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了个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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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凡说：“也没什么，只是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女鬼，我猜想，我跟她还有一段奇怪的渊源。”
　猫先生问：“怎么说？”
　克凡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我姑姑和这个女鬼的死有关系，那一片诡异的玫瑰花，只怕也是姑姑为了镇压这个女鬼，这才种下的。”
　猫先生皱眉道：“也难怪你姑姑要镇压她，那女鬼身上的戾气重的很。”
　克凡说：“只怕这女鬼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猫先生说：“如果那女鬼是要向你来寻你姑姑的仇，就麻烦了。”
　克凡疑惑道：“姑姑为什么要害她？”
　猫先生说：“这得问你姑姑和那个女鬼了。”
　克凡自我安慰道：“她被姑姑困在那一片花丛里，我若不靠近，她也伤不到我。”
　猫先生说：“我担心小林。”
　克凡说：“我也是。”
　
　第二天一觉睡醒，克凡翻看着日历，如临大敌。
　今天是２月１４日，西方情人节。
　克凡一早走进教室，看到小林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早读时，紧张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早晨上完课后，下午克凡又早早到了学校。
　猫先生将黑猫的身体扔在家里的冷冻柜里，一整天都陪在克凡身后，他安慰道：“没事的。”
　克凡不敢回家，整个下午都呆在教师办公室里，每个课间她都要去趟教室，看看是不是全班人都在，尤其重点看护小林。
　小崂山的病还没有好，连带着花小莲都请假不来了。
　克凡大叹：养兵千日不一定用兵一时啊。
　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响，克凡在办公室里被美女英语老师拖着聊了会儿英语单元测试的情况，等到克凡终于回到班上，已经是铃响好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班上闹哄哄吵成一片，克凡作为班主任，一眼发现副班长徐小楠和班长陈霖居然都不在，再一看，小林没了！
　克凡心里一凉，大声问道：“小林呢？”
　班上男生一听到小林的名字，哄堂大笑。
　有一个男生叫道：“小林拉着副班长告白去了！”
　又是一阵笑。
　小班花走到克凡身边，紧张地说：“老师，我只是出去上了趟厕所，一回来他们俩就不见了！”
　克凡安抚小班花说：“帮我看着班上，放学之前谁也不许走出教室，放学之后立即回家，不听话的人明天到我办公室罚抄《道德经》十遍。”
　小班花紧张地直点头。
　克凡故作镇定地走到走廊尽头，这才拔足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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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凡一边跑一边和猫先生吵嘴。
　猫先生说：“停下！你不许去！”
　克凡埋头跑步，不理他。
　猫先生又喊：“克凡！停下！”
　克凡还是不理他。
　猫先生发火，干干脆脆地拦腰一抱，强制将克凡阻了下来，克凡还要挣扎，猫先生手上一用力，将克凡打横抱了起来。
　凌空的克凡没了着力点，只能抱住猫先生的脖子，气鼓鼓地看着他，说道：“我得去救那两个笨蛋！”
　猫先生说：“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这里等着。”
　克凡说：“你碰不到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看不见你，万一又像昨天那样，那两个人晕在路上，你怎么救？”
　猫先生一时无语。
　克凡挣了挣腿，小声劝道：“我和你一起去，凡事你冲在最前头，一有什么事我一定拿你当人肉盾牌，好不好？”
　猫先生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克凡赶紧说：“你快把我放下来，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又该以为我是超能力者精神病患者了。”
