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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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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似是顾忌我在场,眼光扫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颜颜。
我明白她眼神中的深意,说道:“颜颜,那我先上去。”
颜颜看了我,点了点头。
就算我和颜颜私交多好,在公司里,哪个部门没有自己的隐私,没有自己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知道了这点,避嫌是明智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刚走进换衣间,便听到里间有女声在窃窃私语地说道:“你说这事会怎么处理?”
另一个较尖锐的女声回答:“难说,公司不是有明确规定,员工不可以和顾客发生不明关系吗?尤其是在酒店内,高琴琴这是公然挑战公司权威呢!”
第一个女声接话:“确实!俗话说胸大没脑,果真没错,竟然一早被送餐的同事撞见,高琴琴真是背得可以!”
尖锐的女声:“也难怪她会这样,听说住在二十四层的VIP客人是个金主,人长得也俊美,高琴琴动心,也情理之中。”
“就是,如果钓了个金龟婿,谁还在这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服务员……”
谈话不断。
我快速地换好职业装,将长发简单地用手梳理了下,动作流畅地将发丝盘在脑后,然后撤离了这个女人是非地。
高琴琴?
不认识。
不过,照刚才那位客房部的同事的紧张程度看,这位高琴琴怕是客房部的员工了。
公司在所有新人入职的时候便有明确提过:不可以在酒店内和顾客发生不明关系,若发生,一律开除处理。
颜颜这个客服部的经理,怕是有的处理了。
我刚回到办公室,蕾蕾便进来打招呼,然后问道:“颜颜去了?这下怕是麻烦了。”
我整理了下桌子上东西,回说:“可能,不是大麻烦,但也不会是小麻烦。”
在她任职一年来,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若是两方你情我愿,那还算轻松,直接开除职员便罢;但若……
蕾蕾右手轻轻摇晃着咖啡杯的白色小勺,接着话说:“刚才去打听了下,那位客人似乎并不想那么简单地了事,有同事看到高琴琴痛哭流涕,哭的惨不忍睹,一直在那哀求范董事长不要开除她。”
范长延出面?
我好奇:“那范总经理呢?按照等级,不是先该他解决,解决不了再让董事长裁决吗?”
蕾蕾叹了声:“高琴琴这次应该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据说,那位客人来头不小,在被送餐的同事撞见两人j□j地躺在床上后,一个电话,直接将范董事长找了过来,然后在围观众人的面前,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高琴琴,邪笑地说‘还不知贵酒店还附带了这样的高级服务呢,范董,你说我的损失该如何赔偿?’范董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都黑了!真够一个吓人的!”
我:“后来呢?”
“后来那位客人以受惊受扰为由,直接将事情丢给了范董事长,要求他给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在范董不断地道歉中,‘啪’地一声便将门关了。”蕾蕾看着我,严肃道:“赔偿金怕是少不了了!”
我转身倒了杯温水,问:“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就那样推了个干净?”
蕾蕾耸肩,“不然呢?你还指望他义正严辞地说:‘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不要为难她,我会对她负责的!’美了吧你?”
我沉默,确实也不该有这样的指望。
我接着问:“高琴琴呢?”
“还在会议室,范董好像血压又升高了,气得直接回了办公室,要求范总经理处理好,现下,范总经理,颜颜,还有人事部的经理,以及高琴琴,应该都还在会议室里……糟了,雪凌,我不跟你说了,范总的助理刚才跟我要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呢,我得赶紧回去!”
我还来不及说上一句,她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我望了眼会议室的方向,心下沉重。
因为前厅部的接待员内电我帮忙,我下楼到大厅的时候,刚好在电梯中又耳闻了早上的惊艳事件。
“高琴琴的事情听说了吗?”一个女服务员压低着声音问道。
“听说了,听说了,事情怎样了?”另一个女人激动地问道。
“咳,被开除是钉子定在板子上的事了!不过,那个VIP客户要求精神赔偿,这事就没那么容易了了!”
旁边有人附和道:“哼,男人都是这种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他控制不住,高琴琴再有本事,也不能得逞啊!”
“是啊,可人家是VIP客户,你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没钱没权没背景没人脉,谁理会你吃亏了还是受委屈了?……”
“叮”紧闭的电梯门打开,我含笑步出了电梯。
是啊,高琴琴,一个毫无地位的卑微打工仔,谁会在乎你生死?
谁不是虎视眈眈地准备着看好戏?
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耍耍嘴皮八卦下?
娱人娱己。
我蓦然地,便想到了一年多前的我,那个成为越阳市津津乐道的婚礼新娘的我……
当初?
我下意识地皱了眉心。
好在,我并没能够如愿独自沉沦在回忆中,因为,我视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黑衣男子,短发,俊魅的五官,金色的十字架项链,闪烁的黑环圆形戒指,以及,嘴角那邪魅的笑。
我惊了惊,然后见他在董事长的助理陪同下进入了VIP电梯。
后面跟着出来的女同事也没有离开,有声音道:“那男人长得真勾魂啊!谁啊?刚入住的吗?”
