个僻静的所在，又拿起了电话，“若儿，怎么啦，这么晚还没睡？”
“嗯，你还在忙？”吴若侬听着戴致尧温柔的语调，心里安心不少。
“是，公司有个项目在谈，正在宴请客户。”戴致尧喝了不少酒，呼吸变粗，但是头脑还算清醒。“有事情么？”
“我……想问问她的情况，她身体好了吗？”这个她不言而喻，吴若侬隐晦地问道。
戴致尧揉着胀痛的额角，想起戴父态度强硬的话语，“我可以等你的结论，但是在结论未出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去见那个女人，否则，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戴致尧真的不希望让戴父和吴若侬的关系愈加恶劣，只能无奈同意。此时听到吴若侬良善的话语，不由心疼起来，“若儿，不要想太多，她没事，而且就算有事，也跟你毫无关系。”
“我晓得的，只是很久没见到你，担心你为这件事为难……”吴若侬把想见他的话吞回肚子里，她明白戴致尧同时应付着查雪莉和戴父，很是吃力，她不想让他再有任何压力。
“我没事，你早点睡吧，照顾好自己。”戴致尧喃喃低语，幸好吴若侬没有邀他见面，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绝她，也许，他可能根本无法回绝。
两人互道晚安，就结束了通话，戴致尧厘清思绪，解铃还须系铃人，查雪莉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查雪莉的手机，也不管是否打扰别人的清梦，他便拨了过去。
查雪莉身体已经大好，正在玩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听到手机响，原本不想理，但是游戏结束的间歇中，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戴致尧的名字，她马上扔掉手边的游戏机，拿起手机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回美国的日子近了。
“是谁？”查雪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装出慵懒娇媚的声音。
“我是戴致尧。”戴致尧望着餐厅玄关处一个看不出主题的艺术品，眼神放空，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能过于冰冷。“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睡眠，不过我想请问，你何时有空？我想要单独跟你谈一谈。”
“我的身体虚弱，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你有话要说，随时过来就可以了，难不成有人来探望，我还会赶他走不成！”查雪莉轻笑着，又讥讽到，“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是我的孩子的父亲。”
戴致尧忍住怒气，冷然道，“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我们也没有面谈的必要了，戴先生。”查雪莉啪地合上手机，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如果戴致尧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她还有可能轻易放过他们，既然有人不客气，她为何要做成人之美的君子呢。
套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李察捧着一杯牛奶进来，“怎么生气了，脸色那么难看。”
查雪莉揉揉自己的脸，嘟嘴道，“真的很难看吗？我为了更像孕妇，增肥了十五斤，果然奇丑无比，是么？”
李察叹气道，“那也不用现在减肥减到一天只吃一顿啊，乖，把牛奶喝了，你再这么节食，胃都会坏掉了。”
查雪莉眯眼一笑，喝了一大口牛奶，开玩笑道，“你对我真好，要不是我们二十年的邻居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暗恋你呢！”李察揉揉她的头，半真半假地笑道。
那时花开
查雪莉愣住了，双眸紧紧地锁住李察的眼神，似乎在分辨他话语里的真假。而李察的眼光却被她唇边遗留的白色奶渍吸引住，如同受到了蛊惑般，李察俯身舔净了她唇边那圈奶渍，就在二人气息交错的瞬间，他们都恍神了。良久，知道再也瞒不住也不想再瞒的李察轻咳一声，说道，“我喜欢你，快十年了。”
李察默默地退出套间，查雪莉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脸羞红得差点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心脏使劲地怦怦乱跳，她回想起来，当年李察是她的理想情人，李察比她大四、五岁，为人风趣、聪明，而且长得高大英俊，但是有人告诉她，李察只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她原本不信，但是观察了半年，看到爱慕李察的少女很多，当中不乏美艳可人的，然而李察却总是淡淡地跟她们保持距离，久而久之，查雪莉也就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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