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醉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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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依然拥抱了她；看着林凡挺着大肚子，他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不可思议；也因为心中那份没有轻易结束的感情。
卡莱尔和林凡对视着，彼此都有股说不清的情绪。
埃斯梅站在卡莱尔的身后羡慕地看着林凡；“我真为你感到开心。”
卡莱尔有些尴尬地放开了林凡的手，林凡也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坐回椅子上。

“谢谢，”林凡说，她没有想到德古拉又把卡莱尔找来了，他是个医生没错，可是他不是妇产科医生啊，“真是麻烦你们了，父亲总是这样，乱担心。”
卡莱尔的表情却很严肃，“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以为然呢？”
林凡撇了撇嘴，“担心也没用啊，顺其自然吧。”
卡莱尔苦笑道：“我会尽力帮你的，希望不会出问题。”
“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埃斯梅说。
林凡冲埃斯梅笑笑，她也希望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屏蔽掉心中隐隐的不安，畅想着有家人陪伴的丰富多彩的人生。

看到林发脸上露出的少有的“母性”的柔和神色，卡莱尔感觉压力很大，他并没有找到与吸血鬼生子有关的资料，只是根据人类孕妇的标准，林凡应该已经生了才对，不然肚子再大下去，她就没办法站立了。
所以他在得到德古拉和林凡的同意后，决定给林凡剖腹产。

德古拉早早就守在了林凡的身旁，她需要经历很大的痛苦，因为药物对她没多大作用。
“我去城堡的外面，你要坚持住，有了孩子，人生才能完整。”埃斯梅握着林凡的手，认真的说，她虽然已经是个完全的素食主义吸血鬼，但是有时候还是抵制血液的诱惑。

莱斯特和路易也聚在了她的身边。
“哦！你们一定要围观吗？”林凡有些受不了地捂住了脸，“剖开肚子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是来看你哭的……”莱斯特笑着说，被德古拉瞪了一眼之后，立刻改口道：“我是来分散你注意力的，你看，如果你一直关注在‘剖腹’这件事情上，那么你就会感觉到肚子被切开……”
“闭嘴！”路易咬牙切齿的在莱斯特耳边说。

“很快就好了……”林凡自我安慰地苦笑着，突然手臂上一痛，“你干什么啊？卡莱尔！”
卡莱尔拿着一把手术刀，静静地站在旁边，观察着林凡手臂上刚刚被割出来的伤口，那道伤口几乎眨眼之间就恢复了，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伤口愈合地很快，很好，那么我就不用缝合了……”
林凡捂着手臂，虽然伤口愈合了，可是痛感还残留着，恐惧逐渐占了上风。
德古拉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我在这里。”
林凡看着他坚定可靠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卡莱尔可以开始了。

金属冰凉的触感带着锋利的刀锋划过了她的肚子，她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一滴血滚了一下。
“哦哦，糟糕，伤口愈合地太快了！”莱斯特立刻伸出手扒住了伤口的一端，“对不起，没时间洗手了。”
林凡只想拿枕头砸死他，“该死的，快一点，真的很痛！”
这跟被阳光灼烧的疼痛不一样，灼烧是一种麻痛感，而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即使那个宰割她的人是卡莱尔，她还是忍不住颤抖，恨不得受伤的部位不属于自己。

德古拉看着林凡变得惨白的脸，坐到床头，搂住了她的肩头，林凡抓紧了他的手臂，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是个女孩，”莱斯特说，“她好安静……”
林凡从未觉得他的声音如此悦耳，将路易递过来的鲜血一饮而尽，她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了，接过安静的婴儿，软软的一团，她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
“她为什么不动？”林凡捏了捏她的脸，她却依旧没有一丝反应，林凡不禁有些惊慌，“她还，还活着吗？”
她抬起头问德古拉，又看向卡莱尔。
卡莱尔有些吃惊地走了过来，将手按在了婴儿的心脏位置。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的……”路易提醒道。
“也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什么也没有……”莱斯特接着提醒。
德古拉见卡莱尔愣在那里，心里不禁烦躁起来，“你说，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林凡已经傻了，她想起了德古拉为她做的，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捏开孩子的嘴巴，把伤口压了进去。
几人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吸血是血族的天性。

他们观察着林凡的神色，看到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一下松了开来时，他们不禁松了一口气。
林凡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血红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看着有点可怕，但是这不是重点。
“你们不会相信的，我的小桑妮，已经长尖牙了……”她把手指拔了出来，亮出指腹上的两个小小的洞。
“我看看，我看看！”莱斯特很激动地就去用手扒开了桑妮的上嘴唇粉粉的牙龈上只微微露出了一点白色，“哦！真可爱！”
“啪”的一声，林凡拍掉了他的手。
莱斯特捂着手露出委屈的表情，路易不禁笑了起来。