　猫先生心中带着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克凡的气，突然松开手，克凡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克凡：“……”
　猫先生：“……”
　克凡望天，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的腿残废了，说不定会像《鬼影实录——东京之夜》里面的女主角那样，在遇到鬼的时候毫无抵抗能力，然后就被各种咔喳咔喳吧唧吧唧……”
　猫先生立即弯腰查看克凡的双腿，冲它们朗声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克凡“扑哧”一笑，拉着猫先生的手快步往后操场的小树林走。
　
　来到小土墙外，猫先生率先上了墙，蹲在上头沉着张脸俯视底下的克凡。
　克凡笑吟吟的伸出手。
　猫先生拉住她的手，将她两下拉上了墙头。
　克凡蹲在上头打趣道：“我跳下去你能保证接住我吗？”
　猫先生先一步跳下去，板着脸说：“你可以试试看。”
　克凡大窘，不敢造次，乖乖沿着墙根让自己慢慢滑下去，谁知道脚还未着地，自己已经被人搂住腰，顺势推到了墙壁上。
　“啊！”克凡吓了一跳，紧紧攀住肇事者的肩背。
　猫先生抱住克凡，将自己的脸埋入克凡的头发中。
　克凡紧张地抱紧他。
　猫先生在克凡耳边呢喃，语带不满地抱怨道：“我在生气。”
　克凡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
　猫先生闭上眼，不说话。
　克凡笑道：“我向组织保证，我会平平安安活到六十岁。”
　猫先生闷闷说道：“不够。”
　克凡望着树林深处幽静深邃的一条小路，轻轻笑道：“可不能太贪心啊。”
　猫先生嘀咕道：“我只贪你一个人的心。”
　一阵冷风穿过树林，满林枝叶哗啦作响。
　克凡没听清猫先生的话，纳闷问道：“嗯？什么？”
　猫先生将克凡稳稳放了下来，替她理了理头发，平淡说道：“走吧，我们去找那两个孩子。”
　克凡还想追问两句，眼角瞥到猫先生的脸色，自觉闭嘴了。
　
　克凡是个路痴，又只在雨天极尽昏暗的情况下来过一次小树林，如果不是有猫先生带着，只怕就要迷失在这片小小的自然之森里了。
　猫先生拉着克凡的手，一路绷紧了神经，路边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他的十成关注。
　克凡跟在他身后，心里暖融融好似春雪初化。
　她想，如果他可以不用这么草木皆兵的话就更好了。
　“昨天会和那女鬼相遇，好像纯属偶然。”克凡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小声说着。
　“小心脚下，”猫先生提醒克凡跨过一个沟渠，淡淡说道：“不管有心无意，她已经认出了你，而且也充分表达出了对你姑姑的敌意，我不相信她不会殃及到你这条小小的池鱼。”
　更何况，克凡长得实在太像她姑姑了。
　“噢。”克凡漫不经心地应道，“你说姑姑为什么要害她呢？”
　猫先生回道：“无非那么几个原因，为才、为权、为情。”
　克凡点点头，“看来传说中痴男怨女一同殉情的版本是假……”
　猫先生顺口接道：“伤天害理倒是真的。”
　午后的小树林里除了一两声虫鸣外，再无一点声息。
　两人又走了一两步，一声凄厉恐惧的尖叫声划破苍穹。
　“不！！！”
　“是小楠！”克凡认出这是徐小楠的声音。
　“在那边！”猫先生拉着克凡，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没一会儿，克凡就看到了失踪的徐小楠。
　徐小楠跪在他们昨天站过的小土丘上，她低着头，以手掩面，“呜呜”哭得厉害。
　克凡三步并做两步爬上土丘，瞪大眼往下面的玫瑰花丛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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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与昨天一模一样疯长的玫瑰花外，什么也没有。
　克凡蹲在徐小楠面前，搭住她的肩，紧张地连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林呢？！他在哪？！”
　徐小楠紧紧捂着脸，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
　克凡心急火燎，伸手便要去抓徐小楠的手。
　猫先生一直站在她们二人身后，他敏感地觉得这一切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出个具体来，此时见克凡动手去抓徐小楠的手，心里一动，出声喝道：“别碰她！”
　克凡的手停顿在徐小楠身前，她诧异地抬头看着猫先生，满眼的忧心与不解。
　一直捂着脸的徐小楠却趁克凡心神不宁的瞬间，手上发力，狠狠推了克凡一把。
