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我无枝可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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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摸不到底，可是水也只是到爸爸的胸口。
那里面有很大雾气，缭绕的像个仙境，凉素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仙女，她扑腾着身子来了游泳池中间，她可爱的游泳圈突然变小了，越来越瘪，她的身体慢慢往水里沉去，她想要喊爸爸，可是那个字刚喊去声，池水便拥进了她的嘴里，咸咸的，像是眼泪的味道。
“哎呀，这是谁家孩子啊！”这是她听过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睡了过去。
凉素突然觉的自己透不过气来，身体尤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痛到骨髓里，痛的想要叫出声来，凉素捂着嘴，她依旧记得他厌恶的看着她：
“这样都弄不死你。”声音停顿，那样的时间里，凉素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他的模样，他的模样，他恨她，那时她还不知道她的爸爸为什么要这样恨她。
随着她的声音尖锐的响起，四周有着瞬间的寂静，舞台上各色彩虹灯交织在一起，色彩斑斓。一个男子身着休闲的套装，懒散的站在舞台中间，之后便是响起了各种尖叫：
“哇，是萧如许！是他！”
凉素突兀的惊叫也被理所当然的湮没在众人的喜悦声中。　
“大家好，我是萧如许。”
凉素只听见胸口砰的一声，似是被什么撞进心口。
“大家不要怕，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
声音传来，全场的灯接二连三的全数打打，刺眼的灯光不落痕迹的打在凉素苍白脸上，凉素失神的看着他，他上前鞠了一躬，优雅而美好，他站在舞台上的一个古老的自行车旁边，手上拿着话筒，静静的看着人群，悠扬轻柔的歌传来：
黄色落叶，蓝色忧伤，天空刚好响晴，我骑着单车，载着夜里的满天星辰，路过你幽静的小屋。
窗帘下，你抚顺头发，漆黑的眼犹如无尽的夜，星辰挂满了天空，你安然入睡，你不曾发现，我静静守候你家门口。
不曾相遇，不曾开始，不曾心痛，不曾结束。我忘了你，却怎么忘不了你。
许久未骑单车了。它幽幽的停在院墙的在面。
黄色落叶，蓝色忧伤。
不是我的心什么人都能停留，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难过。
这秋日的天气凉如许，凉如许……
清澈的声音响起，略带沙哑，淡淡的忧伤袭满全身，身体竟不如先前那么痛了，凉素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令人雷鸣般的掌声，叫声。凉素的耳中依然回旋着那首《凉如许》，却听刘薇疑惑的呢喃：
“凉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凉素伸手摸了脸，真的哭了，为什么哭？她摇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摇摇头，笑道：“他唱的太好听了。”刘薇翻了翻白眼，笑骂着：
“花痴到你这个地步，也是境界。”
一首接一首的歌传来，略带忧伤的声音，每个音符敲在他的心头，他的儒雅，他的忧愁，他的懒散犹如一道光印在她的心头。凉素想就这样静静的听他的歌，然后慢慢死去，这样多好，凉素突然后悔怎么没将安眠药带来。全场突然轰动起来，凉素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只听主持人笑道：
“不要急，大家不要急，让如许自己自己选好不好？”萧如许脸上挂着依旧一沉不变的笑容，他看向众人，然后看见了她，那是一个相当远的距离，偏偏他看见了，他的眼神沉了下去，低沉的声音传去：
“倒数第三排穿白衣服的那个女孩。”





、第三章


灯光瞬间全数打在凉素的脸上，刺眼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屏幕上出现一张放大的苍白清秀的脸庞，她静静的看着众人嫉妒的脸，她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侧头看向刘薇，只见她神采奕奕：
“凉素，加油。”
她的步子有些缓慢，慢慢的朝舞台上走去。
灯光集中一点打在台上三个人的身上，凉素站在舞台上，长发肆意的舞动，她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然后她看向刘薇，刘薇兴奋的比划着什么，她疑惑的转头，想知道他是如何看见她的。
“如许，你好运气，是个好漂亮的女孩！”
主持人看着凉素苍白的脸色，以为是紧张所致，慌忙缓解气氛。入眸的是一双含笑透亮的眼睛，心中却是莫名其妙的安稳下来。他今天还是那样的随性，随性的站着，随性的拿着话筒，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生动。
“你有什么话要和你的偶像说吗？”
凉素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咙里，却说不出话来，四周无声无息。主持人慌忙打圆场：
“小姑娘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看如许的魅力，如许抱抱她，怎么样？”
“好。”
萧如许淡淡的声音传来，下一妙便把她抱入怀中，场下惊叫声不断，萧如许拥着她冰凉微微发颤的身体，柔柔的微风抚过凉素的脸颊。她没有他高，这一抱，安然的脸尽数埋在他的胸口，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传来，是那种好闻的，清澈的味道，凉素有些恍惚，她的脸终于有了血色。