事实上还是有些麻烦的，一天一天过去，桑妮却一直没有哭闹过，甚至从没睁开过一次眼睛。

七年的时间，她黑色的头发一只长到腰部，整个人的身形也从一个婴儿拉长成一个成熟的少女，可是她不曾说过一句话，躺在床上像个睡美人。
林凡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心里默默叹息，她的女儿看起来已经和她一般大，她和德古拉一样，享受不到养女儿的乐趣。
城堡里的人进进出出，现在又只剩下她和德古拉了，卡莱尔想尽了办法，最后却带着愧疚离开了，莱斯特也和路易一起去环游世界了，也希望能在路途中寻找到同类，为林凡解决问题。
最愧疚的是林凡，让他们为她分担痛苦，替她担忧，她都的不禁要感叹自己的好运，所以她更没有什么好忧伤难过的。

一切的转变从1897年开始，被比作杀猪刀的时光，却没有在林凡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德古拉经常会说林凡——你啊，以前就没什么脾气，现在更是像个一无所求的老人家了。

“又在给桑瑞斯读书？”德古拉走了进来，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林凡回头看了一眼德古拉，忍不住笑了起来，德古拉穿着大红色的袍子，银白的头发在头上对半分盘成两坨，双手合十在胸前，尖锐的十指指甲相互触碰，配上他苍白苍老的肤色，看起来像个千年老妖。
“喜欢我的新造型吗？”德古拉扭着腰原地转了一圈。
林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有个性！”她才不会告诉他，他的发型像是把PP顶在头上呢。
“很好，那么你不介意晚上帮我去接一个客人吧，”德古拉继续侧着脸抛着媚眼，连睫毛都是白色的，像只老蝙蝠，“哦！记得提早一点去。”
林凡促狭道：“你是要约会吗？”
德古拉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非常“暧昧”不明的眼神，转身脸色却变了——约会！哼哼，他恨不得把那个该死的！抢了他的米娜的男人撕碎了喂狼，“他叫乔纳森？哈克尔。”

乔纳森坐在火车上，天色已晚，远处的山脉阴沉沉地压下来，让他心中发寒，他再一次拆开德古拉的信件，拉长的英文字体，看起来诡异中带着强拗。
“我的朋友，欢迎到喀尔巴阡山，久候大驾，我的马车会在博尔格关口您，我想您从伦敦出发到这里的这一段旅途一定非常愉快，我相信，您也一定会在我的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署名是一个大写的被描绘成花体的“D”。
乔纳森合上信，猜想着，这位古老的贵族一定是个好客而礼貌的老好人，他心里充满期待，他现在只是个律师事务所的助理，但是他的律师证很快就到手了，他这次主要是为客户德古拉伯爵处理一下伦敦房产问题。他要记下沿途的所有的事情，回去之后可以向米娜讲述这次有趣的经历。

林凡提早了两个小时来到了博尔格关口，据说简森初次来的时候，那些赶车的人为了让他不去那个“恶魔群居的地方”——德古拉城堡，差点直接策马扬鞭把他拖走了。
果然，驿馆的马车又提早了。
“魔鬼”、“撒旦”……马车里的其他乘客低垂着脑袋吧，虽然恐惧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林凡，他们双手合十在胸前，默念着可以驱逐恶魔的“咒语”。
林凡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们，马车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跑了。

一个年轻男人拎着箱子从马车上下来，小圆顶的礼帽下，一张斯文的长脸，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和不确定，似乎已经对他的旅途产生了怀疑。
“乔纳森？哈克尔？”林凡问道，她听到德古拉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耳熟了，见到了人才想起来乔纳森是德古拉的情敌，米娜的未婚夫……见男人点头，她自我介绍道：“梵？德古拉，伯爵的女儿。”
“你好，德古拉小姐。”乔纳森握住林凡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林凡笑笑，她只是想伸手拉他上车而已，“上车吧，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吃宵夜。”
乔纳森坐在了林凡的旁边，因为她的随和，他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要知道这一路上，无论是旅馆的老板还是同车的乘客，在听说他的目的地时，都露出恐惧的眼神，默念着似乎已经开始为他超度亡魂了，他的口袋里还装着好几个好心人给的十字架呢。

“恕我直言，这里的夜晚真的有些让人恐惧。”乔纳森说道。
林凡拉着缰绳，笑道：“是的，你应该也知道这一代是罗马尼亚最东部，在摩达维亚、卡布维纳及川索菲尼亚，喀尔巴阡山交接处，是欧洲最荒凉无名的一带……这里人迹罕至，所以风景很好，带着原始的野性。”她说着，远处一阵狼嚎随风飘来，为夜色添加了几分阴森。
乔纳森颤抖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为自己解释道：“我出发之前也查看了地图，只是亲身体会远比地图上那几寸见方的描绘更加详实，令人不安。”
“有我在呢，绝对不会让你被狼叼了去的。”林凡笑着吆喝了一声，黑得像煤一样的马抬起蹄子飞奔起来。
乔纳森立刻抓紧了座椅，夜风像刀片一样，刮过他白嫩的脸颊，他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
林凡却很享受这种感觉，长发在空中飞舞，夜晚让她感觉很自在。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到了德古拉城堡。
乔纳森立刻蹿下了马车，撑着腰，脸色苍白，几乎要吐出来。
林凡拍了拍他的后背，她觉得德古拉应该不会怪她这么对待他的客人，“你没事吧？进城堡休息一下吧。”
她把缰绳交到了伊果的手上，伊果看起来比以往更加苍老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乔纳森看了一眼身形像弓一样的伊果，眼神又变得怪异起来。
“那是伊果，老管家。”林凡说道。
乔纳森奇怪地看着她，“我的委托人马修？简森也说自己是德古拉城堡的管家。”
林凡一愣，是简森介绍乔纳森过来的？看来乔纳森到城堡来并不是像《惊情四百年》中的那个巧合了，她再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德古拉前几年就已经去过伦敦了，让简森注意着米娜的动向也是正常的，“简森主外，伊果主内，”她说道。
虽然这样的描述有些怪怪的，但是乔纳森可以接受。