另一位女同事笑骂道:“傻啊你,想当第二个高琴琴啊?”
我,恍然,原来,竟然是……
“什么意思啊?”那人不解。
“他就是那位VIP客户,好像,姓韦,名字挺特别的,叫韦少……”
我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踩着细高跟,稳稳地走向前台,韦少?!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什么酒店不住,偏住进了“范氏”。
无心?
还是,有意?
ˇ15、各人的不幸ˇ 最新更新:20130820 17:32:17
因为有对日本中年夫妇要退房,我帮忙沟通,办理完退房手续,再跟着送他们出了大门,他们连说谢谢,我微笑着跟他们说了不客气还有再见,然后跟前厅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见没有什么事情,便回了办公室。
途径会议室,房门还是紧闭着,一向敞亮的会议室,此时折合窗帘严密地垂落着,不见缝隙。
蕾蕾神出鬼没地站在了我身后,我一惊;忙用手捂住了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压低嗓音道:“蕾蕾,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蕾蕾凑近我身子,以我身子做掩护,朝会议室里探了探头颅,一本正经道:“刚才也有人围观,都被呵斥了一番。高琴琴到现在还没出来,怕真是……嗯!难办了!”
我看了她一眼,心下一沉,寻思道:伪君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为难一个小小的女服务员,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蕾蕾刚准备再贴近些,紧闭的扇门打开了,抬眸,见到的是一脸阴沉的范默,他的脸色紧绷着,看似,很不愉快。
他侧身瞥了我和蕾蕾一眼,然后,双手放在口袋中,一言不发地转身便朝办公室走去。
蕾蕾无声地眼神看向我,询问道:“范总这是……”
我摇头,不明白。
紧接着,人事部的经理便走了出来,也是一声不吭地与我们擦肩而过。
高琴琴跟在颜颜身后,泪痕满布,身上穿的应该是昨天的衣服,衬衫的衣领向外翻着,褶皱明显,裙子也是皱巴巴地,脸上没有化妆,披散着凌乱打结的长发,一脸的憔悴。
大概是早上被同事撞见好事后便没有时间整理自己妆容的缘故吧,整个人看起来,无尽沧桑。
颜颜手中拿着黑色的文件夹,她走到门口,停了下,看了眼我和蕾蕾,似是无声地叹气,对着我们轻轻摇了头,然后严厉道:“高琴琴,到我办公室。”
高琴琴的眼泪突地一瞬间又流了下来。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蕾蕾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她也是不醒目,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不可以招惹,什么样的人应该避而远之,也难怪,听说刚毕业不久,初涉社会,我想这次的教训应该够深刻了。”
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蕾蕾。
她的话,并非无道理。
吃过亏,摔过跤,才会明白得更多,才能成长地更快,也才能够,叫做“生活”。
若没有狠狠地痛过,你便体会不到,那种刻骨铭心地,后悔。
后悔,就算悔不当初,也只能是当初。
当初,你不是现在。
而你的现在,只是在为你的当初买单。
我回办公室继续我的工作。
高琴琴的事情,我同情,但是,我不能出面,名不正言不顺,况且,我也不愿意。
再者,我没有那样的本事。
这样的事情,就算部门经理处理不了,还有总经理和董事在,轮不到我这个做翻译的员工插手。
思及此,我笑了笑,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学会了麻木,学会了,冷血。
拜,顾修意所赐吗?
中午临下班时,颜颜过来找我。
我看了看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愿多说,而且,很疲惫,或者可以说,是心灵疲惫。
我问:“要不要去‘多乐’?”
多乐是我们光顾次数最多的餐厅,除了环境宜人,食物美味外,主要还因为,它有单独安静的小包间。
颜颜同意。
在“多乐”里,她明显没有什么胃口。
她抬头,双眼迷茫地看着我:“我会不会太无情了?”
我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问:“你指高琴琴的事情?”
颜颜点了点头,“今天在会议室里,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我本以为我可以狠心地,可是看到她哭的时候,喉咙间还是哽咽了,他们一直在问她问题,她也只是哭,后来终于肯开口了,竟一直在那道歉,说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一个人外出来青城打工,每个月还得寄生活费回去给她父母。她的家庭情况我是知道的,父亲瘫痪,留下母女二人挣扎着过日子,好不容易毕业了,年过半百的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现在,想走捷径,反而一无所有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没有说昨晚是谁先主动的吗?如果是那个姓韦的,不是就构不成……”
颜颜摇头,“那个姓韦的一直强调是她主动的,而且,私自和送餐人员更换,半夜进入顾客房间,以服务为名,实则抱着不纯目的的人,是她没错。她后来在我办公室坦白,韦少入住的服务刚好是她接待的,她看他身价不凡,又有朋友在一旁一直夸赞他是个钻石王老五,才会动了那样愚蠢的念头。”
“可那个伪君子昨晚应该也是欣然接受的吧?”