“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微微颔首，低声耳语，偏那话传至耳里，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她无声无息的哭了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胸口，此时，她竟是如此的贪恋这个怀抱，如此的安稳，如此的让人难以割舍。明明是短暂的相拥，偏又像是过了一辈子那样长的时间。台下的歌迷疯狂的叫嚣着，凉素慢慢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的脚已经不疼了，连同她的心。她突然觉得生活是这样美好，活着也不是件坏事。她慢慢的往台下走去，走向黑暗的观众席，她的发丝掩住她的脸庞，她的身子有些踉跄，然后她一头栽了下去。
夏日的风热浪腾腾的扑面而来，凉素皱着眉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嚣张的想要烤焦整个大地，哀叹一声，飞快的跑了起来。校园里静悄悄的，路上零散的走着一两个晒得漆黑拿着篮球的男人，这么热的天打篮球？也只有他们敢和这烈日作对，手里的信件都要被捏出汗来。　
玻璃门上的小告牌摇摇晃晃，赫然写着“停业中”三个字。凉素上前猛地推开门，见杨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屋内的空调开的极低，凉素一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杨逍被吵醒，龇牙咧嘴的睁开双眼：
“你能有个女人样吗？打喷嚏那么大声！”
凉素挑了挑眉，坐在杨逍对面，指着身前的信件：
“你看过我拍的那风洗发水广告吧？”
杨逍嗯了一声，将头转了个方向，想要继续睡去，凉素上前，一把揪住他耳鬓的发缕，杨逍痛的猛的站了起来：
“你说，我听着。”
凉素托着腮，掩住神色，又不知在想些什么，杨逍拿过信件细细看了起来，不觉惊道：
“皇鹰公司找你试镜了啊？呃，女配角？是个青楼名妓？”
最后四个字，杨逍一愣，大笑道：
“恭喜你啊，若是这个配角出演成功，八成能留在皇鹰了。”凉素看着手中的书信，真能留在皇鹰吗？真的要与他见面吗？萧如许，她的心中慢慢滑过这三个字。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难闻的要命，凉素便是被这气味刺激醒了，睁眼看去，到处都是白色，寂寞的白，凉素喜欢白色，喜欢干净没被污染的白色，她有些恍惚，难不成是自杀时被人救了？她转过头看见了他，发丝有些凌乱的搭在他的额头，他的格子衬衫上的纽扣，闪着银白色的光泽，很好看，他侧着身子看着窗外，阳光打在他半边的脸上，说不出的性感。她想起来了，自己从舞台上摔了下来。
“你的纽扣是什么做的？”
她的声音淡淡柔柔的传至耳边，他转头，软软的手停在他的衣襟旁，然后她嘻嘻一笑，在他愣神之际，拽下了那他身上第二粒纽扣：
“这个送给我好吗？”
萧如许上前将被子朝她身上拉了拉：
“好。”
他轻柔的笑了起来，手自然而然的伸到她的额头上，凉素将纽扣对着阳光，闪闪的光泽，她胡乱的摆弄着手上的纽扣，突然拽过他的手：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这里。”
孩子气的话传来，他只看了她一眼，毫无生气的双眸，就像是垂死前的呼唤：
“好。”
他从旁边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慢慢的削着果皮，细细长长的苹果皮没有断开，一直延伸到地面，他又将苹果切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进她的嘴里，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长的真好看。”
萧如许是娱乐圈中公认的美男子，现在从她口中听到，不觉浅浅一笑：
“吃完了，我们就回家。”
凉素点头又摇摇头，小声呢喃：
“我们回家？”
她的脚上缠着厚重的纱布，萧如许将她抱在怀中朝外走去，这是一个深夜，昏暗的路灯照着一路摇曳风情的人们，凉素的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她将冰冷的手塞进他的衬衫里面，放在他的光滑的肌肤上，她抬头笑道：
“好嫩，好滑，好暖和。”
萧如许低头，看见她娇艳如花的脸庞，看见她含笑的眼眸，那双眸子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他低头将她放在座位上，她慌忙搂住他的脖子：
“你要去哪？”
他笑了起来，低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去开车，就在你旁边。”
说完，将她的安全带系上，坐在了她的旁边，车快速的开动起来，在黑夜中奔驰起来，她穿着一身棉质的睡衣，她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见到家里的两个人！脚上的鲜血透过纱布微微的有些印记，她翘起头开始唱歌：
“凉如许，凉如许，啦啦啦啦……”
声音未落，她突然转头扑向萧如许，这一扑，他飞快的刹了车，停在路旁，凉素抬头开始吻他，她的手纤细没有指甲，却一个劲的挠着他，他没有迎合她的吻，只是伸手拍着她的背脊，他想说，不要怕。可是他被她吻得有些晕眩，一只手紧紧搭在方向盘上，凉素看着他，含糊不清的说着：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萧如许也疑惑的问自己，。他只是记得在那个青色斑斓的小巷中，她躺在那里，不哭也不喊，只是唱着他的歌，他不该伤她，她是那么无辜而又脆弱的孩子。凉素停下了吻，只是趴在他的胸膛：
“谢谢你。”
她睡了过去，慢慢的呓语。
醒来时，已是阳光明媚，斑驳的光影胡乱的在她身上剪影着，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臂紧紧的圈着她的身子，两个人就这样亲密无间的躺在一起。
“醒了？”
他便要起身，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餐。”
凉素伸出手搂住他□的身子：
“不要，再陪我睡会。”