他们正说着话，穿着怪异的德古拉拎着一盏彩色的小灯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巫婆一样。
“父亲。”林凡迎了上去，和德古拉拥抱了一下，这已经成为他们俩之间的习惯了。
看在乔纳森眼里却又是非常怪异的，在他看来林凡只有20岁左右，而伯爵就像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说是父女，年龄差也太大了，虽然透过他苍老的面容可以想见他年轻时的英俊，女孩和他确实有积分相似，可是他还是觉得到了罗马尼亚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5000字左右……　


31、Vampire　31（倒V）　。。。　

乔纳森在客厅享用了丰盛的晚餐之后，又和德古拉闲聊了一段时间；几乎到天明的时候伯爵才放他去睡觉。赶了一天路再加上马车惊魂；他几乎沾上床铺就睡着了。

林凡一直都坐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德古拉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从伦敦火车时刻表一直谈到房子的结构地理；然后又是罗马尼亚的风土人情……
她有些累了，撑着下巴趴在德古拉的棺材沿上。
德古拉要睡觉了，即使有林凡这个白天不爱睡觉的女儿；他还是没有改变天明闭眼的习惯。

“您刚刚跟蜜西卡说什么？是让她吓吓乔纳森吗？”林凡问。
德古拉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并没有否认；他说：“谁让他觊觎我的米娜的，吓他算是轻的了……”
林凡扶额；“那您准备把他一直关在这里？”
德古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我会放了他的，我不会让米娜恨我的，”虽然他很想杀了他，但是，是他自己选择等待米娜长大，那么就是他放任了乔纳森介入他们之间。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米娜终究还是他的。
“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放他走。”德古拉对林凡说。
林凡翻了个白眼，“知道啦，知道了，您睡吧。”没等德古拉再说什么，她抬手就想把棺材盖合上，但是却被德古拉的手给撑住了。

林凡疑惑地看着他，可是他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灰蓝色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他已经沉醉了。
林凡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他冲林凡神秘的一笑，突然说道：“真爱永远不会消逝。”
林凡额角抽了抽，就算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也受不了他的瞬息万变，“是的是的，不会消逝，您休息吧。”
德古拉似乎已经踏上了幸福的原野，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凡苦笑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下之后又去书房挑了一本书读给桑妮听，在读到有趣的地方时，她似乎可以看到她弯起的嘴角。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决定去弄点吃的。
走出房间关上门，就看到乔纳森站在另一边正看着她。
“早上好，哈克尔先生。”她微笑着打招呼，心想着他的精神也太好了，昨晚那么晚才睡，竟然在中午之前就起床了。
乔纳森打了了哈欠，自觉失礼，有些尴尬地说道：“您看起来真是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熬夜的样子。”

林凡实在想不到自己荣光散发的样子，她即使生活习惯几乎接近正常人，但是她的皮肤依旧是苍白没有血色的。

“真是抱歉，城堡里很久没有远方的客人了，父亲他有些激动……你应该再休息一会儿的。”林凡说着已经走到乔纳森的身旁。
乔纳森后退了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生恐惧。
林凡察觉到他的冷淡，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并没打算和他聊什么或者发展什么友谊。

乔纳森却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分了，赶忙找话题弥补，说道：“我听到你在读斯丹达尔的《红与黑》，‘爱情！为了叫我们得到愉快，什么样的疯狂你不能办到呢？’……”
见林凡笑得有些客套，乔纳森继续说道：“我想你一定看过他的《论爱情》，他认为爱情是一切情感中最强烈的激情，是一种激发人的力量的美好情感……”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林凡注意着他的表情，一看就是热恋中的人。
“那你怎么看待呢？你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凡打断他的话，问道。
乔纳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边的工作完成之后，我就会回去和米娜结婚……米娜是我的未婚妻，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就是拥有爱情了，米娜是我的一切。”

“恭喜你。”林凡笑着说，却在心里为他哀悼了，米娜终究是还是要冠上德古拉的姓，成为她的“后妈”。
乔纳森丝毫没察觉林凡眼中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