　克凡原本就是蹲在土丘边缘，此时被推，来不及多做反应，身体已经后仰着跌入玫瑰凹地。
　“克凡！！！”猫先生飞身扑了过去，只堪堪抓住了克凡的手臂，却阻不住她下坠的力道，两个人一起落入凹地。
　
　克凡还记得这种坠落的感觉。
　没有触及平地时坚硬的痛觉，而是一阵阵、一波波恍如被潮水包围般的密密花枝与馥郁芳香，这如水的柔情将自己缓缓推起，身体似在下沉，却又仿若飞翔。
　这是与昨日坠入玫瑰女鬼的障术时一模一样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猫先生陪在自己身边。
　“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孩子，她总是把你带在身边，她喊你小凡，对不对？小凡？”
　是女鬼的声音，惆怅的好像来自遥远的天际。
　克凡转头，与女鬼打了个照面，她被那张几乎透明的脸吓了一跳，慌乱往后退了一步，险险落入猫先生怀中。
　猫先生扶稳克凡，朗声问那女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不问她是谁，他在乎的只有克凡姑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以及这一切会对克凡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女鬼不回话，她只是拿她布满血丝的突兀大眼死死盯住猫先生。
　气氛一时诡异至极。
　克凡试图缓和气氛，正欲开口，那女鬼突然问道：“你们俩，是恋人吗？”
　克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女鬼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们俩是恋人吗？”
　猫先生沉声道：“不是。”
　克凡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女鬼阴沉沉说道：“不要骗我。”
　猫先生一脸诚恳地说：“是我自己一心一意恋慕着她，她还未曾答应过要做我的恋人，所以，我和她还不是那种关系。”
　克凡抬头回视猫先生，眼神欲说还休。
　猫先生暗中摸了摸她的背，以示抚慰。
　女鬼阴森的视线停留在克凡身上，她“哼”了一声，冷笑道：“她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克凡有点窘，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猫先生在克凡耳边轻轻笑了一声。
　女鬼叹息道：“很多年以前，我也有过这样一个恋人，我以为我与他也是像你们这般郎情妾意，却没想到，所谓的天作之合，到底比不过利欲熏心。”
　克凡睁眼问道：“什么意思？”
　女鬼突然倾身逼近，动作迅如闪电。
　猫先生反身上前，将自己挡在了克凡身前，手上一擒一拿一推，将女鬼挡在自己面前。
　女鬼透过猫先生怒视克凡。
　克凡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姑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女鬼怒极而笑，说道：“你姑姑做的好事，你不清楚吗？”
　克凡叹道：“我倒真希望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能一清二楚。”
　猫先生看着女鬼，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十七年前克凡只有七岁，你何必拿一个孩子出气？”
　女鬼倏忽退开几米，只拿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恨恨地看着他们。
　猫先生戒备地看着她。
　女鬼冷笑道：“放心，我虽然是鬼，却到底也是明事理通人情的一个鬼。”
　猫先生说：“多谢。”
　克凡担心着小林和徐小楠，急忙问道：“被你引来的那两个孩子呢？他们还好吗？”
　女鬼说：“他们很好。”
　悬在心上的一颗石头落了地，克凡忍不住问道：“你这样迂回曲折地将我引了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报仇？叙旧？”
　女鬼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从这个地方解脱出去。”
　克凡奇道：“你怎么能肯定我能帮的上忙？况且我未必会帮你。”
　女鬼冷眼看着克凡，平静说道：“随便你。”
　克凡顿时无语。
　猫先生突然问：“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个地方？”