他喂她吃饭，她心情不好时会突然将碗扔到地上，碗里的东西总是会溅了他一身，于是他会抱她去洗澡，她的脚不能碰水，只好架在浴缸上，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洗着身子，她的胸部还没有发育成熟，小小的像半的月亮，她不害羞，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有时她会突然将浴缸里的水拼命的泼在他的身上，他的站在那里，任她摆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她就开始大笑。
然后，她攀住他的肩膀，湿漉漉的趴在他的身上，她开始吻他，他总是被动的回应着，她光溜溜的身子，散着热气，他将她放在床上，吻遍她的全身，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是一个慢镜头的电影，凉素会大声的叫，会用力的抓他咬他，他默不作声，直到两人都累了，才会慢慢的睡过去。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天。
回到宿舍天快暗了下来，刘薇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报纸，见凉素回来，她啪的把报纸扔到旁边，悲哀的大声喊道：
“凉素，怎么办？没接到活，现在等着坐吃山空吧！”
凉素抬头看着她，她托着下巴，这是她的经典动作，这个动作一做就表示她又神游去了，刘薇拿着苹果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凉素回头看她：
“刘薇，上次拍的那个洗发水广告被皇鹰看中了，他们公司让我后天去试一个古装女配角的戏。”
苹果啪嗒掉在了地上，刘薇惊了一下，慌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真的要和他见面啊？最近娱乐头条报道的都是他订婚的消息。”
凉素叹口气，将头埋在臂弯里：
“你知道的，我根本忘不了他。”
刘薇愣神，她还真不知道凉素会忘不了他，她只是怕她难堪，她听说那段凉素消失的日子，不是生了病，而是被萧如许包养了，这是他们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她不敢问，凉素也不说，她是相信传言的，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起凉素，但是，在舞台上跌下后，是萧如许抱着凉素离开的。萧如许惊慌失措的神情，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刘薇看着凉素的脸，一肚子的话都变的无声起来。





、第四章

深蓝底子，银白花纹，做工精致，闪着流光溢彩，这是一件古典却透着现代化气息的及膝长裙。凉素抚了抚这绸缎的料子，柔软光洁的就像他的胸膛。五年，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凉素盘了发髻，穿上一双细根高跟鞋，素面朝天，如今的她已经出落成高挑身段的女人，她轻柔似水的摇曳，像莲花般美好，她耳边落下的发丝随风轻扬，又似玫瑰风情万种。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甚至已经忘记他的面容，可是又那样清晰的刻在她的心头，若是没有他，她或许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就像她的妈妈一样，死的时候是那样干脆，不留余地，甚至都未曾为她十六岁的女儿想想。呵，她早已经自顾不暇了，又如何管的了她，想到这里，脑子里又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回家的夜晚，他拿着皮带抽着她的身子，他说：
“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他最常说的话，语气凉素学来都是极像的。
“你说，什么的雪像是垃圾？”
他总是这样，一点小事，放在他身上总被无限的放大，他的皮带又落在她身上，她没有哭，只是看着他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他掩饰的真好，全校师生都不知她是他的女儿，说到这，凉素突然笑了起来，转身抱住萧如许：
“我和你说，你知道吗？他一共翘了两百多次胡子。哈哈。”
萧如许动了动嘴角，却还是没笑出来，凉素捶打着他的胸口：
“怎么？不好笑么？不好笑吗？”
萧如许低头拍了拍她的背脊：
“好笑，可是我笑不出来。”
凉素就哭了，她哭的极大声，仿佛要让声音传到天空，萧如许低头吻她，她的泪水滚进他们的嘴里，有些咸有些苦涩。他们在床上翻腾，被子被踢到了床下，窗帘拉开了，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体上，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不那么冷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五天。
下了楼梯，凉素牵着裙角，刘薇扶着她：
“瞧瞧这架势，搞的像你怀了七八个月一样。”
凉素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刘薇赶紧噤声，她打了个响指，王秩便从铁栅栏前伸出半个脑袋，他看见的凉素，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刘薇朝他招了招手：
“王秩，发什么愣啊！车子开来了吗？”
只是一瞬间，心中便有千种想法来回扑腾着，最后慢慢的熄灭，慢慢的平静。
“弄来了。”
王秩身后是一辆不是很新的奇瑞QQ，还是亮黄色的那种，刘薇的脸顿时跨了下来：
“天啊！你弄了两天就弄出这么个车子？这又不是去逛菜市场，是去皇鹰，皇鹰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啊！”
凉素见状拉了拉喋喋不休的刘薇，不觉轻笑：
“有本事你去弄啊，我看八成要弄个自行车载我过去。上车吧，总好过挤公交车吧？”
刘薇不情愿的上了车：
“我爸妈出国了，不然非要弄个奥迪法拉利的。”
王秩不吭声，慢慢的开车转动方向盘。
凉素侧过头看向街上拥挤的人群，北京就是这样，一天到晚的堵车，一天到晚的人来人往，好像没有消停的时候，喇叭一声接一声的响起，整个街道连续不断的发出声响，就像一段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