颜颜笑,“他是欣然接受没错,但在旁人看来,事情发生的地方是他的房间,进入他房间的人,也是她,动了勾引念头的人也是她,她还有什么理由推却:不是我自愿的!雪凌,那不是更加自取其辱吗!”
我轻笑,“伪君子倒是名利钱财双收啊。”
面对送上门的美食,他没有当柳下惠,他大可以跟外人说自己是个有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
而要求赔偿,“范氏”若做不出合理的交代,也只能照给不误。
照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范氏”确实理亏。
颜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动着汤碗中的勺子,“高琴琴被开除了,下午人事部便会帮她办好离职手续,赔偿的具体金额还在商议中,怕会是她难以承担的巨额。”
我试探着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颜颜摇了摇头,“除非那位韦先生愿意不追究此事。但是,我和他交涉过了,他一点儿也不愿意退步。”
我忽然地又想起了婚礼的时候,那转角,那阶梯,那戒指,还有,这毫无感觉的左手无名指……
我轻语,带着冷冷地嘲讽,“他自然不愿意。”
伤害别人,怕是此生,他唯一的乐趣了。
颜颜狐疑地看着我,许久才下结论道:“你们认识。”
我漫不经心地含了口饭,过了会儿才回道,“认识。韦少——韦灵娓的,弟弟。”
“噗!”颜颜口中的汤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晶莹的水渍在遗迹在半空中,然后我意料之中地听到了她惊呼:“丫的!真倒霉!”
嗯,确实,挺,不幸的。
ˇ16、滴滴印我心ˇ 最新更新:20130820 17:28:45
正午的骄阳高高地挂在湛蓝的天空中,璀璨的光芒四射,没有一丝儿的风,青城,入夏以来,难得第一次给了人如此焦热难耐的感觉。
颜颜一路都在手机屏幕上画圈圈诅咒那个韦少。
我下车,高跟鞋刚接触到地面,一股火辣的感觉便从脚底传过来,阳光照射在发丝上,手臂上,后背上,灼灼的带着异感。
颜颜下车的时候,扫了眼马路对面的绿化树,高大的树木身躯笔直,j□j地屹立地路旁,密密麻麻的绿叶层层堆砌着,树下阴影斑驳,知了声,声声不绝。
“果然还是做一棵树好啊!无论日晒雨淋,都安然不动啊。”
我笑,“真是难得啊,原来你如此热爱自然,善于观察自然啊。”
颜颜手里拎着包,一步都没有停地走向酒店,“那是啊!”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语。
像一棵树木,才没有血液,才不会知道疼痛,才能够在任何事情前,都不掺入个人感情。
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只是没有想到,刚进酒店,便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我只觉得奇怪,平时该急驶而过的声音,怎么会越来越清晰?
刚转身,便看见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和护士急急地推着急救床,匆匆地往大厅跑去。
颜颜与我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都快速地走过去,顺势拉了个女同事问:“出了什么事?”
女同事急忙道:“高琴琴在洗手间自杀了!刚才才被发现!”然后忙跟在医生和护士后面,直奔洗手间。
我和颜颜的脸色蓦地,便苍白了,二话不说,立刻赶向洗手间。
在距离洗手间五十米远的地方,高琴琴被急救床推了出来。
因为正值午间,人流较多,围观的人群被工作人员拦着,站在了黄线外。
现场有酒店保安和警务员在,范默站在警务长旁边,似是在说些什么,表情很是严肃。
颜颜跑上前,推着急救床,不断地喊着:“高琴琴,高琴琴,你醒醒!你醒醒!”
我看着高琴琴,发丝缠绕且凌乱地贴着两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地翕动着,不知想说些什么,身上的白色被单被血迹染得通红,在被单外的右手被护士简单地加压包扎着,只是一闪而过的身影,我却分明看到了手腕上那深见其骨的伤痕,那么地刺目惊心,那么地,狰狞。
白色的人影渐渐消失,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宛若嗜血的红色蔷薇。
我一口气憋在胸中,只觉得难受,然后,右手便紧捂着下半脸,顾不上一切地冲进了洗手间。
门口的额警员刚想说:“非有关人员不得进入现场。”我便急急地推开他,挤进了洗手间,然后双手紧抓着流理台,吐得狼狈。
前几分钟刚进我肠胃的食物,一丁点也不剩地,都送给了下水道。
我双手朝上,掬着清水,不断地朝脸上泼,水流浸湿了发丝和衣领,我也没有察觉。
刚才,仅仅一瞬间,我脑海中便闪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鲜血……
红色的鲜血淋淋……
“你怎样了?”范默递了干净的白毛巾给我,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谢谢,我没事,”我接过擦拭了下脸上挂着的剔透水珠,然后转身,便看到了室内,血迹斑斑的瓷砖地面,
红色的血迹顺着水流蜿蜒,不断地交错蔓延,缠缠绕绕的,似是一幅别出心裁的红色画幕。
我惊慌地看着那些血迹,似乎百转千回地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我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费力地想睁开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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