　女鬼扫了一眼猫先生，冷冷说道：“你们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十八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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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凡与猫先生相视一眼，惊问道：“十八年前的故事？难道不是十七年前？”
　女鬼神情冷淡地看了一眼克凡，凉凉说道：“我自己的故事，莫非我还能记错时间不成？”
　克凡碰了一鼻子灰，乖觉地闭上了嘴。
　猫先生握紧她的手，眼中带笑。
　克凡的父亲在十七年前逝世，克凡的姑姑在十七年前失踪，猫先生在十七年前出事，克凡遗忘了十七年前的记忆，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十七年前，于是，他们俩不由自主地将所有与克凡姑姑有关的事情都先入为主地带入了十七年前。
　现在听女鬼说她的故事发生在十八年前，除了有点短暂的不适应之外，克凡小小的松了口气。
　十八年前的事情她自己多少还有些印象，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这个女鬼，因此，想必这女鬼的死，与当时六岁的自己并无瓜葛。
　不要怪克凡神经质，她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着在自己无所察觉的情况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女鬼被克凡转移了注意力，这会儿似乎只记得用她冷冰冰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克凡。
　克凡被瞪得发憷，不由得又往猫先生身后躲了躲。
　“咳……”猫先生试图唤醒女鬼前一刻的记忆，他礼貌地说道：“嗯……你不是要说故事吗？”
　女鬼铜铃一样大的眼珠子转向猫先生，明显懵了一秒。
　克凡忍不住在内心默默吐槽道：卖萌可耻啊！
　女鬼慢慢回忆着她的故事，她的眼神渐渐飘散到暗沉沉的天空，连原本冰冷冷毫无生气的声音也变得柔软可亲起来，她说：“这是一个很老套的爱情故事……”
　“十八年前，我只有二十一岁，是这所学校一名普通的语文老师，那个时候，这所学校只有一栋最简单的教学楼和隔壁一座两层楼的教师办公楼。那几年，我总是会在上完课之后，一个人静静走到这片小树林里休息，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大我五岁，他一开始待我极其客气，我与他也不怎么说话，我们俩像两只同林的小鸟一般，安静地一起享受着树林的静谧美好，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这个男人，我变得心事重重，变得喜怒无常，他发现了，他察觉了，他对我说他的感情与我是同样的，我当时开心地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我这辈子都记着当时的心情，那是比雨后彩虹更美丽的心情。”女鬼絮絮叨叨地回忆着，她的神色也因为记忆中“比雨后彩虹更美丽的心情”而恍惚起来。
　克凡偷偷附上猫先生的耳朵，耳语道：“你起鸡皮疙瘩了没有？”
　猫先生斜睨了她一眼，笑道：“同样是语文老师，人和人之间就是有差距，人家是比彩虹还美丽的心情，你呢？”
　克凡捂嘴偷笑道：“又没有人向我告白，我怎么知道我会是什么心情？”
　猫先生暗暗捏住她的手，笑道：“你会知道的。”
　“然后！”女鬼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那两个注意力不集中的人一跳。
　克凡做贼心虚一般地想要甩开猫先生的手，却反被更牢地握住了。
　女鬼说：“他待我是极好极好的，我与他情意绵绵，我以为此生便定是与他携手相伴了，却没想到，直到谈婚论嫁前，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县城首富之家的二公子，他的家世，根本不是我能攀附得上的。”
　克凡问道：“那怎么办呢？”
　女鬼笑道：“他是真心爱我，我也真心待他，既然家中长辈不同意我们俩的婚事，我们便决定私奔。”
　克凡心中暗惊，原来传说中相携私奔的情侣真的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这片玫瑰花田里只看得见这女鬼一人的鬼影，她的恋人呢？难道另有去处？
　女鬼定定地看着克凡，冷笑道：“你一定在想，既然我与他一同私奔，为何此处只见我，却不见他。”
　“嗯……”克凡心中已有了最不堪的猜想，这时反而接不上女鬼的话了。
　女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惨痛，令克凡倍感毛骨悚然，笑了一阵，女鬼却突然不笑了，尖利的笑声戛然而止，克凡的背上顿时起了寒毛。
　女鬼慢悠悠地